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的老夫子站起身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欧阳掌门和夫人的忌日,也是整个北门教的忌日,这段时间大家都要小心行事。”
这个密室里的都是些闻名江湖的隐世高人,江湖上只闻其名未见其身。
和老夫子相对着,坐在副主位的老徐,沉声道:“飒儿已经二十了,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他加入我们,一起查出当年的凶手,然后由他亲手血刃了他们”
“我不赞同。”慕容峰说道:“飒儿现在生活的很好,他既然失忆忘记过去的那些切肤之痛,重新有了现在生活,如果我们再把这些上一代的仇恨强加于他,就太残忍了。”
老徐反驳道:“这是他的使命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曾是北门教的唯一继承人,多么高贵的身份,可是他现在却只能是一个小小县令的二公子,还要时不时的受人白眼他有权知道自己的亲身爹娘是谁,如果一直对他隐瞒身世,才是对他的残忍”
“这件事早晚是要让飒儿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夫子叹息说道。
“嗯,凭飒儿现在的实力,连一个三流的打手都不如,如果现在让他知道身世,只怕他会鲁莽坏了大事。”麻花婆婆也说道。
坐在慕容峰身边,一直沉默的应小瑶,摇了摇手中的茶,淡淡说道:“就这么任其发展下去,只会是赌场多了赌客,市井多了个混混。”
说完应小瑶的眼还轻瞟过慕容峰。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讨论,他们有着共同的复仇目标,但是在要不要告诉飒儿的这件事上,五个人总是无法达成一致。
当年,整个北门教被烧成灰烬,那些人不放过一个活口。北门教在大火中整整烧了一天,直至所有房屋草木变为灰烬。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使这样,还是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欧阳嵩的贴身护卫徐恕也就是老徐,而另一个正是欧阳嵩的唯一儿子欧阳飒。
欧阳嵩自知躲不过这一劫,便忍痛将五岁的飒儿藏在了悬崖壁间的一个缺口处,小欧阳飒这才逃过一劫。
而老徐,当他醒来时,半截身子已入土,上半身压着四五具烧焦的死尸。他挣扎地站起来,眼前出了黑还是黑,清风吹过,黑色的灰烬漫天飞起。有两根杆子竖在前面,老徐踉跄地走过去。
“啊”他仰天大叫了一声,跪倒在地。
那是挂着欧阳嵩和秦柳人头的杆子
自那一刻,老徐便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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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唐初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搬东西的声音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个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嘿你们小心点,那是大少爷的花瓶”
“你,你,就是你。这可是大少爷亲笔画的,悠着点。”
唐府管家的声音一阵阵地穿过唐初的木门传进唐初的耳朵里。
“啊”被吵醒的唐初气恼的坐起身,“真是烦死了。”
“今天要迁府,自然吵。”老徐坐在桌边,边倒茶边说道。
唐初这才记起,唐轩现在是广陵总督,府邸要比这个县衙府大上许多倍。
第二卷 一楼烟雨 十四章 白衣现世
十四章 白衣现世
张灯结彩的总督府,每个人都面如喜色,尤其是柯芹。
这样的笑,唐初在柯芹的脸上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唐轩进易安书院,这是第二次。
他知道,柯芹不是他的亲娘,这柯芹也早就对他说过,所以他不难过,至少唐奉刀还是疼惜他的。
唐初轻笑,走进大门。
“总督大人,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突然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唐初停住脚步回过身。
“你们这些叫花子快走开今个儿是总督大人的乔迁之喜,别在这碍事”几个侍卫拿着带鞘的大刀就要去赶他们。
“大人求大人替我们无丰县的百姓说句话,请朝廷不要再修河道了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嘿,你们这些叫花子还真是不知好歹,快走快走”侍卫粗暴地赶着他们。
唐初眉间微蹙。
“等等。”唐轩喝住侍卫,去那些钱财给他们。
“大人大人,救救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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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了新屋,唐初毫无喜悦的感觉。
他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
房间很空,唐初带的行礼并不多,除了换洗的衣物,他只带了一棵梨花树的幼苗,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它种在了他房前的空地上。
毫无睡意的唐初走出房门,到了梨树旁。梨树的树干并不粗壮,也只有唐初一般高,雪白的梨花却开的很茂盛。
早上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总是挥散不去。
那些人不想普通的叫花子,他们的衣服并不十分破旧,却染满了黄泥,面色泛黄嘴唇干裂,是缺水表现,而且他们的目的似乎不在讨钱。
哎呀,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到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们说那是什么地方来着无丰县?
