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的苏落,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不仅仅是感动,知道自己爱的人原来也在爱着自己,更是突然理解了谷梁鸿的为难,这份感情被他深藏于心,日日折磨,时时纠缠,他过的比自己更难。
房门突然打开,谷梁鸿立在门口,手中居然还拎着宝剑,见是苏落,一方面放心一方面担心,左右看看,院里空无其他人,问:“你怎么在此?”
苏落扭头擦干眼泪,本想告诉他三夫人背叛他和周先生私通,现在去捉奸刚好,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就是那样看着他。
漫无边际的悄然,死一般的静寂。
谷梁鸿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她拖着带进书房,哐当关上门。
你想怎样?她下意识的护住胸部,你究竟想怎样?不管你想怎样,我我都绝不反抗。
谷梁鸿没有搭理她,眼睛四处的溜,耳朵不停的动。
苏落慢慢松开交叉在胸前的双臂,脸色讪讪的,羞的不是人家想怎样,而是人家根本没想怎样,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屋顶椽木咔吧一声响,谷梁鸿高喊一声:“靠近我!”
苏落往他身边凑了凑,琢磨他是不是已经想怎样,害羞的低着头。
他再喝:“靠近我!”
“有多近?”苏落看看自己,再近就进入他怀里了,你是男人,你得主动,难道要我投怀送bao?
谷梁鸿一把抓住她的手,五条黑影已经唰唰落下,瞬间形成一个圈,把他二人围在当中。
“谷梁将军,皇上请你去走一趟。”来者开门见山。
将军?苏落蓦然转头看向谷梁鸿,这个人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谷梁鸿并不搭言,宝剑长出,一道白光射去,面前的刺客捂着左臂噔噔后退。
闻听后边有利器划过空气之声,他刚想撤回宝剑反身刺去,苏落见另外一个刺客想偷袭谷梁鸿,情急下身子倏忽一晃,那刺客眼前一片蓝光,继而脑中混沌,顿时泥雕木塑,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兵器已经被苏落夺在手里。
“神识功!”他惊骇道。
谷梁鸿业已看见这迅疾到容不得人眨眼的一幕,喝问苏落:“你怎会神识功?”
苏落舔了下嘴唇没有回答,她想的是,今晚露馅的不单单是三夫人董竹音,还有她和谷梁鸿。
011章 捉奸
又是锦衣卫,幕后之人当然是皇上朱棣,但谷梁鸿狐疑,若朱棣想见自己,完全可以一纸诏书宣进宫去,为何三番五次派锦衣卫胁迫,并对方出手狠辣,其中必有隐情。
“抱歉,在下不识各位,仅凭飞鱼服和绣春刀不能证明各位的身份,是以不能听命。”
锦衣卫来者彼此看看,请不动他,唯有继续厮杀,怎奈谷梁鸿功夫高的离奇,片刻他们伤的伤、亡的亡,剩下两个想要逃跑,谷梁鸿迟疑下,还是追出灭了口,一旦这些人回去禀报,若真是朱棣宣召,自己就是抗旨不尊,所以,杀了干净,才能抵赖。
苏落看看满地的尸首,平静的问:“是不是像上次那样,需要找个地方掩埋。”
谷梁鸿摇头,把几个尸首拖着放到院子里聚在一起,又反身回房,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瓷瓶,揭开上面的软木塞,把瓷瓶倒竖过来,里面滴滴答答的水就落在几具尸体上,苏落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着,顷刻间,五具尸体化成一滩臭水,刺得苏落紧捂鼻子,等了须臾,那一滩水又成为一股青烟,飘然而入夜空。
化尸水?苏落惊呆,看谷梁鸿安之若素,心里诧异,“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谷梁鸿拔步在前进了书房,苏落随后跟上,不停唠叨:“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杀人恶魔,杀人后即这样毁尸灭迹,不然你为何会有化尸水,哎呀呀,你这谷梁世家是不是有很多冤魂,怪不得大白天的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谷梁鸿转身哐当关上门,苏落条件反射似的身子一抖,突然有些怕了,“你该不会杀我灭口,我毕竟是目击者。”
谷梁鸿斩钉截铁的,“是。”
苏落立即道:“我不信。”
谷梁鸿往铜盆边而去,想洗手,怎奈盆里没有水,他拎出一瓶葡萄酒,咚咚咚倒在铜盆里,边洗手边道:“不信还问。”
苏落手抚心口,嗅到一股奇异的清香,看铜盆里的葡萄酒啧啧道:“真是有钱人家,洗手都用这么名贵的酒,奢侈。”
谷梁鸿反问:“不然你去水井给我汲水?”
苏落晃头道:“从小蝶死在井里,我连井边都不敢靠近,今晚春好看见那只白蝶,你说会不会是小蝶幻化?”
