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欧阳老板[主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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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欧阳老板[主古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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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摇摆不定……实在是,太过卑鄙了罢?

她不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结果的。

“阿悠可后悔?”

在看到那样的事情,听到那样的质问后,她是否已然后悔?

若果真如此……

【“文】太子长琴虽面无波动,目光却悄然冷厉。

【“人】阿悠再次摇头,语气恳切地答道:“我并不后悔。”

【“书】“我既决定随你出行,就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屋】“只因我知,若是有其他选择,你决计不会走上现在这条。”

“我更知,在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前,你依旧会一路走下去。”

“我只是个无能的凡人,也许没办法帮你做些什么特别有用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若有骂,我陪你一起受,若有打,我陪你一起挨……”若真有报应,便全部降于她身吧。

除此之外,她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阿悠紧紧捏拳,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条路能够解决所有一切,哪怕拿走她这条命又有何妨?

一定会有的。

不知为何,阿悠对此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她相信它。

在此之前,她要耐心等待。

“阿悠……”太子长琴从微怔到长长叹息,他该知道,她到底是不同的,这世上再无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过去没有,未来想必也不会有。

到底是怎样的运气,才能在时间的洪流中遇到这样一个人呢?

若这果真是命运,那么他倒真有几分相信,那残酷无情的天道,到底是网开了一面。

“你又是何苦……”太子长琴看着她的挣扎,心生戚戚然,“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便也要轻松多了。”

阿悠沉默了片刻,终究答道:“逃避,是不行的。”

“若是连直视问题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解决它呢?”

“我若真是对一切不管不顾,无论你做什么都拍手称快,你……怕是也无法接受吧?”

太子长琴听到此,不由垂眸浅笑:“若果真不管不顾,那便也不是阿悠了。”

一个目无杂物的支持者和一个清醒挣扎的陪伴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地到底是什么。

但他知道,阿悠绝不会成为前者。

“阿然,我知你虽看来温和,其实最骄傲不过。”阿悠伸出手,默默握住长琴的,“哪怕再苦再难,你也决不会吐出半个字,哪怕偶尔做错,你也……死要面子,怕是绝不会承认。”说到这里,她不禁笑起,“所以,阿然,我要看着你。”

“我不想骗你,”阿悠注视着太子长琴,认真说道,“阿然,我不骗你,我们之间有矛盾,它一直在,不会因为忽视而消失。”

“……我知。”

“你是仙,我是人,你有你的认知,我有我的底线。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许我们的思想经常会发生碰撞,但那并不可怕。”阿悠伸出手,做出个揉的动作,“就像两团面,你想让它和在一起,不揉,是不行的。”

“在阿悠眼中,我们是两团面?”太子长琴挑眉,不知该不该笑,这个比方当真是……别出心裁。

“打比方而已。”阿悠鼓了鼓脸,继续说道,“总之,我们以后也许会发生争吵,但阿然,已经揉在一起的面是无论如何都分不开的,所以,你别想赶我走。”

“……”这种话又何须她说?

纵使真有再难挽回的那一日,他也绝不会放她离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仙人,想必也是一样。”阿悠重复了之前的话语,“所以,我要看着你。”

“你乐,我替你高兴;你苦,我与你一起;你若……若是我觉得你做错……哪怕拼尽全力,我也要想办法阻一阻你。”

“阿然,你觉得这样可好?”

太子长琴微勾起嘴角:“自是甚好。”

“从此以往,你便看着我罢。”太子长琴伸出手撩起阿悠额上的刘海,低声道,“百世千世,你都看着我,我乐,你与我一起,我苦,你亦与我一起,若有一日我行有差池,你便如以往那般,提着擀面杖追逼到我改……”

“噗!”阿悠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擀面杖向来爱对着那无良的媒婆使,阿然你莫不是也想走街串巷与人拉红线?”

“……”

“来来来,小蝶妹子,姐姐便先帮你点个媒婆痣……哎!别躲啊!”

“……”

23命硬

最终,阿悠也没能在自家熊孩子的脸上点上那颗痣。

当然,能成功怕才是怪事。

因为阿悠受伤的缘故,之后的船行速度极慢,每日里几乎不像是在赶路,反倒像在游玩。

阿悠对此有些愧疚,却也知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也没有太过反对。

如此过了一些日子,阿悠从昏睡中醒来,小心翼翼地揉着肩膀出了船舱,正看到,今日依旧一身杏黄打扮的阿然正静站在船头,脚边还放着一只鼓鼓的包袱。

“阿然,那是什么?”阿悠一边好奇问道,一边走了过去。

长琴侧过头看她,却没有开口。

阿悠愣了愣,人已然走到了长琴的身边,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包袱中装着的物事……

“衣服?”阿悠蹲下身,拿起一件衣服比了比,片刻后恍然大悟,“正合你的身,你自己出去买的?”而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花好嫩!没想到阿然你喜欢这个调调!”

