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闻言,直盯着祝兰台看着,沉默良久,这才重重地叹息一声,满心的愧疚:“兰妞,要是不为了娘,你们也不会在长安耽搁这么久,每次担心洛阳那边的事。你担心家事,只怕他那边也担心着凤家的生意呢都怪娘,明知道你出嫁了要多为夫家考虑,还是忍不住将你绊住这么久”
“娘”祝兰台故作生气地娇嗔一声,起身走到床前,坐在刘氏身边,安慰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辛辛苦苦地把我拉扯大,我孝顺您是应该的。我只是闲着没事瞎担心,其实在我们临走之前,就将洛阳那边的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了。您不用担心,更无需自责”
刘氏笑了,却笑得眼角带泪。
一把将祝兰台抱紧在怀里,刘氏忍不住呜咽起来:“兰妞啊,有了你,娘这一生,有了你就不觉得遗憾了”
“娘”鼻头一酸,刚才因为凤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勾起的烦闷的情绪,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祝兰台忍不住窝紧在刘氏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先是见到吕氓的愤恨和恐惧,接着是凤崇说起那些软绵绵的情话,祝兰台觉得这一晚自己的心情还真是大起大落的,完全超出了她的负荷。
未来是怎样的,经历了太多磨难的祝兰台不敢轻易地期待,除了自己和母亲两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的场景,祝兰台不敢轻易在自己的蓝图里再加进更多的人,投入更多的情感所以,对于凤崇那隐含的深意,祝兰台只能说一句抱歉,至少目前,她还没有办法回应凤崇这份突如其来的生死契阔。
接下来的几天,姑苏桑园的任何一个人都对凤崇和祝兰台之间怪异的气氛深有体会,见到他们两个立刻就闪到一边,按照楠伯吩咐的为凤崇和祝兰台制造一切可能相处的机会。
凤崇对此心存感激,也非常努力地去利用一切单独相处的机会去接近祝兰台,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祝兰台竟然躲避得非常之好,害得他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姑苏桑园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主公正在非常努力地追求他们的主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成过亲的人还要去追求,但是看着凤崇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们便同情起凤崇来,全数自愿地加入了帮助凤崇追求祝兰台的队伍中去。
于是,下列的场景 便会时常发生:
场景一:
小厮A笑眯眯地向祝兰台汇报着姑苏桑园的有关事宜,不厌其烦到有些啰啰嗦嗦。祝兰台虽然早就忍不住想要赶人了,但是面对如此“尽职”下属,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重话来,只能不断地赶走身体里的那些瞌睡虫,免得让小厮A看到她打呵欠的无聊样子而伤心。
“我说,我的记性虽然不很好,但也不算差。这些事情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都记得了,所以”终于忍受不住了,祝兰台温婉地开了口。
祝兰台还没有说完,小厮A立刻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主母,您是嫌弃我啰嗦了吗?您是打算赶我走吗?您真的这样讨厌我吗?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
好吧,祝兰台承认自己败给这个能说会演的人了
突然,门被推开,然后是气喘吁吁的凤崇,在门口对祝兰台绽开一个温暖和煦的微笑:“我”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娘刚才着人叫我来着”祝兰台歉疚地看着凤崇,煞有介事:“抱歉,我必须要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不待凤崇回答,祝兰台就飞快地不见了人影一阵风过,凤崇从石化状态下惊醒,嘟囔道:“真是的,好不容易赶了这么久的路,却”
小厮A搓着双手,歉疚地说:“真是对不住主公了,我已经在很努力地拖住主母了,让您有足够的时间从郊外赶回来,但是”
凤崇摆摆手,示意小厮A不需要内疚。凤崇很清楚,即使小厮A再拖一段时间,祝兰台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还是会很快地找到合适的理由并逃离吧。
那厢,奔回自己房间的祝兰台,猛地合上门,身体紧紧地靠在门后,嘴里抱怨:“真是的,明明要明天才赶得回来这些人”
无奈地叹息,祝兰台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小厮A不是天生的啰嗦,而是在为凤崇争取时间返回来搞“突袭”呢场景二:
大群的丫鬟婆子围在祝兰台的周围叽叽喳喳,美名为跟主母多沟通,以便伺候得让主人更满意。
“主母啊,我家孩儿他爹,昨儿跟主公出去的时候,给我带了一条丝巾,粉底白花,可漂亮了呢”**A甜蜜地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少女A不甘落后,急忙地表白着:“上次年哥哥跟着主公去郊外,回来的时候竟然给我带回了一束鲜花,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啊现在想想,都还让人觉得脸红心跳呢”
“一束鲜花算什么”婆子A抢白道:“我家那口子,上次竟然给我带回了一条金链子了天哪你们都不知道,那个闪闪反光啊,看得人晃眼”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我也是”
“我”
