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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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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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是荆轲一片心,分明照见春坊字。
    挼丝团金悬簏簌,神光欲截蓝田玉。
    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
    灵气是养妖诀所生,但是灵性却是子柏风所注入,一遍之后,青峰便变了颜色。
    如流水——那三尺青锋不再是金铁颜色,更不再是傻大黑粗,而是化作了流水一般,整个都扭曲了,模糊了,仔细听似乎还能够听到其上潺潺的水声。
    但是子柏风却丝毫不停,又是一遍。
    如隙月——流水一般的三尺剑,发出了萌萌的光芒,便如同窗缝之中漏下的一束月光。
    子柏风又是一遍。
    如练带——散发着月光的长剑,顿时又变了样子,如同剪裁月光化成的带子,其上光芒如同流水一般流转。
    子柏风停笔,双手捧起手中的剑。
    薄如蝉翼,长约三尺,光华流转,若隐若现。
    第二诀的养妖诀,其效果非凡,飞剑虽然威力极大,却也没有灵性,不过是第一阶,完全未开化的存在罢了。此时在子柏风的“阴阳生”之下,迅速就被改变了形态。
    子柏风定睛看去,其中的灵气与灵力,都已经渗入了其中,其灵气甚至比之前非间子操纵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只是三遍还是太少了一些,灵气是足了,灵性却没多少。
    子柏风又是一遍一遍写了下去,周身的灵气运转,被灌注到了手中的飞剑中去。
    写到后来,手中的剑已然没有了剑的形状,而是化作了一条流动的月光,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子柏风的手中盘绕、弯曲,甚至如同蛇一般地昂起头来——它已经渐渐被开启了灵智。
    刚刚缩在子柏风袖中的小青疑惑地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了片刻,顿时热情地吐着信子,就要靠上去。
    这白色的月光匹练,看起来如同一只半透明的白蛇,恰好在看白蛇传的小青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扑了上去。
    “小心!”子柏风连忙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把它拽回来,教训它道:“傻了啊,那不是蛇,那是剑!把你一切两段!”
    把不甘心的青蛇收回了袖子里,子柏风另外一只手中的“白蛇”蜿蜒着飞了起来,如同一条发光的小龙,在空中盘旋弯折。
    落千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玄奥,他愣愣问道:“柏风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说真话子柏风啊!”子柏风扬了扬眉毛。
    他一招手,灵蛇一般的飞剑顿时飞到了他的手中。
    双手像捋纸带一般把手中的长剑捋直了,就像是一道月光擎在手中,若是不仔细去看,恐怕都看不清楚。
    “就叫你束月吧。”子柏风轻轻一扬手,束月剑在空中化作了一道流光,疾射子柏风的手腕,化作了一个护腕一样的东西。
    “拿来!”子柏风伸手道。
    “拿什么来?”子柏风瞪大眼睛。
    “剑啊,束月剑!”
    “为毛要给你?”子柏风翻白眼。
    “不给我,难道你要用?你又不会剑法!”落千山理直气壮。
    “我不会剑法?”子柏风手一挥,束月剑已经到了手里:“那你就试试看!看剑!”
    剑光霍霍,已经直奔落千山的面门而去。
    落千山大吃一惊,手中腰刀出鞘,格挡住了一击,但只是挡了一下,就觉得手中猛然一轻,连忙向后弯腰躲过,剑光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差点他就被一剑砍成两半了。
    子柏风手中的长剑却依然得势不饶人,攻击连绵不绝,落千山手中的腰刀左格右挡,就听着噌噌噌噌的几声响,连金铁交击的声音都没有,他手中的刀就像是豆腐一般,被直接切成了一片片的。
    他惯用的腰刀和子柏风给他的那把腰刀,都已经在刺杀非间子时丢掉了,此时他手中的腰刀是从燕老五那里借来的,但也是一把好刀,千锤百炼,保养的极好,却连格挡束月剑的资格都没有。
    “停!”看子柏风攻势不停,他手中就只剩下一只刀柄了,落千山连忙举手投降,像是不认识子柏风一般瞪眼看着他,讶然问道:“你怎么会剑法的?”
    子柏风的攻势连绵,毫无破绽,落千山就算是想要反击都没有机会,显然在剑法上造诣极高。
    “我不会啊。”子柏风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束月剑,束月剑顿时又化作了一团月光重返他的手腕。
    “你当我瞎子啊!”落千山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是不会,可是它会啊。”子柏风晃了晃手腕,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他的手腕,这就是他的护身依仗了。
    落千山又把手伸过来了。
    “干吗?手不要了,想砍了?”子柏风又瞪眼。
    现在谁的武力值高了?谁是老大了?你还想作威作福?
