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ick 6 化妆舞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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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 6 化妆舞会之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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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弥说完便闭上眼睛,往〈樵夫〉的脸上踢了一脚。〈樵夫〉跌了个狗吃屎,顺势飞往餐车另一侧。一弥得到自由的双脚赶紧跳到窗台,把手伸向车顶爬了上去。

  有点在意地看过餐车,只见双手按脸的〈樵夫〉不停大叫:“别乱来!”不过一弥只是摇头拒绝。

  站在旁边的〈大公妃〉不知为何放声大笑。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着近似疯狂的怪异光芒,一弥不禁感到有点害怕。〈大公妃〉露出大家聚在一起时从未曾有过的诡异表情,正在开心笑着。尖锐的笑声甚至压过列车的轰隆声响,传到一弥的耳里。

  往后退的〈死者〉不安地环视周围,狡猾的眼神好像盗贼。这也是和大家在一起时没有看过的怪异态度。

  〈不过,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化妆舞会之夜”嘛,各位。〉

  他的声音在耳边苏醒。

  〈我们每个人都隐藏真实身分,就像这副扑克牌一样戴着诡异的面具——〉

  至今坐在同一个包厢一起旅行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弥突然感觉一股心脏被冰冷手掌攫住的恐惧。好像认识,事实上却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不是举行怪异的化妆舞会的时候,Old Masquerade号已经化身黝黑的怪物,在无边无际的夜里尽情暴冲。

  身手矫健的一弥爬上车顶便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要在摇晃的车厢上取得平衡。原本以为是深夜,但是站上摇晃的怪物列车才发现苍白的朝阳即将从东方升起。如今已经是黎明,那是寂寥而不祥的黎明光芒。一弥的眼前可以见到郁苍的太古森林与远方苍白的朝阳,以及目的地都市的方形街道轮廓。一弥不禁心想,这时的心情该怎么形容。身为军人的严格父亲,还有优秀兄长遇上危机时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利用海运从祖国寄来,他们热爱的杂志《月刊 硬派》里也经常出现的一句话——

  “对了!”一弥终于回想起来。

  ——勒紧裤带。

  “噗!”

  一弥不由得笑了出来。“什么勒紧裤带,真是奇怪到家的一句话。老爸和哥哥还很喜欢,而且经常使用。”这才闭上嘴巴,转为认真的表情。漆黑眼眸发出暗沉的光辉,脸上浮现暗藏决心的成熟表情。一直长到眼角的漆黑头发,被激烈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一弥在车顶迈开步伐奔跑——个儿虽小却身手敏捷,简直就像一只黑色猎犬。

  黑烟涌起,有如黝黑巨大的舌头舔过一弥,车轮也像吱嘎作响的机械牙齿,正在吞噬轨道。不吉利的死亡灰烬洒在黎明的森林里,似乎在宣示他们通过的路线。列车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一弥再次紧咬嘴唇。

  通过弯道的列车左右摇晃,一弥也停下动作蹲低,避免受到风的影响。摇晃的身体虽然用力叉开双腿站立,还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车顶。强劲的夜风突然吹来,差点滑下去的一弥靠着双手勉强抓住车顶边缘,双脚不停摇晃,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他和包厢乘客隔着窗户对望,那群年长的妇人看到快要掉下来,还是紧抓车顶不放的东方少年服务生,不禁发出尖叫昏了过去。虽然以肢体语言请他们打开窗户,这群人只是不停尖叫。“可恶!”一弥双手使劲,同时踢了窗户一脚,好不容易才爬上屋顶。等待轨道变成直线之后,一弥再度在车顶奔跑。

  风吹乱头发、汽笛激烈响个不停、灰烟也毫不留情朝一弥袭来,一弥还是边咳边前进。

  有如是在警告今天也是混乱的一天,天空从不祥的苍白慢慢变亮。

  称为朝阳太过暗淡的光芒,照亮一弥带着紧张与决心的苍白脸孔。总算跑到驾驶座的一弥被疯狂冒出的灰烟遮住视线,忍不住停下脚步。列车激烈摇晃,好像一头顽强不肯屈服的怪物。一弥下定决心,一咬牙便配合列车摇动以敏捷的身手从车顶跳向车内。

  “嘿!”

  “啾!”

  维多利加就在这里。

  远渡重洋来到欧洲小国苏瓦尔王国留学的一年里,从来没有一刻离开一弥的心中,有如梦幻般闪亮耀眼、仿佛金色丝绢面纱的美丽头发充满整个视野,落在一弥的怀里。

  对一弥来说,金色不属于任何人,而是维多利加·德·布洛瓦专属的颜色。从在图书馆塔最上方不可思议的植物园邂逅以来,不论看到金花、金蝶,还是金发,想到的东西都只有维多利加。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这个可爱、眩目的金色光辉。

  然后是一对暗沉深邃不见底,因知性与倦怠而迷濛的碧绿眼眸。

  〈你们两个都不会死。〉

  〈不过,不用担心。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回想起〈无名村〉村长所给的不祥预言,一弥用力咬住嘴唇。事到如今,他总算了解当时不可思议的悲伤心情究竟是什么。

  (即使心永远分不开又有什么用,一定要跟在身边保护她才行。分离之时就是死去之时。不管是仆人、随从,还是朋友,称呼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

  “久城,再不滚开我就宰了你。”

  那是不悦至极的低沉沙哑声音。

  (嗯?)

