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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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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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深谙内宫权斗的老女人的雷霆手段。

顾家琪的小花招,不过让皇帝丢些颜面;但李太后却能令魏景帝从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变成不值一提的废人。

深谙内情的人都道,姜还是老的辣。

靖南府的卢总管、前五皇子之师石画楼石先生、贺五陵、关昶的左右副手等人却是服气:顾家的小美人真是眼光毒辣,洞若观火,不费气力,就把魏宫两尊大神玩弄于指掌间,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还给自己博得最广泛的舆论支持,郦山侯府权势重倾天下,不过时间问题。

“她本来就聪明。”关靖南侯半靠在书桌上,摩挲着光亮亮的鹰形金印,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状,顾家琪厉害是理所当然的,不用他们夸。

“就是对自己太狠了点。”副手之一窦鱼龙嘣出句憋了很久的话。

哪家姑娘不是视贞节如性命,顾家小美人却用自己为饵,并舍弃所有护卫,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秦家在后面撑腰不过如此,转身在天下人面前,一举粉碎帝王的骄傲。

只怕魏景帝再老谋深算,也想不到顾小美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她运气好——窦鱼龙还在嘀嘀咕咕,左脚被人重踩,抬头一看皇太孙森冷要噬血的脸色,窦鱼龙猛地狂煽自己几个耳光,让你嘴欠的。

卢总管救了他一命,他道:“爷,顾小姐来了。”

关靖南立即敛了冷脸,变得温淡沉稳。他收好金印,迈着期待的步子,到外头迎人。

顾家琪一身书生易妆扮相,由红叶、黄花等人护送,走进这处海商会所。顾家琪一看自己要见的人,就是那年在夜叉岛见过的小帅哥关靖南侯,笑道:“还真是你。”

关昶,也就是当年干黑瘦的小王孙排骨君,现在该叫司马昶,他淡淡给了个歉意的表情,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当时听说她出事,匆匆赶到乐安反给人盯住,怕连累于她。

顾家琪笑着点个头,她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分太多注意力。

司马昶给她依次介绍他的老师、几个亲信,大家早在往来书信中神交已久,名字和脸对上后,大家很快熟悉起来。

贺五陵先说一个消息,袁振死前,把先帝改诏传位先文德太子之子的深宫隐秘告诉了皇帝。也就是说,魏景帝现在没有和李太后硬碰硬,而采取暂时让步的策略,是在暗中调查皇太孙消息的真假。

为防他们两母子联起手,石画楼拟把皇太孙的事透给海陵王知晓,海陵王要给儿子报仇,正愁没名目,若知自己的继子为拥有正统继承权的皇太孙,必然把继子当成宝守着。

若能再建个有效稳定的盟约,即皇太孙与海陵王的外侄女联姻,那皇帝和太后就不足为俱。

但这事遭到皇太孙的激烈反对,迫不得已,他们请顾小姐来说通皇太孙答应婚事。

“我看也不忙着把这事告诉海陵王。”顾家琪思索后道,“宫里应该并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们弄得动静太大,反而让人怀疑,适得其反。陆有伦在给世子请婚,李家人又不会让这门亲事落到别家手上。不如,让海陵王和李太后先斗一斗。待到一定时候,你们趁势把两个姑娘都定下来。这于大计有利。”

石先生温颜笑回道:“顾小姐远见,那这事就拜托了。”他朝其他人使个眼色,众人依次而出。司马昶去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顾家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司马昶视线移到她脸上,很平淡地说道:“我没有继位诏书。顾照光被骗了,你们都被骗了。”

“碰上什么事了,”顾家琪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掌,放软的声音,问道,“说起这种丧气话?”

司马昶定定看着她,顾家琪还是不明白,司马昶低语道:“你为我付出这么我,我怎么能去娶别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家琪大笑,“就算不是你,我也是要这样做的。

差别在于,事成后是你登上大统,而不是其他傀儡。”

她想想伸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再说不是便宜的你么,你还不高兴什么。”

司马昶眼神变了下,道:“你怎么知道,你那会子什么都不知道。”

顾家琪微耸肩,道:“现在你不是告诉我了。”

司马昶唇一抿,单手抓着她的肩,喃喃道:“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不要逼我。”

“好啦,是我不对。”顾家琪原来都忘了那事儿,但是,这家伙声音这样低柔,因自己没有保护到她而自责伤怀,又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小猫一样委屈可怜,顾家琪心不由地放软,为自己的思虑不周道歉,并竖起两根手指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司马昶看着她带笑意的眼,幽幽道:“你什么事都藏肚子里,碰上什么难事也不告诉我。我跟你的手下没两样,你想到我了,才会对我说好话。”

顾家琪额头爬满黑线,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教的,要是他跟她耍脾气,她早一巴掌甩过去,该干嘛还干嘛;但像现在这样用少年人独有的忧郁的情怀擦诉她的无情无义,她心肠再硬也是忍不住要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真地像他所说的那样混账。

