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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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三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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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王师傅说,先生治好了他家儿子的喘症,正不知怎样谢您呢,这工钱他说什么也不能要。”阿芷道。
  “这可不行,明儿你拿一贯钱送去。”雨薇道。
  “一贯?这么多?”阿芷乍舌道。
  “这样的活计不知费了他多少功夫呢,这点钱都是慢怠了”雨薇笑瞪了她一眼,仍摸着器械爱不释手。
  阿芷却轻笑了一声:“说也奇怪,别家女子就是有几个闲钱,也是想着打些钗钿簪环,做些锦衣罗裳,可您倒好,偏偏就喜欢这些刀啊剪啊”
  “这你就不知了吧——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可是医生的吃饭家伙啊。”雨薇笑道。
  阿芷来了兴致,也凑过来看这些器械,好奇地问道:“我曾听先生说,用这些器材还能剖开人的肚腹,切除腹中的病恙,以此来治人疾病,却不伤人性命,世上真有这样的事吗?”
  “怎么没有?”雨薇解释道,“这叫作手术。”
  “手术?”阿芷崇拜地看着她,“那先生也一定会手术吧。。先生以前也给人行过剖腹手术吗?”
  她话音未落,雨薇的手却莫名一颤,手术刀摔落案上,锋利的刀刃在小指上划出一道血口。
  “啊!”阿芷惊惶失措扑过去要替她包扎:“是。。阿芷说错了话了吗?”
  “没什么的,”雨薇摇了摇头,自己扎了伤口。可心头却还是涌起一丝阴霾——前世记忆又如此清晰地跃然眼前——无影灯、手术台、周至恒、李明皓——她颤抖的手还能否拿起心爱的手术刀?
  她不愿再去想了,一抬眼,看到阿芷惊惶不安的神色,忙笑着安慰:“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阿芷心怀歉疚地看她,她不会知道那些前因,她只知道眼前的“先生姐姐”是她最崇敬的人,她的笑,温柔明媚地让人着迷,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笑意背后,总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寂寞忧伤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屋外阿术已迎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一脸焦虑的男子,身后还停着一辆马车:“这里可是江先生的家?”他随后见雨薇披衣从里面出来,又连忙恭敬揖礼:“我家主人突患急症,烦请先生出诊相救。”
  “不知是何急症啊?”雨薇看了眼漆黑的夜色,略显犹豫。
  “救人如救火,还请先生快上马车!”那人上前一步,却是心急火燎地来拉雨薇。
  雨薇一怔,身边的阿术却迅急出手,掌风到处,已将那人掀翻在地。
  “阿术,不得无礼!”雨薇喝道。
  阿术立即低头立到了一边。
  “是在下莽撞了。”那人却已撑起身,竟直直跪在雨薇面前,“听闻先生仁心仁术,我家主人危在旦夕,您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您快请起。”雨薇忙去扶他,见他一脸焦急诚恳,便也不再犹豫,转头道:“阿芷,把我的药箱拿来。”
  “我陪先生去。”身边的阿术道。雨薇点了点头,由他扶着踏上来人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夜诊

  马车飞快地奔驰过大街小巷,晃动的车厢里,雨薇看了眼静坐一角的阿术——这孩子容貌清秀身手不弱,却偏偏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静气质,甚至静到常常让人忘记他的存在,可奔波在这样的冬夜里,有他在身边,竟会有一丝让人心安的暖意
  忽听得车外吱然一声,雨薇一挑帘,才见是城门在身后沉重地关闭,她一惊,忙问:“我们已出了城?”
  那正赶车的男子略回头道:“是,我家主人的宅邸就在郊外。”
  “你家主人是谁?”雨薇警惕起来。
  “先生到了就知道了。”那人却不正面回答。
  雨薇莫名心紧,她贸然答应出诊,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来人言语不详,却能令城门破例开闭,来头却定然不小。她回眼看阿术,见他握拳的手已渐渐收紧,显然也是警觉起来。
  “停车!”雨薇厉声喝道。
  “先生稍坐,很快就到了。”他言语客气,却仍未停车。
  阿术看了雨薇一眼,眼神交汇的一瞬,他已掌风如刀,袭向那人!因先前推倒那人时,料他不会武功,因而阿术这一掌意在制人,手上并未用力。可谁知那人却头也不回,一手却意想不到地挥出,生生搁开了阿术的招式,阿术全身一振,人几乎要弹出马车。
  “阿术!”雨薇大惊。
  而紧急中阿术已一把拉住车框,一腾身才跃回车上。惊愕之下,他再不敢轻敌,纵到车头,连发数招,每一招都用足全力,迅急如雷。可偏偏每一招都被那人以诡异的身手破解。而他们身下的马车,却没有丝毫地停顿。车越跑越快,颠簸中雨薇根本无法站稳,只得滚缩在一角,拉紧了车中饰物,睁眦欲裂地看着前方掌风翻飞的两个身影。
  忽然,一声马嘶,马车急停,雨薇被惯力振得跌到门边,却正见那车夫一掌劈向阿术,阿术尚未站稳的身形斜斜飞出,跌落到车下的一瞬,他已将车夫的马鞭抢在手中。
  雨薇急忙看去,才见车前方不知何时已停了另一辆马车。而地面上,四个持剑的黑衣人已将阿术合围在中央。阿术手持马鞭,游走挥挡间,身法轻盈,而黑衣人却阵法精妙招式凌厉,几个回合下来,阿术满身大汗,渐渐难支,片刻间,臂上腿上都被剑尖划破。
  “阿术!”雨薇心急如焚。
  “先生快走!”阿术斜眼看见了雨薇。
  雨薇勉强稳住身体,正欲跳下马车,颈后却突然一麻,竟是那车夫制住了她的|穴道。
  “在下真的只是想请先生出诊,并无意冒犯。”那车夫垂首道,“请先生叫您属下停手吧。”
  雨薇又惊又怒地瞪了他一眼,心下却已沉静下来,如今自己已占尽劣势,而她也看出黑衣人不愿伤他们性命,她叹了口气道:“阿术,住手吧!”
