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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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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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大将军本欲尽数羁押吾等同去夜河,亏得千求万请,才准许吾等押镖前行,然却要一位胆大、功夫好之镖师随军前往。无可奈何只得荐一位好手前去了。”
  “大先生,此番随军,乃是查视夜河之事。想那夜河十万军民尽殁,便是沛国国公爷亦是踪迹全无。若彼劳大将军至夜河,观诸是景,只怕怒火不息,殃及鱼池便不好。”
  “是啊!故此须一位胆大而善应变之人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语。此等生死难料之事,哪个敢应诺?大先生忽然有意无意扫视了不足一眼,便不再言语。众镖师、伙计见此慢慢回过眼,将眼盯了不足。
  “呵呵呵!诸位这般注视某家,是何意啊?”
  “金足兄武艺高超,心机深沉,担当此任,不二人选。”
  韩战慢吞吞道。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不足直夸得仿若陆地飞仙般人物。
  不足见此,叹气道:
  “大先生,某家应下了。”


第一百八十四集

  沛国寇司马麾下劳大将军之属下前锋营。
  武将军正在行伍之中,其身侧一匹瘦马上不足正默默而行。其眉头微皱,丑陋无匹之面容黯淡乌光,显见的其心情极为不好。同行几近半载,其间相助众人者可谓众矣!然至此危难临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却将送死之事强压自身!不足感人性之丑陋若是,不经叹道:
  “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头各自飞!况乎初识之人耶!便当再相助彼等一遭吧。”
  “喂!小子,吾等武将军问汝话呢!”
  不足似是一惊道:
  “哦!哦!小可惶恐,请将军恕罪则个。”
  “罢了!且将那夜河之事仔细与本将军道来。”
  “是!将军。夜河事发时,吾等镖局之众已然过夜河数日!只是天气突然若寒冬般阴冷,吾等惊惧,不敢再行,便围拢了待在道旁暂避。数日后见天象恢复如常,吾等再行。却遇上百十号人,其一老者迫吾等随行。至夜河,且不说沿途生灵涂炭,那城中空巷,寂静若死城之状,便是那老者已然悲怆直至。吾等既惊且惧,只是随了那老者将各个房舍中死尸将出焚毁乃罢。后吾等出城而走,直至遭遇将军。”
  “唉!此等事发,不知善耶仰或灾耶?按说那国公爷与吾家寇司马相争朝堂亦非一日,此番遭难于吾等该是大喜,然本将军心下似乎觉得此事非小,有无边疑点也。”
  不足闻言道:
  “咳咳咳!将军,小可有一语,不知将军愿听否?”
  “请讲!”
  “将军,若国公爷与寇司马有隙,则在此番朝堂尚不知夜河事变之时,将军还是不要进驻夜河的好!”
  “何哉?”
  “将军,若朝堂中心怀叵测之辈造谣中伤,则寇司马无事,难道将军等亦然无事哉?”
  “此话何意?”
  “将军,若有人道,夜河事变乃是自家人突袭屠城所为,不知何人能做替罪羊耶?”
  “嗯!停!停!停!就地宿营!”
  那武将军回马便去了后军。半日后其人复返,尽然催促部下回兵。不再查视夜河之事变。
  不足本欲相辞,然武将军不允。道是等其上峰劳大将军讨了圣旨再说。
  又是十数日。
  一日,不足正帮助马夫饲喂马匹,忽见一骑如飞而至,那马上兵卒高声道:
  “报!大将军有令,着前锋营即刻飞骑进驻夜河,不得有误!”
  于是不足便起身随武将军等一众前锋营官兵拔营前进。不过十数日已然进至夜河。前哨斥候来报,道是夜河确然一座空城也。
  待大军入城,观诸街巷空空如也,城内森然寒意未退,便是如同前锋营这般军中精锐,已然骇然作色。
  十万人!
  十万人无声消失!然无人知其原因!
  一日后,劳大将军亲至。
  其人仔细巡视夜河三日,后差人飞马将此情况上报朝廷。纵是朝堂来人声名赫赫,然于不足确乎无涉。只是彼等皆不允不足离开,此当真一大难也!
  “兀那汉子,汝姓何名谁呀?”
  正是无聊之时,忽一日那武将军唤来不足问曰。
  “小可金足,铁枪镖局镖师。”
  “嗯,多谢汝当日提醒。吾今日受寇司马提携,升任左将军了。”
  “恭喜将军。”
  不足笑道。
  “只是劳大将军似乎颜色不顺,不知为何?”
  “武将军无虑。劳大将军只是尚不习惯尔,不日便心气儿顺了。”
  “哼!”
  那武将军冷冷哼一声道。
  “武将军,不知小可何时可以离开呢?”
  “唉!只怕是得等些时日。不过今日后,汝便可自由出入营房,亦可去夜河大城闲逛呢。”
  不足道:
  “多谢将军。”
  随后信步出营房去,往先前居住之如归客栈而去。
  街角牧牛石雕仍在,其上所布名曰‘蚁溃’之法阵只剩线条仍在,当时法阵遭激活时,已将其中布阵之仙材法料消耗一空。故其阵势早无可寻觅也。那不足遂转过是街,往“夜河大学堂”而去。
  先时随神禁门护法武阳者,入得此间抬学苑中先生并学子死尸焚烧,见其书库中留得旧典籍甚多,当时不敢取,然而今大兵在侧,虽典籍众多,然人人在乎者无非财帛之类,何人在乎破旧典籍?
  不足进得夜河大学堂。观之,其书社、殿堂安安静静、空空荡荡,一片石基地面上并排数间厅堂般房舍,土石所筑,其前两个大缸,已然冻裂。不足知晓此地便是书库之所在。大门半开,书册、典籍凌乱,地上、桌上、书架上横七竖八胡乱摆放。不足专门挑选古籍、经书之类;天文、地理、药草、之属;另外于异说、传闻亦颇感兴趣。其时不足已然可以勉力操控低阶法袋。于是操嫦儿遗下之法袋,将此间书册、典籍尽管收入。直至法袋,再无可纳之空间方罢。
  行出大学堂,不足拍拍腰间法袋,笑意满满。便如这般低了头,一路笑眯眯前行。不足正行间,忽然便遭数位兵卒断截。
  “喂,兀那汉子,说你呢。”
  “啊!是唤某么?”
  不足讶然道。
  “可不是唤汝,难道吾等无事来寻汝消遣么?”
  那带头兵卒怒声怒气道。
  “不知军爷召唤,有何吩咐?”
  “劳大将军有请。”
  不足闻言微微一笑道:
  “军爷等怎知大将军召唤者定是在下?”
  “哼!此城中除你之外,哪里还有布衣平民?”
  “少罗嗦!快走!快走!”
  另一军卒不耐烦道。
  不足见状便无奈随其前去。
  夜河城‘不夜酒楼’,先时乃是此地第一繁华之所在,平素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然其时,不足到处,凄凄惨惨,唯数十兵卒持戈守护,静悄悄无有一声。
  “军爷,大将军即在此地?”
  “噤声!敢有喧哗者,军法伺候!”
  不足闻之,默然不语,随那门口一军卒进入。
  劳大将军,中年模样,体态略显发福,锦衣高冠,端坐一椅上略略向不足扫一眼道:
  “汝可是随武将军一道入城者?”
  “是!”
  “那城中钱物哪里去了?”
  “回大将军话,城中钱物早已失窃。便是吾等前次随一老者等一批百许人入城焚毁城中死尸时,所历已知此地再无钱物矣。”
  “那老者何人?”
  “其自语乃是修行者。”
  “哦!若有什么忆起者,请告吾知。”
  “是!”
  而后不足见其复闭目不语,遂躬身而退。
  数日后,不足出城往北而去。


