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鞭声响起,带起几朵飞溅的血花,水心缓缓地勾起嘴角,伸出手指轻轻地点着那几个人,不紧不慢的摇晃。
“啊”杀猪的声音响起,那个刚才嚎叫的男人脸上赫然挂着一条血痕,蜿蜒的从额头伸向嘴角。他暴跳指着后面的几个活物,一边捂着那张血花弥漫的脸,一边奋力的咒骂。“唰唰”那几个痞子从身后抽出几把明晃晃的大刀,对着水心阴深深的笑着。确实是任谁看着那一根细如手指,红艳柔软的鞭子,下意识的就会认为它比不过锋利的刀面。
错误就是用来犯的,不然哪来那么多不自量力,和那么多的无知鲁莽,和最终血淋淋的教训。
既然馒头和牛肉都能引发祸端,非常好,这条鞭子就打它个“落花流水”。
水心摆弄着鞭身,微微的笑了起来,巷口的风吹起她的长发,那双孤寒的眼睛逐渐的加深,慢慢的吞噬着那些罪孽和丑恶。右手用力一震,红遍如饮血的长蛇瞬间击向前面一人的大刀,只听着铛的一声,那个人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鞭花朵朵,来不及收敛便堪堪卷向旁边一人的脖颈,顺势将其甩到墙壁上,肉体凡胎和坚固的石墙相遇,发出嘭的一声。
饶是那些人凶神恶煞,也不敢贸然前进互相推诿着不敢靠近。那个脸上一条血痕的男人岂肯罢休,在后面催促着怒骂。只是那些跟班毕竟也是惜命之人,缓缓的向后退去。
“时间到,代表上帝审判你们。”
一时间整条小巷,鞭影重重,卷起的劲风不经意间把墙壁雕琢的痕迹斑斑。那些人来不及呼喊便被击倒在地,剩下半条命,大口的喘着气,生怕叫得太大声自己的那微弱的气息承受不起。
水心酣畅淋漓一番后,不是消气,反而更多憋闷,他开始悔恨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无能,今天绿竹依旧可以笑得天真烂漫。紧握着手里的赤炼,看着满地蠕动的身躯,闭着眼疲惫的转身离开。
“少侠,请少侠救救小女子。”说着难为情的低下头,被撕破的衣衫,挂在身上着实狼狈。水心只是冷清却不是冷血,看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低垂着头坐在地上,任谁都不会置之不理。
“给”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丢给她,水心便准备离开。
不是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么,那么一旦反过来,它依旧成立。比如说现在这个情况很可能是在向那一方面积极的发展。
“少侠,啊。”那名女子着急的起身,却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手掌上瞬间被磨的血肉模糊,但是依旧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水心,眼里蒙上一层水气。
“麻烦。”转身扶起那名女子,可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脚因为奔跑已经错位。水心一把抓起那只秀气的脚,扒下鞋袜,毫不客气的一扭一推。“嘎嘣”一声伴着惊呼,水心站直了身子。背对着那名女子,弯了腰。
“上来”
“可是,还是”
“少罗嗦”冷冷的甩出一句,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变,缓缓的一个温热的身子贴近了自己的背,一双柔软的手臂缠在了自己脖子上,最绝的是那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那么的自然就仿佛一朵雨露下摇曳的兰,清丽脱俗。
身为一个女人的水心,在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果然是尤物。背上的重量很轻,大概就是七八十斤,倒也算的上一个较小的美人。水心走得很快,无视街上那些鄙夷的眼神,面无表情的往客栈走去。
“小女子名柳香香,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随便”
“少侠是不愿意告诉香香么”说着那圈起的手臂还有意无意的收紧。
水心被那软糯和娇嗔折磨的浑身不自在,强忍着把注意力投向地上的泥土地。如果说水心可以为她那抹较弱大发怜悯之心的话,那么她一旦恢复自己那似有似无的媚态时,无疑是令同为女性的水心所不喜的。
“让开”一声大喝,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在街道上疾行。
“啊,少侠,马”水心背着柳香香急速的转身,脚尖轻点登时向后退了一大截。不过那马车也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丫鬟梨花带雨的跳下马车,直直的向自己这边奔来。
“小姐,小姐,你受伤了,放开我家小姐,呜呜,奴婢该死。”说着当着满街人的面,跪在地上磕头。
“起来吧,成何体统,大小姐请随属下回去。”一个配剑的男子,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浓眉剑目看着那位小姐,不卑不亢的额说着,右手始终握着剑柄,双眼无视人的大量,只是口气淡淡的飘出这么一句。
“这位是救了我的少侠。”由于最终也不知道水心的姓名,最后红着脸低下头,两只手紧紧的拉着那件黑色的外袍。