  阿术闻声一愣,急欲转头看她,就是这片刻的停滞,手中的马鞭已被挑落,四柄寒剑齐齐架在颈中。
  “你们不要伤他!”雨薇喝道。
  “先生放心。”那人顿了顿,走到阿术面前,眼中竟有一丝敬佩:“烦请这位小兄弟在此稍待,等你家先生出诊完,定送来与你会合。”
  阿术怒视于他,眼中闪出寒意。雨薇跟着那车夫走向另一辆马车。迎上阿术焦虑的目光,她宽慰一笑:“我没事,在此等我。”
  “委屈江先生了,得罪之处,赵某他日定然负荆请罪。”那人深揖一礼,扶雨薇上了另一辆马车。雨薇这才发现这辆车的车箱内竟是有暗格的。身后被人轻轻一推,她跌入暗格中,啪地一声,格门关上,铺天盖地的漆黑瞬时袭来
  马车再次停下,雨薇被扶出了车,连绵跳跃的烛光晃得雨薇睁不开眼,她好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才发现自己已身在一座宏伟的大宅里,面前是蜿蜒曲折的回廊,廊下三步一盏的青铜烛灯照得周遭亮如白昼。
  “请先生随我来。”仍是那个男子引着雨薇朝里走去,沿着回廊穿过一处庭院,才到了一间大宅前。
  但他却未敢进门,只躬身侍立在门侧:“老奴赵武求见。”
  房门开启,却是一个小仆闪身出来,急急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赵叔千万小些声”
  赵武忙压低了声音:“小顺公子可好些了”
  那名叫小顺的小仆忧心忡忡地摇头,轻声道:“才又咳了血,这会儿勉强合了会眼赵叔可是将神医带来了?”
  赵武点了点头,小顺这才看到了他身后的江雨薇,忙躬身请安。
  雨薇也看清那小仆的脸,应该是与阿术相仿的年纪,清秀的脸面,细柔的声音,周到的礼节,不知怎的让她想起了宫廷中的内侍。
  “不知贵府公子所患何症?”雨薇礼貌下问。
  小顺正欲开口,却听得屋内又传来咳嗽声,他也顾不上说话,忙回身进去。那咳嗽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剧烈。
  雨薇张望进去,却见小顺拿了个盆盂跪在床下,而床上那白衣的公子半支在床沿上不住地咳喘,散落的青丝遮住了他苍白的面颊,蜿蜒的血迹却是顺着他手里的白绢流淌下来
  忽然,小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却见是那公子口中咯出一大滩血来。赵武和雨薇同时一惊,也顾不上礼仪急忙冲了进去。雨薇坐到床沿边以肩膀支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抓起了他的手腕,只觉得他的脉息时洪时弱,虚浮紊乱到了极点。她来不及多想,另一手抽出药箱中的金针,急刺入合谷、内关、云门等|穴,护住他的心肺二脉。紧接着又取来一只小瓶,按动瓶口,将药雾喷入他口鼻。虽然这种她自制的喷雾器看得在场的人瞠目结舌,但此时,那公子的咳喘却也渐渐平息下来。
  小顺忙端了漱盂过来,又取了手巾小心翼翼地去擦那公子脸上的血渍。这一瞬,雨薇才看清了病人的容颜,惊得叫出声来:“元仲”
  她这一声直呼其字,叫得这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而曹睿闻声,却是缓缓地睁开眼睛:“雨薇,竟然是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病得如此重?”雨薇忧心道。
  他凄然一笑,精致的脸庞此时却是从未见过的憔悴:“不过是旧疾罢了”
  “我适才诊过你的脉,你此刻身体中血气翻腾,寒热交攻绝不是一般的旧疾慢症这么简单到底发生了什么?”雨薇疑惑道。
  曹睿摇了摇头,却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小顺听了雨薇的话,却是神情一凛。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面色却又瞬间变得坚定。只见他跪在曹睿榻前叩首道:“请殿下许奴才说句万死的话,既然殿下与江先生旧识,既然先生能一眼看穿殿下的病症,就请殿下换由江神医诊病,不要再接受太医的月诊了,也莫要再服那要命的丹丸了”
  曹睿摇头不语。
  一旁的赵武也跟着跪下急切道:“小顺说的不错,老奴也求殿下,不能再让那张太医月诊了”
  曹睿闻面上浮起怒色,想要说话,却又先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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