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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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药-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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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毅又凑过来把两个帽子挨个儿给他试,还问邻床哪个好看。
  翅膀和季风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于一还没有卸装。“我靠,这谁啊?”季风推门看见他的造型当场爆笑。
  “医院。你小点声。”翅膀照他后脑勺乎一巴掌,扬着可以诱拐无知儿童的纯真笑脸向外人道歉。“孩子小不懂事儿别见怪别见怪二哥你这打扮太尿腥了。”他贼笑着坐到于一旁边,“还以为小刺儿为庆祝蕾蕾病愈请的舞狮子的”
  “你大爷的。”于一取下眼镜让他清楚地看到眼中的凶光。“别看这是医院方便了就可胆儿来。”
  时蕾呵呵笑。“正好这屋还空张床。”
  “动手吧。”翅膀已经准备慷慨就义了,“如果这样就能和蕾蕾同住一个病床一个病房也行,是我梦里才会有的事儿。”
  “那一定是个春梦。”季风断定。
  “虎啊你。”时蕾骂人也不敢大声,没什么气势倒像撒娇。“您几个趁早走吧。你们一来我又得多住好几天,这两天刀口白养了。”
  “就你俩来的啊?”杨毅这才发现好像少点儿什么。
  “啊,胖子一会儿来。”
  “谁问他了。”杨毅双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朝翅膀眨眨眼。“这个呢?”
  “猫头鹰?”翅膀骇然,“探病带这种鸟多诲气!”
  巴掌上的笑脸释放杀气。“关门。”她一挥手,“放于一。”
  于一朝手心啐了一口,关节捏得嘎嘎响。
  丛家捧着一红一白两瓶鲜花进来,一眼看见季风带着白帽子,低笑。“他又戴上了。”
  红玫瑰郑重地摆在床头柜,满天星随手放在窗台上。
  “真晃眼睛。”杨毅成心挑毛病,“翅膀没安好心,刚手术完的人能看这么艳色儿的花吗?一激动加速血液循环刀口还能长好吗?”
  “可是没办法,一进花店见到它们,惊艳怒放的感觉就像初次见到蕾蕾一样,只有这么张扬的红玫瑰才配得上美丽如斯的蕾蕾。”翅膀仰视地上慢慢踱步的时蕾,眼神比台词更煽情灼人,镜片温度上升,雾气蒙蒙。
  “翅膀~~”丛家担心地提醒,“俺们是病人,能轻点刺激吗?”
  “算了。”时蕾弯着腰挥挥手,“反正肚子里也没啥东西,吐不出来。”就是刀口一跳一跳地好像要挣裂了。
  “妈的,昨天晚上背了一宿词儿就这么两句?”季风倍感失望。
  “谁说的!还有啊。火热的花代表我火热的心,以花为表,此心可见。矢志不渝,此情可鉴”
  “啦啦啦啦~耶!”杨毅墨镜一戴,手持饭勺站在病房中间加配背景音乐。“我的热情!”
  “嘿!”翅膀搭腔。
  “好像一把火。”
  “嗬!”
  “燃烧了整个沙漠~~~”
  “哈!”
  “你俩能消听会儿不?夜市打把式卖艺哪?这是医院。”
  “没事儿没事儿,”对床很理解地看着他们笑,“不是心脑内科没老人孩子啥的,大白天不怕闹挺。唱吧,唱挺好的。”
  “过奖过奖~”杨毅没敢太造次,“今天就是个宣传,小猫的慰问演出得到她能重出江湖抓耗子那天再举行。”
  时蕾想笑又不能,憋得直哼哼,痛苦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无比深刻地认知到了一件事:有时候,笑是可以致命的。
  午饭是丛家和季风出去买回来在医院吃的,时蕾吃了几天清汤清水的流食,看着鸡鱼肉蛋有点犯馋。偏偏这几个人吃饭像抢似的,惹得她老想凑过去吃两口,得到值班护士的严厉警告,委屈地瘫在床上直捶脑门。
  “亲爱的你现在真不能吃这些。”翅膀能体会她的心情,“我小时候割完阑尾就是没管住嘴偷吃牛肉吃感染了,刀口长不好,又躺了半个多月,连毕业考试也没参加,我爸硬让我多念了一年考完试才上的初中。”
  “这点事儿一天叨唠好几遍。”季风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的,给我这顿折腾,留可长一道疤了。人家都说没见过阑尾炎手术留这么大疤的。你看不看?”说着要动手解腰带。“剖腹产生小孩儿的可能都没我这长。”
  杨毅威胁。“翅膀你这小子耍流氓我给你顺窗户撇出去。”
  “我这不是劝蕾蕾别想不开吗?”
  “你才想不开,就是这粥啊米汤啊我真一口也不想吃了。”
  “明儿我回家让我妈给你熬点儿好的,那时候她为了给我解馋跟人学炖补品整挺像样。”
  “说真的,”时蕾眼睛一亮,“你妈真会做我现在能吃的东西吗?”
  “骗你干啥!”
  “麻不麻烦?你求她给我做点儿吧。”
  “你一句话,麻烦也让她做。”
  “我谢谢你翅膀,回头等你再割阑尾时候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靠,能说点这辈子的事儿吗?”