祝兰台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这一群采桑女给震聋了,忍不住腹诽,即使是很甜蜜,也不用这么晒吧。
一群的**、少女、阿婆争相说着自己丈夫或是情人的好,让祝兰台觉得厌烦,又觉得嫉妒,怎么大家都这么幸福,就只有她这么不幸呢“主母,主公有跟您送过什么东西吗?”蓦地,一个**开口问。
祝兰台一怔,脑海里闪过足以排满一条街的东西,最后,却定格在那年七夕,那座鹊桥上:昏黄温暖的灯光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默默地从桥上走过
第一卷 重生 第二十七章 雪夜暧昧
(哇咧咧~情感进展的雪花飘洒下来咯~O(∩_∩)O~激动ing~)
祝兰台想,是了,凤崇或许给了她很多的财物,但是,留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永远是那一晚没有任何杂质的皎洁的月光,那一份没有任何玷污的心有灵犀。
“肯定买过”另一个**跟先前发问的**一唱一和:“因为我夫君说,他之所以给我买东西,是因为主公提醒的呢这样体贴的主公,怎么会不给主母送些贴心的东西”
立刻,下面人声鼎沸地开始附和,众口一致,全都说是她们的丈夫或是情人,之所以想起来给她们送东西,全都是受了凤崇的教育。
祝兰台滴汗,这也太夸张了吧,凤崇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一个一个地交代这些事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滑过,面对凤崇的追求,祝兰台虽然心动,却还是没有办法坦然去接受一切。
不知不觉,过完八月,走过九月,十月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眼见着十月初八越来越近,凤崇不由地着了急。到了十月初八,他和祝兰台成亲就整整三年了,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这让凤崇不觉有些挫败。
第一场冬雪来得很早,不早不晚的,恰巧是十月初八的夜晚。
祝兰台是在午夜梦回时听到了外面的簌簌声起床的,披上外衣,一推开门,便是一阵寒风。祝兰台下意识地低头裹紧衣服,抬头一看,就见面前全是纷飞的雪花,漫天雪花的另一边,是含笑而立的凤崇。
祝兰台先是一怔,而后惊讶地瞪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凤崇,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怎么了?很惊讶吗?”凤崇温润的声音穿过飘飘洒洒的雪花传过来,直直地击在祝兰台的心上,很清晰,却不疼痛。
“你”祝兰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震惊中挣扎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崇那清俊挺拔的身姿,双手捂住嘴巴,讷讷地发出声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这”
凤崇没有回答祝兰台的疑问,只是打开双臂,任由裹挟着雪花的风扬起他的衣裾,问:“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凤崇的那个姿势过于暧昧,像是等待着祝兰台投怀送抱。若是往常,祝兰台自然是不愿意飞奔过去,仿佛她迫不及待地投进凤崇的怀抱一般。但是现在,祝兰台看着凤崇在大冬天里,额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汗珠闪耀的光泽,明显的是在努力地支持着自己的身体。
一个不忍心,祝兰台便提起裙角,一路小跑地直接穿过纷飞的雪花,冲向对面的回廊,看着像是飞快地奔向凤崇张开的怀抱。
看着祝兰台没有沿着回廊过来,而是直接冒着雪花飞奔过来,凤崇嘴角上扬,一咬牙,也冲进雪花里。
在院子的中央,凤崇即将跌倒的那一刻,祝兰台一箭步冲了过去,弯腰接住凤崇下坠的身体。
下一刻,两个人倒在已经积了一指厚的雪花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凤崇一使劲儿,将祝兰台原本在下的身体搂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则狠狠地砸在了雪地里,溅起了一阵碎琼乱玉。
祝兰台的双臂环住凤崇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凤崇的身上,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只离着一指宽的距离。
两个人之间的呼吸相互环绕着对方,将两人的体温熏得越来越高;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着同样的节拍,像是那原本属于同一个的心跳一般。
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落在祝兰台的发间,也落在凤崇的两鬓。
寂寞蔓延开去,暧昧伸展开来。
良久,还是凤崇怕自己把持不住,对祝兰台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便先开口,调笑道:“你看,都成九儿房里的那只小雪猫了。”说着,凤崇伸手轻轻地摩挲着祝兰台的青丝,一下,又一下。
祝兰台只觉得自己原本就已经紊乱的心跳,随着凤崇那看似yin*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乱。
快速地拉回理智,祝兰台双手从凤崇的脖子下抽离出来,用力撑在地上,翻身从凤崇身上起来,嘴里还不甘地回嘴道:“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
起来之后,祝兰台没有顾得上拍去身上的雪花,而是先弯腰下去,将手臂放在凤崇两边的胳肢窝里,像是从背后抱住凤崇一般,努力地将凤崇从地上扶起来。
凤崇双手在地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