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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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有染-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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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现在说这些谁对谁错都没有任何意义,冷暖现在只能尽力做她能做的一切。
  ——姓分的割线——
  陈欧的气色很差,原本不到50的他竟两鬓染霜,布满白发。
  一夜白发,不过如是。
  冷暖没想到她一个电话就真的把陈欧约了出来,因为在此之前,她想陈欧是恨她的。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茶馆里面对面的坐着,她没有在这个在她印象里暴躁易怒的中年人身上找到一丝攻击的意味。
  现在的他,有的只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满满担心,和与之相较更浓的自责。
  “陈叔,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想开点儿。”冷暖知道现在的一切安慰不过都是些废话,可即便是废话也是她必须说的。
  她当阿南是弟弟,陈欧是他父亲,她该做些什么。
  “现在案子只是立案侦查阶段,阿南年纪小,加上乔栓子强Jian在先,如果打成见义勇为误杀也不是不无可能。”来得时候,冷暖想过,防卫过当和正当防卫本来就是不好界定的一个盲区,如果说非要钻法律的空子,打出个偏门,也不是不无可能。
  “防卫过当?呵呵。”陈欧无力的扯扯嘴角,“我想你一定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打死乔栓子的。”
  没错,冷暖确实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她的了解仅限于那些盘问的警察的只言片语。
  “乔栓子死的时候,脑浆都被斧头掀了出来,警察到的时候,他半个脑袋都已经被砍下来了,这样的现场打成防卫过当,可能性几乎是零。”
  听着这样的事实从陈欧的嘴里如此平淡的说出来,冷暖不知道要如何缓冲自己的大脑。
  她知道阿南冲动,却没想过他这么暴躁或者说,残忍。
  阿南不过也才18岁的年纪,也许像他一般长大的孩子,也许连一条鱼都没有杀过,怎么可能在面对一条人命的时候,下如此重手?
  冷暖不相信那个是她认识的阿南,却又被摆在面前的事实逼着她不得不去相信。
  茶香四溢,两个人却都舌不知味。
  沉默许久,直到陈欧再度开口。
  “其实到今天我才知道,错不在他,都在我,如果一年前不是我”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陈欧又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阿南这个犟种,到底是赢了。”
  此时的冷暖,完全不明白陈欧没有逻辑的只言片语里的各种意思,直到一年半后案子终审的那天,她才真的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的重量。
  那是一个偏执父亲的忏悔,更是重如山的父爱。
  
  接连的一个星期,在市领导的高度关注下,市刑侦大队以极其迅速的姿态破了案。
  一周后,案件正式移交市c区中院,公诉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陈昊南,案件由此进入了检控程序。
  而此时,对于一直为此案奔走的冷暖等人来说,也正式有了活动关系的余地。
  司法总有空子,重点看你怎么钻。
  练姐说的没错,陈欧给阿南在北京找的那个律师,确实是一个打少年犯罪案的高手,在种种对阿南不利的疑点下,极其迅速的揪出了几个可以运作的角度。
  比如利用舆论大肆抹黑乔栓子的禽兽不如,外带炒作阿南的替天行道。
  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寥寥数天,就已经从全城热议的话题炒到了全国街知巷闻茶余饭后的话题。
  因我国人对强Jian犯的格外厌弃,陈昊南的形象一夕之间被从灰色地带推上升到了带着光环的勇士。
  更有激进人士发帖《谁动了我们的‘南侠’》,全文来耸动司法轻判陈昊南。
  至此,阿南变成了网友口中的南侠。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它可以轻易捧一个人上天,也轻易可以送一家人下地狱。
  诸如,明明悲恸丧子的乔万三一家,却因为所有事情的曝光,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睡人的老婆,他儿子睡他自己姑娘,这样的足可以伤的人再也抬不起来头的屎盆子扣在了他的脸上。
  乔万三就此无法抬头,上头也受舆论压力,经由开会之后,卸去了他村书记的职位。
  从此,乔万三在乔庄的日不落的地位,毁了。
  这一天,冷暖再来到他门前的时候,看着那被涂满红漆大字的破落木门儿,恍然间,物是人非。
  其实如果可以,冷暖也不愿意站在这儿,更不愿意跟他交涉。
  但为了柴青,为了四达,更是为了不再欠凌犀的,她也必须来这趟。
