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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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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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空气在他们周围静悄悄地流转着,让微风带来一点开败的紫琼依旧清冽的芬芳。
  杪冬悄悄笑了一下,道:“是啊,不回来,我能去哪里?”手指抵着茶杯,看着沉寂在杯底的粗糙的茶叶,他说,“外面的世界缤纷多彩,一眼望过去广阔无边,可是要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栖身的场所,却始终是那样困难。四处奔波的日子容易让人疲惫,然后就会厌倦,然后有一天回过头,才发现或许可以回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个曾经想要逃离的皇宫而已。”
  “所以说,殿下已经厌倦了吧”无赦的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面上却维持着淡淡的笑容,略有苦涩地说,“其实殿下一开始就说过,离不离开皇宫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只是我太过自信,总以为能给殿下所想要的,却不知原来殿下,早已厌倦了”
  “抱歉”杪冬抿抿唇,低声道。
  无赦摇摇头:“殿下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太贪心,才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杪冬看着他,没有答话。
  “我一直记得殿下与太子妃成婚的那天晚上,我守在门外,看见殿下像是被鬼附身般忽然从新房里冲出来,”无赦低声说,“殿下当时吐得厉害,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就开始神色可怖地不停地低喃着‘爱是诅咒’,‘我不需要’之类的话”无赦垂下头,“我记得很清楚,所以也想着要控制自己,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控制不住”杪冬的面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苍白,无赦对上他的眼睛,顿了顿,然后偏开视线,“做出那样的事,我不会道歉,而且从不后悔”
  无赦说着忽然沉默起来,杪冬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似乎还没有从那些话语的意思中回过神。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幡然醒悟般颤动了一下手指,低下头喃喃道:“你要的感情,我给不了”
  无赦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杪冬不想抬头看,也不想面对,很多事情充斥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的,思维慢慢混沌起来。
  
  走出房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浮动起淡淡的晚霞。深深浅浅的红缓缓流动,杪冬仰面看着,忽然像是被蛊惑般,朝着它们慢慢张开五指。
  天空一点一点被割开,那角在指间残缺的夕阳逐渐变换着形态,慢慢的慢慢的,恍然间就与梦中那抹染上了浓艳色彩的红唇重合起来。
  它用魅惑人心的姿态微微开启,勾勒出一个不屑一顾却又艳丽至极的笑容——
  
  『杪冬,你知道吗』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暧昧地响起,低沉缓慢,带着似有似无的诱惑——
  
  杪冬,你知道吗?
  爱情啊,它是一种诅咒
  
  伸展在空气中的手指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所包裹,一根又一根,从冰凉的指缝间交叉而过,十指相缠。
  高大的身躯从背后覆盖上来,修长有力的双臂带着自己的手环绕在腰间,小心翼翼而又不容拒绝。眼前的红霞浓得化不开,身后的男人低语道:“杪冬,跟我回家吧”
  
  马车轱辘轱辘地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风景像以往经历过的无数次那样又从陌生变得熟悉,杪冬趴在窗沿上往外望,忽然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憋啊憋啊憋,憋出点这样的东西来




第 36 章

  “下”
  
  回到皇宫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殿下”
  
  很久以前吗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恍恍惚惚,每天醒醒睡睡,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偶尔记不清究竟睡了多长时间的时候会问问小园子,然后得到的似乎总是殿下回来不过才两天、三天、或者五天这样的答案
  
  “殿下、殿下”
  
  所以说,其实也没过去多久不是么?好像最近一次睡糊涂了把顺帝当成了小园子,然后也问了这样傻气的问题,那时得到的答案似乎是——已经七日了。
  
  已经七日了,那人侧身坐在床沿,微微笑着说,杪冬也该去朝堂上看看了。
  
  “殿下,殿下——”
  
  房间里的光线还没有化开,烛光小团小团地沉积着,夹杂了清晨潮湿阴冷的空气,氤氲出一种迷糊不清的视觉。眼前的人看不清楚面容,只见到两片唇开开合合,发出的声音传入耳膜时,却骤然变成轰隆轰隆令人难以忍耐的杂音。
  杪冬啊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用拇指抵住隐隐作痛的额角。
  
  “殿下总算醒来了殿下还记得今日要上朝吗?这都过五更天了,再不快些恐怕会迟了早朝”
  呆坐了一会儿,耳边的轰鸣稍稍减轻,小园子焦急的语调总算传进杪冬还不甚清醒的大脑。
  早朝
  他侧头看向小园子,脑海中慢慢浮现顺帝那幅唇角轻翘、似笑非笑的表情——
  
