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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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9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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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大马等地那些在南洋根基不深的华侨从民27年纷纷在国内投资不同,李家与诸多华侨家族一样,他们在国内的投资是非常有限的,错过了机会,还会再有新的机会吗?而且,即便是主家,又和国内有多少联系?新加坡的陈嘉庚可以直接进入国民政府,直接进专员公署,我们,在南京,拜见行政院的汪院长,都需要他人介绍,花上几万元,排上几天队才行,”
    心知弟弟说的是事实,李平言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又无奈的摇头说道。
    “从李家在乾隆年间到了南洋,对家里的人说,荷印才是根本,至于唐山,当年若不是爹一意坚持,恐怕家里也不会同意在唐山投资,还有北方贸易大举进入南洋时,我们甚至将其视为竞争对手,而非助力、靠山,这几年”
    鼠目寸光也好,没有远见也罢,对于他们来说,唐山是熟悉的,同样也是陌生的,他们所熟悉的是血脉的熟悉,而陌生,却是因为他们离开那里太久了。
    “不过,大哥,我觉得”
    将视投向北方,李平洋又是一笑,然后用自信的语气说道。
    “无论是对于李家或者其它各家来说,这次回唐山,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许,有的家庭会在这场变化中没落,但是同样也会有一些家庭崛起,”
    相比于先前,李平洋话中的“家族”,现在他所提及的却是“家庭”,家族是不会没落的,但是必然会有家庭走向没落。
    “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我们家在国内的投资最多,在华北、在南方都有我们的投资”
    弟弟的话换来的是李平言的赞同,确实,相比于其它家庭,他们确实是幸运的,在南洋他们既没有众多的种植园,也没有众多的房产的,至于工厂亦早已迁往国内,现在返回唐山对他们的影响最小。
    “哎不知这场剧变会改变多少人!”
    喟然一声长叹时,汽笛声响起了,李平言感觉到脚下的船似乎在动,在船缓缓的驶离港口的时候,他却看到一艘船正缓缓的驶入新加坡港,而那艘船上飘着的却是一面陌生的旗帜,黄|色的旗子

第1025章 满洲军
    “呜”
    一声汽笛如箭一般划过天空,蒸汽机车吐着白烟轰隆轰隆地响了起来,列车开动了,列车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加响彻夜空。
    “万岁!万岁!”
    只有这一句话罢了。
    或许,对于日本兵来说,这“万岁”声意味着他们的荣耀,或许意味着家人的期待,但是对于“满洲军”来说,这所谓的“万岁”却意味着出征,意味着他们要离开东北,要离开满洲,要前往异国他乡,也许,他们将埋骨异国。
    与日本人出征时的欢呼相同,在协和会的组织下,列车驶出了站台,把那些被协和会“召集”来的人们呼喊着”万岁”声丢在了身后,几乎是在列车刚刚驶出站台的时候,站台上的“欢送”的人们便离开了,只留下站台上的些许彩纸碎片。
    沿途,无论是凌晨一点还是两点,在协和会的强令下前往火车站“欢送”的人们可以说是络绎不绝,等着列车通过的那短暂的瞬间。他们在铁路旁边大声为的是向他们的战士们送去欢呼的鼓励。
    但是,对于列车上的“满洲军”士兵来说,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们的对故士的留恋,无法阻止他们内心的惶恐,同样的,再多的鼓励,也无法唤起他们内心的武勇和必胜之心。
    “小日本”
    士兵们在心里诅咒着小日本,对于小日本来说,“满洲军”就像是块砖头,他们随时可以把这些可怜的人搬往任何他们需要的地方。
    去年,他们被“搬”到了俄国,在俄国的冰天雪地中同老毛子打仗,而现在,他们“满洲军”第27师,又被搬到了南洋,南洋或许不是冰天雪地,但是南洋却是一个一年到头都是盛夏。
    “要么冻死,要么热死,这都是命啊”
    靠在闷罐车的车厢边,常隆基的脑子里想到连长的话,在连里头,也就是老连长待见他,至于那日本教官,动动就给他“拿酷鲁”,就是扇他嘴巴子,按连长的说法,幸好现在他们去了南洋,这下去了战场,再也不用担心日本教官的考校了。
    伸伸腰,怀抱着俄国产的莫辛纳干步枪的常隆基,又有些紧张的把俄国步枪抱紧,生怕碰倒了,过去满洲军用的都是日本枪,从日本打了老毛子,他们就开始用俄国枪、俄国炮,不过常隆基喜欢俄国枪,因为,维护俄国枪更简单,至少用了俄国枪起,他少挨了不少嘴巴子。
    三天后,大连港,码头上到处是军马、士兵和铁锹。最初,军马是由大起重机从空中吊上来的。常隆基和他的战友们乘坐的船是新建的八千三百吨级的轮船“报国号”。
    船上的船员告诉士兵们,这艘船连这次在内是第二次出海,上一次首航时去了青岛,军马和行李的装船任务结束后,常隆基所在第三营从船舷的梯子上了船。
    在码头上,到处都是的送行的人,除去协和会组织的送行市民外,还有许多日本人,那些日本人手里拿着红蓝白三色相间的带子由下面抛向上面,无数条色彩鲜艳的彩带随风摇曳。但是这一切,却无法阻止士兵们的对乡土的留恋。
    终于,不知道是谁哭了起来,在轮船拉响汽笛的时候,哭声便在船上响成了一片,而“报国号”则静静的启航,巨大的轮船调过头朝向战场!
