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叔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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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叔笔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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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琛!”
  宋烟的声音很淡定,但自有一种力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陈琛身边没有女人,我想宋烟应该稍稍安慰了一点。
  “你但凡还有点勇气,就跟我走一趟。还没开始,你就放弃。到底是你胆子小,还是根本没有把这一段感情放在心上?”
  那几个明星实在也只能走走关系了,这一脸八卦、兴奋的表情实在太过直露,演技堪称为零。
  “我在一楼等你十分钟,十分钟过完就走。”
  我在她后面当背景人肉墙,说这句话的时候,能看出来她的肩膀微微抖动,我没什么好支持,只是把手握了上去。手掌的温度,凉到了心里。
  可是场面还是太难看了。
  陈琛甚至没有站起来,以为掩藏在一片烟雾后面就能隐身了吗?我拉拉宋烟的手,没有再待一秒,带她走了出来。
  年轻的时候,总会以为遇到了爱,爱情就是全部。总以为,为了爱得抛弃所谓的尊严。或许到了很遥远的未来,才发现,真正爱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抛下尊严。
  最痛苦的不是放声哭泣,而是屏住呼吸了呼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秦楚说的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到了一楼,我扶她坐了下来。纠结着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只等十分钟的时候,她已经拿出了手机,设定了闹钟。
  11分钟后响。
  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慢慢熬过这十一分钟,或许事情真的有转机也不一定呢?
  可惜,我看了时间,等到十分钟过去了,陈琛还是没有下来。也没有电话、短信,手机一声都没有响过。
  宋烟像块石头一样,什么都不看不听不问,直到闹钟如约而至。
  我替她心凉。
  铃声在安静的一楼很突兀,宋烟的动作比我还快,一伸手就掐断了,回归宁静。我说不准她现在的状态,单纯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默默的陪着就好。
  她刷地站起来,“小寒,我们走吧。”
  “哦哦,好的。”我赶紧站了起来。找到她的衣服,给她披了上去。
  直到上了出租车,依旧看不到陈琛的影子。大概真的到了一刀两断的时候了。
  
  车上的时候,我在想,宋烟和陈琛可以算“名当户对”,尚且落得如此境地,我和古寂又该当如何。他一直说自己背负着责任,没办法给我承诺。是不是我也完全不在他未来的构想里呢。
  人都太过现实了,如果哪一天走到了这一步,也就不会不理解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圣诞过后近两周的时间,宋烟也平静下来,投入了期末复习、考试。任务挺重,也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什么。
  她和陈琛是彻底掰了,算是认清了现实不做困兽犹斗了,只不过没那么快恢复过来而已。而我,原本打算等期末考结束了,再去找大叔,谈谈我们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永远都是真理。上苍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人致命的一击。
  最后一门课结束,走出考场,手机开机不久后,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脑溢血,中风。他终于遭到报应了。
  可随之而来的报应也报在我身上。治疗费、住院费、医药费,哪一项能担得起?妈妈肯定不能工作了,得伺候那位瘫在床上还闹着要喝酒的大爷,家里本来就债务累累,我已经能预想到今后的生活了。
  连和大叔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匆匆收拾了行李,乘火车回家。
  宋烟还要留在北京一阵,跟她也没提这件事。当初兴高采烈地来,如今灰溜溜地走。这半年,经历的够多了。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给古寂发了条短信——每天短信在他负气离开的时候就停止了——内容大约如下:大叔,我回去了。你给我的惊喜我一直没找到,有可能的话,下次直接给我吧,我比较笨。
  可这条信息石沉大海。
  我反复看了很多回,总觉得是不是没有发出去的原因。可就是憋了一股气,没有再发第二遍。
  回到水乡的时候,寒冬腊月,江南景色里依旧有绿。光秃秃的枝桠和茂盛的绿叶长在一起,不用觉得可笑,那很正常。
  看到熟悉的青石板,蹿出来一座老房子,就知道这是回来了。
  放下东西就去了医院。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整张脸都浮肿着,很难看。瘫在床上,妈妈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旁看着他。
  可怜,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没有半句好话。
  近乡情怯,我怯不是别的,只是该死的这个老头子。
  可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还是忍着恶心走了过去。
  “呀,回来了啊。”妈妈看到我,放下手里的饭盒,让我坐。

