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陈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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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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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爷从刑部回到内阁,把审问的卷宗给张居廉看了。
  “下官觉得,这几个人虽然关键,却还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官盐运输层层枢纽,要是没有人替他们护着,这事不可能这么多年也没被发现。倒是从这几人的讯问中看,刘含章恐怕也不干净”
  张居廉仔细看过了,端起茶杯喝茶说:“动荡太大,证据也不明确,且再查几日吧。”
  陈彦允应是,收起了卷宗:“下官还要去大理寺一趟,查看当时郑慈审问张陵的卷宗。既然两人关系不一般,这当中应该还有猫腻。”
  张居廉点点头,手指轻扣在桌上,抬头看了王玄范一眼。才和陈彦允说:“你仔细看看。”
  王玄范面色一白。
  等到陈彦允从内阁中出来,王玄范才趋步跟上去。叫住他:“陈大人留步。”
  陈彦允把卷宗递给身旁的江严,回头看了王玄范一眼,微笑着说:“王大人,有事?”
  王玄范冷冷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得了好处就该收手了,这么弄下去你究竟要干什么?你以为我王玄范就只会坐以待毙吗你可别把我逼急了。”
  陈彦允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王大人,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懂。你想做什么反击尽管来,别在我这儿要同情,你觉得我会同情你吗?”
  王玄范气得胸头一梗:“陈彦允,我原先可对你赶尽杀绝了?”
  陈三爷和善地笑道:“那我多谢王大人不杀之恩了。”
  要是有能整死他的机会,王玄范能不放手?不过是抓不到他的把柄罢了。现在他抓到了王玄范的把柄,怎么可能留情呢。他要做什么尽管来,就怕他一声不响的低调。
  等从大理寺回去,天已经全黑了。
  天上下起瓢泼大雨来,打雷闪电的。
  顾锦朝坐在罗汉床上给陈三爷做秋天穿的鞋袜,看到外头大雨倾盆,雨帘将庑廊和院子隔开,昏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采芙打着伞从院子中快步走来,在庑廊下拧干了湿透的裙角。
  小丫头喊了她‘采芙姐姐’,给她挑了帘子让她进来。
  采芙屈身给顾锦朝行礼,说:“四小姐那里倒是没有漏水的就是她怕打雷,吓得窝在被子里不肯睡。以前都是安嬷嬷伺候,但安嬷嬷还没有回来”
  陈曦怕打雷吗?顾锦朝放下针线叹了口气,“找把油伞来,我去看看她。”
  采芙找了油伞出来,陪着锦朝去了后院。
  陈曦的屋子案桌里还点点百合香驱蚊,老虎布枕头就放在架子床上。她缩在被褥里,丫头们也不敢靠近,急得团团转。
  顾锦朝看见窗扇还开着,就吩咐她们:“先去关窗扇,到外头候着。”
  丫头们应诺,关了窗扇鱼贯退下。
  陈曦听到她的声音,从被褥里探出一双眼睛。
  雷声轰隆隆作响,她又慌忙把头缩回去,声音带着哭腔:“母亲,我怕”
  顾锦朝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怕打雷,心里就柔软了几分。坐到床边柔声安慰她,“别怕,母亲在这儿陪你呢”
  陈曦挪动着靠近她,伸出一双小手拉着她的手:“母亲,您陪我睡好不好”
  顾锦朝想到陈三爷还没回来,她还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犹豫了一下:“曦姐儿,不如母亲哄你睡着?你不睡着我就不走,再让采芙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陈曦没有说话,却有些失望地缩回手。又一声雷响过,她发抖得越发厉害。
  顾锦朝有些无奈,只能脱了缎子鞋上到曦姐儿床上,把她搂在怀里。曦姐儿小小的身体立刻钻上来,紧紧地贴着她。锦朝感觉到她在被褥里焖得浑身是汗,这屋子里又闷得很,让采芙拿了蒲扇过来,给曦姐儿扇风解热。曦姐儿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发抖。
  要是寻常的孩子,都要向母亲撒娇哭闹吧。就像她装小耗子咬外祖母的手。
  顾锦朝把蒲扇递给采芙,自己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等一会儿终于没有打雷声了,陈曦也就不害怕了,却也一直抱着她,在她怀里睡着了。
  雨已经渐渐小了,这时候绣渠撑着伞过来禀报,说是陈三爷回来了。
  顾锦朝小心把陈曦挪出去,让采芙看着她睡。她去见了陈三爷就过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俞家
  
  锦朝回到正房,屋子里只有几个丫头在庑廊下做针线。
  屋外头雨还淅淅沥沥,锦朝收了伞,青蒲接过去跟她说:“三老爷在净房里。”
  顾锦朝打开净房的门,却发现陈三爷赤裸精壮的上身,正在换衣裳。
  他惊愕地回头看了顾锦朝一眼。
  顾锦朝看到烛光下,陈三爷的胸膛上还有几条淡淡的痕迹。不由郝然道:“我不知道您在换衣裳。”
  陈三爷点点头,自顾自拿过衣架上的中衣递给她。
  “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伞,从木樨堂门口进来,不过几步路就湿透了。”他看着顾锦朝,轻轻地说,“来,伺候我更衣。”
  顾锦朝接过他的衣裳抖开,心想平日也经常伺候他穿衣,但多半是在他穿着中衣的时候。既然是穿衣那总该都一样的。
  陈三爷张开手,等她给自己穿衣。顾锦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眼光下瞟。
  过了好久,陈三爷才说:“顾锦朝系带系错了。”
  顾锦朝抬头一看,系带整整齐齐。她有些狐疑,这不是系得好好的。
  陈三爷却微笑着看她:“诳你的你怕什么,还不敢看我。以前就罢了”他俯身低声说,“现在还不敢看吗?”
