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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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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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的军事贷款、转让领土利益,引了外人来打自己人。不怕于哥骂小七,小七不是指责于哥,也不是针对秦大哥和我大哥及众位大帅。但眼下大帅们的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迟早要反受其乱。”

“看了杨大帅还是没打醒你。”于远骥眉峰微扬:“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谁有强权谁说话算数。没权没势,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牺牲一时利益,占了上风,你才有可能去一展抱负,去治国安民,去收复疆土实现理想。这就像下棋,没有局部的‘弃子’,如何保全局的胜数?”

二人争执一阵,不禁相视而笑。这个话题上,总是各执己见,难以说服对方。

“小七,今后有什么打算吗?”话不投机,于远骥转开话题。

小七无奈的摇头:“回了家,就身不由己。不过,中国自古讲‘齐家、治国、平天下’,小七是想,既然回来了,那小七倒要看看如何能帮了大哥‘齐家’吧。”

“小七,来,陪于哥再搏一盘。”于远骥提出下棋,小七知道于远骥的用心良苦,若不是为了帮他转移病痛的折磨,于远骥何苦在这冰窖般四面透风的柴房里陪他下棋。

二人聚精会神的对弈,转眼到了晌午。从北方回来的汉辰带了子卿进了门,二人都没发现。

“子卿?”小七惊愕的发现子卿的到来:“你怎么来了?”

“孝彦来看看先生。”胡子卿眼里噙着泪,望着眼前四面透风的柴房,堆满灰尘覆盖的杂物,卧在木板上同于远骥对弈的杨七爷一脸憔悴。子卿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

那日分手时还潇洒飘逸的杨七爷,却是如此落魄的惨状,竟还能若无其事的谈笑下棋。而眼前曾经要杀父亲,几乎同他对阵沙场的一代人杰于远骥,更令子卿见了心潮翻涌。眼前是两位他最崇敬的人,几乎先后离他而去,却又戏剧般巧合的出现在这个空寂的小木屋里。

看着并排坐在条凳上的两个少年。于远骥喟叹:“你调教出汉辰,又带出来子卿,桃李满园了。”

“于哥才是伯乐,发现了子卿这匹良驹。当年还是于哥看好子卿,引荐小七去东北讲武堂教他。”

“子卿是越来越出息了,青出于蓝胜于蓝。”于远骥夸赞道。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都长大了,以后的江山就靠他们这一代了。”

“立峰呢?怎么很久没他的消息?”小七问。

于远骥笑了摇头。

子卿心里难过,如果没有立峰哥的告发,眼前的于远骥或许就成为他的杀父仇人。但立峰哥却因此被贬去郊外的一所宅子读书,子卿很久没见到他了。本来能是欢聚一堂的朋友,却因为打来打去的战争,闹得彼此关系复杂尴尬,敌友难分。子卿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谈笑一阵,小七坚持让汉辰把子卿带走,怕柴房阴冷,冻到娇贵的子卿。子卿却坚持要看完七爷和小于叔的这盘棋。这才是千古难逢的高手对局,连二人打哑谜般的对话,都耐人寻味。

第165章 意外来客

杨七爷的朋友遍天下,听说七爷卧床养伤,好友和军中旧部纷纷来杨家探望。汉辰则奉了父命,忙得不亦乐乎的一一好言谢绝。

快过年了,子卿同汉辰依依惜别。秦瑞林总理和于远骥也相继离开。

杨大帅只允许打扫后院的老薛头夜里顺便照看七叔,不许旁人对七叔的特殊照顾。汉辰总是偷偷去看望七叔,被父亲抓住两次厉声痛斥,说七叔是家门叛逆,不许与他为伍。但每见了七叔日益形销骨瘦的样子,汉辰心里总有物伤同类的慨叹。每到入夜,七叔就咳喘得厉害,有时烧得不醒人事。

父亲嫉恨西医,子卿临走时一再嘱咐汉辰想办法找个西医给七爷看病。

这天,汉辰偷偷搞了些治咳嗽消炎的西药,让娴如帮忙做了些开胃的粥,趁了夜深宵禁摸到七叔的柴房。

汉辰正要推开亮着昏黄灯光的柴门,却听见屋里有说话声,隔窗望去,父亲竟然在屋里。

父亲正端着碗汤用勺子喂着七叔,七叔就靠在父亲的肩上,几乎是被父亲拥在怀里,一片温祥的景象。

“大哥,烫,等下喝。”七叔边说边喘咳。

杨大帅将汤勺凑到嘴边轻抿,然后沉下脸:“胡说,再耍性子可打你了。”

“哥,胃里不舒服,喝下去着火一样,不想喝。”

“不想喝也要喝,光喝米汤哪里行?”