  ☆、五十五自责

  我妈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她其实是一个很温婉的人,柔柔的性格放在这座水乡一点都不突兀。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水乡里的恬淡。彷佛能看到,她在溪边浣洗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安静地垂着,水波里荡漾着年华留去的青涩,本该是一副如画的模样。谁又会想到她嫁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还要小的时候,心里有怨恨。心里不止一次问过,为什么她还要跟着这个男人生活。我想不通,至今为止,依旧想不通。
  我没问过她。但就在这一刻,她安静地扯起一个笑的时候,我明白了鲁迅先生的那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很多时候,不放过自己的就是我们自己。
  他躺在床上,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皮也青肿着,很难看。看到我妈站了起来,我面无表情地站着,鼻子里哼出一阵气,拿眼睛斜我,活像是见到了阶级敌人一样。
  我已经很久没有叫过“爸爸”这个词了。潜意识里觉得他担不起这世界最美好最强壮有力的两个字。
  所有的童话故事都告诉我们,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角色,他可以不高大不勇猛,但一定是最温暖的。他的肩头、胸膛是你儿时最可靠的地方。他会牵着你的小手,走过长长的路,直到你长大成人,把你交给另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完成他一生最值得尊敬的使命。有一天,他老了,走不动路了,你会推着轮椅,陪他再走一次年少时走过的路。
  这该多么美好。
  只可惜,生活不是童话,它始终没有童话故事里那样一如既往的温暖。
  医院总是生老病死挂钩,有婴儿的啼哭,也有亲人去世的痛哭。哭声里来,哭声里去,无怪乎西方的观点里,人是带着原罪出生的。幸福笑容只是短暂的,人生就是一次苦旅,谁都无法逃脱。
  病房里其实一点都不安静,总有一些来探病的,在看护的,说句话聊个天,护士挂点滴,医生查房,脑子里嗡嗡地叫。
  我没坐下来,叫了我妈一声,让她出来说话。
  我已经20了,比她快要高出一个头。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却在这种时候坚强地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可她的背脊还是弯下去了。
  我再看不得他好,却不忍心看着我妈这种凄凉的样子,长叹一气,问:“医生怎么说?”
  她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看我:“哎他这几天喝酒喝得越发凶了,大前天中午的时候一直说脑子疼,我让他来看医生,他不高兴。旁晚的时候忽然就昏迷了,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脑溢血,血管爆裂,脑子里都是血”
  絮絮叨叨的,我没忍心打断她。
  “哎,医生说就算治好了也是半瘫了。不排除病人锻炼后恢复正常。”
  我忽然想起,当年爷爷病倒在床的时候,他说过,如果他以后也像这样瘫软在床,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如今一语成谶,很想问问他又是不是怕死了呢。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即便那个人对我并不好。我妈委婉地表达了“家里没钱”这个意思,她现在又得被拖累着走不开,家里唯一一个劳动力就是我了。
  说不上什么绝望,只是觉得没有希望。应该要有多么强大,才能支撑起自己的未来,不敢想象。
  学是没法上了,那太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寒假工倒是可以找一找,去做服务生总有人要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也想过,秦楚哪里总不缺艺人,大不了克服自己对公众场合的恐惧,去赚大钱。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那便不是我自己了。
  想到找工作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古寂。
  他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回我信息,不知道这会儿正在做什么。前不久还天真地以为,在这段感情里付出多的一方一直是我,刚刚才恍然大悟,其实不是。
  所有的以为只是我臆想的“以为”而已。说一句“爱你”是很容易的事,可是行动呢?其实,一直是他在做。
  半年前,我不小心吻了他,趁着上学逃到北京。甚至一开始没想给他一个说明。后来,也是他追我到北京,一声不响地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待了下来。没有电脑的时候,是他以工作的名字给我用。赌气的时候,也是他包容我的小性子。至于俞屏和周扬的事,或许这是他表达在意的方式。
  可我,只会在需要有人伸手的时候才会第一个想到他,甚至没有给过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这就是我所谓的爱。难怪他现在不肯理我了。
  
  一个下午的工夫,跑了一圈商业街,途径学校门口奶茶店的时候,那里已经换成了一家鸡排店,生意还不错。明明不想哭的,却还是流泪了,风太大,已经看不见大叔在哪里了。
  可很少有店招寒假工。问过肯德基之类的连锁店,早就人满为患了。实在无法,最后只能找了家看着比较干净的网吧,上网找找看。
  手头还有些存款,大致算了一下,约莫也有两千了。上个学期很省,吃饭这个大头的开销,古寂就帮我省了不少,再加上已经完结的那本小说的稿费有近一千多,除去这次回来的车票,还有近两千。
  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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