  就在昨天,市里开会恢复了市工业园区的所有在建工程,今儿早起一切施工都恢复正常。
  而就在昨晚,柴家和皇甫两家就是否继续用四达公司开了个会,就在所有人都一致决定宁可毁约也要跟四达解约之后,柴青却力排众议,坚持继续用四达。
  理由仍旧有三,
  1,陈昊南的事毕竟事出个人,跟拆迁公司关联并不大。
  2,四达的分成低廉,而且一直很有效率。
  3,如果换掉四达,那么凌犀亲口应允的因为工地停工原因导致la精工的工程延误费用的勾销则绝对变卦。
  皇甫烨也说,“凌犀保冷暖是保定了,你们要非得换掉,那到时候我说话也不好使。”
  就这样,在柴青的力保之下,冷暖才在此时的风口浪尖又捞了四达一把。
  不管于公于私,冷暖都知道,她必须做好该做的。
  而乔万三那块地,她是必须动的。
  原本李旭是要跟她一起来的,然而在冷暖思虑三番后,还是决定自己先过来看看,毕竟这样的敏感时期,她不能再招惹上任何黑社会强迁的嫌疑。
  推开那扇残破的木门,冷暖走进了院儿。
  杂乱无章,鸡犬乱吠,秋收的那些苞米动也没动的散在一边儿,那些绑着红布条儿的鸡争先的叨啄着那些辛辛苦苦种的粮食。
  而那个板凳儿上佝偻着抽旱烟的老头儿,则是抬头儿瞅着冷暖,先前的那些精明全数不见,纹路过深的面部早已分辨不出表情。
  “乔书记。”即便尴尬,冷暖还是先开了口。
  乔万三抽了口旱烟,那拿着烟的手指指甲缝隙里黑的像灌满了铅,他扯扯嘴,一口黄牙,“别磕碜我了,早就让人给撸了。”
  即便曾经她对乔万三有多么膈应,现在对她来说,他也不过是个送终无人的可悲老人。
  风光半辈子,临了了成了笑话,换作他人,也许没有他这份儿还能坐在阳光底下抽烟的宽心。
  这让冷暖不由得想起《活着》里面的那个儿女死光依然能赶着牛往前走的老农,不是没心,而是看透了。
  “乔大爷。”冷暖换了个称呼。
  “别,咱攀不起,有啥事儿说吧。”冷暖的同情乔万三并不接受,翻着舌头舔着手指头沾着螺纹纸,乔万三别无旁骛的卷着他的旱烟。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谁也不想,可事到如今”冷暖在心里组织着极有可能马上就被轰出院子的语言,在说正事之前还是象征性的寒暄了一下,然而她话都没说完,就被乔万三给截断了。
  “你是要跟我买地吧?”一听这话,冷暖反倒有点楞了,她没想到乔万三会主动提这个话题。
  怔了一会儿,她才点点头。
  “你出多少钱?”乔万三问。
  “均价儿,一亩2万。”
  “2万5。”
  “2万真的是均价,你们村其它地的价儿也不用我说,你肯定都知道,都是一万8动的。”冷暖实说。
  “他们一万八动的,他们死儿子了么?”乔万三叼着卷烟,像唠别人家事儿似的语气。
  “乔大爷,栓子的死”冷暖想说什么,又被乔万三摆摆手,一脸不想听的表情制止了。
  “人都死了,提他没用。”
  呵扑!
  卡了一口痰,乔万三使劲儿吐的老远,滚到土里,卷成了个球儿。
  “咱有那时间不如说说活人,我现在这样儿,我也没心思跟你讨价还价,栓子她妈疯了,搁那屋儿锁着呢,我也是等着拿钱去带她瞅瞅,能治也治治,你要是能这个价儿给我动,咱今儿就能签合同。”
  他老婆疯了?
  冷暖也真是同情乔万三一家,但同情归同情,乔万三出的高于最高价的价钱,她还不能立马拍板,她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了句考虑考虑离开了他的小院子。
  同情心跟生意绝对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她现在的位子必须该有的原则。
  临走之前,冷暖以私人名义给乔万三扔了5000块钱。
  
  从乔庄离开之后的一整天,其实冷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尽管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可这一串事情的潜移默化的发展,却让她萌生了一种不安。
  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仿佛这一系列的事儿到如今完全不是终点。
  思及此,冷暖的右眼开始狂跳。
  烦躁之际,冷暖想起了土法儿,撕了块儿小纸片儿贴在了右眼皮上,归齐进她办公室的时候,冷暖就是那么滑稽的粘着白白的眼皮。
  “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儿?”
  “烦死了,眼皮跳个没完,偏偏还是右眼。”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冷暖是个女人,总会信点儿迷信,越是暗示自己,越是烦躁。
  “你得这么想,没准儿男左女右呢?”
  归齐配合的见招拆招,让冷暖躁不起来了,随手扯掉眼皮上那确实不太舒服的眼皮贴儿,靠在老板椅上酸着玩儿,
  “你归大关长今儿不忙了?不用帮你那什么朋友陪你的布律师了?”
  冷暖这话说的绝对有出处,归齐这段日子忙的让她觉得意外,白日里天天不见人影就算了,就连晚饭都没回家吃过几顿,而每每她打电话,他都是跟这个布峥一起。
  两个大男人,要不要天天走这么近?
  瞅着女人一脸娇气,归齐笑着摇摇头,“昨儿晚上在这儿吃的,味道不错,今天中午我下班儿路过就给你送点儿过来尝尝。”
  归齐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把里面的餐盒一一摆到桌面儿。
  3菜一汤,很精致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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