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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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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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黎也收起了一脸的神游之态,从药箱中拿出金针,走到床前,并且比刘大夫更加王八的开口“请”皇子妃和其他一切闲杂人等出门。
  白宁馨带着一脸担心和对相黎无礼的不满出了门。
  这个时候,相黎才拿出了她真诚的笑脸对七皇子说道:“待会儿施针会很疼,你忍着点。要是实在忍不住,咬我的手就是了。”
  姜澈有些顾忌的看了看刘大夫,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相黎,其实,到现在,他还有些置身梦中的感觉。他自己因为意外死亡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够灵异了,怎么他的好友也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也是变了模样,存着记忆。
  相黎会意七皇子的眼神,看了看因为七皇子的顾忌拉下脸的刘大夫说道:“阿澈,你放心,先生知道我们的关系。”“阿澈”两个字被相黎很自然的叫了出来,虽然知道是那人,可是,毕竟,两人都已经再世为人,她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也打算接受眼前人新的身份。至于那句“先生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自然没有跟刘大夫解释过她的来处以及她跟七皇子的具体关系,不过,一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已经告诉了刘大夫七皇子在她心中的位置,六年的相识,四年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她自然知道刘大夫的性格。刘大夫凡事通透,却并不追根究底,真心拿她当晚辈来使唤疼爱。刘大夫是她在这个世界,小梅之外,最亲近的人,具体来说,是比小梅更亲近的人,从精神上。
  姜澈有些诧异,但是,看过刘大夫一股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其实是道貌岸然端着的样子,自从刘大夫收了相黎这个徒弟,尤其是两人从军营离开开始游历之后,在人前,他就喜欢上了端着,而不再是那个初始时任相黎逼迫写榴莲药理的善良可欺的样子),再看看相黎在刘大夫在刘大夫面前的放松,随即释然。
  “向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既然相黎称他“阿澈”,那他也不想再继续以以前的名字称呼相黎。
  相黎愣了一下,看了看刘大夫惊讶的眼神,讪笑着说道:“我叫相黎,相处的相,黎民的黎。”
  姜澈仔细看了看相黎,几乎看进她的骨子里。相黎被这样审视的眼神弄得不自在,又怕刘大夫疑窦更大,开口说道:“先别管这些了,现在为你治病要紧。其他的,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解释。现在,把你的上衣脱了吧。”

  奈何相思(2)

  姜澈看了看刘大夫,终究是按下了心中的震惊。干脆的脱了外衣和亵衣的上衣,对刘大夫温和的说道:“有劳先生了。”
  没有皇家的摆谱,也没有在陌生人前脱衣服的尴尬窘迫,动作洒脱,言语有礼,态度真诚亲近。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刘大夫从心里认同了七皇子,叹了句“不愧是阿黎想要舍命相救的人。”至于刚才两人之间的似极熟悉而七皇子又不知相黎名字的暧昧对话,被刘大夫自动的忽视了。
  刘大夫敲了敲相黎的头说道:“别在那假装无知,拿出你准备给他咬的布团来,待会儿,跟我一起施针。”
  相黎揉了揉被刘大夫敲的头,对姜澈露出个委屈尴尬的表情,一边拿她准备好的干净的布团,一边讨好的对刘大夫说道:“先生,我这不就是想表现一下朋友情意吗?您让我装一下深情诚挚又怎么了。反正您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施针。”
  相黎说的话,完全忽视了姜澈,以至于她刚才那个委屈尴尬的表情,明显成了没有什么诚意的表演。不过,这样的相黎,才是姜澈认识的那人,曾经在办公室,对着她父亲这般亲昵不顾形象的人。如果不是刘大夫的形象与相黎的父亲相去太远,姜澈甚至要恍然回到了他曾经最幸福的大学时代。
  可是,姜澈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回忆。
  随着相黎和刘大夫施针,姜澈渐渐的感到疼痛加深,并非针扎在|穴位上让他感到疼痛,而是针扎进去以后带动的周围的感觉让他疼痛。相黎和刘大夫均知道这种疼痛不断加剧的过程,所以,施针的时候,既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太快了怕姜澈受不了突然加剧的痛感,太慢了那种疼痛太过折磨。
  半个时辰过去,相黎和刘大夫双双收针。姜澈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疼痛而呻吟出声,但是,他现在最大的毅力也只是紧紧地咬住嘴里的那个布团不让自己发声。如果让他放掉布团,别说开口说话,他会在瞬间咬舌自尽。
  相黎帮姜澈擦了擦汗水和泪水,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忍心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呀,提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不过,我真的是怕说了你就不让治了。”
