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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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婵娟-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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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落索性脱了鞋子,噗通砸在床上赌气道:“我可是真的病了。”

    小厮无奈再次回去禀报谷梁鸿,少顷,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十万八千里苏落也知道这是谁,急忙用被子蒙住脑袋,哗啦珠帘挑起,谷梁鸿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把半开半合的竹骨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大片的翠竹猗猗,加上星星点点的雨滴,真的春意盎然,他将伞交到春好手里后径直走到床边,拉开苏落的被子抓住她的手腕,探了会脉,觉得她无恙,于是放心下来,也了解了这丫头不是病而是气,是在跟自己赌气。

    他转身对春好道:“你的主子真是病的不轻,这样的身体不适合远行,明日回祁连山的事取消。”

    他是借春好的耳朵说给苏落听的,果然她立即坐起道:“我没病,行程不能取消。”

    谷梁鸿猛然回头看她:“可是你刚刚让人告诉我,你在生病,那么你就究竟是真病?还是说谎?”

    一向能言善辩语出惊人的苏落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说没病,等于承认自己说谎。说有病,明天就不能启程。想想这男人真是大侠的脸泼妇的嘴,这么会吵架为何不去妓院做老鸨,为了让自己不担个说谎的名声,唯有放弃第二天回祁连山的打算,心里合计,生病又不像生孩子,生出来后就真实的存在,过两天我就说已经好了,那时再回墨宗不迟。

    三天后,她又让春好收拾行装,三天前收拾好的本就没有打开,这回就非常简单,春好还把苏落曾经给她买的衣服首饰放进包裹。在谷梁世家不可以穿戴,可以在去祁连山的路上穿戴或者是在墨家马帮住下时穿戴,听苏落讲,马帮的师兄弟师姐妹都非常和气,大家可以随便的说话,没有诸多限制,若非谷梁世家有个杨二郎,春好就准备怂恿苏落在墨宗住个一年半载或者半辈子。

    再次禀报了郑氏,这回怕谷梁鸿从中拦阻,临行也没有让他知道。

    郑氏正愁她在府里碍手碍脚。心花怒放的给她准备了马车,并让徐娘送她出了府门,车也上了。苏落正想和张初五依依惜别,离愁别绪还没完全酝酿出来,谷梁鸿策马飞奔眨眼即到了她面前,一大早的不知去了哪里,黑色的长衫白色的骏马。苏落猛然想起与他初识的场景,忽而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她想,或许自己真的长大了,心思越来越多,心就越来越重。甚至有种不能承受的感觉。

    “吁!”谷梁鸿勒缰住马,右腿划过马脖子,人就轻松的落地。看看苏落的车,浓眉蹙起,漫不经心道:“你师兄墨飞白好像”

    好像什么好像怎样他没有说,然后把马缰绳交到迎出的门子手里,他自己大步的进了府门去。

    墨飞白对于苏落的意义就像亲哥哥。听谷梁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不知墨飞白发生何事。他同鱼仙姬整天想着刺杀朱棣,是不是被捕入狱?或者是当场被击毙?或者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或者是走投无路?或者该不会他想和鱼仙姬成亲吧?或者他们已经成亲?或者他们连孩子都收养了?或者他拒绝鱼仙姬那妖男就因爱生恨的把他杀了?

    她愣愣的琢磨出诸多结果,终究都是臆测,必须找谷梁鸿问个清楚,于是急忙搭着春好的肩膀跳下马车,蹭蹭的追了上去,累得气喘吁吁把他堵住:“我师兄怎么了?”

    谷梁鸿整理下衣领,若无其事道:“他?他很好。”

    苏落诧异:“那你刚刚说好像什么的。”

    谷梁鸿似乎才刚刚想起:“哦,我的意思,他好像要来凉州了。”

    苏落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谷梁鸿边走边道:“我怎么不能知道?我还知道他准备找野鲜不花决斗,因为你吧。”

    因此,由于这个,苏落再次放弃启程,老实的等在家里,等着墨飞白,足有五天时间,哪里有墨飞白的影子,也没听说他和野鲜不花决斗的事,左右的合计不对劲,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上当受骗,谷梁鸿那个坏蛋定是想用此计拖住我。

    气呼呼的喊春好拿了行李套了马车准备第三次启程,没等走出这个院子,周祖成大步流星赶来道:“苏姑娘,老爷他”

    欲言又止,又是省略,苏落心说又想骗我,谁的话我也不信,天塌了我今个也得走,并不搭理周祖成,提着长裙颠着碎步,春好拉住她的袖子道:“姑娘,周先生一般不开玩笑。”

    苏落站住,顿时就犹豫了,长裙旋起一个漂亮的弧线,猛然转身问周祖成:“老爷如何了?”

    周祖成道:“吐血。”

    吐血?那个人身体一向壮的像头烈马,生病都没有过,怎么会吐血。

    周祖成发现她狐疑的目光,解惑道:“练功乱了经脉。”

    这倒是完全可能,可是谷梁鸿这样的高手身上所学的功夫足够威震天下,绝不会再学什么新功夫,旧有的东西已经熟谙于心,为何能吐血?

