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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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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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蓝翎的时光忽忽而过,明锐几度漠视四哥睿王苦口婆心的规劝,誓不肯回天衢来,他也决计不敢告诉明轩自己跟聂飞凤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往,因而明轩对于“国宝”一事,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明轩只知道明锐心丢蓝翎,只知道明锐有一个非常非常钟爱的女子身在蓝翎。却不知,明锐那般的偏执为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子

 一个了断

    明锐那般的偏执,为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子,还为了那个十六岁的,纤尘不染的自己。

    ——于明锐而言,找回了那个孩子,便就等于是找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只要一想到走失在蓝翎的那个八岁的女孩儿,他便觉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十六岁的光景,那个时候,他的灵台恰似蓝翎的飞雪一般,澄净如许,圣洁如许。

    时至而今,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然染上了污秽之色,再难涤清,因而,他更是爱极了冰清尚未沾染俗世尘埃的,有如冰雪般圣洁的灵魂。

    八年的时光过来了,曾经心爱的女孩儿还是那样干干净净,无尘无埃的模样儿,怎么能够叫他不爱呢?

    一如聂飞凤爱他的*潇洒,倜傥不羁。

    同样的如痴如狂。

    他想,这一次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害得冰清险些被人掳走,她若是因此而少了半根头发,他当要如何惩罚自己去向她赎罪呢?

    一想到这些,明锐就更觉羞愧,更觉痛楚,想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沉沉的夜里,明锐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声声呢喃着:“冰清清儿”

    忽然间感觉有人靠近,待睁开眼时,却见了国公炎铸立在他跟前。

    那面无表情的人啊,浑浊的双眼此刻竟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一般,冷得人浑身都想打哆嗦。

    明锐半眯了眼,眸光中一片寒意:“国公?炎铸?”

    炎铸僵硬地扯出难看的笑脸来,冷冷说道:“明王,跟老夫走一趟吧。”

    明锐当下明白过来,时候到了,是时候要厘清关系了。

    想自己初回天衢时确是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只是冰清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念想;而在“陶然亭”里,听了太傅一番意味深长的言讲,他倒是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的,可窝在“尚明轩”里,几日下来,却到底想不明白自己该当要做什么;直到今日,看到冰清险些因他而出事,他才痛下决心不再躲闪,始知,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跟聂飞凤井水不犯河水的自己,其实一直都没能真正鼓起勇气来。

    他想,这一次,他当要给天衢一个交代了。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却无论如何受不住让冰清也因此而看不起他。

    ============*==========

    宁心宫的寝宫之中,明锐似两年前一般,熟门熟路的进去。

    今夜如同两年前那个最初的夜晚一样,他走进来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他停在寝殿的正中再不肯进前,晚风拂帘,却见了凤榻上空空如也。

    须臾间,聂飞凤就从一扇绣着侍女图的屏风背后缓缓地走出来。

    她穿了那夜明锐初见她时穿的雪色透明寝衣,精致的眉眼之间竟蓄满了深深的愁怨,自上而下,一步一步地走向明锐。

 存了芥蒂

    聂飞凤精致的眉眼之间,竟蓄满了深深的愁怨,自上而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明锐。

    明锐一动不动,索性避开眼睛不去看她。那样疏离而冷漠的态度更叫聂飞凤心如刀割,不知不觉间,一双凤眼竟然泪水晶莹。

    “锐”

    聂飞凤含情脉脉地向明锐伸出手去,可明锐不待她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便飞快地侧过身,冷冷启口:“叔嫂有别,太后自重!”

    聂飞凤瞬间清泪成流,无力的软下手,不想,当初那个跟自己在凤榻之上欢缠交好,翻云覆雨的男人忽然之间就待自己这般疏离,这般冷淡。

    难道仅仅两年的光景,就可以让他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吗?

    可是她做不到。

    既然已经将真情交付,她又怎么能够做得到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不肯见我?”

    是因为皇后冰清吗?她在心里补问了一句。

    想胤泽总是冷落冰清,她只巧借“采选”就轻易将自己的儿子诓哄去“凤仪宫”就寝,让冰清做得名正言顺的皇后,亦不过出于她为独占心上人爱慕的一点点私心。

    明锐听她突发此问,不想她竟还这般执迷不悟的,当即反问:“太后以为,本王与太后像今夜这般独处,会是天衢百姓乐于见到的吗?太后不怕天衢的百姓见笑吗?”

    “天衢的百姓要笑早便笑过了,明王如今怕了吗?”

    这就是他要逃开她身边的原因吗?这就是他不肯接受国玺的原因吗?

    她身为女子都能不顾千夫所指,万事骂名,如何他做不到,还是说,是他根本就不曾爱过自己?

