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全书·曾国藩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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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全书·曾国藩家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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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魏正平太守陆凯兄,坐咸阳王禧谋反事,被收,卒于狱。凯痛兄之死,哭无时节,目几失明,诉冤不已,备尽人事。至正始初,世宗复官爵。凯大喜,置酒集诸亲曰:‘吾所以数年之中抱病忍死者,顾门户计尔。逝者不追,今愿毕矣。’遂以其年卒。    
  “唐英公李,贵为仆射,其姊病,必亲为燃火煮粥,火焚其须鬓。姊曰:‘仆射妾多矣,何为自苦如是?’曰:‘岂为无人耶?顾今姊年老,亦老,虽欲久为姊煮粥,复可得乎?’若此,可谓能爱矣!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骨肉之情(2)
  “夫兄弟至亲,一体而分,同气异息。诗云: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又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言兄弟同休戚,不可与他人议之也。若己之兄弟且不能爱,何况他人?己不爱人,人谁爱己?人皆莫之爱,而患难不至者,未之有也。《诗》云:毋独斯畏。此之谓也。兄弟,手足也。今有人断其左足,以益右手,庸何利乎,虺一身两口,争食相,遂相杀也。争利而相害,何异于虺乎?”    
  而曾国藩重视骨肉之情,则尤为明显地表现在他对九弟曾国荃的照应上。    
  金陵攻破后的一个月中,朝廷又是追问天京财产的下落,又是追问李秀成的下落,使曾氏兄弟心惊肉跳。“归功于己”而趾高气扬的曾国荃此时患有“湿毒”,左肩下|乳上生一毒,又肝旺气虚,“病在水不能生木”,“非药物所能为力”,加上连日遭此政治上的重大打击,更是郁郁不自得。常生无名之火,勃然恼怒。他虽为得胜之臣,实似丧家之犬。曾国藩在金陵见到曾国荃的此种情状,心痛似绞,七月廿八日回到安庆后,于廿九日,八月初二日、初五日、初六日、初九日、十四日、十六日、十九日接连写信给曾国荃,一方面反复表示自己的“实深廑系”,一方面对老九进行多方的劝慰和关照,极力吹捧说:“弟所成就者,业已卓然不朽。”他甚至不惜屈己以谀弟,说:“从古有大勋劳者,不过本身得一爵耳。弟则本身既挣一爵,以赠送阿兄一爵。弟之赠送此礼,人或忽而不察,弟或谦而不居,而余深知之。顷已详告妻、子知之,将来必遍告家人宗族知之。”又说:“天下之道,无感不应,无诎不伸。以吾心之且怜且敬,知外间亦必千里应之,亦必怜弟敬弟,万口同声。”与此同时,又对老九稍加规劝:“弟不若就现有之功,而加之以读书养气,小心大度,以求德亦日进,言亦日醇,比如筑室,弟之立功已有绝大基址,绝好结构,以后但加装修工夫。何必汲汲皇皇,茫乎无主乎?”但曾国藩所说的这些言辞,曾国荃似乎都听不进去。曾国藩也就按捺不住,骂道:“弟若不知自爱,懊怒不已,剥丧元气,则真太愚矣!”    
  同治三年八月廿日为曾国荃41岁生日。曾国藩从八月廿五日至九月初三日在安庆特地写了13首寿诗,并把它写成手卷,赠送曾国荃。他写信给曾国荃,说他写这些诗,“一则以纪泽寿文不甚惬意。一则以近来接各贺信,皆称吾弟为古今仅见”。他坦率地说:“若非弟之九年苦战,吾何能享此大名?故略陈众人所颂者,以为祝寿也。”又说:他写这13首七绝,是欲“使儿曹歌以侑觞。盖欲使后世知沅甫立功之苦,兴家之不易,常思敬慎以守之”。故全诗极力为曾国荃评功摆好,说他“一剑须臾龙变化,准能终古老泥蟠”,称颂他于咸丰八年十五日攻占吉安,是“书生初试大功时”;称颂他咸丰十一年八月初一日攻占安庆,“上感三光下百神”;称颂他攻占金陵,是“昆阳一捷天下悦”、“正赋周宣六月篇”。此时,曾国荃肝气尚旺,抑郁未平,所以思虑深沉的曾国藩,在第一首中劈头便说:    
  九载艰难下百城,漫天箕口复纵横。    
  今朝一酌黄花酒,始与阿连庆更生。    
  九年中使国荃疲于奔命的“艰难”,固然在于与太平军的刀来枪往,更在于对付统治阶级内部的“漫天箕口”。同治三年四月初三日,曾国藩写信告诉老九说:“近来外侮纷至迭乘,余日夜战兢恐惧,若有大祸即临眉睫者。”金陵之战既已得手,曾国藩暂时渡过了这些“艰难”与“大祸”,而这竟使曾国藩称为“更生”!回首往事,简直令人再度战战兢兢。然而曾氏兄弟当前仍然“左列钟铭右谤书”,誉和毁同时并生,不得不令人相信:“人间随处有乘除。”最后,曾国藩终归道出了自己写这些寿诗以劝谕老九的本意:“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已寿斯民复寿身,指衣归钓五湖春”,让曾国荃懂得功成身退的“长生诀”。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八本三致祥(1)
