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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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极天-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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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是否相信。”男子许是看出了我的迟疑,定定的看着我:“我总有法子让你活。”

  我心头一颤,看着这个酷似师父的白衣男子,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我信。”

  后来我知道,白衣男子名叫庞若风,他不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人。然而我还知道,即便他来历不明,即便他隐瞒了自己许多的事,我也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三天后的某个夜晚,我成了他的人。远处的厮杀声和我们彼此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我忘了当时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我的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怎么也流不完。 当两人都筋疲力尽,我躺在他的怀里,身子很冷,挨着他似乎也无法得到想要的温暖。

  “缺儿。”若风低唤着我叹息道:“我有救你师父的法子。”

  我一怔,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然后,听说了那个关于苍极令的故事。

  前朝劼本是蛮族,而这个蛮族,却颠覆了盛及千年的苍极王朝。王朝的两位将军,何苍,楚极,为了不让国脉天机落入蛮族之手,为寻找封印天机之法,特地前往玉魂山,将玉魂山的五彩之石打造成四枚令牌,称其“苍极令”。二人将令牌送于四位挚交,而后双双殉国,只等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后,真正的救国之人出现,集齐四枚令牌,解开封印,放出沉睡的天机,从而重振苍极王朝的辉煌。

  而数百年如风吹一般过去,劼早已被孟家军驱除,孟家军也由此建立了如今的祈王朝,但是天下从未真正平定。苍极令的秘密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梦想,江湖中甚至流传着“得苍极令者得天下”的说法。百年来,为苍极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苍极令已然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魔”,教唆着人们杀戮。

  而当年,何苍与楚极,便把白虎令和朱雀令交给了他们的好友,天癸教的创始人龙轩成,蒋凌君夫妇。

  从此苍极令,便在天癸教世世相传。

  如今那些名门正派,披着 “驱除魔教,以救苍生”的皮囊,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那两枚苍极令。

  若风对我说:“缺儿,只要把你师父手里的苍极令带走,你的师父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回到九州顶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漫山遍野的找不到我,而我,却自己回来了。

  师父见了我,只是还是万分疲惫地说:“回来就好。”

  那天晚上,我照例给师父和师娘熬莲蓉百合汤,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纸包,迟迟下不了手。

  若风说,这只是普通的迷|药,对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反而可以令服用者睡得更加香甜。

  可是,即便是没有伤害的,我又怎么对师父下得了手。然而,若我不这样做,后果或许会更不堪设想。

  闭了眼,一咬牙,整包的药粉都被尽数都落在冒着热气的汤里,莲蓉汤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甜了。

  夜黑得出奇,一钩残月兀自挂在天际,孤独寂寥,连星子都不愿靠近。

  我不敢点灯,身怕惊动了旁人,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时摸一摸放于腰际的那排陈旧的钥匙,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有人从我身后轻轻将我环住,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是我等的人来了。

  “苦了你了,缺儿。”若风温柔地说。

  我摇了摇头,道:“咱们快去吧。”

  只是一个山洞,洞门口有一扇沉重的铁门,似乎将过去与未来隔离。若风示意我拿出钥匙,而我却犹豫了。

  “若风,你是怎么知道苍极令就藏在这儿的?”我问。

  听我这样问,他并不怎么意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叹息道:“若我告诉你真相,你可愿信我?”

  “当然。”我心中冷笑:“当然信,你说你有鹤舞,可以解摄魂的毒,此刻我便好好的活着了。”

  若风淡淡地说:“我,是庞辉明的儿子,曾经在这里住过三年,那时还没有你。”

  庞辉明,师父的名字。

  怪不得他和师父长得如此相像。

  “我不是庞辉明和你师娘生的,我的母亲只是个平凡的农家女,亦是你师父的结发之妻,可是”他忽然一阵冷笑,却转了话头:“他好歹是我生父,看着他死,我亦不愿。”

  我没再多问,心里一阵凉意,却只是拿出了钥匙。

  “嘎吱”一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铁门被推开,若风点起了火把率先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亦迈进了洞口。

  出乎意料,山洞里除了垂吊下来的溶岩,便再无他物,连实现预想的机关陷阱都没有。

  越往里走越漆黑,身子也愈发的寒冷起来,我紧挨着若风走着,直到走到了尽头。

  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平台上,放着一只木制的大箱子,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开始发霉腐烂,箱子上爬满了虫子和蚂蚁,只有接口处一个大锁熠熠生辉,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亦不掩其光彩。

  如风伸手示意我给他第二把钥匙。

  我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将手放在腰际,却并不是去拿钥匙。

  “缺儿。”他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低低唤了我一声,待他转首时,我心下一横,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向他刺去。

  庞若风大吃一惊,急急向后退去,嘴上大喊:“缺儿,你疯了吗!”

