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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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上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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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昙看着眼前这一双人眼波流转、脉脉含情,想起自己也曾年轻过,不由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即丁香。古代尚书上殿奏事,口含此香。《初学记》卷一一引 汉 应劭 《汉官仪》:“尚书郎含鸡舌香伏奏事,黄门郎对揖跪受,故称尚书郎怀香握兰,趋走丹墀。” 唐 刘禹锡 《郎州窦员外见示与澧州元郎中郡斋赠答长句二篇因而继和》:“新恩共理犬牙地,昨日同含鸡舌香。” 明 陈汝元 《金莲记·接武》:“御杯共醉龙头榜,春雪同含鸡舌香。”亦省作“ 鸡香 ”、“ 鸡舌 ”。 唐 黄滔 《遇罗员外衮》诗:“豸角戴时垂素发,鸡香含处隔青天。” 唐 李商隐 《行次昭应县道上送户部李郎中充昭攻讨》诗:“暂逐虎牙临故绛,远含鸡舌过新年。” 元 李裕 《次宋编修显夫南陌诗》:“鸡舌遥闻韵,猩脣厌授餐。”《天雨花》第四回:“愿为鸡舌噙於口,常作灵台贮在心。”

我最近真的忙翻了,也不知道写得到底咋样,每日心情也不好,整日心内凄凄




24

24、无可奈何 。。。 
 
 
  茶瓶中的水煮得“咕嘟嘟”作响,谢安斜卧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目晒着刚刚沐过的长发。突然感到似有人正抚摸自己长发,起身回头却是一个圆脸原眼的娃娃,七八岁的样子,正是他的小儿子谢琰,梳着总角的头发上还沾着草叶,面上手上都有泥土,见到谢安并未睡着,似被唬得一跳,颇有些怯生生的。
  谢安和煦一笑:“琰儿。”
  琰儿素来知道爹爹好洁,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小手背在后面,怕谢安看到他手上的泥。
  谢安笑着将他搂在膝上坐着,温柔地轻声问:“怎么了?见到阿爹也不说话。”
  因为自小顽劣淘气,谢夫人常常对谢琰说不了两句话就是用吼的,面对这么温柔的阿爹,谢琰觉得自己心里甜得鼻子都有些发酸,小胖手搅着脏兮兮的衣角,低头不语。
  谢安只是觉得好玩,轻声哄到:“琰儿刚刚在玩些什么?怎么这会儿不接着玩了?”
  “我刚刚在门外和他们骑竹马打仗来着,我还赢了呢,但却把胡儿哥哥前日给我做的宝刀砍坏了,琰儿好伤心”说着,面露几许凄然之色,将胖脑袋靠在谢安香喷喷的怀抱中揉了几揉,谢安洁白的苎麻衣衫前襟上立马染上了几个泥印子。
  谢安略略皱了皱眉,还是笑着道:“哦?去拿给阿爹看看,阿爹帮你修修。”
  谢琰大喜:“好啊。”说着蹭下谢安膝盖,跑出庭院奔向他的藏刀之地(因为母亲素来讨厌他舞刀弄枪,所以他将他的玩具刀剑都藏在了家里一颗被蛀空的老槐树洞里)。
  一眨眼的功夫,谢安就见到儿子拿着宝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木头削制的大刀做得还是相当精细结实,却硬生生被他的蛮儿子给劈成了两半。
  谢安有些头大,笑着说:“这个爹爹也做不好,这样吧爹爹让会做木工活计的家奴给你再做一把吧。”
  谢琰睁着大眼睛看了看谢安,小大人一样的说:“好,今天就要。”
  谢安摇头:“琰儿也见到了,家中奴仆每日都有分内事要做,让别人一日内给你制成一把刀,岂不是让人不眠不休?”
  “那五日?”琰儿想了想道。
  “善。”
  “我要把刀再做大一些刀背上要安铜环,这样才会看起来威风,还要”谢琰冲着爹爹结结巴巴的比划,满脸兴奋,嘴边还泛着着几星唾沫。
  谢安微笑着拿洁白袖口为儿子揩拭嘴角,好脾气的说:“好。”
  谢琰偷偷斜眼打量起谢安,觉得阿爹真是太好说话,忍不住就得寸进尺:“那那我可以每日在家里耍刀吗?”
  “好。”谢安笑。
  谢琰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你每日做完先生交待的功课之后,还要再多练一篇字。”
  谢琰在心中衡量了一番,点点头。
  谢安又为他擦了擦脸蛋,笑说:“去吧,去玩吧。”
  谢琰欢天喜地的擎着破刀向后屋冲去,却对上正往前厅走来的母亲,吓得将刀藏在了身后,退了两步,回头看父亲。
  谢安也不管妻子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冲着儿子鼓励的点点头,谢琰一声欢呼,欢快的跑走。
  谢夫人气咻咻的提着裙角来到谢安面前,怒气冲冲道:“夫君从来不好好管教孩子,我每日这般辛苦,你你作甚还要跟我添乱?这每日舞着大刀在家里乱跑成什么样子?”
  谢安颇不以为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妻子看了半晌,笑道:“谁说我没有管教,我只是以身为教罢了,很多东西,孩子看着,自会明白。”
  谢夫人颇有些不忿,想想却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还是嘴硬道:“哼,你这方法自然妙,简直是什么都不必做嘛。”说着,伸手捻下谢安肩上刚从儿子身上沾来的草叶,嘴里抱怨:“你说这孩子这么大了还糊里糊涂、整日莽莽撞撞,简直要把我气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谢安唇角一勾:“自然是不像我,到底像谁,你说呢?”
  谢夫人本不甚在意的用银瓶为谢安烫盏点茶,听到这话不由手一颤,茶水倾到了杯边。
  她出身沛国刘氏,虽是望族,无奈少小失怙,为了养活母亲与她、哥哥刘惔还卖过草鞋,因着自小生在市井,乏人管教,她也是淘气得好像男孩,没有哥哥那样美好的相貌,女红针线统统做得不像样子、脾气也火爆,阿母常常害怕她嫁人后会受气,她倒是浑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稀里糊涂的混到及笄,却嫁给了他这么个人,长得比哥哥还要好看,从来没有脾气,处处都对她很好。
  曾经她就觉得他是个烂好人,对兄弟子侄都极好,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看着几个兄弟都曾一时显赫,他却整日窝在东山带着一帮孩子,她也曾嘴中抱怨过几句,心中却是半点都不恼。
  其实她心里觉得这一生和他在一起便像是云端美梦一般,再无所求,只是气他每次孩子们做错事情,她执棍要打,他便会将孩子藏在身后,还对她嬉皮笑脸,当时虽气得她心肝儿疼,一想到初婚时自己不懂事做错事情,他常常在公婆面前为她顶罪、包庇掩、,就怎么也对他狠心不下来了,丢了棍子拂袖而去之时却又又开始顾忌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凶悍,以后一定对他温柔些什么什么的,却好像也总是没有做到。
  
