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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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歌行-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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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庞妃及太子评出接的最妙之人,取夜明珠为赏。
  众人喳舌,议论纷纷。
  “夜明珠岂是好得的,”皇后笑着等着女官们将花锤分发到所有人手中,“诸位才子佳人,写好名号后,准备接题。”
  涵玉也分到了一只花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藏到了席子底下。
  莫皇后凝视着蒲团上长袖飞舞的歌姬,“就以杜工部的一句诗为首吧,”
  “新人美如玉,夫婿轻薄儿。”她缓缓以唐诗开题。
  涵玉心中戚戚焉,俗话说言由心生,作为皇后又如何,也是暗叹夫婿轻薄儿罢了
  “砰砰”,几只花锤掷到了场子中间,莫颜拣起了最早的那只,“温元鸿公子请。”
  涵玉抬眼望去,这当朝一品大员,三公之一的温太傅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举止得体,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种出身名门的氏族公子特有的仪度风范,涵玉在心里暗叹,这份气质风流,连皇子都自叹弗如。温元鸿翩翩施礼,在宫女展开的白卷上舒腕挥洒。
  ——“二十馀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配合词的意境,他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忧郁。
  叫好之声四起。
  “不愧是高琅温家。”皇后也微微点头,“赐酒。”
  爱热闹的月光兴奋的回头和涵玉议论,涵玉脸上虽笑着,心里却不以为然,第一个开口,还用宋词接,这不便宜了自己而加了后来者的难度嘛。再说,一个豪门贵阀子弟强说愁滋味,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
  温元鸿接过宫女呈来的御酒,竟冲着月容公主微微抬手,一饮而尽。
  庞贵妃及旭王明振天皆面有得色,月容公主更是粉面娇羞,不胜婉媚。涵玉小心的扫着她这边的主子,皇后微笑,太子冷面,月光低头吃巧点
  “砰砰”又是几只花锤相继扔进场来,莫颜照例拾起最早的那个,“李文豪公子请。”
  一身形魁梧,声如洪钟的公子站到了场中,——“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他边吼边写,声落笔停。
  涵玉顿时周身布满了鸡皮!从这样人嘴中听曹植的《洛神赋》都不能用“恐怖”“恶心”来形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刑部尚书这样的粗人还能养出这样有文采的儿子,”涵玉很是佩服皇后,她居然由衷的赞叹着,“赐酒。”
  李文豪抱拳,接过酒,竟也朝着月容公主顿了下酒杯!脖子一仰,豪爽入口。
  月容公主的表情很是可爱,又是恶心又想得意,上面皱眉,下面还得笑涵玉瞥了下嘴,就算月容长的比月光漂亮也不能这样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来之前老子都没教育好吗?!
  涵玉缩了下脑袋,天啊,太子在席下垂放的手已经微微拧成了拳头。

  先失蜜糖,后饮砒霜——陆宁之回忆番外

  我出身官宦之家,有一个不善言语的将军父亲,一个精巧伶俐的聪明母亲,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哥哥。自我记事起,父亲就长年驻扎在外,逢年过节回来,也只是亲切的笑着,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都是由母亲做主,我早已习惯了母亲羽翅的庇护,可是,从小就有主见的哥哥却不满意,有一天他竟对着母亲摇头说,“牝鸡之晨,惟家之索。”那一年,他才九岁。
  父亲知道以后,特意从军中返了回来。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开心的大笑,他将哥哥高高举过头顶,得意的说,有些信念就是从小就该培养起的。从此,父亲就时不时的将哥哥带去军中,每次回来,哥哥白净的脸上总是一道痕一道灰,狼狈之极。
  很快,母亲和父亲有了我记忆中的第一次激烈争吵,我趴在窗口偷听,原来事由竟是父亲让哥哥开始习武。争吵的最终,母亲出乎意料的败给了父亲,但屈服的条件是——不许公开。
  哥哥很聪明,从小就异于常人,学书挥挥洒洒,学画泼描自如,我不知他学武如何,但从父亲欣慰的表情上,肯定也是不错。哥哥还继承了母亲爱热闹的脾性,不管府州来了什么戏班艺人,他都会学上两句,还跑去人家后台套些近乎,带回来一堆小玩意,让我开心的很。
  母亲很聪明,她精通吐蕃、流求、夷钺好几处语言,可惜的是,这份聪明全让哥哥继承去了,我学起来难受的很,至今还是勉勉强强。后来,母亲强迫哥哥一起和我交往时只说那些鸟语,终于,连拖带扯的,将我带上了正路。
  哥哥上了学堂之后,对巴蜀之外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去凑热闹上京去考科举,虽然那些八股文他从来没正眼瞧上一下。老天还是有眼的,哥哥的第一次科举之路意料之中的失败了。母亲有些高兴,说这总能挫一下他的傲气,回来后磨磨棱角,是好事。可是,谁想到,哥哥竟不回来了,他写信说他要考什么功名?还要做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母亲和我都很诧异,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很随性,又没什么利欲之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母亲沉思好久,喃喃的说,怕,是为了一个女人
