《寻赵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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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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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信陵君,还是其他的任何人。”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严酷冷森,“如果谁想要我的命,我会毫不留情地不择手段先送他上路。”
范增注视着他的侧脸,矍然一惊,默默陷入沉思中。
静默了一会儿,杨枫突然若有所思地道:“范增,你可知道应该送什么样的礼物给龙阳君这样的人,如果我送他女子的饰物用品,他是会很开心呢,还是认为我在有意羞辱他?”
范增气结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那种癖好;;;;;;赠剑吧,轻便锋锐、装饰华贵的剑,再加上公子的人才,应该可以打动龙阳君的。火上浇油,让它烧得更快,我们才好火中取栗。不过公子可要小心从事,不要陷入信陵君和龙阳君两系相争的漩涡中。”
“呸!什么打动龙阳君。”杨枫啐了一口,转过身来,眼睛闪闪发光,逼视着范增,深沉有力地道:“范增,大梁之行,情势诡谲,战机稍纵即逝。我脱不开身,也不能脱开身子予信陵君可乘之机,就由你统带全军,所有行动亦由你全权负责,该作什么,要怎么作,你自己审时度势,随时运谋,放开手脚去作。你办事,我放心。”
范增胸中涌动翻腾着一股暖流,心头一热。他和尉缭同归杨枫,尉缭在邯郸已风生水起,卓有成绩,拜上大夫,掌控邯郸城外大营,而他的一腔才学却还没有施展处。如今杨枫将魏国之行攸关生死成败的全部行动交由他负责,是何等的信任,特别是一句“你办事,我放心”尤其让他的心长时间不能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范增躬身一礼道:“公子放心,范增定不负所托。”
杨枫一手搂住范增的肩膀,轻声道:“三人成虎。流言最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便是周公之贤,当日亦为流言所伤。我带了一千镒金,你可用来买通晋鄙当年的门客旧人,造谣中伤信陵君。晋鄙昔为魏之重臣宿将,故旧必多,足以予信陵君重重一击,成为奇峰突起,一支可左右局势的力量。”手上用力一紧道:“范增,我们所能作的只是居间推波助澜,推动矛盾的迸发、激化,从中渔利。但形势的发展往往会超出预料控制,这就要靠你以变应变。只要尽了心力,如事真不可为,你却也不必强求。”
这时,“杨客卿,杨客卿;;;;;;”一阵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杨枫皱皱眉头,放开范增,懒懒地在大石上坐了下来。
兵卫成胥心慌气促地跑近,喘息着道:“杨客卿,出事了!出了人命了!”
杨枫慢慢把外袍下摆扽平,淡淡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成胥急道:“适才少原君带人去寻雅夫人,好象雅夫人正大发雷霆,不愿见他,不知怎的冲突起来了,少原君的手下就杀了雅夫人的家将;;;;;;”
杨枫长身而起,吼道:“展浪!”
远远的展浪飞奔而至,抱拳道:“师帅!”
杨枫冷峭地道:“展浪,你立带人拱卫三公主,凡有欲不利公主者,不管任何身份,杀无赦!”
“是!”展浪大声应诺。
成胥急得跳脚道:“杨大人,不是三公主,是雅夫人和少原君起了冲突,致杀伤人命。”
杨枫伸了个懒腰,又坐了下来,乜斜了成胥一眼,道:“成兵卫,我是送婚使,职责所在,一切自是以三公主的安全为要。既是有人械斗,防患于未然,当然要对公主严加保护。至于其他安全问题,大王旨意,乃是兵卫之责;;;;;;”一扭脸,讶然道:“咦,成兵卫,杀伤人命,是何等大事,你不紧赶着去处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成胥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恨恨地一垛脚,转身奔回营地。
看着他惶急的背影,杨枫鄙夷地冷笑道:“平原君是武灵王少子,赵雅是惠文王的女儿,宫闱之中便是这么的肮脏混帐。”
范增笑道:“公子好算计。一方是赵雅,一方是少原君,他成胥得罪得起谁,唯有不了了之。如此成胥威信尽丧,正为公子夺取五百禁军控制权埋下了伏笔。”
杨枫安坐不动,轻轻掸去袍袖上的一点尘土,冷冷一笑道:“不急,这点内忧只是对他的一点小打击。还有更大的祸事等着他呢。”用嘴一努少原君的宿营地,微眯的眼里闪过一线寒芒。
范增反应极快,看着杨枫隐现的冷酷神色,踏前一步,双眉有些惊异地一扬,低声道:“公子,原来你在打少原君财货的主意,要监守自盗?”
