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先别做哪,我们还要等人,我让你做再做。
陈可更糊涂了,“万sir,人家还没到,就先点菜,你这是哪出啊?”
“不是哪出,是特殊——”万福利胸有成竹,把手机啪地拍在桌子上,看了看眼前的俩傻小子,说:“时间还来得及,先说另一个正事。” 他掏出烟,琢磨了一下又放回兜里,“我想说说老周的事,那个什么,也谈不上什么秘密了,陈可,你知道了吧?”
陈可瞥了眼贺飞,久被排挤地翻了下眼皮,“嗯,知道了。”
万福利说:“老周这事呢,我也不瞒你们,结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壮士断腕,甚至更惨,另一种是虚惊一场,雨过天晴,咱们现在只能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但我感觉后一种可能还是有很大的——”
“万sir ,壮士断腕,要断到什么程度啊?”陈可插话问。
“断到,怎么说呢?” 万福利有点难答。
“迫不得已的时候——”贺飞不想让陈可再蒙在鼓里瞎猜,他扭头瞅着陈可说:“卖股份,卖公司,只要有人给钱,就卖。”
“啊!” 陈可一哆嗦,刚送到嘴边的茶杯差点掉了。
“别听他的,他是打比方。”万福利忙纠正。
“我靠!不至于吧,给钱就卖——” 陈可仍惊得不小,“万sir,好几家公司不是想整体收飞云吗?飞云还不至于惨到打发不出去吧,那家,ASL不是早就开价5000万吗?”
“哎,你怎么知道的!”轮到万福利惊了,他脸一下立了起来,眯起眼,狠盯着陈可,审道:“这么具体的数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陈可被盯得有点发虚,急溜了眼贺飞,见贺飞表情尚可,他想了想,如实交代,“前几天,前几天他们打电话想挖我过去,把一些情况和我讲了,还跟我说同样干满二年,他们的期权计划肯定比飞云诱人。”
万福利狠歹歹地问:“你——没,答应吧?”
陈可觉出自己被当成内奸疑犯了,“我当然,答应——”他话音一转,挺胸发誓:“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万福利的眼在陈可脸上找虱子似的,找了半天没找出什么,心里踏实了,“嘿——黄毛崽子!”他破口骂道:“他奶奶的美国鬼子,上下蒙一圈,收购不成改挖墙脚了!”
陈可洗脱了嫌疑,试着又问:“5000万,咱也不是很亏吧?”
“怎么不亏——飞云现在岂止值5000万,整个一把飞云当废品,搓堆儿的价——想白捡钱,吃霸王餐!”万福利鼓起眼睛,豪言道:“我告诉你,别信他们——别看ASL是美国公司,实际它没多大实力,等飞云以后上市,高兴了,把它收了还差不多!明白吗?”
陈可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打死也不卖!”
万福利哈哈大笑,“也不尽然,谁要是肯出九位数,并且首位大于三,能提前兑现上市成果,吃点亏我认了!”
“九位数,还大于三——”陈可又惊了,他抬手给了贺飞一拳,“你这黑心财主,闹了半天你都攒这么多金叶子了!我跟你说啊,明天开始把老爷用膳标准改成八菜一汤,不然立刻跳槽!”
“贫——”贺飞转向万福利,“万sir,你今天这,兜来兜去的,要说什么呀?”
“咳,”万福利也白了陈可一眼,踌躇道:“其实呀,我没想说壮士断腕,我想说的是雨过天晴。听我说,老周这事校方要是能托一把,实际上有一个非常简单的解决办法——找到一个有实力,有经验,融资价格公道的风险投资商,让他尽快注入一笔资金,这样,不但3000的账面会填平,很多问题还会顺手一揽子解决。”
陈可没转出来:“万sir,你这不,还是卖股份吗?”
“打岔,打岔呀?”万福利斥道:“融资是增发,稀释,控制权还在咱手里,和卖股份能一样吗?不明白回去查字典去!”
贺飞也有点疑问,“即使这样,那些水货设备的票据,手续还是个雷呀?”
万福利把握十足地说:“果真能立刻拉来风投,这些包给我了!上次,是大意了,再补不赶趟儿了。这次,谁来注资,咱从最初就谈好了,一揽子谈,账面上,手续上,票据上,承前启后从根儿解决!充其量多让点儿了利,财务上的技术处理不用你们操心!”
陈可接着问:“能那么快能找到吗?半年多了,老日本子,香港仔子,加拿大银团,美国财主,谈了好几十家,没合适的啊!”
万福利说:“谁说的,伟林不是一家吗——”刚要进入正题,他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他立刻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同时,脸上瞬间堆出了七八层麻酥酥的笑折儿,跟着又清了清嗓子,接通。
万福利和颜悦色,又稍微拿着点劲儿地说——
喂——哪位?哦!你好,你好怎么样,方便过来吗什么?你已经到学校了哦,哦,同学,那,那什么,没事没事,一起过来吧也好,也好你知道三食堂在哪儿吗?用不用我接你去好,好,十分钟,不着急,哎,我们在三楼,哎,不对,是二楼小餐厅,靠窗的位置,这儿人不多,一上来你就能看见我好的,好的,一会儿见。
万福利挂上电话,脸上麻酥酥的笑折儿歘的收了起来,跟着换上了一副临阵指挥的严肃:“情况有变,来不及多说了,知道一会儿来的是谁吗?伟林投资董事长——童兴邦的女儿,童爽!”
