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 飞燕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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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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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是四更过后,星光迷蒙,隐约可辨景物,看那盛放梅花,依旧迎风散香,但自己廿年冰清玉洁的身体,却已白壁沾污,这件事如果被师父查出,决难见容门下,大师兄知道了,更是要痛碎寸心,但最使她伤神的,还是陶玉对她的冷漠。寡情她愈想愈觉着前途茫茫,不禁伤心万状,忍不住一腔悲苦,热泪泉涌而出。
  这等无声低位,最是伤神不过,不大工夫,童淑贞已陷入昏迷之中。
  蓦地里,一个清越声音,在她身侧响起,问道:“是贞儿吗?你坐在这里哭什么?”
  声音虽然柔和,但童淑贞听在耳中,却如闻巨雷一般,沉昏的神志,骤然清醒,抹了泪痕望去,只见师父站在身旁,凝神相望,微颦双眉,满脸慈爱。
  她镇静下心神,颤声儿叫了一声:“师父,我我”
  她本想在师父面前,坦率他说出失身经过,然后横剑自绝,但又想到那长春谷的石室之中,是昆仑派历代祖师法体奉置所在,庄严圣洁,竟自说不出口。
  慧真子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吧,我自会替你作主。”
  童淑贞只听得心如箭穿,一阵气血翻涌,几乎晕倒地上,师恩深厚浩大,更使她愧惶得无地自容,定定神,正待答活,突见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瞬息间来人已到梅林外面,慧真子一晃身:当先抢出梅林,童淑贞紧随师父身后奔出。
  童淑贞看清来人后形像后,不禁惊得一呆,只见他右肩处衣服破裂,鲜血浸湿半身,喘息如牛,一见慧真子,只喊得一声师叔,人便晕倒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大变,使慧真子也失去了镇静,一伸手扶起来人,右掌在他“命门|穴”
  上一阵推拿。
  那人缓过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慧真子已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快说?”
  来人正是玉灵子门下大弟子黄志英,他长长吁一口气,强忍着伤痛,目光转投在童淑贞脸上,一瞥而过,答道:“弟子巡查后山,遇得一个黄衣少年”
  说至此处,一阵急喘;接不下去。
  慧真子急道:“那人现在什么地方?”
  黄志英喘息一阵,道:“弟子和那人相遇在长春谷口”
  慧真子不待黄志英说完,回头对童淑贞道:“快替你大师兄包扎伤处,先把他血止住,送回三清宫交给你二师伯,替他疗治。”
  最后一句话未完,人已到数丈之外。
  童淑贞细看大师兄右肩伤处,长达三寸,血若泉涌,心头一急,撕下一块道袍,把他右肩紧紧捆札起来,说道:“大师兄,我扶你回三清宫去,让掌门师伯替你敷药疗治。”
  黄志英惨然一笑,道:“你快逃命去吧!别管我了!我伤的虽是不轻,但休息一阵大概还可以支撑着回去。”
  童淑贞心头一震,道:“你!你怎么?”
  黄志英摇头一笑,截住童淑贞的话,道:“你不要多说了,什么事我都已明白,那黄衣少年武功。人才,都比我强多了,你快些走吧,等三师叔转来后,只怕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童淑贞脸色突变,泪垂双腮,道:“他他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了?”
  黄志英脸上闪掠一抹凄凉的笑意,道:“没有,但我能猜得出来,贞师妹,也许今生今世,我们已无再见面的机缘了,压存我心中十几年的话,今晚上我要一吐为快,有唐突师妹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一些才好。”
  童淑贞只听得真情激荡,抱住黄志英,位道:“我恨死愧死了,大师兄,你这样深情待我,不比拿剑来刺我两下好些”
  黄志英突然挺身而起,拉着童淑贞一只手笑道:“这地方不是谈话之处,咱们换个所在。”
  他虽然言笑如常,但顶门上却是汗落如雨。握着童淑贞的一只手,也疼得不住颤抖。
  童淑贞早已心乱如麻,她听任黄志英拉着她向前走去,这本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此刻,却如被拉到了一处陌生的所在一般。流目四顾,神态茫然。
  黄志英拉着她穿过梅林,越过了两座山峰,在一处山崖下面坐下,笑道:“师妹,你还记得这地方吗?”
  童淑贞呆呆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天际闪烁的繁星,对黄志英所问之言,浑如不觉。
  他长长叹息一声,左手摇撼童淑贞的秀肩,叫道:“师妹,师妹”
  童淑贞啊了一声,从极度的痛苦下清醒过来,慢慢地把眼光移在黄志英脸上,凄婉一笑,垂下两行清泪,问道:“大师兄,你心里恨我吗?”
  黄志英摇摇头,笑道:“不恨。”
  童淑贞陡然伏在黄志英怀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面低声诉道:“你待我好,我心中的愧咎和痛苦愈深,我不能再来了,我要跪在师父面前,要她老人家一剑一剑的把我剁死,我心中苦极了!”