  我歇斯里低的吼道:“我是疯了,从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开始,我就疯了。”

  他停下步伐,淬了毒的匕首直抵他的咽喉。

  “你都知道了?”

  “是。”我冷冷道:“你的那包药,根本不是迷|药,而是剧毒。原来师父他全都知道,全都知道。”

  我越说越激动:“你知不知道他死之前对我说了什么,他说‘缺儿,带着苍极令逃走,别让若风那个逆子得到,逃得远远的,好好的活着,你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他知道汤里有毒,他知道我和你的奸(和谐)情,却没有怨我一句,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说过我一句不是,即便是我亲手杀了他,他还是让我好好的活。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他死,为什么要他死”

  我已然泣不成声,握着匕首的手兀自发颤。

  庞若风目光凄然:“他是你的好师父,却不是我的好父亲。”

  他缓缓诉说:“当时,他只有娶教主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师娘,才可以在教主继承权的争夺上更有优势。与教主女儿新婚的那天,我娘带着我上凌山寻他,为了表示对新婚妻子的忠诚,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结发之妻,你说,他到底该不该死?”

  我愣愣的听着,不,这不是师父,不是!

  “你骗人!”我怒吼着“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你又想骗我。”然后奋力将匕首向前刺去。

  滚烫的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浸湿了我的手,我喃喃开口:“你,怎么不躲。”

  他笑了,异常的温柔:“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在骗你。缺儿,其实你并没有中什么摄魂,那柄箭上也没有淬毒。我是该死。”

  绝望到了头便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是不停的摇头,嘴里喃喃着“为什么。”却全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意识。

  “因为我恨,恨天癸教的一切!”

  我突然心下发狠,将他猛然一推,怒吼道:“因为你的恨,你就可以害死那么多人?因为你,天癸教全毁了!”。

  他本就越来越虚弱,经不得我这发怒的一推,向后踉跄摔去,却从身上滚落一个木匣子来。他一慌神,想收回匣子,却被我抢先一步夺来。打开一看,匣子的半边躺着一枚殷红的药丸,而另一边已经空了,显然原先是有两枚的。

  我怔怔道:“这是,鹤舞?”。

  庞若风不说话,我忽然明白了一切,苦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是在骗我。”几行清泪早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庞若风,为了让我永远恨你,不活在愧疚之中,你又骗了我。

  我狠狠的抹了眼泪,跪在他身边,道:“我不准你死。”。

  庞若风苦笑着看着我摇头,目光越发迷离。

  我拿出仅剩的一枚鹤舞,想塞入他口中,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将我的手用力挥了去,药丸滚得很远。

  我一愣,一字一句从齿间慢慢溢出:“庞若风,你不准死。你若敢死,从此我便成魔。”

  “别这样。”他缓缓伸手,柔柔的摸索着我的脸,试图为我拭去再次流出的眼泪:“缺儿,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若有来世”然而话还未说完,他的手便从我脸上滑过,最终无力的垂荡下来。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脑中空茫茫一片,好似骤然什么都没了,所有的色彩随着他一同消失,天地之间,惟余莽莽。

  我知道,从此,我的心,再不完整,如同我的名,成缺,成缺。

  那晚之后,天癸教两位教主双双死亡,赤门门主,青门门主离奇失踪,天癸教一夕之间被灭。

  而我葬了师父和师娘,带着若风的尸首以及那一枚白得泛青的令牌下了山。

  庞若风,我说过,你若敢死,我便成魔。

  我并不知道自己对已若风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恨他恨得彻骨,却又爱他爱得痛心,正如我并不知道本该有两枚令牌的木箱内为何只剩下了一枚。

  直到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把孩子生了下来,因为她是庞若风的女儿。

  她是个水灵的女孩。但我不愿看见她,因为她是庞若风的女儿。

  后来,我一手创立了神杳宫,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后来,我总算知道,木箱中的另外一枚苍极令,在我失踪的那几天里,师娘把它亲手交给了她的爱徒,花自芳,而这,便是师父曾说过的“重要任务”。

  后来,我修习混月心经,却最终身心俱疲,我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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