  姜澈做出的反应仅仅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示意相黎别介意。
  疼痛,比每次毒发时都更胜数倍的疼痛,切实的证明了他还活着,还有感觉。已经死过一次的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难捱的不是疼痛,而是连疼痛都感知不到的那种没有实体的空茫。
  因为那个鬼差收错了魂,所以,不仅答应他为他找一个新的身体,还答应他在离开之前让他见见他最想见的那个人。他看到那个人,想跟他说话,可是,对方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那个时候,他着急的跺脚撞墙,可是,不管多么用力,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甚至比梦中还空虚的感觉。至少,在睡梦中,梦到受伤的状况是会切实的感到疼痛的。那个时候,他才真的确定,他死了。没有了肉身的他,不过是不被人感知的一缕幽魂。
  虽然他知道这个身体病入膏肓,虽然每次毒发时的疼痛越来越难捱,可是,他选择了承受这种痛苦,甚至最疼的时候,也没有开口要用麻醉药。他害怕对那种东西产生依赖,害怕自己变得不再能控制自己。就像他前世的三哥一样。
  刘大夫看着姜澈,相黎开门让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家丁把浴桶抬进了房间,然后,把准备好的药物撒进去。再让姜澈坐进浴桶,为了防止热量散的过快,浴桶加了盖,只露出的姜澈脖颈以上的部分,让他宛如带了枷锁的囚徒。
  把姜澈放进浴桶安顿好之后,刘大夫就回去了,他要去开医馆看诊,更主要的,是去研究怎么着给姜澈开内服的药物。那样的状态下,他的身体还能维持住,刘大夫从心里觉得那是个奇迹,生命力的奇迹。所以,就算不是为了相黎,他也要把他医好。
  拜入神医门下的他,不仅仅是有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还有着探求生命奥秘的偏执。只不过,他一直努力地克制着。坚决守着门规,不在病人身上做实验,不为了探求医理而伤人性命。
  可是,这一次,他想稍稍打破一下内心定下的规矩。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一定要把这个人医好。
  相黎只是单纯信任着刘大夫,并不知道刘大夫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极限边界的精神状态。
  浴桶内的药物会缓解姜澈身上的痛感,但是,药效起作用最起码要在一个时辰后,而就算到时有药效,疼痛了很长时间的姜澈的痛感,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缓解。
  所以,为了转移姜澈的注意力,相黎开始跟他说话,讲她跟刘大夫这三年的经历,东拉西扯,丝毫没有规律可循,只是捡着她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将。有时候也会讲到小梅,讲到她在林记打工的经历。
  她让王府的总管准备了一个茶壶,就那样搬了个小矮凳,守在姜澈的身边滔滔不绝地讲着,颇有些语无伦次之感。以前不能跟人说的感觉,别人不明白的情绪,都在言谈之间告诉了他。他们以前本就是朋友,虽然性情不同,相黎外向强势,姜澈温润内敛,但是,他们都能理解对方,并且,从心里喜爱着对方身上自己没有的优点。
  即使有多年不曾相见,甚至于,这多年间,两个人都认为对方与自己是天人永隔,再一次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很快的就建立起来。
  一方面,知己难求,在那场意外之后,相黎再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与她谈心的人,当然,其中也包含着她刻意封闭自己内心世界的缘由;而姜澈,重生的这一世,日子着实不好过,从小与药物为伍不说,又不是生在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家庭。他的这一世生命,没有让他有遇到知己的机会。虽然按照惯例,所有的皇子到了读书的年龄都可以从大臣家里挑选一名年龄相仿的孩子做伴读。可是,他是一个例外。因为身体不好,他读书的时间都是很少的,而他也没有表现出进学的强烈愿望。一直觉得愧对于他的母亲,对他难免有些宠溺,便没有让他的父亲给他挑伴读。而他又没有练武,所以,跟其他兄弟也不亲近。身边的人伺候的时候倒也尽心,可是,完全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另一方面,正因为知己难求,真正的知己,便是即使隔了多年,再见面依然能迅速找到共鸣的关系。
  相黎说了很多,但是,也刻意的回避了一些话题。比如,那件意外发生之后她做出的决定,比如,她因何来到了这个世界,比如,关于那个孩子和姜漓对她的感情。
  前两个避过不提是她想等姜澈好了之后两个人好好说。至于后一个,就算两人是知交,姜澈和姜漓之间也是存在竞争的。说好听点,她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姜澈有负担;说难听点,她怕因为她的话给姜漓和那个孩子带来什么不测。
  不是她不信任姜澈,只是,她知道所谓“身不由己”。
  姜澈听着相黎的话,确实被转移了注意力,被她的话题带动,时而神往,时而忧心,时而欣羡,时而心疼
  他虽然性情喜静,可是,还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与其说喜欢旅游,不如说喜欢接触自然风景。可是,前一世,还没来得及有自由充足的时间便发生了意外;这一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体,只能让他困在那个宫墙中。就算年长出宫立府,也因为要不时用药而不得自由。
  可是,相黎虽然说得轻松,他知道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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