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之后，凝芷宫竟然传来了淑妃小产的消息，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即使夕颜。
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萧晓险些有点站不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只不过，听玲珑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皇上处置了，对外说是淑妃娘娘走路不慎，不小心滑胎了。
而夕颜，则是被禁足在寝宫，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小姐，据说这次皇上震怒，竟是让小公主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您说，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萧晓的担忧和心痛可想而知，可是她却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夕颜和无杀的一个谋略罢了。
东宫
一袭黑衣潜入了大殿
却在这时，夕颜欣喜的一叫，兴高采烈的扑来上前。
“父皇，父皇！您终于来了！”
“夕颜都要寂寞死了。”
轻轻的抱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按摩着她的膝盖，看着如此伶俐的女儿，无杀真的好生感慨。
“颜儿，还痛吗？都怪父皇，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夕颜甜甜一笑，亲昵的在无杀的身上蹭来蹭去，“不痛，一点都不痛。”
“只是父皇，母妃这次真的会留下来吗？要是她还想要离开的话，颜儿真的就没辙了。”
“会的，她最爱的人是你。她会留下来的。”
“父皇，那个淑妃娘娘的小孩子，您真的不伤心吗？”夕颜有些忐忑的问道。
“夕颜，记住，父皇这辈子只需要你一个孩子！”
再次见到无杀，已经是在十日之后，而这十日，不管是对于无杀，对于萧晓，还是第一夕颜，都是一个太过漫长的存在。
“臣妾给皇上请安！”
无杀期待了那么久，那么久，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她的屈服，她的妥协，原来仅仅只是把他当做了帝王。
这样的认知，让无杀有着满心的无力。
罢了，罢了，只要能够留下来，就暂且这样吧。
“不知道皇后今日前来，是为什么事情？”
“夕颜年幼，是臣妾教导不方，还请皇上能够宽恕她。”
“如果皇上真的想要责罚的话，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
说着，她敛眉恭迎的伏在了地上。
看着如此的萧晓，无杀真的恨不得把她狠狠的扯起来，天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那今日之后，夕颜公主就交由皇后来教导吧。”
“谢皇上！”
看着萧晓无神的眼睛，无杀再也抑制不住的站起身，拂袖离去。
她和他之间，输的那个人，其实永远都是他而已。
即使他做了很多无法宽恕的事情，可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可以有了吗？
只要想到这一点，无杀的心就如刀割一般。
那种痛楚，也只有爱而不得的人知道。
这次凌霄殿的跪拜，其实萧晓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她和无杀只能够是君臣，再也做不了夫妻了。
夕颜是怎样的一个孩子，萧晓并不是不知道，从小，也因为自己的淡漠和无杀的宠溺而让她很缺乏安全感，这一切的一切萧晓虽然都看在眼底，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做些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
夕颜从出生开始，几乎就是在药水中长大的，有时候那些看着那些苦涩的汤汁，萧晓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如何挺过来的，可是她却真的做到了。
她从未流露出过任何的痛苦和惧怕，仿佛生活本该是如此的。
这个孩子，看在她的眼底真的不得不心痛。
而这，也应该是无杀喜而乐见的吧。
她不知道对于夕颜，无杀有多少是真正的父爱，又有多少是因为心底的愧疚所致，她是真的想不了那么多的。
这些年来，萧晓看着夕颜一天天长大，却也看着她渐渐的学会了伤感和忧愁，虽然她潜藏的很好，外人几乎难以察觉，可是又如何逃得过她这个母妃的眼睛呢？
有时候，看着睡梦中的夕颜，萧晓不由的就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抉择到底对不对，似乎在这皇城之中，再也找不到纯粹的快乐了，她又如何能够奢望夕颜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呢？
好几次她都想着，如果能够带她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就真的是知足了。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以无杀如今对她的忌惮，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冷宫里的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人在这冷宫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其实真的，一切的荣辱只是依附于男人的一念之间，真正的应了那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多少人不堪重负选择了自尽，又有多少人忍受不住那种孤独和寂寥，慢慢的发疯了，还有一些人因为先前的恩宠而再也不为那些后宫嫔妃所容，不知不觉就陨落了。
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和玲珑说过，如果无杀让她在这种寂寥中来找到救赎的话，她宁愿请旨一死。
听着这话，玲珑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她真的很诧异，难道这样的设想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为何，玲珑却是像看到鬼一般的看着她。
