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给那个小白脸点颜色看看。”
得到号令的山贼一窝蜂的冲向马车内,博贤下意识的把殷桃护在身后,“把眼睛闭上,不到一定时候不得睁开!”
殷桃的大脑还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突觉挡在前面的身影飞身出车外,与山贼厮打在了一起,她紧紧闭着眼睛,她很害怕,害怕再睁眼睛时便看不到那温暖的笑容。
人的视觉受阻时,听觉便格外灵敏,一声声惨叫格外清晰的回荡在耳边,听的她惊心动魄,渐渐的,打斗声消失了,一串略微沉重的脚步声缓缓接近她所在的地方。她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慌,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博贤手臂上渗出少量血迹,而山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博贤,你受伤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景象,当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掀开博贤的衣袖,一道刀伤触目惊心的横在白皙的手臂上。
“只是小伤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博贤压下伤口带来的疼痛,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车夫两腿发软,坐在地上许久都爬不起来。
等众人打点好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过好在所处之地有村户,一行三人颇为狼狈的向村庄走去。
收留他们的农户家姓齐,人很和蔼,帮忙打了热水,还把所有的创伤药一股脑的捧到他们跟前。寒暄了一阵便把房间让给了她和博贤,处理伤口的事情殷桃并不在行,她只好在一旁看着博贤熟练的处理伤口,上药,最后包扎,动作熟练的好像经常做这种事一般。
她疑惑的看着博贤,接收到询问目光,博贤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小的时候学过些皮毛防身。”淡而化之的一笔带过。可是殷桃知道,如若真如他所说
的只是些皮毛,那今天她们无疑会葬身此地。
“王大哥。”怯懦却有如黄鹂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齐老伯的长女,齐韵,那是一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更显得她的柔媚。
自古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这女子,若是见到心仪的男子,怕是也会驻足不前的。
殷桃心知肚明的看看博贤,面上滑过一丝暧昧的笑,“王公子好福气!还不快些让人家姑娘进来?”
“不知齐姑娘找在下有何事?”博贤把门打开,温文尔雅的笑望着齐韵。虽是笑着,可是齐韵还是感受到了笑容里的疏离和淡漠。水眸里闪动着的光顿时黯淡下去。她把手里的药瓶塞进博贤手里,“这是我刚去村头的李大夫家取的药,功效很好。”说完就掉头跑了。
第二天,卯时未到,众人就准备启程赶路了,齐家特意早起给他们三人准备了吃食又带了些路上充饥的干粮。再三言谢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徒留身后的沙尘和一个少女初开的心扉。
“丫头,那公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我们高攀不起啊,听娘的话,断了念想吧!”自己的女儿,她又岂会不了解。
泪水终于掉落下来,齐韵掩面跑回闺房,失声痛哭。
刚一踏进潮州的地界,顿觉气候温热了起来,车外一片春光明媚。博贤撩开窗纱,好接纳缓缓的清风。
本以为庆元街已是繁华之极,没想到这潮州的安云街更胜一筹,来往的人群比肩继踵,其中也不泛富家的公子小姐,一个个珠围翠绕、前呼后拥。道两旁的酒肆人声鼎沸,店家忙的热火朝天可脸上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师傅,前面随便找一家客栈便可。”博贤出声示意车夫。
“好嘞公子。”爽朗的声音让人不由怀疑这跟遇上山贼吓得不知所措的车夫是不是同一个人。
博贤给车夫的报酬是他应得的报酬的一倍,车夫接过报酬两眼放光,立马点头哈腰的道谢。
“皇上,臣妾听说您要亲自去温州?”婉贵妃立在君安身边,帮他磨墨。 君安没有接话,继续泼墨挥毫,仿若只有他一人独处。魏子婉见状倒也不气馁,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她自小就会。更何况今儿只是前来帮爹爹探探口风。
君安写完最后一笔,便自顾自的走了,留□后脸色难看的婉贵妃,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张扬着四个刚劲有力的字,“多行不义。”
魏子婉看着这四个字,多行不义必自毙,聪明人总是活的太累,比如魏子婉。这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警告爹爹?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融入到阳光里的背影。
温州之行就定在明天,头一天晚上太后特意去养心殿看望了皇上,这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罢了,他把雅妃肚子里的孩子滑掉,她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只是没有反抗的能力而已。她这个太后只是徒有其名,内里还不如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同龄人。皇上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能坐上太后这个位子,不过是因为她害死了殷蓉而他施舍了她。
从那时起她便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内心也曾后悔过自己因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而落得现下这样的境地。可是那些往事都如过眼云烟,散了就散了吧,只是,现下能助雅儿登上后位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戳了吧。
