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摇头叹息着,在外人看来,她是见不得姐妹相残,这是在担心又惋惜。众仆人想到刚才玉瑜出事时,丁紫表面严厉,但背后相帮的情景,府中主子哪个好哪个不好立见真章。心中无不后悔感慨,怎么就没到大小姐手下呢,现在大小姐掌着中馈,院子里也很少有她无故打骂下人的传言,显然大小姐不如原来传言的那样无能又骄纵的,她们都被流言骗了,还以为什么温柔的三小姐待人好,那四小姐又是不喜争的。现在看来,只觉得无耻恶心,她们哪是不争,只是手段更为阴损罢了!
丁紫抬眼看到跪在地上,有些茫然的月儿,冷喝道:“这个背主指摘主子的奴才已犯了府中大忌,拖出去杖毙!”
月儿身子一颤,立即惊恐的爬过去向丁紫求情:“大小姐,都是四小姐教奴婢做的啊,大小姐奴婢冤枉啊,大小姐!四小姐拿着奴婢家人性命威胁,奴婢哪里敢反抗,奴婢真是冤枉的,大小姐饶命啊!”月儿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扒着丁紫的腿脚便不松手。
“贱婢你害的主子如此,死有余辜,你还敢喊冤枉,谁冤枉的了你!你该死,快拖出去杖毙!”白姨娘死死抱着丁安的身子,眼神泛着丝丝寒意,那眼神扫在月儿身上就如一片片细小的刀子,每扫过一圈便如被无数刀子割肉一般,鲜血狂喷肉血纷飞,月儿被吓的呼吸一紧,好一会没有喘过半口气,脸上憋的通红,差点没瞥过气去。
几个粗使嬷嬷拉着惊呆的月儿出去,不一会外面便响起“噼啪”板子拍打**的声音,响震整个香满园。看的下人各个缩紧脖子,心里对月儿是同情的,她们这些奴才命就是这样贱,进了府中那命便不是自己的了,不为主子办事主子看你不顺眼自然弄死你,为主子办事,事情败露被牺牲的也只有她们这些奴才。
不!若是她们遇到一个好主子,那情况就不同了,比如大小姐那样,关健时候可以护护自己人的主子,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已有府中下人去外面请大夫,只是却没这么快回来,丁紫轻叹一声,站起身走向丁安,对紧抱着丁安不说话,身上却闪烁着无尽冷意的白姨娘说道:“白姨娘,你这样抱着妹妹怕是对她病情不利的,你还是先扶她在床上休息吧。现在不宜动妹妹,我看先将她暂时安置在香满园吧,等大夫看过诊后再另外搬置,妹妹的身体比较重要。”走动间,丁紫从丁宁儿身边错身而过,手腕微微一转,银针已从丁宁儿身上拨下。
丁紫关心的继续道:“我也会些医术,妹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不如先让我看看,等大夫来了再详细诊断吧。”说着走近丁安,白姨娘抱着丁安,头冲着外面。
丁紫刚一贴近,眼中闪过冷酷,手中银针再次翻动,深深刺入丁安脑子里,丁安虽是昏迷,身子却是大震的颤抖了一下。
白姨娘立即惊觉,大吼道:“你别过来!”随后又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感觉到丁鹏王氏疑惑阴冷的眼神,立即改口,“大小姐金尊玉贵的,再说只听说大小姐解过毒,其它的倒是没听大小姐说过,若是医好还好,医的坏了反倒累了大小姐的名声。大小姐现在是专门伺候太后的,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岂不是四小姐的罪过,便是皇家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的。”
丁鹏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便道:“紫儿既然白姨娘这样说,你还是先坐在一边等着吧,我知道你对医术颇有钻研,我也知道你关心你妹妹,一会大夫来,你便跟在左右学习个一二吧。看时候大夫马上就到了。”
白姨娘身子发冷,眼底中续满恨意望着丁鹏。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了府中名声地位竟然如何没有人性!她不过怕是丁紫动手害了安儿,才拒绝的言词,他竟然以为是真的。真怕丁紫没看好累了名声,去太后那里不好交待,侍郎府可能的泼天富贵就此消失,竟然宁愿等着大夫前来也不让跟前的人救治。这和白姨娘担心丁安有危险不救可不同,那是为了名声地位可以不管女儿死活!
简直畜生不如!白姨娘心中阵阵发寒,眼中闪烁着无尽的黑暗,她银牙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愤恨的能瞪死活人一般。
王氏也同时点点头,到底也顾忌到白姨娘几分,指责丁紫道:“紫儿还是退下吧,你就别在那里添乱了,你医术故然是不错,可到底没治过这种外伤,真想学随后找人学个一二,你妹妹危险当头,你医术还不精湛,万不能随便医治。”王氏以为这句话敲打了丁紫,却不知丁紫完全不在意,反倒是那白姨娘心里更恨。
她以前便是跟在王氏身边的,岂能不知道王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为了自己儿子她什么恶毒的事都做的出来。看着这回是站在她立场上斥责了丁紫,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怕丁鹏心中的设想成真,转了个弯在为侍郎府着想罢了。
母子两全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装着什么大肚仁慈,真是恶心!