    这是五月二十八日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这一天,“满洲*”第27师,搭乘轮船驶往南洋,对于“满洲*”来说,这或许意味着,他们开始成为了日本“亲密”的战友,甚至同样也是“战场日本化、维持满洲化”的一部分。
    到了夜里,海风徐徐,凉爽宜人。
    登上船尾的甲板,宋长荣吸着香烟,眺望着远处的陆地。尽管在从这里朝着海岸的方向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陆地,但是宋长荣依然看着那里,他是第80团唯一的“满洲营长”,不过,他这个满洲人却从没有满洲人的自觉。
    “我是中国人!”
    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宋长荣的双眼凝视着远方,那里就是中国的大地了,那里的同胞们不是需要接受奴化教育,不需要向日本人鞠躬,不需要
    什么时候东北才能收复啊!
    脚下响起推进器的声音,让宋长荣感到了猛烈的旋转。令人怡然爽快的海风吹拂着脸颊,但是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悲哀,而更多的却是乡愁。他想到自己的战士们,将在南洋那片陌生的地方,在那里替日本人维持治安,在那里为日本人的“大东亚共荣圈”而战斗,这,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战争。
    初夏的大海上,凉风徐徐,就这样站在船尾的甲板上,宋长荣眺望着那根本就看不到的国土,他默默的望着那里。
    十二天后,凌晨五点醒来,登上甲板,洗过脸后,依如过去一样,宋长荣抽了支烟,此时,南海的晨风沁人心脾,这会太阳还没升起来,相比于白日的闷燥,这样的早晨无疑是旯好的。
    “哎呀,热死个人了,这日本人真是的,怎么给咱们的衣服这么厚啊!”
    虽是大清早,但是对于这些习惯了东北的夏天的士兵来说,南洋的热带天气无疑是陌生的,汗流浃背的士兵,坐在船甲板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有些凉爽的晨风。
    “报国号”在南洋晨曦中朝着着新加坡驶去。在临近傍晚的时候,随着地平线泛白、染红,一座岛屿开始在视野里出现了。船行驶了一阵,左边看见的可能是一些小小的岛屿,而在另一侧是一片陆地,与其说是个陆地,不如说是块很大的岛屿。又行驶了一阵之后,左方又看见了陆地。
    这会在甲板上的透气的士兵们众口叫喊着。
    “那里就是新加坡吧!是新加坡!”
    在船长室用望远镜远眺的联队参谋吉野少佐大声喊道。
    “喂!上等兵!那边看到的是昭南市。你去告诉他们!我们到达目地的了”
    那里就是昭南市,也就是曾经的新加坡,身上只穿着件衬衫的常隆基站起了身,双眼巴巴的看着陆地,这会他和许多人一样,只盼着能到陆地上走一走,这十二天的航行,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晕船吐的连胆汁都出来了。
    当士兵们兴奋的看着陆地的时候,十几艘五六千吨级的货船正驶出新加坡,这是许多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风景,而当新加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的时候,突然,一艘万吨邮轮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初时,没有人注意到那艘邮轮,但很人们注意到那艘邮轮,那邮轮上飘扬着的是一面一面中国的国旗。
    站在甲板上,人们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甚至有些陌生的国旗,那才是他们的国旗啊!
    望着那船上飘扬的国旗,宋长荣的内心一时可谓是五味杂阵,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敬礼”!
    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他思,甲板上的官兵冲着船的方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对着他们多年未见的国旗,在这一瞬间,宋长荣只感觉泪水似乎涌了出来,他朝着一连老东北军出身的连长看去,这会他不仅哭了,而且嘴唇不时的颤抖着,嘴里吱呒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那才是他们心中祖国的国旗啊!
    他们从未想到,在远离家乡万里之遥的地方看到了祖国的国旗,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甚至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中国的国旗,十一年了,东北沦陷十一年了!
    “八嘎!”
    甲板上的那一幕,让吉野少佐顿时火冒三丈起来,他不会以为那是士兵们在向新加坡致敬,实际上,他同样也看到了那艘中国的邮轮以及邮轮上的旗帜。
    “得了,参谋长,法不则众,就这么算了吧,真弄出来,谁也不好看,你不好看,新京的长官们也不好看”
    眯着眼睛,站在舰桥上的刘玢随意的哼了一声,别说是那些士兵,就是他自己瞧见那国旗时,心里头都是一阵五味杂阵。
    “哼”
    冷冷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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