  一弥终于回过神来:

  “刚才‘啾’的一声、是谁?”

  “不是别人,就是我笨蛋!蠢材!死神!都被你压扁了,快滚开!为了让你好好反省,非得要你一整夜唱歌跳舞,丢脸丢到家才行、喂滚开——!”

  因为维多利加以老太婆的沙哑嗓音吼着“滚开!”一弥急忙站起来。

  维多利加在驾驶座伸展身体,鼓起脸颊往上瞪视,一弥不禁感到着急。看来冲过车顶从窗户跳进驾驶座没问题,可是着地时刚好落到身在此处的维多利加身上。

  之前当然发生过相反的状况。维多利加就曾经爬上行李箱,在上头脚滑滚到一弥身上、爬到树上下不来时,也曾经让一弥架着梯子好不容易才把她救下来——真的发生过很多事。每次一弥总是以各种姿势,或是发怒、担心、大笑等不同心情,伸出双手强而有力地接住这个以奢华荷叶边与蕾丝点缀的奇特朋友。

  不过一弥不小心掉到维多利加身上,这还是第一次

  “对、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维多利加以十分不高兴、有如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回答。她的眼眸充满愤怒与屈辱,散发出极其危险的光芒。

  “对不起、对不起。那么心情呢?”

  “当然很差。”

  “我想也是。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掉到你身上,一定会仔细确认之后,选择掉在没有任何东西、又硬又危险的地方——我在这里发誓。真的很对不起。”

  单膝跪在地上的一弥以骑士效忠的姿势发誓,这才扶起娇小的朋友,帮她拍干净脏掉的围裙洋装。接下来才怀疑维多利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禁打量四周。

  驾驶座一片血海。

  看到壮年司机抱住手臂不停呻吟,一弥总算想起刚才的枪声——连续两声枪响,其中一枪射穿了司机的手臂,另一枪也如同〈死者〉的预测破坏煞车。

  车掌和几名大人虽然来到现场,却只是发出哀号、脸色铁青地靠在墙上,一个接着一个失去冷静。

  气若游丝、翻着白眼的〈孤儿〉倒在地上,飞奔而来的维多利加似乎打算夺走她手中的枪。跟着蹲下的一弥只用一只手便夺过〈孤儿〉以全身力量紧握的枪,再将它交给维多利加,维多利加也以胖嘟嘟的浑圆小手接下。

  司机看着一弥“喂”了一声:

  “年轻人你帮我看一下煞车”

  “是!”

  一弥的双手抓住遭到破坏的煞车把手,可是把手固定在停止使用的位置一动也不动。朝阳开始照耀驾驶座,满地的鲜红血渍也跟着发亮,一弥的鞋底不由得为之打滑。司机以颤抖的手指着前方:

  “前方有道岔。”

  “道岔?”

  “就是切换轨道之间的转辙器如果袖手不管,列车就会一直暴冲到终点苏瓦伦为止,这么一来苏瓦伦的查理斯·德·吉瑞车站一定会发生前所未见的严重意外。麻烦你把路线由主线切换到副线因为副线是上坡,速度自然会下降。只要击中和轨道联结的转换装置,就能够切换轨道”

  一弥一边用自己的围裙包裹司机的手臂止血,一边朝着他点头答应。司机谢了一声之后又指向前方:

  “看到了还很远就是那个黑白四角形标志,开枪打它。”

  “知道了。”

  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弥回头一看,发现维多利加紧闭樱桃小嘴,手里握紧手枪。娇小的身体握着枪实在很不搭调,简直就像是扛着巨大的大炮。

  一弥惊讶说道:

  “你做不到的。”

  维多利加一脸无趣地回答:

  “不,这不是做不到的事。”

  “此、此话怎说?难不成你开过枪?”

  “没有啊?”

  枪在抬头挺胸的维多利加手上似乎变得很沉重,穿着银靴的小脚也跟着踉跄发抖。

  “可是对灰狼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

  “哪里没有,多得很!”

  一弥忍不住大叫:

  “想想你自己的失败经验吧。你可是个没有办法自己爬下树的人,而且也是吃了太多甜点、肚子饱到动不了而不知所措的人。快点回想起来,有时候谦虚也是必要的!”

  “说得好,久城。当然对你这种凡人来说,更是比任何东西都必要。从明天开始,你最好牢牢记住。”

  “不不不,对你来说才是必要的!啊喂!”

  在一弥阻止之前,维多利加已经扣下扳机。

  金发随着枪声飞舞,小小的身躯因为后座力而浮在半空中。眼明手快的一弥立刻往维多利加的预测摔落地点扑过去,胸口、膝盖和额头用力撞上地板,不禁痛得发出呻吟。“砰!”一声掉到一弥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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