一百八十五集

  老马一匹,丑人一个,孑然一身,独行陌上。不行大路,尽取僻静便道而行,乡野之间,数日无一人往来,道孤且燥热,亦令不足心神骚动难安。
  “八国战乱,民不聊生。某已然行得近乎二百里,乡野之间居然无耕作之农夫,荒山之上亦无狩猎之猎户!难道此间百姓尽皆逃难而去也?然纵使战乱不绝,岂有民众尽皆愿背井而离乡耶?”
  下一日终是见得一人。头发花白,瘦若骷髅,破旧儒袍,褴褛之状无描。那老者面貌佝偻,背上一孩童,不过五七岁摸样,面貌萎靡,骨瘦如柴。
  “老丈,此地沃野,怎么不见半个农夫、猎户耶?”
  “壮士,汝不闻禁边令乎?此令颁下已然十数年,沛国边民哪里有敢异者,早几年便迁入关内之地也。”
  不足闻言道:
  “如此大约生活便易与也,倒亦不错。”
  “哼!迁入关内之人,丧失良田,无以为生,卖儿卖女者比比皆是。纵然活得,谁又知下一日生机何方?家中男丁为求饱暖,尽入行伍,连年战争,死者十之七八。女子则为奴为婢,甚或为妓,不过求一餐尔!如此世道,哪里不错呢?”
  “此语闻之心酸!然老丈此去何方?”
  “唉!老汉这孙儿又饥又病,无钱医治。原本夜河军中吾儿时有接济,然有许多时无钱粮来家。无奈何前去夜河探视之,亦好救得吾孙儿一命。”
  不足闻言皱眉道:
  “只怕老丈此行已然不必要也!”
  “嗯?”
  “夜河十万人家,已然尽数死亡。老丈不能再去求助也。”
  “壮士此言当真!”
  “绝无相欺。”
  不足叹气道。
  “我的儿啊!呜呜呜······”
  那老者闻言先是默然半响,似乎于此等事件已然习以为常,然忽然又呜咽落泪。
  “如此吾孙儿之疾患可如何是好?呜呜呜······”
  “啊呀呀!白发人······呜呜······黑发人······”
  “唉!老丈,某略略习得一些医药之术,这孩童可否与某瞧一瞧?”
  “多谢先生,请先生务必诊视一二,救救这可怜的孩儿!其母已然死去,此番其父又亡故。唉!吾孤身乡间,老病无依,怎能抚养其成长?恩公可视来,此孩儿虽年已九岁,却瘦小若此,虽为女儿,又哪里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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