汉辰扭头仰面控泪,一阵心悸。拎着食盒的手都在打颤。

白日里疾言厉色的父亲,此刻目光中是那么的慈祥。汉辰眼里却出现了那只被父亲摔在母亲脚下的汤碗,记起父亲忿忿的话语,“给这畜生一口饭吃,就是便宜他了。”

“出去几年规矩都没了?还学会了挑嘴。”杨大帅佯怒。汉辰心里苦笑,七叔哪里是挑嘴,怕是撒娇耍赖的成分是有的。过去被父亲责打,七叔的嘴是最乖巧的,所以父亲气极时会堵了七叔的嘴狠打,避免被他那张讨巧的嘴动摇。

“大少爷,怎么在院里站着不进屋去?”老薛头过来。

“龙官儿,是你吗?”七叔在屋里问。

汉辰定定神应了声,将食盒藏在门口,进了屋。

父亲已经将汤碗放在一旁,略显尴尬的骂着七叔:“多大了也没小时候省心听话,下午一碗药吐出了半碗。”

“大哥,冤枉,真是胃里难过。”七爷费力解释。

汉辰惨笑不语,他当然知道七叔的话是真的。挨过打,胃里对汤药的抵触难过之极。那些日真是坐卧不是,最痛苦是睡不下觉。

杨大帅目光投向汉辰,板了脸说:“跑去哪里了?出去疯野这些时日还没同你计较。如今你七叔晕倒了,也不来照顾。”

汉辰呆讷的应了声:“是!”。

禁止他照顾七叔是父亲的命令,责怪他不来看七叔也是父亲。总之他无论如何做父亲都不会满意。

杨大帅瞟了眼汉辰说:“封妈妈那里还有些汤,你去倒一碗喝。”

没有这句话或许还好,有了这句话,仿佛让汉辰吃嗟来之食一般,心里掠过一阵绞痛。

“留给七叔慢慢养身体吧,汉辰不作践好东西了。”

话里有话,杨大帅蠕动嘴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叔小心的察言观色,笑了打岔:“大哥,龙官儿的胃病,是要好好调理了,不然耽误多少好东西都不能吃。”

汉辰几次去看七叔,只要发现父亲在,就在院里立一阵,然后漠然离开。

书房里,汉辰端详着那尊破损的玉雕发呆,眼里一片迷茫。其实父亲知道如何去照顾关爱人,只不过对他这个逆子怕是前世冤孽了。

转眼到了年关。小七的伤口也开始结痂。

“龙官儿,快过年了。家里忙,别管我了。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爹的。”

“剩下七叔一个人不冷情吗?”

“怎么是我一个人?”七叔不解的问:“这屋里还有很多鼠兄鼠弟同我做伴。昨晚,一老一小的老鼠从我枕头边过去,我还在猜,这不定是父子还是兄弟?那只大的很凶,也不知道老鼠家族有没有家法。”

调侃的话语逗乐了汉辰。

“哎,你别不信。刚才门一开,不就一只小老鼠从门口晃进来了。”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汉辰回头看看门边。

七叔噗哧的笑了:“这不,一进来就晃到我床边给我喂药来了。”

汉辰才知道被七叔戏弄,哭笑不得。不想七叔在这种劣境里还有心思开玩笑。

腊月二十八,杨大帅带了汉辰去军里给大家拜早年,应酬不断。

小七的伤口初愈,虽是身上痛痒难奈,却已经能咬了牙勉强的扶了桌子下地挪动,只是腰还是直不起来,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

大太太、师母和凤荣欣喜的凑到柴房来看小七下地行走。胡管家一头大汗的来通禀,荀大帅拿了段总理的信过来拜访,要见老爷或七爷。

“你家老爷少爷都不在,七爷病着呢,请他改日再来。”凤荣麻利的打发说。

“我说了七爷在养病,荀大帅说,他正好进来探望一下七爷。”

看了急得手足无措的胡管家,杨焕雄笑骂一声:“行了,去给我找身见客的衣服来。”

“小七你玩笑吧?你行吗?”凤荣皱眉:“就是杨家要有个主人出去接客,也不能为难你个挂彩的伤员呀。再说,哪里有你的衣服,这现做都来不及呢。”凤荣说。

“可巧了,前些时候刚给龙官儿做的雪绸的袍子,预备过年的,小七先穿了去吧。”顾师母提议说。

小七艰难的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袍子,显得文静儒雅。在胡管家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就试着慢慢松了手挺起腰。一身冷汗又险些跌倒。

“小七,不行就不要逞能。”大太太劝说。

小七来到客厅,远远的荀世禹就起身哈哈大笑了迎上来:“老七,听说你卧病养伤,怎么好劳作你这个病人出来招呼我呢?”随即对后面一个少年吩咐:“风儿,还不来见过杨七叔。”

“杨七叔,侄儿荀晓风~~”

小七忙一把扶住躬身施礼的荀晓风。只见荀晓风清秀文雅,戴了副玳瑁边的眼睛,显得学生般的稚气。一开口,言谈举止斯文,小七便想到荀世禹有个过继来的儿子在国外读书,怕就是这个孩子了。

“我们父子回老家过年,顺便在龙城停下来拜望一下杨大帅。龙城之围,兄弟惭愧呀。都是手下那些将官行动拖沓,胆小如鼠的惧怕大河上行军会被炸沉水底,偏要去绕道,延误了时间。任由那欧阳东惊了老帅的驾,荀某不忍呀。”

荀世禹欲盖弥彰的遮掩他挂帅支援龙城却作壁上观的丑行,居然还以怕乱军炸冰水淹七军为借口。这炸黄龙河冰面退了嘉宁关之围是他小七的计策,看来荀世禹对整场战争洞若观火。

仆人端来一些果点,倒来香茶,三人就品茶谈笑。

“风儿,你这位七叔可是位黑白高手,何不讨教一盘?”荀世禹提议下,荀晓风欣然的起身拱手。小七一迭声说谬赞,又吩咐了下人摆了棋盘,心里还在寻思,怕荀世禹千里迢迢而来,不会只为来杨家品茶下棋,看他杨小七的狼狈样出口恶气吧?

荀晓风的棋艺看得出是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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