  黄志英心情激动,热泪夺眶而出,左手拂着童淑贞散乱的秀发,心下涌集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但觉怀中玉人哭声愈来愈是凄绝,直若啼血杜鹃,声声如扣着了他的心弦,不自禁把她的娇躯,紧紧抱住
  十余年来,日夜萦绕他心头的玉人,一旦投在怀抱,不禁惊喜欲绝,忘记了他右肩极重的伤势,不自觉一举右臂,但感伤处一阵急疼,神志突然清醒。
  抬头望天,星光渐稀,他知道该让她走了,再延误时刻,对她大是不利,推开童淑贞,霍然挺身而起,道:“师妹,不要哭啦,天已五更过后,你,你该走了!”
  童淑贞沫去泪痕,忽然变得一脸坚决,说道:“我不走,我要去见师父。”黄志英凄凉一笑道:“三师叔纵然爱护你,但她也救不了你,”难道你甘愿受派规制裁吗?”
  童淑贞道:“我既做错了事,死也无憾!”
  黄志英默然垂头,沉吟良久,突然抬起头,笑道:“天地间这样辽阔,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在三清宫中”
  童淑贞只听得心里冒上来一股寒意,暗自忖道:不错,我纵然拼受派规制裁,但在行刑之前,要召集同门,自白罪状,死虽不怕,但那自白罪状,却是羞干出口。
  黄志英见她沉思不语,又道:“天快亮了,小兄也不便再在此久留。”
  说完转身缓步而去。
  童淑贞知他话中含意,是催促自己快走,不禁感激万分,想起过去,对他百般冷漠,更是惭愧之极,哭喊一声:“大师兄”纵身追去。
  黄志英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童淑贞道:“你待我如此情重,我我”
  黄志英仰天大笑,道:“这一生我已经够了,你快些走吧!”
  童淑贞看他右肩伤处,又被鲜血浸出,无限温柔的倚偎怀中,带着满脸泪痕,笑道:
  “大师兄,你再让我替你包札一下伤势,好吗?”
  黄志英点点头,嘴角间微现出满足的笑意,两道眼神凝视着童淑贞,只见她美丽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温柔,无限的凄苦,又撕下身上的一块道袍,很细心地替他包扎好右肩。
  黄志英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妹,我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却常听师父谈起江湖上的风险,你自己要多保重了,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
  童淑贞眼中泪水,如同断线珍珠般,滚下粉腮,轻咬着樱唇,答道:“我都记下了。”
  黄志英抬望着东方天际,道:“天已快大亮了,你走吧!把你身上的道袍脱去,免得引人注意。”说罢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童淑贞呆呆地站着,直待黄志英转过一个山脚不见,她才转身上路。
  她茫然地奔行在崎岖的山道上,万千心事,纷至沓来,回想着悲枪坎坷的孤苦身世,和眼下四顾茫茫的飘零际遇,不禁肠转百折,心伤十回”
  世界虽这样广大,但她却感到存身无处。 
  第二十回 畸形恋情
  且说黄志英转过了一个山脚后,隐住身子,回头探望,只见童淑贞缓缓转身而去,一个凄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他虽然想尽了方法,劝童淑贞走,但她真的走了,他却又感到怅惘若失,呆在那儿半晌工夫,才清醒过来,急奔三清宫而去。
  他刚到观外,瞥见人影闪动,四个背剑道人,冲出观门。
  那些道人看到了黄志英后,立即一齐合掌躬身道:“大师兄回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出去找你。”
  黄志英心头一跳,道:“师父呢?”
  最左侧的一个道人,答道:“师父现在后殿,等待大师兄回话。”
  黄志英啊了一声,急步向观中奔去。
  穿过了几层殿院,到了后殿,那四个道人,也鱼贯随在他身后入殿。
  这是一座雄伟的建筑,雕梁画栋,朱瓦粉墙,八只儿臂粗细的巨烛,只照得全殿通明。
  只见玉灵子穿着一袭青色宽大的道袍,坐在大殿中间,身后站着两个眉目清秀,年约十四岁的道童,四个道装男子守护两侧,靠右边一张松木椅子上,坐着三师叔慧真子。
  黄志英急抢两步,拜伏地上,道:“弟子黄志英,叩见师父。”
  玉灵子转脸望了慧真子一眼,问道:“你童师妹哪里去了?”
  黄志英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道:“童师妹替弟子包扎好创伤后,就和弟子分手不知哪里去了?”
  玉灵子微微一笑,道:“你胆子很大,我问你,我们昆仑派欺师灭祖的罪名,应该受什么条律制裁?”
  黄志英惊出一身冷汗,答道:“欺师灭祖,在我们派规条律之中,应处死罪。”
  玉灵子蓦然一变脸色,双目中神光闪动,冷冷问道:“你身为首座弟子,应知本门戒律森严,老实讲,你童师妹那里去了?”
  黄志英道:“弟子弟子实在不知她去向何处?”
  玉灵子素知他不说谎言,一时间倒无话可说,沉思一阵,又问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黄志英道:“弟子当真不知。”
  慧真子接口道:“二师兄也不要一味追问英儿,逆徒既敢把人私自隐藏长春谷内石室,必已早有预谋,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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