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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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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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这一页凑近灯光瞧看,希望能借透射的光线,看了地图,用心记住。但此举不但失败,却使他因而间看了最末这一个刀法招式图解,以及注释的文字。
  沈宇真是为之目瞪口呆,敢情这一招,正是鬼刀至高至妙的最后一招,化繁为简,细珠已得。
  他连忙摆好刀经,重新一看,发现这个图解,分明是在这最后一页上,任何人可以看得见。
  换言之,厉斜拥有这本刀经至今,明明都可以看到这贯通全套刀法的最后一招,也就是魔刀字文登其后纵横大下的至高心法,至为简朴,不像前面的招数那么繁复变幻。
  在理论上来说,厉斜已得到这一招,只要功力厚积到相当境界,就可以施展得出来。
  所以他根本无须到任何地方寻求失落的刀法,除非这本刀经上的最后一招,乃是假的。
  沈宇感到万分惶惑,迅速忖道:“’厉斜的刀法,至今尚未达到至高无上境界,乃是事实。而他这一次行动,表面上虽然为的是访神机子徐通前辈,似是要借徐前辈的毒龙枪和修罗密手两种绝艺,磨练他的刀法,冀窥大道。但据我所知,却非如此。”
  在那宁静宽阔的河中,沈宇皱眉沉思,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些影象。他仿佛站在一个幽暗的石洞中,眼前有一道光柱,射在左边的石壁上。
  这一道光柱,乃是晨间的阳光,透穿过右边高处的一个洞口,射将人来,恰好照射在石壁上。
  而这一座石壁,极为光滑。他曾经好多次燃点火把,把这个石洞内照过,每一处都看过,全无其他发现。这片石壁,只是光溜溜的一片,别无他物,然而这刻在阳光斜斜罩射中,他刚站在下面,仰首而望,可就发现壁上竟然有着许多字迹。
  沈宇初时不免惊奇,旋即发现那光滑石壁上的字迹,不知是用什么手法刻上去,必须光线如此折射,才显现出来。如果是在正面用火把照射,就看不见。他阅读之后,对于宇文登的生平交往和恩怨,顿时了然于胸。
  原来这片石壁上,乃是把宇文登的身世,行事及武功源流等,详加叙迹。
  沈宇刚被厉斜击败,故此对老一辈的魔刀宇文登的一切,当然十分感到兴趣,其后他每天清晨几乎都会看上一遍,因而熟得可以倒背如流。
  这里面提到宇文登的魔刀方面,曾涉及神机子徐通,据说神机子徐通是宇文登唯一的朋友,所以徐通得以仗着灵巧才智,使宇文登愿意把魔刀最后一招不流传于世,从此这一招通往天下无敌之路的防j]刀法,除非在白骨家中找回来,否则绝无可能再出现像宇文登的人物。
  这是徐通斧底抽薪的办法,因为宇文登气候已成、天下无人对制.所以只好想法使将来不会再出现这种可怕的人物。
  沈宇从沉思中回醒。但见渔舟已向岸边有灯火处摇去,显然已经要到达渔人的家了。
  他迷们地看看这最后一页,忖道:“我纵是日下撕去这一页,亦是无用。因为厉斜自必熟记心头了。会不会这一招正是使厉斜误人歧途的假招数?”
  他立刻否定Z此想,因为他大略一看,亦已知道这一招精妙玄奥,隐含刀法至道,决不是假招数。
  渔舟渐渐向岸边灯火处接近,沈宇极力定下心神,再细看这夹层的册页,总算发现靠近书背之处,有一点缝隙。
  他救出锋快的短刀用刀尖轻轻插人去。此举必须十分小心,以免弄破了书页而留下痕迹。
  这把锋快的刀子,居然轻而易举地将夹层破开,一页变成了两页。沈字几乎发出欢呼之声,尤其是当这一页破开之后,其中之一与班子并不相连,所以掉了下来。在掉下来的这一页上,清清法楚绘着一幅地图,
  沈宇光看过刀经上那一页,发现除了薄一点儿之外,别无任何痕迹,心头大喜,立刻放回丝套中。
  接着他才看这幅精细的地图,还有一些注解文字。此外,在另一角又细细密密的写了不少字迹,一读之下,才知是这本刀经的原主人所题:“故主吴王兵败遇害,余亦削发出家,遁迹空门。初尚冀望异日再度驰驱沙场,手朱元津以复仇,旋悟佛旨,雄心尽消。
  “乃将故主窖藏之所,绘制为图,附于家传七杀刀经内,套以丝囊,盛以沉香之盒,密藏方丈,聊作山门之宝。”
  底下划了一个花押,并无姓名,是以究竟这本刀经的旧主人是谁,已无从考究了。
  沈宇心知神机子徐通既然说过把廉刀最要紧的一招,涂于白骨家内,而这本刀经中,又附有白骨家的地图,可见得徐通早看过此图,并非凑巧。否则徐通亦无从得知白骨家的所在。
  现在沈宇已把秘图得到手,可是他反而更迷惑不解。
  不过当急之务,却是如何把这本刀经暗暗放回厉斜口袋呢?当然这本是董华郎的问题,沈宇大可不管。
  但假如厉斜发现了刀经失窃,或是黄华郎放回去之时,当场被获。则董华即不免会供出实话,连带也把沈宇扯上了。
  早先董华郎暗中把刀经塞给他之时,沈宇真是感到难以置信。因而觉得对董华郎大有歉意,因为他一直对董华郎十分憎厌,情见乎词。谁知给他出力最大的,正是这个他心中不齿之人。
  世上之人,往往便是这般奇怪,因而使得人生更为错综复杂,也常常使人生出了恩怨难分之感。
  那渔人已搬来了铁锅泥炉等物,以及一些作料如油盐酱之类的物事。
  沈宇心念一转,忖道:“这名渔人反正已看见我翻阅刀经,如果漏了口风,聪明如厉斜定必马上发觉。我不知索性利用他,叫他代我把刀经暗暗交还董华郎。”
  当下等他解缆摇橹把船驶出江心之后,便取出一锭银子,约摸有二两重,连刀经一齐交给渔人,叫他暗暗把刀经交给董华郎,却不得透露一个字。那渔人欣然应允,因为他反正也不敢不照沈宇之言去做,乐得收下这一笔大大的外快。
  渔舟回到那边,但见董华郎与厉艾二人谈笑,沈宇陡然大感宽慰,敢情他真相看见江边只有厉艾二人偎依谈心的景象。
  董华郎过来帮忙搬东西,之后还做起大厨师。
  沈宇见厉艾二人没在旁边,趁机低声问道:“董兄打算怎生把刀经放回原处?”