  她其实什么事情都是顺着他的,除了那件事——纳妾。
  他和素琴的事情,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那姑娘虽是个乐伎,却是出身名门、性情淑淡,样貌也极好,无奈命苦,他素来洁身自好,只是这一回似是动了真心,可是她无论如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说什么都不许他收了她,到底他还是屈服了。
  她恨自己不够大度,犯了妒,自知从来都是自己是高攀了他,配不上他,心疼他,如今真真碰到了和他相配的人,她却只是妒忌,心肝像是被虫子啮咬一般,疼痛得都要喘不过气来,到底是拆散了他们,连带着最后除了那姑娘的奴籍,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做了妾,却还是心里疙疙瘩瘩的,对着他也觉得古怪尴尬起来,两人连说话都少了。
  这样拖拖拉拉到了冬日,她如往常一般将孩子们都安置睡了,为他将床榻收拾好,其实这些本可以交由下人做,但是她少小贫寒,劳碌惯了,加上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最是挑剔,床榻间衾被熏香稍稍有些不对,便整夜难眠,所以这些她一向也是做惯了的,轻车熟路的将褥间香球燃好,放在衾被中,合上床帏中的屏风,正待离去,却见到他竟一直立在身后默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她别别扭扭的施了个礼,正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袖子。她一时怔怔,与他夫妻多年,他连不笑的时候都极少,这样严肃更是少见。正待说些什么,他竟郑重跪下了,看着她肃然道:“是我对不起你,那件事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成吗?”她知道他和常人不同,素来脑子里也没有礼教什么的,却也从未因她是个女子而低看她,对道韫更是宠爱超过儿子。想来在他心中男人女人竟是平等的,他有纳妾之心,在他心中就是背弃了她吧。
  看着他深潭一样的眸子,她脑子里“轰”一响,瞬间眼泪扑簌簌直往下坠,再一次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横流
  
  谢夫人半晌才回了神,将碾碎的茶末置入青瓷杯中,沸水如银龙一般跃入,转眼杯中盈满碧绿茶汤。抬眼看到那人仍旧看着她笑,不由有些面红,随意扯开话题:“阿羯开春便要十九了,该给他结一门亲了。”
  谢安点头:“是时候了。”
  “前两天道韫捎信回来,这两日要回来省亲。”谢夫人叹口气:“一直舍不得、舍不得,留到这么才大嫁出去,这孩子心气那么高,也不知道在王家过得好不好。”说着,摸了摸谢安的头发,似已干透,随手将茶递给谢安,取下头上蓖梳为谢安一下一下梳理起头发来。
  谢安喝口热茶,叹口气道:“怕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谢道韫带着|乳保侍女一行回家,才过门厅见到眼前情形竟愣愣说不出话来:一抹斜阳照在园中,满庭的槭树红叶飘飞,谢夫人正在为谢安细细盘髻,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面上带着淡淡笑容。若不是谢夫人眼尖看到了门口的自己,她都不想进去打扰,一时心里空落落的,想起和凝之的种种芥蒂,泪都下来了。
  谢夫人看她这样,心痛不已,牵着她回到屋中,摸摸她的手:“这是怎么了?你婆母也不是不好相与的人啊。”
  谢道韫默默。
  谢安打量面前少妇打扮的道韫,面上妆容精致,看不出什么,只是神情郁结、锦绣衣衫之下的身形轻减单薄,看来过得并不好。
  他温和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在自己家,有什么话说不得?”
  谢道韫本是怏怏着沉默,经谢安这么一说,眼泪却像断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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