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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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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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属帮会;互通声气;某个码头工人只要一个码头霸主不用他;则其他码头也难进门。一个码头;忙时雇一两百人;把头的收入就相当可观。他们又雇用小工头;对工人严加监督;层层剥削。解放前;最大的码头霸主有:沈关生;杜月笙的同门兄弟;又身在洪帮;李茂龄;顾竹轩的徒弟;张春宝;苏州河内河码头霸主。他们都以码头恶霸起家;大发其财;在上海置有大批房地产。
粪霸。旧上海有卫生设备的房屋比较少;多数家庭均用马桶;不论雨雪阴晴;专门有人拉粪车到里弄挨户代倒马桶;每月收费两角。粪车装满后;拉到粪码头;把一车粪加水分成两车;出售给农民。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都有粪霸即包粪头;向租界当局承包;付规定的承包金。法租界历年的粪包头是黄金荣的姘妇叫阿贵姐;共有粪车400辆;付给粪车夫每人每月拉车费8元;另给法捕房与卫生处有关人员小费6000元外;每月可净赚1万到1。2万元左右。除了每晨派一人在码头登记出售给农民的粪车数外;不参加任何劳动;坐收其利。
扒窃霸。这是一种专事扒窃的秘密组织;有500多人;分细窃与粗窃两种。细窃是特等扒手;七岁起即开始训练;超级能手称〃小山爷〃。该组织内的纪律很严;加入后不能退出;违者即遭杀害。这个扒窃组织还与租界捕房相勾结。1934年春;公共租界捕房在一家居民中搜出一张名单;发现公共租界捕房有65人;法租界捕房有17人;都与扒窃犯有牵连;每人每月领取非法津贴;以上82人后全被开革。
此外;还有渔市霸、菜场霸、走私霸、黄包车霸等各种霸头。以上各霸都是以业为霸;一业一霸;姑名之曰〃专业霸〃。还有一种是以地为霸;一地一霸;姑名之曰〃地方霸〃。某地若被某帮中头目霸占之后;即独揽其中一切不正当营业之经济收入;一码头不得有二人同占;严然有〃国无二主〃之概。因此;与占码头相伴随的;是互相残杀的争码头的惨剧。
上海浦东地区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红帮头目丁某与孙某因占码头之事暗中争斗。两人表面互相谦让;不露痕迹;而内里各怀你死我活之决心。因此;双方平时出入都要带上五六个或10来个亲信随行保护;互相戒备。一日;丁某忽邀孙某至某处赴宴;孙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但又不肯示弱;遂带上吃斗兄弟20余人;各各暗藏武器;应邀赴会。丁某亲自出迎;请孙上坐。酒至半酣;忽有五六十人突然闯入;各举武器。孙某知道不妙;飞起一足踢翻桌椅;同来兄弟也各出武器准备迎敌。这时;丁某说道:〃孙大哥今日屈驾光临;已为瓮中之鳖。但因我众你寡;杀掉你不为本事。我今要向大哥告借一物;如蒙允许;我当送大哥出险。〃孙某道:〃好;请说吧。〃丁某道:〃欲向老哥借用枣子一双(红帮称眼珠叫〃枣子〃);请老哥自己取下为妙;免得弟兄们动手。〃孙某应道:〃兄弟从命;但恳请丁大哥;能否给我暂留一只呢?〃丁某也答应了。说罢;孙某立即举刀自取右眼一珠;掷于桌上;但已痛极而晕倒。