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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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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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间谁也没有底,会不会贻误战机先不说,就是让对手轻松地衔尾追击也不是雷瑾想要的。
  明天还得狠杀一场,双方主帅都知道这一点。
  一夜无事,双方都没有趁夜偷营,知道敌方肯定提高警惕,严密戒备,偷营劫寨绝难以成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两军都有不小的伤亡,人困马乏,比如延绥军一战下来,营中就有诸多伤患,迫切需要休整;且在这样冰冷的冬夜,大队人马偷营劫寨不是件容易的事,弄不好还没有开始偷营,自己的人先冻伤冻死一半,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是其三。
  因此这样寒冷的冬夜,大队人马偷营几乎不太可能,但小股装备精良准备充分的斥候谍探,双方都还是要出动的,而黑暗中的阴诡较量,平虏军各军团中都有不少行家里手,而护卫亲军的鬼魔猎杀队以及一大群驱放到宿营地外的凶獒,绝对是延绥军边哨营斥候的噩梦。
  明刀明枪,虽然残酷,却是看得见;而暗夜杀戮,虽看不见却更为阴险狠毒,也更无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且有时候连尸骨都难以找到。
  这不,两条白影刚刚千辛万苦地翻上一个积雪的小土梁,他们的行动非常小心和缓慢,按道理是没可能被人发现踪迹才对。
  但是一枝三棱箭镞的没羽箭就这样不可思议地穿过黑夜,射入了其中一人的前胸,贯背而出,劲道凶厉无比。
  这位斥候或者杀手睁大了失神的眼睛,连最微弱的声音都没发出,就已经仰身栽下土梁,下方是还没有完全封冻的无定河,尸体撞开薄薄的冰面,发出破冰的低沉咔嚓声,他注定是要在河底过冬了,当然他身上的血肉将成为河底某些过冬水族的食物。
  而另外一人则几乎在同时死在一支猝发的袖箭之下。
  一声崩簧响,追魂复夺命,犹如电光一闪,袖箭一出封喉,稳、准、狠、快,而且涌出的鲜血瞬间变成黑紫色。
  毒!
  袖箭已经够歹毒,而且淬了剧毒,想不死都难!
  而这种黑暗杀戮,是永远不会为人所知的。
  人的生命有时就脆弱得如同树上之枯叶,偶然的刹那变故,或许仅仅是因为一缕微风,就无声无息地从枝头飘然而落,零落成泥碾作尘,连叹息一声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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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2。24发布


第四章 战再败
  云沉风恶,雪掩丘原。
  无定河畔,昨天两军恶战了半日的河畔丘原,经过漫漫长夜,积雪又重新覆盖大地,掩盖了许多战事遗痕,乍看之下,仿佛不曾经历过恶战一般。
  埋锅烧煮,饱嚼干粮,炊烟袅袅将尽,战旗猎猎生风。
  嚼罢了干粮,喂罢了战马,整备好衣甲、军械、马具,每一个人在手、脚上都抹上特别调制的‘手脂’,脸上、脖项等暴露部位都要涂上以旱獭油为主配制的‘面油’,以抵御帝国北方寒冬里刺骨的风寒,在冬天里冲锋陷阵,防寒风和防冻伤是第一要务。
  伤势较重者皆留守营中,平虏军三万五千铁骑出营列阵,准备今日与延绥军决死一战。
  按照常理,该是两军结阵而出,双方同时开进,相隔里许,互相发动多轮冲锋,决胜当场。
  雷瑾内罩锁子网甲,外披鱼鳞甲,头上戴的铁胄还有一个怪异狰狞的护鼻,脖项也围了一圈内衬牛皮的围脖网甲,一杆黝黑无光的浑铁长槊横在鞍前,高踞于青海骢上,战马火红如枣的毛色,与身后时时随风翻卷的火红披风相映,如同雪地中的熊熊烈焰。
  列队完毕,全军肃然,马蹄声由杂沓转为沉寂,除了北风掠过原野的呼啸,就是偶尔有几声战马的嘶鸣。
  蓦然,号角凄厉长鸣,雷瑾长槊斜指,胯下战马已经电驰而出,一马当先。
  身后护卫亲军如同烈火怒潮一般席卷狂飙,驰过雪原。
  近卫军团节度温度高举手中‘劫余刀’往下一挥,近卫铁骑也如暴风骤雨般纵骑而出。
  火凤军团与黑龙军团也是不甘示弱,骑士们以娴熟的骑术策骑驰走,快走步、轻快步、快步、快跑,步法变换犹如行云流水,契合着一种奇妙的节奏。
  火凤旗如火飞扬,黑龙旗如水沉肃,众多骑士飙过积雪覆盖的丘原,去势犹如离弦之箭。
  疾驰中如刀的寒风劲吹,然而雷瑾浑身的血脉却在慢慢沸腾,兴奋得全身灼热发烫,如火燃烧的战斗激|情感染到胯下的战马,越奔越快,狂风一般卷过雪原。

  在帝国龙旗大纛和“张”字主帅大纛之下,内披鱼鳞甲,外系猩猩毡斗篷的延绥老将杜文焕,骑在一匹高大的青骢马上,丈八长漆枪则挂在鞍前,他身材本就高大,加上一脸边塞风霜吹袭的痕迹,五十余岁的老将,面容有如斧凿刀砍,坚毅沧桑,老当益壮,此时杜文焕默然不语,肃杀之气引而不发;