“小姐，玲珑斗胆说一句话。这些年里，皇上在您的心底难道连原本的纯良都没有了吗？他把您囚禁于此只是一气之下的决定罢了，为何，为何您要把他想的如此不堪呢？”
玲珑很好有这样的愤怒，即使是萧晓一次又一次的无动于衷，她也很少表露的如此明显。
看着这样的她，萧晓试探性的开口：“玲珑，你是不是喜欢上皇上了？”
“没有！”
几乎是瞬间她就脱口而出，可是看着萧晓的眼底，却是一切都了然了。
如果心底没有一丝的执念，又如何会如此急切的想要否认呢？
“玲珑，你陪伴在我身边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虽然我曾经恼你，怪你期满于我，可是总的来说我心底还是把你当做我的亲人的。”
“还记得在灵鹫山巅吗？你我义结金兰，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把你当做了我的妹妹。”
“这些年里，我不知道你为何对皇上如此的衷心，有时候我也很诧异的，为何你我的姐妹之情都难以抵得上他。起初我还以为是皇权的威严，现在我终于是懂了，你爱上了他。”
“不！不是的！”
玲珑有些仓惶的抓着萧晓的衣摆，眼底满是伤感。
“奴婢从来都没有任何的痴心妄想，其实，只要就这样默默的陪伴在小姐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奴婢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身边除了小姐和皇上，真的是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了。看着小姐和皇上一路走过来，我见过你们笑，也见过你们哭，你和皇上之间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我怎么会想要在这个时候去抢皇上呢？”
“不要说皇上眼底根本没有我的存在，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这么做的。那样的话，我会鄙视我自己的。我不要自己如此的不堪。”
“您不知道，这些年来，每个深夜皇上都会在关雎宫门外驻足良久，他鲜少走进来。您知道，他是一个君王啊，却愿意一个人在寂静和黑夜中默默驻足，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小姐您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言语间竟然有一丝的质问。
“不！玲珑，你搞错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整个凌国都是皇上的，更何况区区一个关雎宫呢？”
“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和我没有丝毫的干系！这后宫中，除了关雎宫，还有凝芷宫，还有玉坤宫，还有凤翔宫，这些地方他也踏足过的。我萧晓从未想过要和这么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
“你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吗？其实男人就和牙刷一样，容不得任何的人私自占有。这么些年来，你也是懂我的。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如何能够和这样一个身心皆以污浊的人走到一起去！”
“更何况，除了这些，我和他之间夹着的，还有好多好多。”
“小姐，为何您就是不肯退一步呢？这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不要说是皇帝，就是那些达官显贵，也是三妻四妾的。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玲珑真不知道您到底是如何想的，有时候，玲珑觉得我和您离得很远很远，仿佛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听了之后，萧晓的手指蓦地收紧，险些弄伤了自己。
惊觉自己的失态，她赶忙故作自然的松开了手，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懦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的无助。
“罢了，不要再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chapter132各宫晨拜
从凌霄殿出来之后，萧晓并未直接前往东宫。好些事情，她并不是傻子，只是不想揭穿罢了，如果自己真的注定留在皇宫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之际，就看到了玲珑关切的眼神。
当一切都归为黑暗的时候，萧晓平日里的戒备也消减了很多。
“玲珑，你在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玲珑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就从在江南的时候算起，也有八年多了吧。”
玲珑的声音一如平日，但是黑夜中却是能够感受到些微的苍凉。
萧晓暗暗叹息一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原来真的已经是过去这么久了。
好些事情，她都没有勇气去回想往事，害怕过去的回想起过去的幸福，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看着眼前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床榻，伸手触摸，还是一片的冰冷。
大概，大概自己这一辈子都注定在这冰冷中度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竟然有一种空洞和悲哀。
萧晓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太监尖细的传报声。
“玲珑，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萧晓转身，正欲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