他带来的弟兄在旁只好相顾无言。丁某道:〃好;另一只眼暂借与你;去罢。〃言毕;率领徒众一哄而散。孙某醒来后;同行弟兄同声问道:〃老大何不让我们与他拚个你死我活?〃孙某答道:〃你们懂得什么!今天我牺牲的;只是一只眼珠罢了。如果与他们打起来;他人多;我人少;他为主;我为客;我们20余人;恐怕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何不暂留一目;以待后用?〃自此之后;丁某即于该码头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以为孙某从此再不能与他相争了。然而事有不测。起初;孙某果然退避三舍;而实际上却在暗中积蓄势力。半年之后的一天午夜;丁某突然与孙某的徒众遇于途中;而被活捉捆绑;带到船上;扬帆启航至一村庄。那少掉一只眼睛的孙某开言道:〃大哥到这里来做什么哉?难道半年前一目之赠尚未使你满意;还要来第二次'借枣'吗?〃丁某道:〃不要废话了;既已至此;一切唯命是从;即使要我再加一枣;还你双倍利息;也无不可。〃孙某道:〃好来!〃两旁即有武装少年数人;拔刀而出;猛地向丁某肩膀两腿等处连戳数十下;一时尚不致死。丁某受此巨创;刀孔密若蜂窝;但咬牙忍受;不作半句求饶的话。但已血流满地;呼吸如丝;半晌方醒。孙某问道:〃我今天放你回去;你还想报仇吗?〃丁某道:〃如得生还;誓必报仇;还请你杀我为是!〃孙某张开他的一只眼微笑道:〃誓必报仇;好呵!我今天本想杀了你;但因你尚要报仇;故不杀你;倒要看看你日后复仇的手段;你快去吧!〃丁某回家后;请名医治疗;三月后痊愈。而独眼龙孙某虽当时自充好汉;放丁回家;实口硬心虚。后来听说丁果然未死;怕他来报复。便在风头最紧之时;每夜迁移住宿的地方。如此冤冤相报;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此事为上海流氓头子范高头所知;便出面约定日期;为双方讲和;帮中人名曰〃叫开〃。叫开之后;双方订立攻守盟约;分领浦东一带各码头;互相策应。至此;孙、丁二人争码头一案才算了结。
浦东还发生过另外一件争码头案:该地有两个著名的洪帮恶棍;一个浑名〃小铁墩〃;一个绰号〃小黄牛〃;二人为争码头斗得不可开交。有一天;黄牛一人在茶馆吃茶;小铁墩突然纠集一帮人找来。黄牛明知狭路相逢;寡不敌众;然而躲避又以为不齿;便坦然而出与铁墩相见。铁墩一声令下;铁棍、铁尺如雨点般打将下来;数分钟便打得黄牛体无完肤。后经多人劝解;未伤性命。但已当街横卧;不能行动。稍息片刻;只得手脚并用;爬到茅厕坑;饱饮小便一顿;而后仰卧坑旁;等人来救。不多时;地保赶来问道:〃不碍事吗?〃黄牛答道:〃不妨不妨;自家人互相耍耍儿戏罢了。〃又问道:〃打你的人你认识吗?要不要为你禀官查办?〃黄牛忿然答道:〃倚官仗势;假公报私;黄牛不做这样的事。〃地保送他回家之后;事隔三月;黄牛又强壮如初。铁墩得知以后;害怕今后会冤冤相报;便邀请了几个著名的帮会头目来〃叫开〃。黄牛说道:〃我们本是一家人;请诸位老哥不必干预此事。而且我与铁墩既属同门;又共过患难;以前他打我想必是受了坏人愚弄。所幸的是他尚未置我死地;足见我们是患难弟兄;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当时他若要取我性命;易如拾芥。我有今天;都是铁墩所惠赐;哪里还敢存报复之心呢?〃讲话时显得很诚恳的样子。来人见黄牛并无报复之意;便据实告诉铁墩;铁墩就一笑置之;不以为意了。哪里知道黄牛存心刻毒呢。只不过因为势力不足;暂时不敢发作罢了。从此以后;黄牛带领亲信弟兄匿居他处;潜养势力。有一天;铁墩正到某码头收陋规;正巧黄牛住在那里;而铁墩却不知道。