  杪冬你啊,也该去朝堂上看看了
  
  叹息般的语调,好听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令人不知如何应对的宠溺与无可奈何,可是讲述或者命令的内容,却始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啊,早朝。
  杪冬蹙起眉,又在稀薄的晨光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掀开被子,迈下床去。
  
  上朝本来就没什么意思。
  没把小园子的焦急放在眼里,始终有条不紊地穿衣洗漱用膳的结果,自然是迟了早朝。
  迟到这种事情不好说,往大里追究是藐视皇威,而当帝王不在意的时候,它也不过是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杪冬垂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顺帝在上面说什么“子阳大病未愈,带病上朝,实属不易”之类的瞎话。
  没有睡够的脑袋混混沌沌,眼帘沉甸甸的,困倦得难以撑开,杪冬闭上眼,想抵制一下这种没有睡足的疲惫,却总觉得有什么目光,隐隐约约往自己身上扫来。
  冷森森的,像是结了层层寒霜。
  杪冬抬起头,对上大殿另一边,甫子昱沉郁浓厚的双眸。
  
  顺帝接着又说了些什么,甫子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摆出一副在仔细聆听的姿态,杪冬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收回视线。
  早朝已经进入正题,初春要做的事很多,官员们绷紧了精神上报各自的工作,杪冬重又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外面的天空慢慢亮开,阳光一层一层铺进来,杪冬看着淡淡的影子从自己脚边摇摇摆摆蔓延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抿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早朝拖得有点晚,接近正午的时候才匆匆散了朝,杪冬跟着众官员退出大殿,眯起眼看看还算晴朗的天空,心里思量着不如回去好好补上一觉。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刚转过身,就被身后两道声音一同叫住——
  “皇兄!”
  “太子殿下请留步——”
  
  杪冬回头,看见匆忙止住脚步的甫子昱,以及在甫子昱后面,堆满了笑容的福公公。
  “皇上要留殿下一道用膳,”甫子昱褪去了表情站在原地没动,福公公颤颤上前,道,“设宴听松阁,请殿下随老奴一道来”
  “福公公,”杪冬还没答话,一边的甫子昱挂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先开了口说,“听闻皇兄受伤我一直很担心,可惜始终不得机会探望今日难得一见,我想和皇兄聊聊,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要聊也不用急于一时,”福公公慢腾腾地回答,“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殿下们聊天,只是现在老奴不好向皇上交代”
  
  甫子昱微微拧起眉,杪冬看他一眼,想了想,开口打断福公公的话:“千尘宫的侍卫还在殿外等我,”他说,“我去知会他一声,一会就回来。”
  “这可是”福公公面露难色,“皇上在等殿下,侍卫那里奴才派个人去说一声就行了,不用殿下亲自去”
  “我一会就回来。”默默听完福公公说的话,杪冬却只是重复一遍自己的请求,也不等福公公答复,转身就离开。
  甫子昱微微眯了下眼,他回头看看福公公,随后甩开广袖跟上杪冬的步伐。
  看着两人的背影模糊在雕栏画栋之间,福公公面上苦笑的表情慢慢淡去,只是想起来之前顺帝的交代,他忍不住摇摇头,叹息道:“这性子可倔的哟”
  
  一路相对无言,等走出福公公的视线,甫子昱开口道:“子阳,现在要见你一面也难。”
  杪冬淡淡地“啊”了一声,不置可否。
  甫子昱扭过头,迎面吹来的风正好扰乱杪冬颊边的发丝,甫子昱看着他抬手捋了捋,细致如画的眉眼就这样静静地展现在流转的光华之中。
  甫子昱禁不住失了会儿神,心底逐渐升起一股无处可诉的浮躁不安,似乎原本会有把握抓在手里的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一直都很担心”
  甫子昱的音调很沉,缓缓吐出的字句,听起来像是压抑着某种难以启齿的苦闷。杪冬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自除夕之后你就没出现了,想跟你说些话也一直没有机会。难得出来上次朝还遇到那样的事,父皇说你受了惊要休息,结果没休息几天又传来你遇刺受伤的消息”甫子昱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那段时间我急疯了,父皇却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每次去都被拦在殿外。我偷偷向太医院打探消息,他们只说你伤得很重。也不知道具体如何,也见不到面,每天心就悬着,等到今天见你突然来上朝,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杪冬认真注视着脚下的道路,对于甫子昱的话听的有些心不在焉。
  甫子昱有一阵子没说话,似乎在等什么解释,但杪冬没有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遇刺受伤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父皇安排的,假扮成太子的人——这种话若是说出来,想必会被追问上一连串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假扮太子?为什么会由父皇来安排?为什么父皇要隐瞒?
  已经习惯了不去揣测帝王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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