“秦家那事,”顾家琪其实不想提这么没脸的事,但不说清楚,这家伙怕是真会本性发作,她偏过头,不看那双让人心虚的眼,干巴巴地挤话道,“起初,我要不那样做,他不会怜惜我,不会交还我家的产业,更不会放权;后来,这假戏做得多了,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忍不住要赌一把。”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让他知道她很认真说这些话,“你看,我也是会做傻事的。我好面子,才没跟你说。别胡乱贬低自己。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过。”

抓着她肩膀的手移到她的左面颊,轻轻抚摸微卷的唇角,他猛地低头攫住那丰润的嫣红的唇。

顾家琪错愕,继而回神推他。

司马昶倒很快开她,很平静很淡然地说道:“那天晚上,你就是这么吻我的。”

这话把顾家琪想发作的脾气给压下去,行,是她先侵犯他,没立场说他,那大家赶紧说完正事早点分开,眼前这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于她,既熟悉又陌生。

“那你现在不喜欢他道?”

顾家琪刚想重提他的婚事,又听到他这样问,轻笑道:“傻事做一回就够了。”

“石先生说,女子失身于人,必得嫁给那男子。”司马昶忽然又变了个话题,别有深意地说道,绿眸暗晦不明,却透出她说的不合他心意他就翻脸的威胁。

顾家琪哑然失笑,道:“常理如此,不过,你知道的,皇帝陛下是不会让我嫁给一个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的。”

司马昶又耷下眼皮道:“我没有继位诏书,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你不嫁我,是对的。”

“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顾家琪生气骂道,她的头隐隐痛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么难缠,为什么她要接下这烫手差事,为什么这世上没有必死药能一起毒魏景帝和池越溪!

她告诉自己别发火,这小子软硬不吃,要慢慢说。

她又好言好语劝道:“没有诏书,算什么问题。我不是说了,我和皇帝只有活一个,否则那事都不算完结。他死了,我希望是你登基为帝。这么多年我们都互帮互助过来,你若撒手不管,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真这么重要?”

“当然,你在我心里很重要。”顾家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类似情话的话,只是此重要非彼重要。

司马昶自厌自弃的神情有些许缓和,但还是有点倔,道:“你明知道我讨厌那些女人。”

“我知道委屈你了。”顾家琪耐着性子哄道,“你想要什么,你说,我想办法补偿你。”

“现在没想到。”司马昶出奇好商量地答应道,“以后想到跟你说。”

顾家琪不自禁再按抽痛的太阳穴,整场谈话的主动权都抓在他手上,撒娇耍赖威胁装可怜哪样好使用哪样,达到目的再给颗甜枣,还让她觉得自己真地亏欠他,以后不管说什么她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他办到。

这小子,越来越鬼了。

顾家琪离开后,卢总管、石画楼等人进书房。

“把池越溪扔冷宫好了,”司马昶温柔如春风般和煦地吩咐道,他心情很好,好到跟了的副手们解释,“她不喜欢我弄脏手的。”

窦鱼龙不由自主地打冷颤,他性粗犷,情绪比较外放,不像其他几个还能保持住镇定的表情,但实际手指都在抽。

“那和徐家的婚事?”贺五陵小心翼翼地问道。

“加上博远侯家的,你们去办,”司马昶笑呵呵地说道,“她说了,两个都要。”

窦鱼龙想撞墙,他们死劝活劝费尽唇舌从南边一路劝到北,都没让这位爷松过口。

顾家小美人来了,前后一盏茶功夫,他们爷痛快地改口允婚,还要俩。(希望大家都明白,是谁吃谁ο〔∩_∩〕ο)

枯一回 秋千院落帘幕重 乱点鸳鸯(二)

却说顾家沉冤得雪,太后重掌大权,原景帝身边第一太监袁振死于后宫争斗,皇帝和内阁迫于舆论压力,对李顾两党及相关世家重新崛起,保持缄默。暗中,朝庭鹰爪却在秘密彻查皇太孙之事真伪。

皇孙之师石画楼便请顾家琪商议对策后,决定用李家派系人马联姻的方式,应对这次危机。

两日后一晚,前五皇子现海陵王世子,司马昶,寅夜摸进景福宫,顾家琪所在的宫殿。

顾家琪从梦中惊醒,看到床头黑影,没好气问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得夜半吓人。

司马昶沉沉答道,他今天被人骂了。

“小姐,是不是渴了?”外面,三月睡迷糊的声音响起,另有宫女悉簌的穿衣起床身。

顾家琪打发了宫女,无奈张开手臂。黑暗中,司马昶露出笑容,抱起人转向他的秘密基地,冷宫某角落。

此人对阴冷凄凉的冷宫很偏爱。顾家琪打个小哈欠,叫他说说谁敢骂他。

清冷的寒夜里,响起博远侯家千金娇媚愤慨的嗓音:“那个野种,绿眼睛的妖怪,不是吃蟑螂就是吃老鼠肉的怪的,他就是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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