原来如此!
贺飞一下想起了那天在周一雄家,万福利说的曲径通幽之路——“奇袭”大财主的千金小姐!万福利这是怕他推辞,溜号,所以才连蒙带骗,先斩后奏,强行撮合了一场的性别公关。
什么馊点子!
贺飞赶紧先发制人:“万sir ,你怎么能这样呀,你明知道这不是我强项,我干不了——”
“怎么干不了,怎么干不了啊?”万福利一听就急了,脸也红了,声儿也高了,“少跟我找辙——和小姑娘说几句话,打两句岔,你干不了,你哑巴还是缺心眼儿啊?”
贺飞苦笑道:“你是瞎猫——咳,算了,这么说吧,你这招比远水解不了近渴——还远!”
万福利一拍桌子,厉声驳道:“谁说的,万sir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一定的可行性,我会瞎搭工夫,还拉上你们俩一块,和一小丫头逗闷子!”他抬手看了表,说服教育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于是简明扼要,“明告诉你吧,第一,可靠的情报来源表明,童兴邦对飞云相当关注;第二,童兴邦提出的考核指标,咱们和他完全有的谈,第三,想促成他快速注资,我承认光靠正面接触有难度,所以,只能借助外力——童兴邦现在有老婆和没老婆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儿,童爽。某种意义上说,童爽就是他的领导,如果搞定童爽,可以说,我们就多了个推动他的外力,明白了吗?”
贺飞见万福利急得够呛,也清楚他是好意,全是为了帮周一雄渡过难关,便不好再正面回绝,说:“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这样吧,让陈可上,这是陈可强项——”说着,他甚是鼓励地瞧着陈可,“是吧,陈可?”
陈可看看他,又瞅瞅万福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羞羞答答地磨唧了会儿,问:“万sir ,童爽,她,交过的男朋友多吗?”
“别捣乱!”万福利严声喝止,说着,他站起来,伸胳膊隔着桌子先拽起陈可,又吆喝贺飞:“来来,你们俩先换个地方,陈可你做我对面。”
万福利强拉硬拽,死了白咧让俩傻小子换了座位,接着,他急赤白脸地死逼贺飞:“让陈可上,可以!我还真没意见!但是,你得把你的股份——全白让给他,行吗——行不行?”
见贺飞不答,他又抬腕看了眼表,穷追猛打:“时间来不及了,我没时间车轱辘话跟你磨牙,就问你一句——这事不是为了你自己,也不是为了飞云!是为周一雄,你的周老师,你的恩师,为了救他免受牢狱之灾,你愿意不愿意,干不干吧?”
几句话问得贺飞哑口无言。
僵持了会儿,万福利偷眼瞄了瞄贺飞的表情,觉着差不多了,趁胜追击道:“问你呢,别闷着呀,愿意不愿意?”
贺飞让万福利挤兑得如鲠在喉,心想,为了周一雄,操,不就是闲聊淡扯几句吗?算了!先凑活对付一次,然后再把陈可发过去,于是巨不情愿地嘟囔出两个字:“行…吧。”
万福利看出贺飞的态度不端正,“你还别将就,我再问一遍,愿意不愿意,能不能干?痛快点!”
贺飞咬牙道:“能干。”
“那好,”万福利知道贺飞蔫主意大,接茬又凿了一锤子,“说话可得算话!你可想清楚后果,万一因为你掉链子,没能保住你周老师的平安,到时候,你就是哭死,也是活该!”
沉默了片刻,见贺飞没言声,万福利长出了口气,转给二人打预防针,“我提醒你们啊,这小丫头特殊,也可以说有点另类,你们心里有个准备。”
“另什么类啊!”陈可轻蔑的撇着嘴,一展身手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借机泄愤:“不就是——绿眼圈,蓝口红,紫头发!半尺厚的松糕鞋,肚脐眼儿上挂五六个耳环,顶多跟贺飞他女朋友——”见贺飞闷闷不乐,他改口道:“不好意思,说错了,顶多跟毛小新他女朋友似的,后脊梁上再刺一个f…u…c…k you!见多了!”
万福利和贺飞全乐了,万福利说:“你说的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更重要——人家是千金小姐,见过大场面,千万别露怯!一定要注意,度!”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万福利第三次看表,“小丫头片子,够拿糖的。”见贺飞和陈可低头不语,他以为他俩有点紧张,便说:“嗨嗨,没必要如临大敌,女人吗,都是纸老虎——上次我坐飞机从多伦多到香港,乘客全坐好了,晚点好长时间还不起飞,敢情是一个大美女没买头等舱的票,偏坐在头等舱不起来。乘务员去劝,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