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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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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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背后的古剑发出了清亮如磬的奇异剑鸣,嘤嘤而起,宛如自具灵性一般,一寸一寸的自行离鞘。
  剑鸣之声,与那奇异的潮音相激,便如寒山钟声,悠远绵长,一点一点的“磨蚀”那惊天动地的如雷潮音。
  古剑若有灵性,其鸣音虽然幼细,却一点也不能被轰鸣的‘潮音’所掩盖。
  感官空间已经被潮音充斥的莫如和怒蛟,眼前所见无非浩瀚汪洋,耳边所闻无非狂潮雷鸣,幸而有这虽然细微但是强韧的剑鸣清音引导,才得以一点点从震撼的‘幻境’中回归现实。
  他俩恰好看到了古剑出鞘的刹那。
  古剑清鸣,剑光若练!
  孤啸一声天地静!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逝,楼间一片静谧。
  剑光吞吐不定,犹如烟霞明灭,堪堪迎住破空劈斩而来的长刀。
  停滞。
  死寂。
  在那一刹那,天地万物似乎都凝滞不动。
  是的,在那一刹那,莫如、怒蛟的感觉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不动,那种感觉怪异无比。
  下一刻。
  狂飙突起。
  轻烟楼上诡异莫测威力无匹的力量凶猛迸发,压力及身,势如山压,沛然难御。
  刚刚从噩梦一般的‘幻境’中挣扎出来的两位黑道大豪,都是绝不肯轻言放弃的人物,面对强大的压力,立刻下意识的作出反应。
  莫如急掣软剑,猱身而迎,剑到处嘶嘶之声大作,宛如裂帛,但狂涌而来的压力绵绵沿剑传来,竟使他如逆水行舟一般,费力虽多,见功却微;
  怒蛟身似游鱼,反转折向,势如剖水,一口分水刀一波三折,虽然是省力不小,收效也不大;
  不断涌来的沉重压力下逼得两人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倒是身为总督的顾剑辰巍然不动,‘天风姤’转‘水天需’,乾坤互易,消卸、牵引、分担了相当之压力,使得莫如、怒蛟亦能勉力抗住这瞬间爆发的狂暴气劲。
  “寒磬,退!”
  安坐不动的听梵手如拈花,信手挥出,暗流翻腾的轻烟楼内,噼啪噼啪的响起连串音爆,狂暴的乱流慢慢趋于平静。
  那名唤寒磬的女子则应声而退,那口虚悬空中的古剑也随着这女子的退势,刷的一声,犹如长虹倒卷一般闪电归鞘。
  而那剽悍英武的年青汉子,也无意再出手,手上幽蓝鳞光闪烁的缅刀轻轻一抖,如灵蛇寻|穴一般,缠回腰间,仰天哈哈一笑,意甚畅快,沉雄豪迈之极。
  这顶楼上的动静,兔起骸落,已经引起了楼下亲卫的警觉,有亲卫在二楼扬声说道:“军门大人,小的有事禀告。”
  “我没事,不用担心。”顾剑辰连忙喝止道。
  “是。小的遵命。”
  顾剑辰打量了一下那年青汉子,拱拱手,笑道:“仲海老弟,多时不见,你怎么变成黑炭头啦?还给兄弟突然来这么一手,太不够意思了吧?”
  那年青汉子拱手作礼,笑道:“墨桥(顾剑辰的字)兄,小弟听说你这里有十三峰中人,手痒了,所以不揣冒昧作了不速之客。见谅!见谅!”
  “哈哈,”顾剑辰大笑,说道:“来,来,来!仲海老弟,愚兄给你介绍。这位是戒律会十三峰中的听梵大师,落日庵主人。这位寒磬,是听梵大师门下第一得意的弟子。”
  “哦,原来是那一帮儿非尼非道非儒,非俗非隐非玄,不是尼姑的尼姑啊。”那年青汉子放肆的大笑。
  “你!哼!”那寒磬闻言,一双秋水明眸中精光陡厉,倏地踏前一步,似欲动作,被听梵瞪了一眼,这才悻悻然沉默不语。
  顾剑辰故作不知,继续介绍:“听梵大师、寒磬小姐,我这位仲海老弟,就是功封三等子爵的雷二公子雷琥雷仲海,出海远游多年,想不到今日居然能在金陵晤面,真是不胜之喜啊。”
  雷门世家雷懋公爵的嫡亲儿子雷琥?
  听梵、寒磬闻言倒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莫如和怒蛟却露出惊讶之色,这雷琥可不象雷瑾这花花公子,当年可是跟着功封三等勇靖伯雷刘浜出生入死,靠立下的战功博取了帝国子爵爵位,可不象雷瑾最初那个男爵爵位是‘不劳而获’。
  雷二公子独创了适合其自身的武技‘怒海听潮’,当初还是初具雏形之时,就让令狐家族第一高手令狐青溪赞叹有加,若不是当年乱事初定后,雷琥就远走海外,在帝国销声匿迹了好几年,其名气怎么的也不会低于雷顼吧?