铁墩带领三五兄弟沿街勒索;被黄牛兄弟所见;急忙返回报告。黄牛立时传知众兄弟密议;大家听说铁墩到此;无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铁墩处死。黄牛却说道:〃弟兄们的热心;我很感激。只是本处为县治之地;倘若大庭广众之中将他放倒;事关人命;必然获罪。我们还是稍等几天;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良机方可下手。〃次日;铁墩收陋规完毕;带领四五个弟兄径出北门;打算一路敲诈而去。行不数里;忽见密林深处跳出大汉10余人;或持短棍;或握利刃;拦住去路;大呼〃留下买路钱来!〃铁墩举目一一辨认;竟无一个认识的人;不禁狂笑道:〃这真是强盗遇贼了!快去罢;某山某堂某老大铁墩在此;谁敢胡闹?〃话犹未毕;左边林中又冲出一个人来;对襟褂裤;手持单刀;几步跃至铁墩面前。铁墩一看;见是黄牛;不觉大吃一惊;急欲转身逃跑;已无退路。黄牛大声喊道:〃铁墩大哥;黄牛恭候已久了!〃铁墩闻言;自知难以逃脱;只得应道:〃黄牛哥别来无恙?〃黄牛道:〃承蒙您铁尺教训以来;贱体反而日益强壮;实在是老哥所赐。今天老哥既到此地;不可没有东西孝敬;敢请老哥饱饮一顿清水;以报昔日之恩;如何?〃铁墩举目向左一看;但见银涛滚滚;波浪滔滔;黄浦江奔腾而去;听得〃饱饮清水〃一语;知道黄牛必要把他送到海龙王宫中;求也无益;只得应道:〃悉听牛哥尊命!〃当时铁墩同来的徒众;一齐为铁墩乞怜;无奈黄牛心坚如铁。即命部下将铁墩绑缚于一大石上;连人带石;抛入黄浦江中去了。这铁墩占码头逞强半世;遂被黄牛〃种荷花〃(红帮中人将活人投于江中;称为〃种荷花〃)了事。
开码头。
占码头是帮会固定〃经营〃;开码头则为帮会之流动〃事业〃。诸如演戏法、卖拳头以及巫医、相命等一切走江湖之辈;帮会中皆谓之开码头;一般地说;此辈虽难免有不轨举动;但强诈勒索尚不多见。而独有〃收丐捐〃一幕;堪称〃开码头〃中的奇观;不可不多花费点笔墨。
每年旧历二、八两月;总有一批批乞丐结队成群;纷纷至各内地乡镇;向各店铺强打秋风;勒索商民;帮中谓之〃收丐捐〃。奇怪的是;当时政府对此辈非但不加过问;还实行保护政策;许多县都设有〃丐头〃一职;由当地有面子的帮会头目充任;特许其每年收丐捐两次。凡纳了捐的店铺;丐头就发给红纸黑字的〃丐条〃一张;各自粘贴于大门之上。若问这丐条有何用处?用处大着呢!凡门上贴有丐条的;每逢二、八两月;管保没有强叫花子上门勒索钱财;真像贴了门神一样灵验。
收丐捐之时;各地丐头公然带了伙计;各各肩背钱袋;挨家逐户收取。
交了钱;随时即换贴新的丐条;大有一番〃新桃换旧符〃的气象。若遇一时无钱交纳的;也可以通融欠帐;约期付款;先贴丐条。但如果遇到有意取巧不付的人家;他们决不肯善罢甘休。待到二、八两月;乞丐们陆续而来;络绎不绝;丐头必指使他们终日登门;强索硬要;务使你家宅不安;鸡犬不宁;最后解围之法;还得请求丐头帮忙。这下好机会来了;丐头必181然乘机敲诈;特别〃开讲〃;比原定要交的丐捐数目;要高出好几倍;方肯挥令让乞丐们退去;否则就推托不管。大凡商铺住家;经过这番骚扰和损失;下次收丐捐时;自然唯命是从;左邻右舍亦必引以为戒;再不敢取巧了。因此凡城镇中等以上人家;没有人敢不纳丐捐的。这一来可把各地的丐头们养肥啦。即使有一两户未交的;也很难侥幸漏网;因为逃过初一;逃不过月半;下次收丐捐时;帮徒们必先将大街小巷巡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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