  哥哥倔强在京城独自生活着,他不喜欢母亲对他过多的关照,也不常和家里联系。终于,母亲忍不住了,她借口探望多年的朋友,千里迢迢的去了京城。我死缠烂打着也随同一起,终于,在繁华的异地他乡,见到了明显变的沉默和成熟的哥哥。面对母亲的旁敲侧击,哥哥什么也没说。没关系,母亲是什么人,她亲切的找到了哥哥的好朋友,一位户部官员的儿子,孙云骅。
  母亲只是无关痛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根本不去问哥哥的私事,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在令人轻松的话语氛围中,母亲突然严肃的说,“还别说,那女孩子真的很漂亮。”那一瞬,我们都看到了孙云骅眼中刹那的惊恐——而不是惊讶。母亲笑了,她指着后面,“可惜你看不到了,轿帘放下了呢。”孙云骅的表情戏剧性的恢复如常,这毛头小子,还远不是母亲的对手。
  是夜,母亲的脸色很是不好。我缠着她问为什么,她叹气,“怕不是什么好的女人”我瞬间变了脸色。哥哥的本性很纯,又认死理。若是真的迷上了那种女人我们俩人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京城。
  几年过去了,哥哥经历了很多,听说他险些失去了性命,又听说他高中进士,进了礼部供职。一年秋天,哥哥竟突然来信,想让我也去京城住住。母亲拿着信端详了许久,淡淡的笑了。她说,陆宁,去吧。你哥哥怕是一个人了。
  母亲猜的果然不错,变的更加沉默和成熟的哥哥将我接到了他的官宅。我没见过他的身边再有任何一个女子,也没见过他再开心的大笑或是玩闹。他变的更加的刻苦和努力了,他似有三头六臂般,供奉着皇家的差事,还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他每天将自己折磨的精疲力竭,然后独自躲在屋子里瞅着一抽屉奇怪的香丸发呆。
  说句残忍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时候的哥哥。他将宠爱全部倾注在我的身上,我爱吃的东西,我爱穿的衣饰,我常用的香粉,我喜欢的曲目他统统创造机会满足我。我知道,我的到来,填补了他最失落的日子里心灵的空虚。
  我问过那个女人的事情,他总是黯然神伤,不多言语。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我听道他胡乱的嘟囔着“幼晴,不要走”“幼晴为什么”“我也可以”“你会后悔的”
  那一刻,我静静的瞧着他,那个女人原来叫幼晴,是她抛弃了他。
  她是别人口中的蜜糖,是天上的月亮,让哥哥吃不到,够不着。他只能赌气的做事、赚钱,为的只是解开那一咒心魔。自我来京城的第二年始,哥哥就不让父母再为我的事破费银两了,他尽了长兄如父的责任,将我宠的如宫里的公主。他的朋友形形色色,除了一直以来的孙云骅公子,竟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人物,最有意思的是,哥哥从街上拣回了个叫李筝的游民,让其专职做了他私事的跟班。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悲伤吧。我发现哥哥渐渐的好了不少,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时候,也能短暂恢复下嘻嘻哈哈的本性,他有时候也消失一段时间,在屋子里愣神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一次,我竟在他脱下的衣服中闻到了一丝柔和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我笑了,哥哥肯定有了新的女人
  我打趣的试探过他,他总是哈哈的含糊过去,他还是那样,自己的私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或是,他并没有打算让这个女人公开。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他对我还是那么的好,有时我自私的想,我要是永远没有嫂子也不错,哥哥可以永远的全心宠爱着我
  我想起了一个奇怪的晚上,我刚从蜀中家里回来,很是疲惫。哥哥也不知是接了什么差事,回家倒头就睡。我刚刚在想,这么早就睡,好无聊啊,门外就响了轻微的敲门声。我听见老李开了门,领了人进来,又在扣哥哥的房门,这又是那些妓院老鸨之流的谁啊,我烦闷的叫了一声,果然,声音消失了,来人还算知趣,离开了。
  早饭时,我听老李恐怖的比画着,说是怕见了狐仙了我心里突然有丝不好的预感,我该不会是,坏了哥哥的什么事情吧。哥哥还是那付无所谓的淡然态度,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还哈哈的咧嘴大笑。我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哥哥没动上次那样的心思,还好,还好。
  后来,我才发现了自己判断的错误,这个相对貌不惊人的女子,竟比上一次那蜜糖天仙还要恐怖,她是砒霜,断人心肠的砒霜
  哥哥后来拿回了一些文稿,说是一些朋友以他们自己为原型胡乱瞎写的传奇短文,权当消遣。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关于这个新女人的蛛丝片段,那个姓多的妓院老鸨倒是好文笔,她写的传奇中说从来没见过哥哥身边有固定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了半年竟还没换;还说,那女人来他身边怕是别有用心我很是忧虑,哥哥却笑着说那都是恶搞,不要当真。我却敏感的觉得,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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