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王平息着怒气,一点点地深呼吸,冷笑出声:“本王就是对你太好了,就凭你这般模样还想翻身!”
“你说清楚点。”訾槿抚了抚摔疼的胳膊,冷声说道。
“本王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安乐王眉尖轻挑,转过身来,轻声唤道。
门外走进来四个太监,其中一人拿着绳索,缓缓地走了进来:“王爷。”
“将她给本王绑好,绑牢了!”安乐王手无意识地玩着手中的玉佩,狠声说道。
“你们你们想干嘛!别过来!别过来!松手!”訾槿后退数步,却被两人狠狠地按住,拖到椅子上。訾槿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人的力量,“西乐!西乐!西乐你想干嘛!”
四个人合力将訾槿妥妥当当地捆在椅子上,訾槿努力挣扎地仍是挣不脱。她愤愤地怒视着安乐王的背影:“西乐!你总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乐王脸上一片阴冷,只有玩着玉佩的手指微微轻颤着:“明知顾问!让方老先生进来,守好门外,谁也不准进来!”
“是。”四名太监俯首离去。
片刻间,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背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对着安乐王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径自走到訾槿身边摸着她的脉搏。
老者红光满面,一双小眼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隙:“好脉!好脉!此子自出生便被人喂下大量珍贵药材直至今日,世间罕见啊。老夫从医一生,从未见过这般珍贵的药人!好!好!好!王爷四年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不出三个月,老夫定能让皇上彻底恢复!”
訾槿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安乐王的背影,懦懦地说道:“西乐你不会”
“方老先生请吧。”安乐王迅速打断了訾槿的话,闭上眼眸,轻声说道。
老者微微一笑,缓缓拉开訾槿的衣袖,将一个牛皮筋一样的东西扎紧訾槿的手臂,然后从身旁的箱子内,取出一个半寸长空心的银针一点点扎了进去。
訾槿疼地惊叫一声,安乐王的手轻颤了一下,紧闭双眸,不曾回头。
老者迅速地打开了牛皮筋,血顺着空心针一滴滴地流了出来,老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訾槿冷哼一声撇开脸,不就是个无偿鲜血吗?又不是没献过,至于吗?至于吗?
安乐王一直不曾转过脸来,他纤长的手指细细摩擦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磨出一朵花来。
血一滴滴地流着,直至那个莹绿色的小碗被装满。老者慎重地将碗放到桌上,才拔出那银针,从箱子内拿出一个白色布条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将银针收好,躬身说道:“王爷已是妥当了,还请王爷快将这血送到皇上那里,快快服下。”
訾槿坐在原地,一阵阵的头晕耳鸣,暗道自己没出息。当年一次献那么多的血,都没事,这次不过小小的一碗血就挺不住了,不能晕,不能晕,不能让西乐看扁了。
安乐王转身走到訾槿身边,伸出手想去端那只碗,手却停在半空,他似是无意地看向訾槿。
訾槿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地撇开脸,不去看他。
“来人!”安乐王猛地收回了手,走至门边喊到。
一名太监半躬着身子,上前了一步,站到了安乐王的面前。
“将这血迅速地送到凤仪宫,让福来看着皇上服下。”
“是。”太监领命进门,端起那碗血,快速地朝门口。
“慢点!若洒了半点,本王要你的命!”安乐王眼眉一跳,怒声说道,话毕后先行离去。
看着安乐王远去的背影,訾槿再也抵抗不住那阵阵的眩晕,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前尘往昔一场梦(十一)
前尘往昔一场梦(十一)初冬时节,耀辰皇宫内粉妆玉砌,银装素裹。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凛冽的西北风,肆虐地在天地间飞扬着,空中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声。
延载女帝身着白色翻毛披风,静静地站在风雪里,眺望远处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她满眸的迷茫与彷徨之色,远远地看去仿如一座雪堆成的雕像。
站在不远处的太监总管忠溪,焦急地看着雪地里的女帝,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
雪势越来越大,满身风雪的延载女帝纹丝不动,迎着风雪站在原处。
太监大总管忠溪,又是心疼又是焦虑,却不敢上前,心中暗责:影卫不知尽忠职守。
良久后,女帝缓缓转身,忠溪公公连忙迎了过去,轻柔迅速地拍打着女帝披风上的雪花。
“君赢回宫了吗?”延载女帝敛下眼眸问道。
忠溪公公躬身回道:“影卫大人暂时还未返宫,不过”
延载女帝紧闭凤眸,满面倦容:“但说无妨。”
“今儿一大早,司寇小世子便进宫来了,本要去未央宫请安不知从何得知了独孤小公子是陛下的侧妃小世子听后,脸色阴沉出了未央宫,直奔霞央宫。”忠溪公公将头低得死死的。
“小世子去了多久了?”延载女帝紧锁着眉头,声音疲惫万分。
“此时大概,已是到了霞央宫。”
女帝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积雪:“摆架霞央宫。”
忠溪公公紧张地抬起头来,焦急地道:“陛下此时还是莫要得罪了小世子才是你也知道帝后殿下对小世子疼爱万分,若是此时得知小世子在陛下手中受了委屈,心中会作何感想?陛下暂且忍耐一下,等御林军统领之位”
“摆架霞央宫!”延载女帝声音中已有淡淡的恼意。
忠溪公公躬身叹息了一声,低声喝道:“陛下摆架霞央宫!”