“扑咚”,小溪里溅起一片水花,杨枫把一块石头踢进水里,横了范增一眼,“什么监守自盗,我是送婚使,可不是他少原君的财货押运使。这些东西平原君搜刮于赵,我还用之于赵,天经地义。何况我不动,到了魏境中他也未必能保得住。而且如此一来,适足以令成胥丧胆而彻底交出兵权,利于我们便宜行事;;;;;;走吧,回去吃晚饭。”

第九十六章  算计

成胥匆匆赶回营地,拉着任征、尚子忌插进仍在对峙的两帮人中间,陪着小心,说尽好话,作好作歹地和稀泥。
满嘴污言秽语,令人不忍卒听的少原君张狂至极,知道成胥是赵雅的私人,偏不给他留半分颜面,借题发挥,夹枪带棒,象训奴才一样狠斥了成胥一顿。只气得赵雅脸色铁青,几欲晕厥,围观的禁军人人侧目。直到耍够了威风后,少原君才带着几个家将高手佯佯而去。
这一通风波搅得整个营地笼罩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也不知从谁开始,物伤其类的禁军愤愤然围聚在一起议论咒骂。
“妈的,爷们又不是他赵德家的奴才,训兵卫就象骂孙子一样。”
“哼,也是那成胥孱头,带累弟兄们都没脸。”
“娘的,看着这废物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唯唯诺诺陪笑脸的窝囊模样,心里就有气。”
也有小声嘀咕的,“其实根本就不必理会他们那笔烂帐,管他们去打生打死,关得爷们甚事。”
有人突兀冒了一句,“要是杨大人出头,他赵德敢这么猖狂?咦,杨大人怎么也不出面,难不成怕了赵德了?”
“我听那边的说,大王把这一路的权力全交给了成胥,杨大人只是负责送婚礼仪方面的事宜。没有这份权力,自然也不好插手出面了。杨大人会怕了赵德,他都敢和巨鹿侯当面抗争的。若是由他统带,咱哪至于受这份闲气,你们也不看看滋县骑兵现在的威风劲儿。”
“大哥,追剿马贼一役不是王嘉统领主战的吗?”
“小子,你刚新进没两年,那王嘉也是禁军中出去的。上头不清楚,我们这些同袍谁不知道他。就凭他,以寡搏众,两日两夜接战三次,追剿四百里?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他运气好,杨大人不居功,让他白拣了个便宜,还赏加了二百户食邑。”;;;;;;
这边在议论骂娘,那厢杨枫却在帐篷里和范增、斗苏、展浪、凌真、乌果、乌舒围坐着,悠闲地享用晚膳。
帐帘一挑,一道人影闪了进来。杨枫手腕轻翻,不动声色间长刀已出鞘三寸,却见来人跪倒见礼,道:“马骋参见师帅。”
杨枫跳起身,抬手拦住,拉着他的手笑道:“正等着你呢,来,先坐下一起用膳,有什么话吃饱再说。”把马骋拉到坐席前,拍拍他的肩膀,为他介绍了在座诸人。几个人起身相互见礼,一阵寒喧。
马骋倒了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几大口喝完,一抹嘴,从怀里掏出一片竹简,道:“师帅,我赶到邯郸,师帅已走了。我见着留守在邯郸一个叫汗明的,他让把这个带与师帅,说是一个朋友急托的。”
杨枫接过竹简,上面写着几句话:“兄弟继踵相因循,固知国中幸无国,周公康叔犹二君。”
这个尉缭啊!杨枫眼中爆出亮彩,不出声地赞叹了一声,把竹简递给范增。
范增一震,眼前也是一亮,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竹简,和杨枫对视一眼,叹服地点了点头。
马骋风卷残云地填饱了肚子,道:“师帅,我带来了二百四十人,原先都有些底子,骑射功夫都还过得去。”
杨枫让人撤去残席,环视众人,冷肃地道:“诸位大概也知道,这趟大梁之行危机重重,绝容不得些须大意疏失。在此我宣布一件事,此行由范增先生统筹全局,范先生之言即我之言,望诸君凛遵勿违。”
几个人微微一愕,还是轰然应是。
杨枫起身坐到一边,对范增肃容一摆手道:“先生请。”
范增心中感激,知是杨枫有意亲身表率,树立他的权威,让他展露胸中才学,以慑服众人,方便他日后运筹调度。
对着杨枫庄重地一拱手,范增坐到案几后,略一沉吟,道:“此次大梁之行,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劫取少原君所携的家资。马骋,你待会就到魏境去相一个动手之地,记着,最好选择在初入魏境,不可太过深入。一旦择定,即遣斥侯回来飞报。动手时,用马贼的身份出现,以疑兵之计造大声势。自明日起,展浪、乌果,你们各领百骑卫护大队两翼;斗苏,你领百骑护卫大队后方,隔断于禁军与少原君队列之间。变乱一起,你们就率先大呼保护公主,裹挟挤压惶乱的禁军靠向公主、赵雅的车驾,同时阻隔禁军冲出应战或接应少原君部,造就在马骋突击的一个短时间内,少原君孤军对敌的局面。马骋,你要速战速决,不可迟宕,能劫掠多少就劫掠多少。只是有一点,切记不要伤了少原君和平原夫人,给公子惹来麻烦。临出击前,在山林间留几个人,得手后让他们以刀剑反射阳光投射到送亲队列中,展浪你们即可据此以山林间犹有伏兵,不可中贼人调虎离山计,一切以保护公主为要的理由,拒绝少原君或成胥任何追击的命令。”
几个人皆躬身领命。
范增看向杨枫道:“公子;;;;;;”
杨枫微笑着道:“我会找理由不在场的。”
范增一笑转向乌舒道:“凌真,你调拨二十名斥侯与乌舒。乌舒,你漏夜出发,带上那一千镒黄金,以最快速度赶赴大梁,通过大梁城中乌家的人,收买晋鄙昔日的门客旧人,散布流言,言信陵君矜能恃功,交结诸侯,收买奇人异士、奸宄亡命,广施恩义于国内,收买人心。诸侯徒闻魏公子,不闻魏王;民众只知信陵君,不知安釐王。信陵君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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