她说着用食指在谷梁鸿满是酒水的手背沾了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满意道:“好酒。”
谷梁鸿忍住不笑,却道:“说吧。”
说吧?说什么?哦,一定是自己为何会神识功,神识功也叫八识神功,她会,当然是师父墨子虚教授,但在墨宗,苏落是唯一一个会此功法的人,并被墨子虚勒令不准为外人道。
神识功的起源来自于大唐时梦斩泾河老龙王的名人——魏征,此功法能把人的肉身和灵识分开,被施功之人仿佛做梦,而施功之人便能从对方梦里行事,就像苏落对付那个锦衣卫,恍惚间便从他手里夺了兵器。
但苏落的神识功修炼并不到位,此功法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的合体,墨子虚这些年着重教授她前七识,对第八识也就只是对她口授过,所以苏落的神识功差画龙点睛的最后一识,功法微弱,很少在打斗时用上,今晚她情急谷梁鸿,突然爆发,居然胡乱的使了出来。
露出马脚,被谷梁鸿质问,苏落搓着手道:“你的秘密还没有说,为何他们叫你将军?”
谷梁鸿道:“我用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你先说。”
苏落算数不好,歪着脑袋掰着手指算账,“你用你的秘密来换我的秘密,这本来最正常不过不过的是,大叔你或许可以不计成本,忽略我的秘密,把你的秘密赠送给我。”
谷梁鸿来到桌边,拈起茶盅小呷一口,头也不转的问:“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的生意吗?”
苏落于是点头:“你是出色的生意人,好像不应该不应该的是我答应师父,不对任何人供出他老人家。”
谷梁鸿把茶盅置放下,侧头故作惊讶道:“你还有师父?你不是墨家马帮的侄女吗?”
苏落登时目瞪口呆,什么叫越描越黑,越说越多,越解释越乱,她想起三夫人和周先生的事,耍了个心机,急忙道:“哎呀,我来是想告诉你,三娘和周先生通奸,我们赶紧去捉奸。”
她起身要走,被谷梁鸿一把按下,“转移话题,休想蒙骗我。”
苏落急道:“不是蒙骗,是真的,春好看见三娘和周先生从你这里出去后,直接去了周先生的住处,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时,他们定然在做那种苟且之事。”
“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时?”谷梁鸿情不自禁的嘀咕出,看看苏落,再看看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境,他猛然发现自己神思又出位,急忙严肃道:“乱讲,三夫人和周先生非常清白。”
苏落差点用手指戳他额头,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真笨,你的女人背叛你,不信去看看。”
谷梁鸿凛然正色道:“你记住,今晚三夫人没有来我的书房,更没有和周先生如何。”
苏落看他一脸严肃,恍然大悟,三夫人董竹音和周先生的事,谷梁鸿一定早就知道,他不声张,定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谷梁世家的面子,心想,好吧好吧,你的女人都背叛你离你而去才好,总之我会守候你的。
“不过,想让我管住嘴巴,重赏之下可以,这样,大叔你在凉州是不是很有钱?”
谷梁鸿并不谦虚:“算得上首富。”
苏落狂喜:“那好,你借我一千五百两银子,然后我还给你,抵销前前后后你们为了让我冲喜的花费,我就不再是谷梁家的什么狗屁少奶奶。”
谷梁鸿眉毛一抖,迟疑下道:“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的买卖吗,我借你银子,你还给我,羊毛出在羊身上。”
苏落气的拧着鼻子撅着嘴巴瞪着眼睛拱起眉毛,还以为他有多喜欢自己,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说来还是偏向他的儿子,喘着粗气,忽然眼珠一转道:“我为何会神识功,这是我的秘密,你为何叫将军这是你的秘密,本来我们两个一比一平局,可是眼下你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三娘和周先生偷情,此事被我撞见,所以大叔,我们那两个秘密一笔勾销后,你还欠我一个秘密,你必须得”
她绕口令似的磨叽半天,没等谷梁鸿有何反应,却听有人敲门:“老爷,是我。”
是大夫人郑氏,苏落一高蹦起,左右的看,压低声音哭丧着脸道:“怎么办?往哪里躲?这下好了,捉奸不成反被捉奸。”
谷梁鸿也着急的四处看,苏落三更半夜出现在自己这里,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苏落噔噔奔去壁橱,打开一看,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存放各种酒,没地方放自己。
她又跑向书架,总不能把自己像书本似的夹在其中?
她又跑向博古架,也不能把自己作为古董陈列在上面?
她又跑向东跑向西,像只无头苍蝇乱撞,最后想起床,奔去,刚想爬到床下,被谷梁鸿揪住,命令:“上床。”
上、上床!她又护住胸脯,大眼瞪得更大,我和你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田地,怎么你也得先表白,然后求婚,然后
没等胡思乱想完,已经被谷梁鸿拎起丢在床上,然后一拉幔帐,遮挡住她。
苏落聪慧,有点醒悟过来,随即把幔帐拉开,道:“全部拉上会让人家起疑,你还没就寝呢。”
就寝?谷梁鸿刚想上床,想装着睡着,琢磨下自己和苏落眼下的关系,遂打消此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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