    “给我也做一把!”落千山强硬要求。

第六十八章:一履作舟两袖帆
    从下燕村向北方行约三十里,有一处和下燕村相仿的村落,依着鸟鼠山连绵的山势,坐落在山脚之下,这里就是燕村。
    燕村的左近,也有一条小溪从山顶蜿蜒而下,村民们的使用和饮用水都是从这小溪里取的。
    整个燕村大约二百来户人家,比下燕村大了不少,占地也颇大。但是一眼看去,人人都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僵硬,面色苍白。整个山村里,除了小溪流过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萧瑟。
    本应该是秋收的季节,村子附近开垦出来的山田中,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影。
    往年不论是大旱还是大涝,总有一些原因在里面,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地颗粒无收。
    一个农人捏着干瘪的麦穗,干枯的面容上,满是绝望。
    存粮早就没有了,秋收之后,就只有一些杂粮能够在入冬前成熟,除此之外,就再无粮食了。
    这样的收成,村民都已经完全绝望了,还收什么玉税?不用等收玉税的人来,燕村就先活不下去了。
    村里的老人也大都熬不下去了,今年有几个老人都去世了。
    瘦骨伶仃的燕大富推开了祖祠的大门,今天是他父亲出殡的日子,按照惯例,出殡是要经过祖祠之前,在祖祠之前举行仪式的。
    更不要说,他那去世的父亲,是燕村的族老,也是整个下燕村的族长。
    祖祠里落了一地的灰,供桌上的冷香残烛也积满了灰尘,就连那石像之上,也都一片灰蒙蒙的。
    已经太久没有人来打扫过这里了。绝望了的村民们,也早就不来拜祭祖宗了。
    燕大富轻轻拂了拂灰尘,顿时就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起来。他佝偻下腰,抓起了角落里放着的木桶,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父亲去世之后,族老的重担就压在他身上了,今日里,不但是父亲出殡的日子,同时也是其他几个村子的族老们赶来见证他成为燕村新的族老,成为整个燕氏的族长的日子。
    刚刚拎着木桶出了祠堂,他就看到一个身穿破衣的老人佝偻着腰慢慢走了过来,见到他之后,那人抬起了浑浊的双眼看了他半晌,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打算凑上来。
    燕大富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对方身上一股什么东西发霉腐朽了的味道,让他格外嫌弃。
    “大富”那人裂开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我是你七叔啊”
    “七叔?”燕大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老叫花子一般的老人,“七叔,您老人家”
    这是上燕村的燕老七,上燕村在燕村的西北方向,地势比燕村的稍高,距离燕村也就是十来里地,上燕村的人数较少,大概只有百来口,几十户人家。而燕老七就是上燕村的族老。春天的时候燕大富去看他,他还腰杆笔直的,这才过去了几个月,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燕老七身上的那种气息,燕大富太了解了,他的父亲快不行的时候,就是那种气味。
    “我快不行了”被燕大富扶着在祠堂前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燕老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怎么也要见大哥最后一面”
    燕大富的父亲,在族老之中年龄是最大的,更是族长,所以被尊称为大哥,其他人按照年龄排行,在几个村子里的族老之中,燕老七是年龄较小的那个,却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七叔,您到家里坐会?”燕大富连忙道。
    “我走不动啦。”燕老七摇摇头,双手拄着自己的拐杖,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祖宗啊”
    燕大富还想说什么,燕老七摆了摆手,道:“你去忙吧,别管我了我在这里等着”
    燕大富一步三回头地拎着木桶去了,他真担心一阵风吹来,燕老七倒在地上,就此死掉。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燕大富走到了小溪旁,蹲下身去,把木桶伸进了齐腰深的水里,就打算打水。
    就在此时,一阵歌声从山上传来。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歌声古朴,调子雄浑,声音却苍老而嘶哑。
    燕大富抬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条小溪蜿蜒而上,在山石树木的掩映之中,就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绵延到了山上不知何处。
    此时刚刚初秋,山上却已经如同暮秋一般萧瑟,树叶凋零,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缝隙,恰好能够看到树叶的缝隙之中,一道青影顺流而下。
    燕大富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老道!
    老道袍袖展开,鼓动风云,冲破了山中的薄雾。
    他缩起一只脚,仅仅把一只穿着草履的脚放在了溪水之上。
    溪水欢快地流淌着,飞溅着,他就那么站在溪水之上,以履作舟,以袖作帆,如同金鸡**,白鹤晾翅,从上方顺流而下。
    他的五柳长须和两道寿眉以及满头白发在空中飘动着,一双眼睛寒光闪闪,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所以一双眼睛直接瞪了过来。
    “鬼鬼啊!”被那锐利如同刀锋一般的双眼刺了一眼,燕大富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被溪水边凌乱的乱世硌得差点闷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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