☆、微服私访
温州与潮州相邻,可光景实在相差甚远,一江之隔俨然两个境地。被洪水洗礼过的庄稼和村庄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看着满街无家可归的百姓,君安直觉气血上涌,极力克制住滔天的怒火。阳光照在整个镇子上,像是讽刺他般。
“把魏县知那个狗官给朕带过来!”声音不大,却让人不自觉臣服。
下人神色慌张的跑进来时,魏县知还美人在抱,左一口葡萄,右一口美酒,喝的好不快活,乍一听到皇上通传,三魂七魄顿时吓飞了一半。这也不能怪他如此吃惊,古人云:做贼心虚。而这个词,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诠释出来,他为官的这些年头,文不行武不行,以祸害百姓为乐,最大的嗜好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并乐此不疲。
此次君安微服私访已经下令封锁消息,所以他并没有及时得知。
跪在君安面前,魏县知浑身抖如筛糠,惊恐万状, “温州知府魏县知叩见皇上。”
君安缄口不言,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跪倒的人,哪有一点为人父母官的影子?官袍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在这等情形下还贼眉鼠眼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汇报一下你任官职以来温州当地的情况。”得到皇上的默许,张主簿代为开口,君安实在是没有心情跟如此不堪之人沟通。
“是!是!回皇上,在下任职以来,百姓收成良好。”刚说了一句话,君安便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魏县知吓的禁了口,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君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魏县知顿觉一股压力包裹在他全身,就是不抬头也可感受到那股盛怒。
“斩。”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便决定了魏县知的命运,说完便拂袖而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身后的魏县知扯着嗓子嚎起来。
不知怎的,殷桃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烦躁,不管是观花还是望海,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可是身体不舒服?今日却是有些酷热难耐。”博贤体贴的抬手为她遮去头顶的阳光。“不如回去歇下,改日再出来。”
“难得今日赶上这集市,怎可如此轻易便回去了?”殷桃心里有些歉意,博贤对自己一片深情,可自己当下已不是完璧之身,怎可耽误了他的时光?
今天镇里有集市,让本就车水马龙的街道更加拥挤,人来人往项背相望,随着人潮的博贤和殷桃顺势被挤到了温潮两地的界河边上,些许微风带来丝河水的微凉之气,稍微抚平了殷桃的烦躁。
对面的温州一片萧条,与这岸的人声鼎沸形成了较为鲜明的对比。
“博贤,我们去温州看看可好?”她一时兴起。
而对于她的提议,博贤从未拒绝过。
两个人乘船来到温州,虽已知道温州潦倒,可真当看见满街断壁残垣的时候还是给殷桃带来了震惊。无语话凄凉,要是那个人知道会作何反应?不自觉的想到了那道明黄的身影。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接着便有马蹄声传来,定眼一看原来是官兵模样的人。见他过来,百姓们一拥而上,叫苦连天。
“乡亲们,前面有个粥棚在施粥,你们过去便是。”那个人和颜悦色的说。
听他如此说,人们两眼瞬间燃起生的光芒,匆忙往粥棚的方向跑去,生怕去晚了便没有粥吃了,他们已经靠树皮过活了好多天了,再不进些食物怕是熬不过了。
殷桃不忍看到这场面。博贤得知她所想,便用眼神示意她回去罢。
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气,身旁的张主簿浑身抖了一下,皇上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皇上目光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位女子,只看背影就知道她一定是个风姿酌韵的绝色美人。女子旁边是一位翩翩公子,虽然看不到正面,可也不难看出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实在不知皇上怒从何来,可是现下不说话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又一次让他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君安站在殷桃身后不远处,那个男人同她是何关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殷桃再一次成功的惹怒了他。
感受到了身后强烈的目光,博贤疑惑的转过身,入眼的便是一位极其俊朗的年轻男子,银白色长衫下是颀长的身躯,不过分强壮却也不羸弱。看得出是有一些功底的。只是他不解为何他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而身边的殷桃一看清对面的人,脸色就瞬间变得难看。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过往。难不成就是他夺走了殷桃的清白?思及此,心下也生出丝怒气。
殷桃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尴尬,处在现下处境不知是该行礼好还是当作不认识好。
张主簿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两人该有的礼节,便听皇上开口了。
“怎么,皇后不认识朕了?”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又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