  虽然顾剑辰对雷琥从一开始出现就向听梵发起攻击有些疑惑,且雷琥的攻击虽然表面上显得凶猛霸道,但留有非常大的余地,并没死死纠缠,似乎更象是一次试探而不象是有预谋的狙杀,而且于公于私雷琥都不可能与落日庵有什么过节才是。
  倒是寒磬所表现出来的攻击方式与雷琥的‘怒海听潮’有些相似,顾剑辰猜想这或许是雷琥出手‘试探’的原因之一。
  但既然现在连听梵都‘无意追究’,顾剑辰更没有必要多事,也就暂时撇下这个问题不提,他知道雷琥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急切,等不及的就找到轻烟楼来了。
  “这两位是水路上的英雄,这位是”
  顾剑辰又介绍了莫如、怒蛟,互相致意,互道久仰也都不必细说。
  一会儿重整了杯盘,众人落坐。
  心有未甘的寒磬冷言冷语的率先发难,讽刺道:“雷二公子,如今乱世,非匹夫逞一己勇力之时。请问二公子为何弃兼济天下之道而独善其身,远游海外?此举岂是大丈夫所为?”
  “哼,”雷琥斜睨了寒磬一眼,道:“寒磬小姐,孔大圣人尚且说道不行,乘槎浮于海;人之患,束带冠于朝。我为什么不能出海,不能远游呢?
  什么才叫达则兼济天下?什么才叫穷则独善其身?难道当官作臣子就是‘达’?连臣子都当不上就是‘穷’?
  而且大丈夫顶天立地,当自辟天地容己身,岂能效腐儒之辈毫无新意的等待五百年一现的有道君王,整日价打着依附拥戴的心思主意?
  丈夫落落掀天地,岂顾束缚如穷囚?
  道不行,吾自为之,何必依赖他人欤?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岂能偏听腐儒的一家之言?”
  雷琥这番话,含着浓浓的‘非君’意味,认真算起来颇有忤逆不忠之嫌疑。
  不过帝国自新建侯王伯安创立‘阳明心学’之后百有余年,有王门后学王心斋提出‘百姓日用即为道’,开创泰州之学,其后虽然渐成儒学中的异端,甚至师从泰州之学的儒生何心隐、李卓吾等也因其异端言行而遭到刀斧牢狱之灾,先后殒命。但心学诸派流播天下,数传至今,已经渐显压倒理学之势,至少在朝堂城镇之中,儒生多半以心学诸派为宗。在帝国江东、江南的富庶城镇,上至士绅,下至庶民,近数十年,已多奉阳明心学诸派为宗,理学则鲜少人问津,只能退踞乡村一隅。
  雷琥这番‘非君’言论,并不新鲜。在帝国东南,流行在坊间里巷的吴歌、戏文、小说、民谣、笑话、谜语等,其中都充满了类似的‘大逆不道’的‘非君’思想,几无顾忌,这与皇朝皇帝怠政,长年不出深宫,不理朝政有关,有没有皇帝都差不多。
  这轻烟楼上,莫如、怒蛟不论,他们俩本来就不是什么安顺良民,忠君的观念本就淡薄;至于顾剑辰、听梵、寒磬都是久处东南,向来受心学思潮浸染,也不觉得雷琥的话有什么刺耳。
  寒磬被雷琥拿这么一番话顶回来,一时语塞。
  顾剑辰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笑道:“仲海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这么着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这几位都不是外人,不用顾忌。”
  雷琥微微一笑,道:“墨桥兄,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现在你是南直隶西江总督,南直隶的船厂多,造船工匠也多,而且南京兵仗局又能造火炮,小弟要造一批海船,这好船好炮不都得找你么?”
  “仲海老弟,要说造船,这浙江、福建也有很多船厂啊,为何要到南京来造船?
  铳炮之类,雷门世家不也设有炮厂,多有督造么?大公子在辽东开办船厂、添设炮厂、火yao工场;三公子在西北也有大力铸炮,老弟为何独独选在南京?
  再说,现在愚兄正筹划西江进剿,铳炮等诸般兵仗军械也是紧缺啊。”
  听罢顾剑辰这番话,雷琥呵呵一笑,道:“浙江、福建、岭南的船厂,小弟都订了多条新船。但南京有龙江船厂,能造出最好的大海船,其它地方的船厂是很难与之相比的。至于火炮,就近配备岂不省钱?到辽东或西北弄炮,又或者到岭南澳门订炮都大大的不划算,我何必舍近求远呢?
  至于说火器铳炮,小弟不才,手下倒也有一些造炮工匠,只要墨桥兄允许,火炮就由小弟自行设厂就近铸造,你看可好?”
  顾剑辰闻言,笑道:“哦?仲海老弟手下还有造炮的工匠?是从你们雷氏炮厂找的工匠吗?”
  “那倒不是。有几个是被小弟俘虏的倭人工匠,还有一些个是盘踞小吕宋的日斯巴尼亚人工匠,还有大西洋国的佛朗机人工匠、和兰红毛夷人工匠和意大利亚的西洋传教士,都是小弟的俘虏。”
  顾剑辰这才想起,还没有问雷琥这几年出海远游都做了些什么?
  雷门世家对外的说法是雷琥避居海外荒岛,参修锻炼上乘武技,从雷琥现在又是造船又是造炮的举动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内里大有奥妙玄机。
  “仲海老弟,这大洋海外是何等景象?听你口气,好似还有很多手下?”
  “墨桥兄,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小弟这几年漂流海上,人送匪号‘大元帅’!”
  “你——就是‘大元帅’?”
  不仅顾剑辰为之鄂然,一旁的听梵、寒磬、莫如、怒蛟等人也都闻之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这‘大元帅’是近年崛起于海上的大海匪,数年之间渐次吞并扫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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