    “明锐,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明锐肯定而决然:“对不起,本王从没有。”

    “,是你先引诱我的!”聂飞凤痛惜他竟这般负心薄幸。

    明锐移目聂飞凤,面色铁青:“你的儿子抢了本王的皇位,本王只是痛失大位,只是生父皇的气,所以想戏弄你,只是这样而已,是你自己勾引”

    “啪”的一声,聂飞凤一记耳光就重重地落在了明锐脸上。

    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巴掌,竟把明锐给打懵了,明锐怔了怔神,侧头瞪视着聂飞凤,“打得好,太后这一巴掌就算是你我叔嫂之间的一个了断,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纠葛,再不相干!”

    明锐转身就走,聂飞凤凤眸一恸,忽然猛扑上去,从后面牢牢抱住明锐,哀乞道:“锐,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能失去你,你的皇位我还给你,我两年前能还你,两年后还是一样能还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锐”

    高傲如聂飞凤,何时似这般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何时似这般不顾尊严的求过别人?

    从来都没有。

 才疏学浅

    高傲如聂飞凤,从来没有似这般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从来没有似这般不顾尊严的求过别人。

    却愿意为了明锐放下身份,放下自尊,宁愿为他矮到尘埃里,只求,能得他几分怜惜。

    可于明锐而言,干柴烈火,高唐一梦,本就没有动过真情,如何还能在背负着罪恶感之后还一如从前般无所顾忌?

    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否则天衢今日的帝君必定是他,哪怕先皇选的人,是他的侄儿胤泽。

    明锐苦苦一笑,依着聂飞凤的话这样嘲讽道:“胤泽如今是天衢名正言顺的帝君,这难道不是你这个做母后的最该为他高兴的吗?你们母子求富贵则享富贵,要江山便得江山,只有本王,是天衢的一个笑话!本王倒是看破了,太后你也醒醒吧,想想自己都为天衢做了什么

    ——依诏让胤泽登基,却又不肯让胤泽亲政,太后这唱的是哪一出?太后是做给死人看的?还是做给活人看的?”

    聂飞凤抱着他的一双手便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再度软了下来,想他到底是不爱自己了,否则哪里就感受不到自己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要等他回来吗?

    “明锐喜欢的女子宛如冰清那样,高贵、美丽、像冰雪一样圣洁,她才是明锐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爱妃!”

    明锐言毕,毫不怠慢的就大步走出殿去,再不回头看那软在地上,暗暗抽泣的人。

    聂飞凤的一颗心,经此而彻底变凉了。

    地老天荒,是少年模样,秦台望断,爱要怎么来收放?

    ===========*===========

    “我说那四个人走在一起,这长得俊的也真叫俊,可长得丑的,也忒丑了些”

    “凤仪宫”里,紫晴絮絮地跟冰清说着那日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那日看冰清从高楼上摔下来,险些把她给吓坏了。

    听得莫愁连连摇头,只冰清拿着书在一旁对着她笑。

    冰清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就走神了

    她记得那个络腮胡子说他自己叫“怒刀”的,她亦记得清明时节从白山祭祖回来时,她坐在胤泽身边,看他打开帘子招呼甄彧过来,对着甄彧耳语之时,“怒刀”两个字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中。

    始知,原来胤泽什么都知道,所以战神才会适时出现。

    可一想到那个神秘的战神,冰清就忍不住想知道,为什么他自那夜以后就再不见了踪影?

    他是胤泽身边的暗卫对吧?胤泽一定是非常宠信他的,那么他对胤泽呢?

    ——他是将那夜明锐把她掳走的事瞒下了吗?否则胤泽为何仿若不知情一般?

    还是说,战神的确如实向胤泽回禀了那夜的所见所闻,胤泽其实比谁都清楚,可却也比谁都能装糊涂?

    知道了却不说,那必定是在心里对她存了芥蒂的。

    不怪胤泽对着她,常会有莫名的恼火了。

 素衣朱绣

    今夜的“尚明轩”,适逢宝儿生辰,热闹非凡,睿王喜重得爱子,原本不爱排场,今夜陡然张扬起来。

    除了太后借故未来,帝后都双双到齐,并排坐于上座。

    明轩跟淑妃以及明锐和胤祺都陪在下座。

    所谓的热闹,亦不过叔侄几个坐到一起来话话家常罢了。

    当奶娘将宝儿抱出来时,看到宝儿终于康复,又回到了原来玲珑可人的样子,大家都真心欢喜。

    宝儿在淑妃怀里蹭了蹭,淑妃正打算给他喂点吃的,可宝儿一看见上座的冰清,就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捧了自己的小碗,一路笑着摇晃到冰清身边去。

    冰清侧身,笑意盈盈地伸手去扶他,宝儿蹭到她跟前,就把碗砸到她手上,冰清眨了眨明眸,但听宝玉王妃笑道:“这个宝儿也真是的,竟然找皇后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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