无丰县离广陵城区并不远,步行也不过半个时辰。
县城的入口有四五个官兵把守着,唐初一闪身,藏身在一棵大树后。
“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有几个暴民跑去总督府闹事,幸亏总督大人宅心仁厚不追究,不然你我脑袋都不保”一个侍卫统领说道。
“是是。”
唐初背靠着一棵大树,暗暗想着,应该弄一件夜行服来的,不然连进县都很难。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每个做小偷小摸的都是穿夜行服,要是自己也穿了,不是就跟他们成了一路货色。
唐初想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就算穿着耀眼的白衣,也一样能在黑夜中来去自如。
“宋护卫,您怎么来了?”刚刚还在训骂手下的统领,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那个宋护卫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画纸,沉声交代道:“这是河道的施工图,务必交给无丰县县令,明日就按照图纸开始施工。”
唐初探出半个身子,这个宋护卫看着面熟,似乎在哪见过。正在唐初思索之际,宋护卫突然回过头,唐初连忙缩回身子,紧靠着大树。
“多留个心眼,开始施工之后,绝对不许有人进出无丰县。”宋护卫交代道。
“是是,护卫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宋护卫又向四周巡视一番,方才驾马离去。
修河道?唐初回想早上那些人说的不就是河道么?他们让唐轩去求朝廷不要修河道,而那个宋护卫似乎也是因为修河道而要将整个无丰县隔绝。
唐初瞥见侍卫统领手中的图纸,虽然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在无丰县修河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因为那个河道,整个无丰县的百姓都在承受着巨大的苦难,只要那个不见了,这个河道就没法修了吧。
唐初拉起衣角,一用力扯下了一块三角的白布,他熟练地把白布蒙在脸上在脑后系了一个结。
“你们好好看着,我去把图纸交给县令。”
“是”
就在侍卫统领转身的刹那,唐初一个飞身窜上了高台。
站在高台上站岗侍卫,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环顾左右又不见有人。
不过如果他多朝下面望几眼,也许能发现倒挂在下面的唐初。
唐初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犹如两颗黑曜石,甚是好看。此时,他的双眼泛着得意的笑意。
侍卫统领走在街道上,唐初走在房梁上。
无丰县的街道显得十分冷清,街边没有一个百姓,没有一家家开张的店铺,每家每户都是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几乎人家有烛光闪耀。
统领在一户府邸前停下,对守门的侍卫嘀咕了几句,便只身进去了。
唐初紧随其后,他顺着一条不足一尺宽的围墙砖面,快走几步,然后一跃而下。
他的动作犹如一阵清风,以至于两个站在门外的护卫都毫无察觉。
统领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门外,重重敲了两下。
“谁啊”里面欢歌嬉闹的声音停了下来,传出一个深沉的男声。
“县令大人,是我,赵统领。”侍卫统领在门外恭敬答道。
“进来吧。”
房门打开,里面走出几个婀娜的女子。
唐初冷眼看着,待赵统领进去之后,他才潜到那间屋子的窗下,用食指在纸窗上扎破了一个洞。
“统领看守县城辛苦了,来,坐下喝一杯。”县令说着示意一旁的随从给赵统领斟酒。
深秋的季节,赵统领在外面守了一天,这下也是浑身寒冷,于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无丰县令看来是鱼肉百姓的狗官,县城的百姓都饥寒交迫了,他却还在这大鱼大肉,莺歌燕舞的。唐初握着的拳收紧了一些。
一杯酒水下肚,赵统领从怀中将那卷画纸掏出,低声道:“这是宋护卫让下官交与大人的,宋护卫还交代,明日动工。”
县令看着画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道:“小顺,放到本官的书房去。”
“是。”
唐初一跃身,躲在了房梁的横柱后。
小顺拿着画纸哼着小曲朝书房走去,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真冷的天气。”小顺很快就搓着双手从书房出来,自言自语道:“待会要去好好喝一杯才行。”
见小顺走远,唐初这才现身出来,一抹白衣在黑夜中煞是耀眼。
这些年,舞文弄墨他不行,但是赌术和开锁的技术却是一流的。他娴熟地用缠绕在匕首上的一根铁丝,轻松地打开了县令书房的门锁。他轻轻的把门推开,侧身进去。
哇这哪是书房啊?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弱亮光,唐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所谓的书房,原本应该摆放3W小说的书柜,全然不见有书,倒是堆满古玩珍品。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县城。
唐初一眼便看到了放在书案正中的画纸,他拿起画纸转身就要走,刚走到大门的时候,他准备开门的手犹豫了一下。
如果只拿走画纸,这样目标太明确,唐初撇了一眼屋内的古玩珍宝,入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一会儿,唐初便将一个大包打包好。
唐初把麻布包背在身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知县大人,你的这些宝贝我就先收下,你这么多年鱼肉百姓的债,我就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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