    周祖成看她仍旧岿然不动,沉重道:“老爷最近神思纷乱,经常走神,今个果不其然”

    他没等说完苏落已经撒腿就跑,那个人不是因为我想回祁连山不高兴才会分心,就是被窦璎那个狐狸精迷惑乱了方寸,无论他是什么原因,都有可能练功时走神而使得筋脉倒行逆施,吐血是轻的,搞不好命都没了,这样一想她更加快了脚步,跑到谷梁鸿的书房撞门就入,看眼前的场景是,谷梁鸿正于书案前端坐,面庞如朗月,身姿如山峰,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不像一个吐血伤重之人。

    “你,不是吐血了么?”她怀疑的问。

    谷梁鸿放下手中的书,单手支着太阳|穴看着她,清风拂面般的笑极淡极轻,道:“来自天竺国的秘术,竟然让周先生大惊失色。”

    苏落慢慢后退,已经明白自己又被他骗了,恨恨的看着他,饱满如新桃的嘴唇轻开,吐出一个字:“哼!”然后转身就跑。

    但见谷梁鸿以电光石火之势冲了过去,从她后面抱住她,呢哝着:“是我不想你回祁连山,是我不想你离开我半日,是我承受不住思念之苦,是我习惯了你的胡说八道,是我”

    苏落身子慢慢往下沉,无声的哭了出来,本以为是场骗局,却是意想不到的幸福。

    谷梁鸿转过她的身子面朝自己,嘴巴按在她眸下,吮吸干她的眼泪,轻语道:“还走不走?”

    苏落反问:“还娶不娶?”

    谷梁鸿以为她说的娶是娶她,不知苏落问的却是他还想不想娶窦璎,立即道:“娶,当然娶。”

    苏落一脚踹去,狠狠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次一别后会无期。”

 093章 祸起萧墙

    走是没有走成,三番五次的被谷梁鸿搅合,苏落的兴致已经荡然无存,却开始和他陷入冷战,照面仿佛陌路,态度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塞上之春姗姗来迟,迎春花吐了花苞,霏霏细雨中如美人沐浴,春天不仅仅是美,还有那种让人感觉自己都在勃勃生长的气息。

    后花园每逢这个季节便会修整一新,似乎等着那大片的绿大片的红,等着一场绚烂的花事。

    每天来看花柳的生命进程是苏落必做之事,不是陪着春好就是陪着张初五,在谷梁世家,她们三人同病相怜的凝聚,感情日复一日的笃定。

    这一日苏落和张初五两个在花园里闲逛,贪婪的呼吸着雨打新泥的清新,苏落手中擎着一把绘制仕女图的油纸伞,半遮张初五半遮自己,两个人莲步款款,随处浏览。

    雨实在是微细,落下时如一阵雾霭,更像轻纱拂来拂去,张初五个子矮,躲在苏落的伞下,见新柳吐翠仿佛身边的苏落,都是青春迫人,她不失时机的提醒道:“可不要再胡乱生气了,你一气,不知有多少人乐。”

    这个苏落安能不知,她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跟谷梁鸿过不去,不过让她再像从前那样对谷梁鸿痴迷,这好像不太可能,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岁历练得老道成熟,还是夹在中间的窦璎所作所为实在让她无法接受,说来两家人也没太深的交情,而且认识的时间亦不长,郑氏收留窦璎的理由就是她曾经救过苏落,谷梁鸿觉得正当,苏落觉得这都是窦璎的诡计罢了,不明白城府深道行高历练多的谷梁鸿这次为何如此轻信。除了他背窦璎的美貌诱惑别无道理,所以更气更伤。

    天一暖和,她就习惯一袭浅色衣裙,活纯白或淡米,人也修长纤细,加上长即腰下的秀发,即使不插戴一件首饰也是仙姿神韵,白璧无瑕的一张脸,极富个性的五官,她母亲当年就是因为这惊心动魄的美貌被建文帝看中。一纸诏书宣进宫里。

    “我可没有四娘你的好脾气,谁敢气我,我就气得她肝疼肺疼胆疼心疼。最后气死她。”

    张初五听得直皱眉,挽起她的胳膊道:“姑娘家这么厉害可不好,姑娘家温顺才可人。”

    苏落很是不赞成:“温顺才不是什么好事,四娘你就是太温顺了,夫人的名分丫头的身子。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她们都是女人,都有手有脚,为何她们的衣服鞋袜都让你来缝制,一到节日或是酒宴之事,都是你领着丫鬟婆子忙来忙去,她们三人都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悠闲自得。还指手画脚对你呼来唤去,你们是同等的身份,凭什么这样。都是因为你太温顺了,现在你还让我温顺。”

    张初五沉默了一会,忽然感慨道:“你说的很对,但我们不同,我温顺是因为”她想说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对我宠溺的谷梁鸿。而你有了他,你可以为所欲为。天塌了自有他为你担当一切,出口却改成:“我温顺是因为我天生的脾气就是这样。”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眨眼就走到了一丛沙柳后,隔着沙柳的是小桥流水和一角艳红的凉亭,她们本打算绕到亭子里坐下歇歇,翩翩一直粉蝶掠过苏落的鬓边,逗引似的越过柳丛而去,苏落玩心起,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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