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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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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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照光笑,又磨又缠,顾照光给她缠得没法,只好答应。他,起身到身后书柜里取出几个药瓶,教爱女识别药品及药方。

这易容术与后世化妆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重要在药粉的搭配。顾家琪学来倒快,顾照光见女儿一学就识重点,心怀大慰,教得越发细致用心,佐以早年飞艺心得。

“大人,该用饭了。”青苹青菽在书房外,请父女俩个用晚餐。

顾照光瞧瞧天色,扬声道:“去请夫人。”

顾家琪嫌恶,道:“阿南不去。”

顾照光也不勉强,道他过后送些饭食来。顾家琪留在书房,自我尝试钻研,因为学会一门保命绝技要紧,倒不去计较那个大个肚子的女人,如何勾引顾照光了。

不久,王雪娥端着食盘入内。

顾家琪分了点心思给她,王雪娥眼眶红红的,今日,她照常给阿南送点心补品。池越溪就这么走出来,和她狭路相逢。

王雪娥连声儿都没吐一个,池越溪却能捂着心口,落泪不止,不顾众人阻拦跳湖自尽明心志。

顾照光赶回来那急切的样子,远比任何责骂更让人难过。

“姑姑,爹爹都明白的。你要真伤心了,她才快活。”顾家琪安慰道。

王雪娥双手抚脸,轻泣:“阿南你不懂,你不懂。”

顾家琪低叹,有啥好不懂的,顾照光心里只有一个池越溪,昭显王雪娥苦恋无果,对比太强烈,所以,伤心入骨。

“姑姑,她真心还假意,你还瞧不出?”顾家琪说起东宫鸿门宴事,提点道,“她哪里是真喜欢爹爹,是想办法要害爹爹呢。”

“大、大人,都给她迷住了。”

“所以这时候更需要姑姑,姑姑可万万不能顺了她的心思。姑姑,咱们让人暗中盯着她,她跟谁通风报信,谁给她递信,全都挖出来,到时候再把铁证拿给爹爹。看她怎么狡辩。纵使爹爹再欢喜,”顾家琪指指自己和兄长所住的方向,还有侯爷府,“也不能违大家意思。”

王雪娥听着有道理,只要为顾照光好,她是绝对会马上振作的。

她把一些易容心得说给小孩听,立马跑出去安排。这一打听,还真让她听到些不好事。王雪娥带小姑娘去听,池越溪和顾照光谈女儿的管教问题。

她是这样说的,女儿还小,抛头露脸可说是贪玩,但终归是做爹娘的错;此其一,其二,夏侯俊之死,已经让女儿带上克夫不祥的名声,哪能再让人说她没德容;远山哥要真个疼女儿,是时候把人拘在府里细细教养,她这做娘的已经对不起女儿幼时,不能再不顾她后半后。

顾照光不忍拘女儿性子,推说阿南聪明懂事,等她年岁再长些,自然会识大家闺秀规矩。

池越溪说谁家娇女幼时性子不野,当年她也是满桃林地跑,后来还不是乖乖坐于绣棚前学女红多年,只要缠了脚,这性子便也收了。

“远山哥,阿南的脚生得好,现在不缠,以后与人有比较,定要遭耻笑,前回,那个刘春容的侄女就讥笑阿南脚大。阿南现时不懂美丑,日后懂了,怕要怨爹娘幼时不管她。”

别看这池越溪这番花言巧语全是为女儿考虑,一点都听不出别的什么意思。

顾照光听来,夫人这是太闲了,干脆把家里账簿交给夫人。

顾小孩听来,池越溪揽的何止是顾府大权,恐怕还要她把景帝那批金砖都吐出来。

王雪娥听来,池越溪是在讥讽她是乡野之人,管教出来的孩子也难登大雅之堂,甚至还沾了晦气东西,变成克夫命。

池越溪如今聪明了,都不能说她是在进谗言,她哪有说不好的话,分明句句都是真心悔过处处为女忧心打点,又恐女儿误会,才要顾照光这做爹的出面。

当家主母管家财,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规矩。

顾家琪暗笑,要金砖是吧。等着。

圩四回 铁马红旗日暮寒 寂寞黄沙(下)

这日傍晚,顾家齐送信邀妹妹谈点事。

他已听说,顾照光已把府内账册交予池越溪的消息,只为池越溪养胎时无聊给她看着打发时间。顾家齐没有嘲弄妹妹争宠失败,说有人从京里给他捎了点消息,他道:“妹妹一起来听听。”

来人是福嘉公主身边的姜夫人所派出的老宫女,借着满二十五放出宫的关头,转道宣同给未来驸马送信。

顾家琪想了想,问起池越溪孕期为魏景帝所弃之事真假。

老宫女回道,真。池老太太曾大闹宫闱,皇帝拒不认账,池家遂请族中长辈开宗祠,拟烧死池越溪。这件事闹得很大,京里人尽皆知。

“既是如此,她如何逃出火海?”

“她的乳娘,韦婆子纵入火中救之。”老宫女回道,韦秋娘能跳入火海救主,盖因为池越溪之母宁氏给小妾杨柳氏磕头求情,并认下杨柳氏一双儿女正族谱为嫡出,再牵线东宫为妃。

做到这些条件后,杨柳氏出手相助。

杨柳氏在池府经营多年,让韦婆子混入人群,再把人救走,并非难事。以宁氏与杨柳氏二十多年的宿怨来看,整件事也做不得假。

顾家琪心下冷笑,池越溪为取信于人,连忠心卖命于她的乳母都能舍弃,如此心狠之人,会放下旧仇幡然悔悟,骗哪个傻瓜。

“太后娘娘如何说这件事?”