“……别闹。”长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是有人拖艄公送来的。”

“……哎?”

阿悠抓着衣物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悟,而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她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怕是那位女子送来的。”

“……”

太子长琴注视着阿悠且忧心且愧疚的眼神,神色略微舒缓了下来:“阿悠,你不必介怀,我若不想你知道,你必然不会看到它。”

阿悠无声地点了点头,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她送这个来……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因为,那日我曾说过——‘你的女儿还活着’。”

“……”

虽然当日她昏迷了过去,但那时的情形,阿悠隐约也可想到。

那位母亲……她相信这句话,她无论如何都相信了这句话,唯有如此,她的女儿才真的没有死。

毕竟,没有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去。

那样,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送来了这只包袱呢?

渴望他们将其送到自己女儿的身边?让她有生之年还能穿上母亲亲手所做的衣物?

阿悠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连忙眨了眨眼睛,强行压下了这丝酸意。

“她的确还没死。”

“啊?”

面对着阿悠的惊愕,太子长琴微微一笑,细加解释了起来。

生灵皆有三魂七魄,魄为阳,魂为阴,三魂之中尤以“命魂”为重,主司轮回,而其余魂魄则承载其情感与记忆——故而,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命魂尚存,生灵就算还活着。

他为暂时补全自身残缺的灵魂和减少新躯体的排斥性,故而每次渡魂,都需强行融合肉身原本的魂魄。

被他强行融入体内的魂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而其中,命魂往往是最后。简而言之,当命魂消散殆尽时,便是他需要再次渡魂的时刻了。

如今,长琴才使用这具躯体五年,二魂七魄尚未完全消散,命魂自然也还在。

某种意义上说,那位叫做“静儿”的女孩的确还活着,虽然只是以魂魄的形态。

她的确没死,却终究又要死去,魂消魄散,尸骨无存。

“阿悠,刚才,我想到那女子曾问过我的话,她说——既然你也有重要之物,又为什么要夺走我心爱之物呢?”

“她还问我——难道就因为你会妖法,你比我强,我的女儿就该受到伤害吗?她还是个无辜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长琴一字字地重复着,语气淡然,阿悠却从中听到了浓重的痛。

“阿然……”

“阿悠,我屡次渡魂,从未觉得自己有错,此刻亦是如此。上天既然只给我了这条路,我若不走,必死无疑。”

“这也并非我初次受人攻讦,只是那些过往我早已忘怀,终有一日,我也会忘记那女子的话语。”只是不是现在。

“阿然,”阿悠沉默片刻后,终于说道,“你不要难过,这是好事。”

“?”即使是太子长琴,也不禁有片刻怔愣。

“这是好事。”阿悠重复了一遍后,握住对方的手,微微笑道,“阿然,唯有感同身受,才会难以忘怀。有所珍视,才会害怕失去,故而才能体会他人失去时的痛楚。”

“我虽然不清楚你的过去,然而我知道,众生皆苦,孑然一身地漠视他人的苦难,固然要轻松得多,却也未尝不可怜可叹。”

“……”

“过去我听过一句话——你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世界,世界便是怎样。所以阿然,不要觉得难过,这世界也许曾经薄待于你,才让你对它几近绝望,然而,现在再看,其实它并不是那么残酷,是不是?”

如同那位母亲对孩子的爱。

阿然看到了这点,所以,他的心中也是有爱的罢?

太子长琴沉默片刻,似回想似叹息,终究说道:“阿悠,若真如你所说,我所做之事,在凡人的眼中,难道不是残酷?”

“阿然,凡人是人,是人就有人心,我们没有那么坏,却也没有那么好。”阿悠幽幽叹息出声,“说到底,不过亲疏有别,若……我最初捡到之人不是你,养大他,某一日你突然占据他的身体,我必定会恨你如狂,即使绝不能赢也必然与你拼上性命,但世间万事,又哪里来的如果。”

“终究,我捡到的是你,养大的是你,所以,你在我眼中比他人要重要。”

“你的……在他人眼中也许是罪过,但在我眼中,你活着便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事情了。”

太子长琴反问:“就如那位母亲?”

“……是,就如那位母亲。”

只要亲人还活着,怎样都好。

这样的想法,也许自私,但并不过分吧?

是人,就会有私心,然而,也需牢记直视这私心,逃避,是万万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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