“如此多谢这位少侠,就请阁下到我们的别院来做客,我们也好当面谢”
“不必”郁闷的撇了一下嘴,看也不看这几个阴阳怪气的人,转身离开。
“少侠,少侠”
“大小姐,请吧。”那个人看似恭谨,却始终透出一点傲气。跟着柳香香的身后,爽利的上马,只是临走前盯着水心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闪过一丝不明的流光。
水心嘭的一声关上门,心头却一阵发寒。那抹视线如此的无情,无痕的眼中有抹疏离,而水潋的眼中有抹淡漠,刚才的那人的眼中却包含着一把利剑,冰冷的投注在身上的时候,仿若将你割裂。无奈的躺在床上,可是那丝香气又飘入鼻中。愤愤的起身,把自己的衣衫从里到外换了个遍才复又躺下,烦躁的看着那堆衣服,杂乱的散在地上就像一团细菌。
“嘭”那扇可怜的门,被一脚踹开,撞到两侧的框上,兀自晃荡。水心痛苦的揉着额角,不去感知那个如脱兔般的人。
“水心,水心,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大白天的躺着呀。”
“没事。”没事就好了,但愿它没事。
火龙果似乎被这种沉默的气氛传染,倒是乖乖的端坐在桌子旁,手里来回转着那个茶杯。一时间这个屋子迎来难得的安静,只有两条细细的气息在空间里流转。
“秦牧,你不要太过分,哼,好歹我也是这家里的大小姐。”秦牧就是刚才接柳香香回别院的男子,他一把扯过那件黑色的袍子,扔在地上,剑尖舞动最后剩下一堆碎片。柳香香刚想要去捡,却被牵制住了下巴,整张小脸被固定在大掌里,不得动弹只能抬着眼愤恨的看在那人。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那个大小姐也是我给的,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图逃离的我的手心。”说着邪恶的一笑,在那白皙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伸出舌尖缓缓的舔舐。用力甩开自己的手,放置鼻尖轻嗅,满足的闭上眼睛。
“魔鬼。”
“哈哈,你不是早就知道。”放肆的笑声在院内回荡,柳香香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这个人足够残忍,他刚十三岁时便可以眼睛不眨的杀死路上遇到的那些山贼,一步步的从小卒子升到管家,踩着别人的性命爬到这个位置,霸占了她的家业,也禁锢着她的自由。
是的,自己不过就是那个旗子罢了,这条命还是自己的一时心善在父亲的板子下把他救了出来,这条命被富裕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别人只知道现在柳庄的当家闭关修养,却不知他早就一具尸骸,即便那个父爱万般自私,却终究是自己生命的源头。别人都在称赞秦管家的利落能干,却不知他背后的阴辣。
抱着地上那堆支离碎片,期期艾艾的落泪。
夜晚的来临,卷起那幅明亮的景色换上浓妆,火龙果窝成一团,被子蒙在脑袋上找不到她的身体走向。水心却一时间辗转着,丝毫没有睡意。事实证明,时时保持清醒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窗口忽然一个黑影晃过,水心连忙披上衣衫,翩然飞出窗外不带动一点声音。
水心立在屋顶,看向黑蒙蒙的夜空,哪里还有一丝活物的气息。又向前飞驰了一段却仍旧没有动静,困惑的呆立了很久,转身回到了屋里。
一个黑影逐渐的转出角落,看着水心的背影,嘴角轻轻的勾起,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银光勾勒出他的剪影,就在他转身走入巷内的时候,一抹紫光在他的耳边闪过。
“心儿,你还真是能招惹麻烦。“轻笑着隐入黑暗。
当然有一个人就不那么轻松了,他拖着滴血的手臂急速的在街头奔驰着。脑子里却清晰的映出那个鬼魅的身影,只一招自己的一条手臂便被废,若不是没有伤害到客栈的那个人,恐怕黑白无常早就与自己结伴而行了。
“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来碰。”
随后就是一道白光,自己都没看得清那人的样子,手筋便被挑断。到底是谁招惹谁呀?
第二十六章,重红影,人过留痕
清晨,朝阳的光辉撒在这个镇上,温暖宁静。
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有风穿过。大树盘根错节,在吸食着土地的营养。一具尸体就那么胡乱的躺在那儿,血腥味引来了食肉的动物,被撕裂,被消失。忽然那人被翻过身来,正是昨夜那个想要引水心出来,却被半路杀出的神秘人挑了手筋的蒙面人。夜色掩盖了这个事件,没人再会想起这副残骸。
只是他庆幸的逃脱,只不过让自己又落入别人的刀下,凸出的眼球,昭示着他的不甘。
昨夜那根本就不是幻觉,水心自从出去跑了一遭,那零星的睡意也被瞬间吹散在风里。
今日就要离开,拿起简单的行囊,走出水寒居。阳光暖暖的照着,全身的舒软起来。水心精神萎靡的走在后面,抬起手透过指缝看着天上堆积的几朵云彩。品玉阁外停着一辆马车,干净整洁倒像是刚刚制的新车。阵阵清香从车里散发出来,仿佛盛情的邀请。
车帘微动,一只白玉般欣长的手撩起锦绣车帷,露出了俊逸苍白的侧脸,温润的声音顿时响起。
“上车吧,外面炎热。”
轻撩衣摆,踏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