“太后娘娘命所有臣妇女学女诫修女德,”老宫女有些拘谨,一板一眼地回道,“凡容德有亏,都要到景泰宫听训。”

“那么,池太师呢?”

“奴婢不知。”

顾家齐插话道:“沿路你听到什么话,也一并说来,这儿不是宫里。”

“是,奴婢听说,一路上的人都说池小姐是害人精,得此报真是大快人心。其余便是以池小姐为反例,教训女子当守贞守节。”

“公主嫂嫂还说了什么没有?”顾家琪又问道。

老宫女弯垂的身子动了动,像从顾家齐那儿得到什么暗示,回道:“公主有些话,要奴婢私下里说于驸马听。”

张德先带她花厅暂歇脚,顾家齐问道:“那事真伪,妹妹如何看?”

顾家琪回道:“真假有什么要紧,难道哥哥会信这女人没其他个计俩不成?”

顾家齐笑,道:“原来妹妹心里通透,做哥哥就放心了。为兄还有一句话,这人连从小奶大她的乳母都能舍,心肠非同一般,妹妹须得小心才是。”

两人倒想到一处,顾家琪点头,顾家齐淡问道:“那,妹妹可有良计驱之?”

顾家琪疑惑,顾家齐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状,道:“妹妹尚幼,管不住府里人,大抵不知那女人吹了什么枕边风。”

据顾府内应传给顾家齐的消息,顾照光送了把天价焦尾瑶琴给池越溪,好让她在养病期间可排遣寂寥;后来,又陆续送出许多名贵物品。照这种挥霍法,就算顾家有座金山,也供不起池越溪这主。

放在从前,顾家齐便不会这么说,以宣同总兵之高位,千金散尽还复来,顾家女不差钱;如今,以顾照光的待罪之身,纵使他逼退夷骑,回到京中发落,削职为民都算是好的结局了。

平民老百姓,出门七件事,样样都离不得钱。

顾家琪若不早作打算,等池越溪说动顾照光,要走金矿,可想见贫贱生活的苦楚。

“这还是开头,”他道,“下面,就等着把你嫁出去,听说,这人选都有了。妹妹不当心,从此便要过那餐餐咸菜佐粥的苦日子。”

“哼,这女人心思毒辣,却比从前会做戏,阿南定要告诉爹爹,让他把人赶出去。”

顾家齐微笑赞许,“气愤的”顾家琪与兄长道谢后,起身告辞。

待人走后,张德先问道:“少爷,你看这孽种可信?”

顾家齐回道:“顾府的私库账簿已放在她床头,她不信也得信。”

张德先笑了笑,道:“看那空荡荡的府库,她必对亲爹失望;待那破鞋再折腾她一二,这孽种孤立无援,自然会与少爷合作。少爷好计。”

“凑个巧罢。”顾家齐没有自得,他把那老宫女叫来,吩咐道,“你可回禀太后,那金矿必是李家的,还请太后速把红(轰)夷大炮送到此处,大战在即。”

老宫女却道:“齐少爷,奴婢还是再等两日,直等契约进京与太后,也好省却车马辛苦。”

原来顾家齐把当日与小妹戏言传于宫中,李太后为李家大计,出重资铸炮。庞然大物造好了,却托辞无钱北运,要顾家齐拿顾家得到的私矿去换。

恰逢池越溪也要金矿,顾家齐便在小妹前头演关怀妹妹大戏,只待小孩向他求助时,将金契骗走送入宫中。

这日生百斤的大金矿最终得主,究竟是皇帝美人计奏效,还是太后亲情牌了得,那就只有老天爷晓得了。

却说顾家琪虚应兄长后,转约王雪娥,请她帮忙联系江湖知名杀手楼。

王雪娥脸上顿时放光,兴奋地悄声问道:“杀狗皇帝?”

顾家琪差点翻白眼,她咬着牙尖说道:“姑姑!皇帝身边有多少高手,你知道么!就是在男女办事的时候,厂卫离他也不过三丈远,怎么杀?!”

“那阿南是要?”

“灭北夷部族的头头,”顾家琪低声道,“要使皇帝无暇算计爹爹,办法很多,等边患解决,我们再来对付他。姑姑,杀皇帝是下下下下策。”'网罗电子书:。WRbook。'

王雪娥觉得小姑娘想得极对,杀了北夷部族的人,大人不用上战场,也不用担心底下人合谋夺权逼位,自然是上上良策。她决定请最好江湖杀手来办这事。

不过,有件难事。

金牌杀手的要价都很高。顾家琪微微一笑,推出一纸契约,正是金矿分成契。她道:“姑姑,此矿现在日出百金,你只当卖掉这矿,得钱请人便是。”

王雪娥固有不舍,但顾照光更重要。

行家出马,一个顶无数。

三年前,池越溪雇凶杀人,也不知雇的哪条道上骗钱的;三年后,同样是雇凶杀人,王雪娥找的是号称千金一命的风雨生死楼,楼内杀手个个背负命案,在锦衣卫、东厂、大理寺榜上有名,六扇门追捕多年都铩羽而归。

更要紧的是这个组织口碑甚佳,深谙“化钱消灾”这四个字的精髓,只要他们接了活,绝不会让主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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