  顾锦朝深吸一口气,笑道:“只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陈三爷自己拿过直裰穿上,问她:“真的?”
  顾锦朝点点头:“真的。”
  陈三爷抬手自己系了衣襟,“那算了,今晚你再仔细看看,好好想是不是看错了。”
  仔细看这是什么意思?顾锦朝说:“刚才去曦姐儿那里看她,又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我答应了今晚陪她一起睡。和您把事情说了,我就要过去了。”
  陈三爷沉默片刻,才点头应了。
  “我这些天很忙,你也别等我太晚了。”有次回来,看到她在罗汉床上睡着了,还是他抱她去床上睡的。
  顾锦朝想和陈三爷说他会遇刺的事,但要怎么说却很难。
  陈三爷坐到罗汉床上,端了杯清茶喝茶。他穿着件文人的直裰,眉眼温和,好像就是个寻常的读书人,也不是什么内阁阁老,朝廷纷争也离他很远。
  顾锦朝坐到他身边,给他沏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三爷”
  “嗯,什么?”陈三爷也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锦朝说:“您最近在忙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要是有什么事烦心,也可以和我说说。”
  陈三爷笑了笑:“不过就是些朝廷的事,我和你说了又能如何,你也不懂,还惹得你也烦心。”觉得她想得太多了,陈三爷就合上书,耐心地跟她说,“都没有什么难的,别担心。”
  陈三爷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觉得这样的事不适合顾锦朝插手,甚至不适合她知道。他就不会告诉她。他觉得这对锦朝来说是种保护,顾锦朝却有些头疼。
  她说:“妾身最近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您要小心些,平时护卫不要离身”
  陈彦允笑着叹气,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摸了摸她的发说,“没事就多去母亲那里走动,和几个嫂嫂、弟妹说话。你这小脑瓜自己胡思乱想的,可别把自己吓着了。知道吗?”
  顾锦朝却一本正经地说:“佛祖想道林传道授业,托梦与他化为山神,自语说‘移往章安县寒石山住,推室以相奉。’后来道林通俗宗事,起寺舍隐岳,春秋一百一十岁。佛祖昨夜也托梦给我了,说如今世事艰难,恐怕有奸佞相害。妾身这整日都不安稳”
  如今也只有借佛祖的名义说话了。
  陈彦允沉默很久,把她抱进怀里:“嗯,佛祖说给你听的,我都知道了。”他低下头,安慰她说,“我一向都是护卫不离身的。何况我又怎么舍得死呢?”
  顾锦朝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自己这么说了,陈三爷应该会警惕一些吧。
  他依旧抱着她,又拿起书继续看。
  顾锦朝躺在陈三爷怀里,看到他正读的是一本讲浚河的书。她慢慢闭上眼,这样安静地休息片刻也好。
  陈三爷看到她睡着了,动作就放轻了。看着她的睡颜许久,目不转睛。
  过了会儿,招手让丫头拿了他的斗篷过来替她盖上。
  锦朝睡一觉醒过来,陈三爷还在看书。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她惊然坐起,本来还说去陪曦姐儿睡,怎么一闭眼就睡着了陈三爷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酸软的胳膊,说:“看你睡得香,也不忍叫你起来快过去吧,我也睡了。”说完放下书向内室走去,很快丫头过来放了帷帐。
  等曦姐儿醒过来的时候,果然看到锦朝也睡在床上,她在锦朝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锦朝给她穿了衣裳,抱她起来。陈曦显得很高兴,拉着她的手说:“母亲,你给我梳头发好不好?我要梳双螺髻,还要戴珍珠发箍。”
  锦朝笑着说,“那今日就不戴珍珠发箍,戴茉莉花好不好?到时候满头发的茶香。”
  说着让丫头去摘茉莉花,她的花圃里种着淡绿色的宝珠茉莉。
  早膳吃过荷包蛋和槽子糕,锦朝带着陈曦去给陈老夫人请安。
  陈老夫人看着陈曦头上的花,很是惊讶,跟陈曦说:“好看不说,你母亲竟然舍得掐了宝珠茉莉给你戴头发。说好听了她是疼爱了,说得不好那就是辣手摧花、不解风雅了。”
  陈曦不好意思地笑,大家都笑起来。
  今日陈老夫人约了几个相好之家的太太过来听戏,请了德音社的班子。府里又在半竹畔那边有个现成的戏台。秦氏早已经提前布置好,半竹畔后院有个凉亭,放了圈椅和楠木桌搭了看戏台,茶水点心也都布置好了,还特地搬了几盆墨竹来应景。
  陈老夫人看了很满意,夸赞了秦氏办事仔细。
  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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