  董华郎道:“兄弟自有办法。”
  沈宇道:“董兄这次鼎力帮助,在下真不知何以为报?”
  董华郎道:“这件事我不是为你做的,你不必感谢我。”
  沈宇一怔,说不出话来。只听董华郎又道;“你最好仍然保持增厌我的态度,以免厉斜生疑。事实上你一点儿也不欠我的情,如果你本来憎厌我,那就继续保持。沈宇道;董华郎一面把洗切好的用放人锅中,一面道:“沈兄已看过这部刀经,只不知有了胜算没有?
  沈宇大为奇怪,问道:“董兄何以怀疑不是?”
  董华郎道:“试想以魔刀这等奇奥绝世的刀法,纵有名师指点,也未必能够有所成就,何况无师自通,全凭个人的颖悟。是以我认为董华郎点点头,道:“这样的话,也较为合理。如果厉斜一辈子未曾修习过武功,我瞧他纵然得到十本刀经,也是无用。”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因为厉斜与艾琳已过来瞧看董华郎施展身手。
  沈字却不能不担心这本刀经的结局,虽然董华郎说得很有把握一般。但以沈宇看来,想把刀经暗中放回厉斜口袋,恐怕比偷取更为困难。因此他不能不为此事而大为忧虑。
  此后他一直注意这件事,直到吃完这一顿,大家动身上路,沈宇还看不出董华郎有什么机会得以换回那本小册子。
  他们抵达蓬安时,天边已露出唱色。
  四匹坐骑的蹄声,在这座小城中回响,街道上还是静悄悄的,无人走动。
  董华郎说道:“我们往营山奔渠县的话,这就得过江了。过江以后,皆是山路。虽是别有一番景致,但终究比不上嘉陵江上的风景。”
  厉斜道:“咱们总不能永远沿着嘉陵江而行呀!”
  董华郎道:“当然,当然,只不知厉兄打算过江继续行程呢?抑是在这江边的城中,稍作停留?”
  厉斜道:“都行,看艾琳的意思吧!”
  艾琳笑一笑,道:“我们不妨走着瞧。”
  于是众人策马行去,出了城南,但见一川横亘,在黎明中,波光澄碧,烟树掩映,风景之美,难以形容。
  艾琳驻马眺望,不禁失声赞叹。
  厉斜马上决定道:“咱们找个地方歇歇,等到下午出发不迟。”
  董华郎道:“那么在下找间清静整洁的客店。一众人投店之后,厉斜还陪艾琳到江边走走。沈宇无法跟去,只好闭门睡觉,但心头的滋味,却苦透了。
  幸而厉艾二人游逛了不久,便回来休息。
  中午大家都没有起身吃饭,到了下午未申之交,厉斜起来,敲敲艾琳窗子,听到她的应声,便道:“我们吃点儿东西,趁日头未落,还可游览一番才上路。”
  艾琳欣然道:“好,我马上起来收拾。”
  沈宇房中,也传出声响。
  厉斜正要返房,突然觉得有异,走过去敲敲董华郎的房门。
  谁知他敲了一阵,董华郎还没有应声。
  厉斜推门一看,房内空空如也,哪有董华郎的踪影。
  他迅即出来,进人沈宇房中,但见沈宇恰恰穿好衣服,正待梳洗,他先查看房内一遍,才道:“沈宇,慕华郎呢?”
  沈宇道:“他不在房中睡觉么?”
  厉斜道:“如若他尚在房中,我何烦来问你?”
  沈宇耸耸肩,道:“他既然不在房中,当然是出去了。”
  厉斜没好气地道:“废话。我是问你可曾听到可疑的声音、或者是可疑的情况没有?”
  沈宇道:“那倒没有,董华郎一定很感激你对他的关心,你敢大怀疑王定山他们暗中加害那厮么?”
  “当然有这等可能。”
  厉斜皱起眉头,道:“假如他出了事,我这个人可丢大啦!”
  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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