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淡的三个字,官阡陌面无表情的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什么恼怒,只是看着他低下头解开衣服的模样笑了笑,忽然间挑起秀眉:“我在这种地方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什么没见过?有必要出去么?”
花迟双手微微一滞,却没有抬头看她,也不管她在不在自己面前,径自解开衣服,却似乎是有些吃力,拿着药瓶的手隐约的有些颤抖。
官阡陌先是本不打算理会他,却忽然间发现了他胳膊在轻颤,不由的微微眯起眼,赫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边抢回药瓶,一边瞬时拉开他手臂上的衣袖,当看见那上边一条仿佛是伤了许久的已经溃烂的隐约又开始出血的伤口时,眸光一滞,募地抬起眼,沉默的看着他。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⑨
“你这是自找苦吃,这种自找的内伤,我可救不了你。”官阡陌缓缓又向后退了一步,随意的坐在身后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了一口。
花迟却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冰冷而又沉默,握在椅侧的手微微收紧,目光冷冷的锁着那张干净而又仿佛充满了灵性的双眼,忽尔蔑笑着轻斥:“难道,你是在等着我谢你救了我?”
官阡陌捧着杯的手微微一僵,眸光轻转看向那个满眼毫无感激甚至竟然忽然间多了几分邪冷的男人。
看了一会儿,便染上一抹淡淡的笑,静静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从房中间走到窗边的这一个她每天走过了无数次的一点距离,她是第一次走的这么久,这么慢,亦是看着那人的双眼,也变的虽然带着笑,却同样冰凉的让人觉得有些敬畏。
就“那你的意思是,我要谢谢你肯赏脸肯让我救你一命?”说时,官阡陌微微挑起秀眉,却转而未达眼底的轻轻一笑,抬起手臂扬起衣袖伸手上前一把将放在他身旁的伤药拿了回来,又对着他不以为意的勾起好看的樱唇冷冷一笑:“房门没有锁,你随时可以走。”
当然,只要以你现在的身体,能走得出去最好。
这是后话,她自然没有说出口,她官阡陌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好不容易善心大发一次却救了一个反过来如此对她不客气的男人,她还真就不是很稀罕。
堙转身,在花迟虽虚弱却邪冷的笑着的表情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在房门被重新关上时,外边传来清晰的对话。
“阡陌姐?你怎么出来了?这个热粥我找到了,可是没有找到药膳,这个锅里盛的一些还温热的人参鸡汤行不行?”是小喜的声音。
“不必了,这些拿去打发门外的叫花子,而房里的那位,他可能不是很饿。”
“呃姐姐?”
门外又安静了许久,直到传来一道缓步离去和一道仿佛追出去的脚步声后,渐渐又重新归于安静。
花迟脸上邪冷的笑渐渐消失,漠然的目光缓缓抬起,看向房门的方向,先是就这样冷着脸看了一会儿,转而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倏然转头仿佛不削的哧笑了一声,双手两侧的椅子把手上重重一拍,便欲起身。
却是刚站起来了些,便忽然有些支撑不住的轻颤了一下,双手募地更加握紧了手下的把手,咬着牙低咒了一声,缓缓抬眸看向门前的方向。
该死的,那个女人是吃定了他虚弱的根本走不出去,竟比他还嚣张!
再又一咬牙,转头看向身后的窗子,这里是荷月楼的二楼,下边又是青石板平地,若是以前,以轻功飞出去根本就不是问题,可现在,怕是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可能飞得出去。
不由的,花迟赫然坐回了椅子上,双拳置于桌上狠狠纂住,紧闭起双眼,眉心皱的几乎要打成了结。
半年前,印阳山悬崖之下,他终还是被那个凌司炀捡回了一条命,尽管他实在不愿承认,但毕竟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在他们都以为自己分粉身碎骨的同时,他亲眼看着凌司炀不顾他半边身上燃烧的火就那样握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以轻功带着他跳下了悬崖下的一棵树顶,又从树上跳到了地面。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⑩
“姐姐,你就这样让他在你的房里呀?那如果你不想管他了,你就叫力叔派人把他扔出去不就好了吗?干吗还要让他占着你的房间!”
另一边,琴室里,小喜看了看那边已经凉了的粥,又转头看向正摆弄那些有文采的公子送给她的那一张张情诗的官阡陌。
一听见小喜的话,官阡陌便将手中的一叠纸放回了桌上,抬眸笑看向她:“小喜,这么些年,你竟不了解我的性子?”
小喜顿时撅起嘴:“就是了解所以才会问的啊,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就“我可没有耐心。”官阡陌从桌案后走出,随意的拿起身旁的小花瓶,将里边那棵被明月城传闻中的最富有的陈公子送来的天下间仅有不足百棵的五色百合花拿了出来,一边随意的拨弄着花瓣,一边淡淡的轻笑道:“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没这么简单,既然不简单,那就是有故事,有故事,那便是奇人,若是奇人,日后就定会有能力替我找到我想找的人。
说到想找的人时,指尖倏然一用力,顿时,一片花瓣缓缓落地。
一看到手中名贵的花被自己撕碎了一小块,官阡陌先是顿了顿,却并没有惋惜之色,转手插回花瓶里,转眸看向小喜孤疑的眼神:“几时了?”
