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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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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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闻目睹这种场面,早习惯了刀头舐血生涯,见惯头断血飞场面的武官军将、草莽豪雄还好,只可怜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儒生,听到寿堂之外,声声在耳的惨号,竟然禁不住的屎尿失禁,或是伏案呕吐,还有一个被吓得有点儿疯疯傻傻,浑身上下只识得筛糠了。
  以至雷瑾‘不得不’临时命人撤换酒席,“不得不”吩咐下人给那几个胆小之辈换衣裤,另置酒席压惊,又急召郎中给那疯疯傻傻之人服用天王丹、安神散之类!
  奢华和排场,本身就是一种势,一种令人仰视的‘势’,一种能够令臣下万民慑服的‘势’,历代帝王都曾经处心积虑地以极度的奢华和浩大的排场,制造出这样一种煊赫的声势。
  雷瑾则在这煊赫的奢华声势上,再增加了一些血淋淋、冷森森,明显带着立威色彩的血色‘调料’,这样的奢华造势兼杀伐威慑,一方面必将令得河陇豪强在行事之时,好好思量自己的立场;
  另外一方面,也是故意用这样奢华的场面,转移外间的注意,掩盖一些幕府暂时不想被外界得知的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以一人之力理清人世间所有的是非对错。
  所以,一定要借助一些东西、一些特别的事件,一些虚华的热闹,让大势影响和操纵人们的情感、情绪、yu望,甚至思维,只有在大势所趋的局面里把握人心,一个领袖才可能引领臣下,汇聚万民的力量,达到胜利彼岸!
  生辰的奢华排场和故意安排的杀伐,既是雷瑾对自己这一年努力的对外展示,更进一步确立和稳固雷氏族裔在河陇的盟主地位,也是借此威慑各豪族,同时也是隐隐警告各处佃户不要有什么过于非分的要求。
  这一场生辰庆典,更多的是让河陇的一般百姓明了,现在是河西雷家当时得令,回回马家力压群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对于一般平民百姓,尤其是雷家的佃户,借着雷爵爷生辰的机会,带上家养的鸡鸭,赶上自家放养的牛羊,在祝贺爵爷生辰的同时更包含有顺便来摸摸底的意思。
  今年头一批实行定额地租的佃户,因为雨水还不错,已经看到的收成,等再过一段时间收获,上缴了赋税和地租之后,估算剩余归己的收成,确实是比往年要多不少,这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好处。
  租佃雷家各支各系田地的佃农,虽然大多数并不识字,更不识算筹,但摆在眼前的事实,以他们农民式的精明,也早就琢磨透了,定额地租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要比由雷家提供农具、耕牛、住房甚至口粮等的分成地租要大,而且签多几年好处才明显,年份少了都还不行!
  但他们也明白,定额地租同样和雷家发放的高利贷有关,雷家各支的长老已经说了,从雷家借贷的银钱,用来买农具、耕畜、种子、肥料(注:古代在市场上流通,并且可以长途贩运的主要是渣肥,即大豆、菜子等榨油后剩下的渣,也称饼肥)、灌溉用水等,可减低利息;但若纯用来度荒救饥,利息就不会降低,甚至还会酌情增加!
  因此如何拿到一个合适的地租定额就变得很是重要,因为地租一定下来就要管好几年,这是关系切身利益的大问题,怎能马虎从事?
  还有遇到水涝旱灾或者蝗灾时,分成租是多产多分,少产少分,不产不分,而若是改成定额地租,灾荒较重时,是不是可以协商,根据实际收成酌减地租定额?或者临时改定额租为分成租?
  又或者可缓交或做工补偿?又或者当年地租全免?
  佃户又是否可以商借柴草口粮?等等,这些关系佃户自身利益的问题,对佃农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还有一些农户则盘算着是否可以找门路托人,把他们的子弟送到雷家的商铺、货行、牧场做雇工,不再种地了!
  豪强、官绅、文人、农民、雇工、商贾,各色人等,因为各自身份地位的不同,也就带着各种不同的心情和想法来庆贺雷爵爷的生辰,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满怀希望,都希望能够从这长达十几天的生辰庆典中收获一点什么!
  甚至连他们准备的礼物也各有特色——
  农户家,自然拿得出手的不过是时鲜果蔬、家养禽畜之类;
  文人儒生多是送字画条幅、文房四宝、印章篆刻、玉器清玩之类高雅的东西;
  僧道出家人则不过是随性送些玩器,佛像念珠经卷,以及字画,印章之类;
  商贾不外乎是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珍贵茶叶,精品瓷器,宝刀宝剑之类;
  豪强、官绅送的就是珍宝古玩,也有直接封了会票、田产房契,当作贺礼的!
  总之,随着雷瑾生辰庆典的徐徐落幕,各色人等似乎都达到了自己的一定目的,在表面的繁华辉煌之下,涌动着的无数潜流仍然在暗处奔流。

  古浪驿的驿丞,姓氏怪了一点,姓胖,这是极稀罕的姓氏,万万人里面找不出一个来。
  上司也好,地位差不多的同僚也好,下属也好,如果直接连姓带名的称呼他胖驿丞,胖大人,胖老爷什么的,总是怎么说怎么觉得别扭。
  所以上司和同僚都只称其字号,下属则多称其老爷或大人,久之,都几乎忘记了他姓什么!