  ◆原文    
  士大夫之家不旋踵而败,往往不如乡里耕读人家之耐久。所以致败之由大约不出数端。家败之道有四,曰:礼仪全废者败;兄弟欺诈者败;妇女淫乱者败;子弟傲慢者败。身败之道有四,曰:骄盈凌物者败;昏惰任下者败;贪刻兼至者败;反复无信者败。未有八者全无一失而无故倾覆者也。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士大夫之家有的很快衰败,往往还不如乡里耕读人家家运持久。造成衰败的原因,大约不出这样几个方面。家庭衰败的原因有四:彻底废弃礼仪之家衰败,兄弟相互欺诈之家衰败,妇女淫荡秽乱之家衰败,子弟骄傲轻慢别人之家衰败。一个人衰败的原因也有四方面:骄傲自满、欺凌别人的人衰败;昏暗懒惰、轻信下人的人衰败;贪婪刻薄的人衰败;反复无常、不讲信义的人衰败。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这些弊病而无故败家覆身的事情。    
  ※详解    
  在另一处,曾国藩这样论述“居家四败”:居家四败曰:妇女奢淫者败, 子弟骄怠者败,兄弟不和者败,侮师慢客者败。    
  其意思与上文差不多,只是具体内容略有出入:妇女淫乱改成了妇女奢淫,兄弟欺诈改成了兄弟不和,子弟傲慢改成了子弟骄怠,礼义全废改成了侮师慢客。    
  从上述曾国藩关于居家之道的论述可以看出,曾国藩对家教是极为重视的,而至于儿孙,经过他的教诲引导,亦大多琢玉成器。儿子纪泽,是清末著名的外交家,1881年在与沙皇俄国的交涉中,收回了新疆特克斯流域大片领土;另一个儿子纪鸿,淡于功名,精研数学,有代数著作数种。家风所及,孙辈和曾孙辈也颇多学者名士,学有所成。曾国藩的家教,历来被世人重视,因为,即使时过境迁,他的许多言论和方法仍大可借鉴。    
  在此,我们把他的儿子曾纪泽的故事具体述说出来,人们由此可见曾国藩的家教是如何获得成功的。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春,纪泽随母回荷叶,先后于黄金堂、大夫第课读,业师为邓寅皆。这期间,曾国藩家信甚多,以督儿女发奋读书,所言甚细。纪泽年幼患过病,记性不太好,但悟性较强,曾国藩要求塾师“每日点五六百字,教一遍,解一遍,令其读十遍而已,不必能背诵也”。曾国藩更重视教育后代如何做人。他告诫纪泽:“总以习劳苦为第一要义”,规定纪泽由新宅黄金堂到老宅白玉堂,“必宜常常走路,不可坐轿骑马;又常常登山,亦可练习筋骸”。曾国藩还教育纪泽等半耕半读,“以守先人之旧,慎无存半点官气”。规定儿辈“不许坐轿,不许唤人取水添茶等事。其拾柴、收粪等事,须一一为之;插田莳禾等事,亦时时学之”。    
  曾纪泽严遵庭训,循父所示,在家课读经史,苦攻诗文,练字习画,在咸丰八年(公元1858年)的乡试中,原湘乡县中三名,即曾纪泽、傅泽鸿、黄麓溪。曾国藩获悉大喜,写信致弟:“湖南乡试榜发,吾邑得中者三人。傅泽鸿不知即邓师之徒否?黄南坡之世兄、麓溪之世兄皆中。麓溪年甫四十,而子18岁已登科,可谓早矣!”    
  咸丰九年(公元1859年)九月十六日,曾纪泽在黄金堂续娶刘氏。刘系曾国藩好友刘蓉之女,生于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正月初九日,由彭玉麟(雪琴)、唐义渠为媒,于上年七月初九定庚。曾国藩对儿女的婚事,历来要求甚严。前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三月二十一日,曾纪泽与贺氏成婚时,他即规定:“招赘之日,七日即回湘乡,尚不为久。诸事总须节省,新妇入门之日,请客亦不宜多。”并手书诸弟:“新妇始至吾家,教以勤俭,纺绩以事缝纫,下厨以议酒食。此二者,妇职之最要者也。”    
  曾国藩常示儿治家之法。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闰三月初四《谕纪泽》:“昔吾祖星冈最讲求治家之法,第一早起,第二打扫洁净,第三诚修祭祀,第四善待亲族邻里”,“此四事之外,于读书、种菜等事尤为刻刻留心,故余近写家信,常提及书、蔬、鱼、猪四端者,盖祖父相传之家法也。尔现读书无暇,此八事纵不能一一亲自经理,而不可不识得此意,请朱运四先生细心经理,八者缺一不可。”曾国藩的家训对儿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同治四年(公元1885年)秋,曾纪泽为修葺富厚堂,奉其父命回到老家。据其长孙女曾宝苏回忆:“我们的住宅,名叫富厚堂,据说是惠敏公根据《议书》功臣表中关于《烈侯记》有‘富厚如之’一语,故以‘富厚’为堂名。”同治五年(公元1866年)九月,富厚堂建成,纪泽偕母亲及弟妹住进新屋。新屋前大门后还有三重大门,曾纪泽将中门进中厅取名“八本堂”,亲自把曾国藩所谕“八本”用隶书写在正墙上,以迪后人。是年,湘乡倡修县志,各界人士荐举曾纪泽纂修。曾国藩知道这一事情后,立即修书告诫纪泽:“尔学未成就,文甚迟钝,自不宜承认,然亦不可全辞。一则通县公事,吾家为物望所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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