  “别在那儿闲磨牙,大夫不是让你多运动吗?”杨毅掐着块儿排骨啃得满嘴油,“给我削个苹果,我吃完饭吃。”
  “我也要。”季风举手。
  “这也不谁看谁呢”时蕾嘟囔着,“苹果削不了,扒个香蕉还行。小蛮子和她对象昨天下午来买这么大一堆水果,估计是知道你们今天来给你们准备的。”
  “小蛮子对象是谁?咱班的吗?”
  “哪是啊。好像她家前后院儿的,比她大四五岁吧,选煤厂的。我看两人还挺好的,小蛮她家好像也知道。”
  “啊?家里都知道了,不是要结婚了吧?她才几岁啊?”
  “比你大一岁。”杨毅看着反应激动的季风,“不对,两岁呢。小蛮子虚岁是不是都18了?”
  “对啊,过了这个年周岁都18了。再说她也不上学,处个三年五年就结婚了,两家都知根知底儿的,也挺好点儿事。”
  “靠,这就结婚了”季风咕咚咽下一口菜。
  不只他接受不了,另外几个也有些恍惚。结婚这个词对他们这帮刚从初中嘻嘻哈哈出来的孩子来说,只知道早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从来没想过它的模样。还不懂得结婚是什么概念,至于意义,也想不出。提到结婚都是长字辈的,现在说着说着几个月前还在一个操场上跳皮筋的同学都要结婚了,一时间竟然各自无语,病房沉默了起来。
  “小蛮子是谁?”翅膀抽空回头问于一,却见他吃饱喝足出去抽根烟回来倒在空床上合起了眼。“靠,让你上这儿养骠儿来啦?”
  “困了。”于一搓搓脸,“小死崽子一早上打好几遍电话搁了我。”
  季风叼个馒头扭头问杨毅。“你起个大早就整这么俩傻帽子?”
  “好好说话。”杨毅瞪他。
  “快吃。”丛家把吃光的饭盒装到一起,“都吃完就你俩了还闹。”
  “哪个好看?”于一无聊地摆弄着生日礼物问。
  “我说实话你能打我吗?”翅膀先要保证人身安全才肯回答。
  “不能。”
  “都挺恶心的靠!”他再信他的话是那个。

  别哭了!小祖宗

  大夫来给挂点滴,时蕾老老实实被扶到床上躺着。其它几个人刚吃完食儿正犯懒也都没心思闹。翅膀坐在时蕾床尾说起自己之前住院的趣事,旁边季风胳膊架在床栏杆上歪着脖子看丛家削苹果,于一半坐半躺在那张空床上,倚着被子和墙壁已经快睡着了。杨毅靠着他弓起的双腿,捉着一只大手把玩着五指。听翅膀白唬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丛家的侧脸上。
  杨毅的长得像爸爸,只继承了妈妈能言善道的一张嫣润巧嘴,整体看来比较像个漂亮过头的小男孩儿。反倒是丛家,杏眼秀眉,鼻子俏挺,十足细致的柔和五官外加不愠不火的态度都与姑姑如出一辙。
  丛家家看她一眼。“瞅什么?手里那个还没吃了呢又惦心这个。”
  “你长得像你老姑。走一起人家肯定说你是我妈亲姑娘。”
  “呵呵,都姓丛嘛。”
  “胡说!我妈是老杨家的人。”
  “那她也姓丛。”
  “在早年她叫杨丛氏,得姓杨~懂不懂?”
  “不跟你拔这犟眼子。”
  “谁不知道我妈当年那是市矿一支花,我说你像她是夸你漂亮知道不?”
  “啊,你也像你妈。”典型的敷衍。
  “咱不搭理她,”季风着急吃苹果。“加小心削着手。”
  “你看你俩像小两口似的。”杨毅吃吃笑。“四儿你别考北外了,跟家家一起考北大吧。”
  “给你闲着了是吧?”季风摔给她个鸭梨。
  她笑着躲开。床一颤,丛家的手一颤,刀锋划破了左手姆指,细细的血丝沾到苹果上,氲成浅红的一团。
  “你得瑟吧!”杨毅见血心虚了,抢白地骂一句季风,转身问时蕾,“有没有酒精棉?”
  “割着手啦?”翅膀扭头看看,“咋整的。”
  季风把她没削完的苹果塞进嘴里咬着,一手拉过她手指,一手从床头柜取了块小棉球过来压在伤口上。
  “没事儿,不用,没割深。”丛家的声音很像失血过多。
  “自己按着。”季风取下苹果顺势咬了一口,“刀给我”连吃边削皮,“哪来的水果刀这么快。”
  时蕾冷眼看他的刀功。“那苹果给你削完,一斤的多说能剩下二两。”
  “手把好的受伤了。”
  “就刮破一点皮儿,”丛家扔了棉球,“还是我削吧,你可别糟蹋那苹果了。”
  杨毅横过去躺在丛家大腿上。“不用惯着他,以前在家吃都不洗,现在还得搁专人打皮儿。”
  “痴呆。”于一念叨一句,翻了个身。
  “这家伙睡觉也不老实!”杨毅用脚踢踢他。“说梦话还骂人。”
  季风的传呼响了。“肯定是死胖子找不着病房。”他懒洋洋地拿出传呼,只看一眼人就成了标本,而且是很恶心的那种。半个苹果还含在嘴里,口水滴了下来。
  真的流口水了!杨毅叹为观止。
  不等她惊奇够,季风一个高蹦了起来跑出病房。十秒钟后又冲了回来,喘着气说:“我出去一下!”
  去哪?什么时候回?以季风的速度,十秒钟够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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