  胖驿丞大号叫胖甫,在古浪驿呆了这么些年,油水着实也捞了一点,做个江南田舍翁绰绰有余,一点也不困难。大概是披这一身绿官袍,腰扎乌角带已经十年,都上了瘾头,也舍不得回去江南原籍归田养老,加之元配生的两个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因此上,在元配一病不起离他而去之后,干脆把原先的侧室扶正,就带着他这扶正的妻室还有一个女儿,一家子逍遥的在河西地面上过着驿丞的幸福生活!
  他这女儿胖氏小月,虚岁十七,其实长得水灵灵的,透着浓浓的江南灵秀风韵,而俊俏可人处,又有一点西北女子的爽朗纯净,讨人喜欢。如果在中原内地,十七还没有许婆家就是老姑娘了,在西北却不算晚,但总之,也是该给女儿找婆家的时候了!
  前不久,胖驿丞也备了礼物去贺雷瑾的生辰,那个奢华排场,叹为观止。虽然雷瑾曾经在无意中让他饱受一场虚惊,但在亲眼见识了雷门的豪富奢华之后,有那么一刻,驿丞胖甫曾经不无艳羡地想:如果我把女儿嫁给这雷爵爷,哪怕是做妾,这后半生小月也一定荣华富贵安享不尽吧?
  但转念一想,胖甫又自嘲起来:胖家与雷家地位悬殊,直有云泥之别,八竿子都打不着丁点关系,我想这干吗?而且小月好歹也算是富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做人小妾?呸,这是做爹的人该有的念头吗?打住!打住!
  在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后,胖甫也就渐渐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雷瑾生辰过去半个月之后,这日古浪驿神气活现的闯进来一帮缇骑,足足有一百多号人,骏马雕鞍,锦衣华服,腰佩一式的绣春刀,要吃要喝,嚣张跋扈,令人侧目。
  这驿站的驿卒是见过世面,有眼力的人,而且本身也算是朝廷兵部的眼线,早已经从服饰上看出这些人是锦衣府的缉事官校,再看到他们出示的关防牙牌,听他们说话的口音,显示这些人全是直接从京里来,并不是派驻人员,权势更大,简直是见官大一级,哪敢怠慢,一边殷勤接待,一边飞报到胖甫那里。
  胖甫闻报一路紧跑,到正厅里一看:不得了,还是有重要人物给忽略了!
  原来那些驿卒光顾着招待缇骑,不免就有点点子冷落了一位面白无须的锦衣人,这人也不作声,也不着恼,难得的好脾气,自坐一边闲坐喝茶。
  胖甫定睛细看,暗道:乖乖,这是内廷的太监,可是怠慢不得。
  胖甫连忙上前侍侯着。
  这太监姓陈,也不着恼,只慢慢的问些黄羊河农庄的事。
  惹得胖甫心中猜疑:朝廷莫不是还要封赏雷爵爷?
  古浪驿中,驿丞驿卒好一阵忙乱,终于把这些皇家凶神安顿好了,一夜无话!

  中寨议事堂。
  内记室、幕府的幕僚以及河西雷氏族裔各支系的长老们,齐聚一堂。
  事先已经收到风,这些高层人员都知道情形有点不好,这京师的皇帝打算着把爵爷枷送上京,鞠审问案呢,这可怎么好?
  步声橐橐,雷瑾穿着一件玉色罗褶子出现在堂上,昂然升座。
  雷瑾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干部下人等,最关心的是什么,因此草草询问了一些事情,略加指示后,进入正题:
  “相信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但是大家伙用不着这么忧心!少爷我只是到京里走一遭而已,迟早还会回来的!大家伙还是照常过日子吧,该干嘛还是干嘛!少爷我在塞外征战的时候,大家不也一样过来了吗?都放宽心!就是有些人告了御状而已,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嘛,没有什么的!哈哈—”
  雷瑾正要说话,一个护卫匆匆进来,躬身禀道:“请爵爷赶快接旨。”
  “哦,圣旨到了?”
  “是,人已经进了寨门。”
  “更衣!摆香案!迎旨!”
  雷瑾镇定自若地吩咐了一句,起身自到堂后更衣,稍时,蟒服衣冠束带已毕,迎了出去。
  这时,农庄内的气氛显得肃穆凝重,每个人心中都七上八下,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都替雷瑾捏着一把冷汗。
  雷瑾迎出大门外时,送诏书的太监和锦衣缇骑已经飞驰来到。
  依照帝国礼法,没有朝廷爵位的人都远远避开了,只有一干封授了爵位的幕僚、护卫跪在大门外边,那内廷太监甩镫下马,身手极是矫健。
  那内廷太监反手取下背上的黄缎包袱,恭谨地捧在手上,由大门甬道昂然而入,穿仪门,进大堂,站立在匆匆摆好的香案正中。
  雷瑾率众跟着进来,重新跪下见礼。
  那内廷太监向众人喝道:
  “雷瑾听旨,其余人等退下!”
  待众人退出,那内廷太监打开黄缎包袱,里面是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打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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