堙小喜从刚刚的惊愕中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官阡陌平静的神色,又连忙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和沙漏。
“都已经过了子时了吧,楼下大堂里现在正热闹着呢。”
“怎么,姐姐,你今天想上台?”小喜眼珠一转便轻问。
官阡陌却只是勾唇笑了笑:“不,我倒是想回房看看,那位嚣张的小乞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可是”小喜正想说什么,却见官阡陌同时停下脚步。
“姐姐?”
“将粥拿去厨房再热一热吧。”话落,官阡陌便打开房门没了踪影。
“呃”小喜呆住,自言自语的轻喃:“还拿给他吃啊?”
然而,已经关上的房门外却没有了答音。
*
官阡陌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目光淡淡的看着里边的烛光。
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有把握,没有把握像那个男人这种比起过去的她更要奇怪更要倔强的人,会不会咬着牙也会离开。
可是终究也只有推开门才有答案,其实这个人在她看来并不是特别重要,虽然她确实有利用的成份,但也许最开始,也确实是不忍心才占了最主要的地位吧。
想了想,官阡陌忽然勾唇叹笑,便抬起手,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刚一被推开,里边的烛火不知是被门带起的风吹的灭了还是怎么,房间里一瞬间黑了下来,官阡陌先是一顿,这才又迈出了第二步,却是在她又向里走了两步时,房门赫然被关了上。
屋子里边更是漆黑一片,官阡陌凝眸看着黑暗中的一切,看了一会儿,想要上前,却忽然间感觉到身后似是有人在靠近,正要快速的转过头去,却倏然被人一把搂住腰肢,将她整个人一把按在门板上,屋间的烛光又瞬时燃了起来。
官阡陌微微被惊到了一些,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当眼前回复明亮时顿时警惕的转过头,只见那只血袖色的蝴蝶离自己很近很近,那张带着淤青的脸正在自己脸前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到,能感觉到对方微弱却因为这样负伤大动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冰冷邪魅的眼神。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怕是没有姑娘你所想的那么脆弱。”花迟顿时眼里闪过一丝邪佞的光,笑的肆意非常,眼神如见到了猎物一般的紧锁住被他禁锢在胸前的女人。
“是吗?”官阡陌同时抬起眼冷笑着看进花迟那双眼里仿佛宣示着掠夺一般的光芒,顿时挑起秀眉轻轻一笑,便抬起手,同时将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颈,缓缓的踮起脚抬眸迎上他邪肆的目光:“看样子的确是我低估了你啊”
花迟挑起眉宇,剑眉飞扬,双眸轻轻注视这个女子,倏尔一笑:“真是没想到,在青楼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你这种看似高贵矜持的女子,恐怕在这样的外表之下,那颗早已经耐不住寂寞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说时,缓缓抬起手,将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一侧温柔又危险的滑动,邪冷的眸光里染了一丝玩味,指尖因为指下这丝滑轻柔的触感而备觉舒服。
就不由的,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哧笑着看着眼前双眼万分明亮的女子:“像你这样的女人,味道也定是与那些花蝴蝶很是不同吧,我还真想,偿一偿你这看似冰清玉洁的青楼女的味道,定是不同凡响,如同你的琴音,绝对可以绕梁三日,让人回味”
“你说,是么?”花迟微微俯下头,一手将搂在她腰间将她往自己胸前贴了过来,另一手依然握在她身后的门上,笑了笑,便俯下头,冰冷的唇在她的嘴角轻轻的划过,虽然只是一刻,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却足以叫他微微惊愕,官阡陌瞬间转开头去,眼中故做的笑意也消失与无形。
花迟自然知道她不开心了,却因为她的不开心反倒使他觉得很愉快。
堙是啊,他用了小半生的时间去报复所有拥有快乐的人,包括这个竟然敢救他的女人,他同样会报复,他会让她后悔后悔她一时的善良
他邪魅地一笑,暧昧的在她脸颊边轻吐着气息,转首将下巴搁在官阡陌的肩上,将脸埋在他的发间颈后,轻轻一嗅,便笑着低哑着声音沉声低喃:“真是香啊”
官阡陌瞬时赶勾起唇角冷冷地一笑,将环绕在他颈手的手轻轻垂落了下来,置于他胸前,将自己与他的身子之间微微推开了些距离,眸光却是扫了一眼门外站着的正在踌躇不前的身影,便赫然低沉着声音笑叹:“看样子,你是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屋檐?”花迟顿时将搂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向上,直至揽住她柔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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