延载女帝坐在御辇之上,双眉紧锁,烦忧之色尽显眉宇。忠溪公公几次想要进言,终是欲言又止,只恨众人的脚步怎会如此的快,才多会功夫便到了霞央宫门口。
延载女帝凝视霞央宫斑驳的大门,坐在御辇之上,并无下辇之意。
忠溪公公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未等忠溪公公这口气松完,女帝已缓缓起身。
延载女帝拉了来身上的白色披风,深吸了一口冷气,制止了通报人的通报与跟随,只身便朝霞央宫内走去。
忠溪公公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紧紧地跟了上去。
“小公子快快住手小公子住手”远远地便听到福来公公焦急的声音。
一进宫门便看见橙衣与青衣两个小人在积雪之上滚了滚去,福来公公围着翻滚不停的两人,焦急地走来走去,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延载女帝凝视雪地里翻滚得两个不相上下的小人,半晌也不表态。
福来与忠溪两位公公看着女帝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个个心中着急万分,只是两位着急的理由却是各不相同罢了。
两个小人越打越是起劲,各不相让,地上的积雪将两个人彻底包裹。边上的众人在延载女帝进门之时,早已跪成了一片。
“住手。”延载女帝面无情绪,淡淡喝道。
橙衣小人猛地一顿,连挨了青衣小人两下,却无暇多顾,慌忙挣扎着爬起身来,急忙整理着自己的发髻拍打着身上和脸上的雪花。待站好后,延载女帝方才认出那橙衣小人正是独孤郗徽。
只见身着青衣的小人儿,巴掌大的脸蛋,赛雪的肌肤上有几处抓伤,两腮泛红,那双狭长若桃花瓣的眸子因恼怒而通红一片,樱桃般的小嘴微撅着。若不是头上的发髻,绝对会以为眼前的是个女娃,正是司寇小世子——司寇郇乐。
司寇郇乐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雪,却擦到了脸上的抓伤,疼得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满地站了起来,“啪”地便甩了独孤郗徽一个嘴巴。
独孤郗徽呆愣当场,捂着脸颊,眼泪婆娑地望着女帝,却不敢哭出来。
延载女帝也呆愣当场,虽然这些年,自己也只能算当了傀儡皇帝,但是从来没有人如此地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司寇家的孩童,已是这般地有恃无恐了,那别人呢?延载女帝顿时满面怒容。
忠溪公公见女帝已是动怒,连忙上前低声说道:“陛下莫要伤了和气才是为了就当为了御林军统领之位也要”
“退下!”延载女帝怒声斥道。
忠溪公公张了张嘴,终是无奈地退了一步。
福来公公心中欣喜万分:司寇小世子的这一巴掌,彻底将陛下的怜爱之心打了出来,说不定此次便是小主子翻身的机会。
司寇郇乐脸色阴沉瞪着独孤郗徽,一时间周围的气氛紧张万分。
独孤郗徽红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女帝,那双仿若小狐狸般的眼眸,有控诉、有想念、有委屈。
延载女帝垂下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身上凌厉的气势在越来越大的雪势中,逐渐地落了下去,最后恢复一片平和。
延载女帝微微抬起眼眸,而后猛地抬起头,凌厉地看向站在雪中的独孤郗徽,怒声喝道:“独孤郗徽!你在宫中住了这些年,学的规矩都哪去了?居然公开顶撞小世子与其厮斗,成何体统!将独孤郗徽带去思过房思过!”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小公子身体单薄,那思过房内阴暗潮湿,小公子还如此的小,怎能经得住。”福来公公跪着朝女帝身边挪着,一时间老泪纵横。
“还不快带小公子下去!”延载女帝转过身去,声音更是恼怒。
独孤郗徽怔怔地望着雪中的延载女帝:“娘子”
延载女帝将头撇了过去,不再看独孤郗徽一眼,转身走到司寇小世子的身边,整理他凌乱的衣襟,擦拭他脸上的伤口。
“娘子”独孤郗徽的声音中呜咽一片,任凭福来公公怎么扯,他依然站在原处,不肯动弹,任凭雪花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
司寇郇乐嘴角上扬,挑衅地看向独孤郗徽,眸子满是得意之色。
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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