白姨娘抱着丁安的身子微微发紧,唇已被咬出血印子,坚锐的牙齿好似一把利剑,刺入着自己的唇,却将刺向仇人的心!
丁紫温顺的应道:“祖母父亲说的,紫儿只是担心妹妹的伤势,一时忘记自己的医术只是半吊子,真是关心则乱了,还是祖母父亲想的周到。”丁紫起身退下,掩在袖口中的手一转动,银针顺势从丁安头上收回,此间没有一丝痕迹。
丁紫虽是退下了,但是那话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向白姨娘,白姨娘突然间觉得很悲哀,连身为敌人的丁紫都能装模作样说上两句关心的话。丁鹏却只在刚才叫大夫时发了话,现在与王氏只坐在高位竟然没有任何话。
这个畜生,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臭老太婆,她绝对不会放过,她要让这些人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一会大夫总算被请到,丁安被安置在香满园侧院的房间里,大夫立即把脉看诊,过了一会才掳着胡子道:“府中四小姐只是碰了头惊着昏倒了,没有什么大事,诸位大可以放心。老夫给她开些止血助伤口愈合与外敷的药便行,四小姐没有大碍。”
大夫的话总算让白姨娘提起的心放下,随后有下人跟着大夫去开药,丁紫望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丁安,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
突然,丁紫转身冲着一边的丁鹏王氏说道:“祖母父亲,没想到紫儿刚从宫中回来,府中就发生这么多事,这实在是紫儿管教不利,紫儿也没脸再担这中馈之职。明日便脱下中馈之职交由祖母令想合适的人选择吧。”
丁鹏与王氏都愣了,不同于王氏愣住后本能的欢喜,丁鹏却是眉头皱紧。这府中总共三个姨娘,马姨娘现在瘫了,方姨妨怀着身孕现在还在养胎,白姨娘因为丁安这事,虽然看着就是月儿陷害主子,可是那金钗的证据以及月儿死前的所作所言,都无疑让人怀疑以及认定这事就是丁安做的,丁安这样的行为还怎么让白姨娘掌权,那岂不是将方姨娘等人陷入危险之中吗。丁静即将嫁人,丁宁儿刚才的冲动易怒划伤丁安又至其头部受伤,也显然不是个好人选,丁安更不用说了,还需养病。
更何况府中有着嫡女,哪轮的到府中庶女掌中馈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星儿与怜月听到丁紫的话,心里不禁激动又兴奋,府中现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掌中馈,可是她们可以啊。只要相鹏提了她们的名份,她们便可以名正言顺掌中馈了,大小姐在位期间府中出了这种事情,别人肯定要拿这做文章拉她下马的。这不正是给了她们机会吗,不但能提了身份,还能掌权,她们将更加富贵有身份地位。
然而丁鹏却是半点没考虑星儿和怜月,白姨娘就是王氏身边丫环提上来的,现在看看她都做什么了。丁鹏突然想到,当初白姨娘掌中馈的时候,马姨娘、方姨娘就因为吃食里被下药又因为大库房的事被摘了权,这种人为了权势什么不能做?那星儿怜月说到底也就是个丫环,星儿倒是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出身到底很卑贱,便是提了姨娘也不可能将中馈给了她。因为白姨娘的事,丁鹏也是不信任这些个丫环提上来的,总觉得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为了富贵她们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星儿怜儿还需要他敲打敲打的,起码得磨磨她们性子,在床上她们倒是都不错,如果将来怀了身孕再提不晚。
“府中哪有什么得利之人,再说今天这事是她们自己犯糊涂,紫儿这段时间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为父都看在眼中,你的能力为父也信的过。可你再本事,也不能堵住别人的嘴控制别人的思想,她们自己做恶,那是她们找死,与紫儿无关,紫儿便别自责了。父亲明白你是担忧妹妹心里有愧,那便将府中打理好,让你妹妹也能好好养伤才是。”丁鹏说的这番好,外人看着还真像是个慈父,还真有那么回事。
丁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看着丁鹏的眼睛掩不住倾慕与欢喜。王氏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星儿怜月脸上却是顿时沉下,有些哀怨的看向丁鹏,只是丁鹏这回却没看向她们。只是望着丁紫面露满意,只不过一番随时可说的话,只要说的是时候就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心,紫儿只要一心认定他这个父亲,将来还不是他说什么,她便答应什么吗!
白姨娘坐在床边,心中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阴笑,丁紫倒是会做人。本来她若不主动交权,别人抱怨她办事不利她解释也没用,现在自己认错处,反倒显得识大体,更是让丁鹏留下好印象。便是王氏虽然失望,却也不会怪罪丁紫,王氏一直想府中有一个她可以控制的人,若是这个人像是马姨良那样贪恋中馈,王氏可是会想尽办法破坏的,丁紫这样做反倒打消王氏的疑虑。
然而丁紫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都一愣:“既然父亲祖母都同意紫儿再掌中馈,那紫儿就不得不将紫儿最近发现的府中一件大事说说了。”
“府中大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