  而延绥巡抚张宸极的坐骑则是一匹雄健的黄骠,他身上也披鱼鳞甲,斜罩火红战袍,佩绣春刀,携有角弓两张,装满箭矢的牛皮箭壶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不要以为张宸极是科举出身的儒学进士,就是百无一用的文弱书生。(注:譬如明代有名的一些文臣,如韩雍、项忠、马文升、白圭、王越、余子俊、杨一清、王守仁、谭纶、王崇古、方逢时、卢象升、袁崇焕等人都是科举进士出身,但都颇通骑射及兵略,以战阵军功显名于当时后世)
  儒家祖师爷孔子传门下弟子‘六艺’,后世真正信奉孔孟之道的真儒,都不会偏废‘射’、‘御’两艺,因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的理想是从修身开始做起,循序渐进而达至治国、平天下的目标,而‘六艺’便是儒者修身的基础,儒者不习骑射,是谓假儒也。只是如今人心不古,人皆以功利为尚,一心攻八股以博取一官半职的儒生多半对府州县儒学舍的骑射功课虚应故事,以至箭垛远不过五十步,且大如照壁,射之鲜无不中者,如此的公开作弊,人们却习以为常,世风浇薄如此也。
  但即便举世皆浊,也仍然有不少的儒生能勉强在修身上向儒家先贤看齐,在骑射上很下过一番苦功,亦能厮杀争胜于疆场,才兼文武。张宸极就是这样,他本身在未考中进士之前,在儒学舍箭社中便能开得硬弓,射得好箭,这几年在延绥镇养士练兵,弓马骑射也没少练,虽然未必能让他百人敌、千人敌,但厮杀征战于疆场倒也绰绰有余。
  今日张宸极虽然还是坐镇车垒,以阻敌锋,但也作好了拼命死战的准备。
  车垒外,准备决战的延绥骁骑已经驰出阵前立定,静候上命。
  远处隐隐闷雷传来,越来越近,渐渐的整个雪原大地都在颤动。
  众人均不由自主的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转瞬间,刀尖上牡丹盛放,霹雳下蔷薇摇曳,火凤翱翔,黑龙飞腾,鲜明的旌旗雀尾翻飞,无数骑士践雪踏泥,滚滚而来。
  长漆枪高高树起,如密集的森林;雪亮的军刀在阴郁的天色里流转着刺骨的阴冷;如雷的蹄声震耳欲聋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杜文焕呼哨一声,脚下轻磕马腹,驱马疾驰,率兵出垒,骑兵阵如山压上,似山洪暴发,自车垒前的坡顶顷泄下来。
  奔驰在前方的雷瑾长啸一声,声震雪原,上身前倾,马驰如飞,两翼护卫骑的两个曲共两百骑骤然加速超前,在如雷般的蹄声中,自然的在雷瑾身前排成三角锥形的骑兵冲击阵形。事实上,至少还有三部三千护卫骑紧随在雷瑾身前身后,这是西北幕府一干臣僚的死命令,他们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督大人身先士卒的脾性无论再怎么劝谏都很难有根本改观,因此为了西北幕府的长远大计,只有规定护卫亲军在战场上得时刻紧随都督大人左右,虽都督大人之令亦可不必听从,一切以都督大人的安危为重。
  从两翼前伸的护卫骑兵已经张弓发箭,狼牙利箭带着嗜血的呼啸扑向敌群。
  这些骑兵是平虏轻骑中的精锐射手,其中一部分骑士的箭术相当于塞外蒙古人的“射雕手”,养精蓄锐之后能够在最初的十息里,用连珠箭法一次射出十五箭以上的快箭,且箭箭中的;
  而一般的骑射好手在飞驰颠簸的战马上,二十息(相当于一分钟)射出箭无虚发的六七箭,只能算是护卫亲军及格的一般水平,差强人意,只有达到二十息射出十箭以上的水平才能算作良等,二十息射十五箭以上算优等,至于在最初十息射出十五箭以上则是超等射手,其数量从来都不会多,而且射出这样密集的快箭,还要远、准、狠兼具,就是超等射手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射出这样的连珠箭,射过这样一轮,往往就会有短暂的状态下降,再射只能二十息射出十箭左右,然后状态逐渐回升可达到优等射手二十息射十五箭以上的水准。
  而在骑兵战术中,使用弓箭在近战肉搏之前,先在远距射伤射杀敌方尽可能多的人,再接敌近战是相当有效的,尤其是在冲击结阵固守或者以车垒为依托的敌军之时。
  箭矢在空中相互对射,如暴雨般横扫敌阵,这种对射平虏军仍然占据了上风,一如昨日。
  人仰马翻,蹄声雷动。
  当轻骑射手放缓马速闪开中路,让重甲骑兵突前时,两道铁流几乎就是在那瞬间,就猛然对冲在了一起,刹那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人丛中,狂吼之声如同炸雷,随着每一声狂吼,刀光闪闪,枪影呼呼,不时有骑士被挑落,被扫落,被劈落
  转瞬之间,已经是血肉屠场。
  全速冲刺,雷瑾率领的护卫骑如同一口利刃切入突前的延绥骁骑中间。
  突击!
  突击!
  奋勇而不停歇的突进,直到穿透敌阵才能算一个回合结束。
  平虏铁骑两翼的突击前锋如同斧凿一般,楔入突进,霹雳蔷薇军旗和黑龙军旗已经迅速冲杀到延绥骁骑的两翼深处,其势如潮,锐不可当;
  而精锐轻骑则跟在后面不停地放箭,部分押后的重甲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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