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半晌,兰采儿觉得敌人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是盖棺定论的时候。
“这件事情,有点棘手。”最后,兰采儿叹息道,忧虑的目光看向西方,心里想着为什么偏偏会在凤在天和凤崇去送凤九仪,只有她和祝兰台在家的时候发生这件事,也不知道凤在天和凤崇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祝兰台也是叹息,抬头看向遥远的西域。
“娘,你看会不会是凤海天呢?”祝兰台问,下一刻,又自我否定地补充道,“娘,我想在洛阳,还有在洛阳去长安的路上,都有我们的人负责看管,凤海天应该没有机会。这样看来的话,若是这件事真的是凤海天做下的话,那应该就是在药材到了长安之后才被人偷梁换柱的了。
可是娘,即使是在长安,不是都一直由您信得过的心腹经营药材生意吗,那些人都懂得药理,知道识别药材的好坏,又怎么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兰采儿点点头,说:“也就是因为此,所以我才担心呐。到底是谁,竟然有本事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还做得干净利落?”
“会不会是吕氓他”
祝兰台还没有说完,就被兰采儿摆手打断了推测。
“吕氓那人虽然不厚道,也没什么道德价值观念,但他终究是个什么事都为自己打算的人。跟我们合作划算,还是跟凤海天狼狈为奸所获得的好处多,我相信他是能够分得清楚的。”兰采儿解释道。
祝兰台仔细一想,觉得兰采儿分析得也不无道理,便泄了气,耷拉下小脸,问道:“娘,那到底是谁在找我们的麻烦?”
兰采儿摇摇头,说:“这件事,我暂时也没有个头绪,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通知你爹和崇儿,让他们赶紧回来,正好路经长安,查明整件事情的真相,争取早日查出这次集体药物中毒事件的幕后黑手,还凤家一个清白,给敌人一个教训”
说到最后,兰采儿目光灼灼,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边的水墨山水的折叠木质屏风上,硬生生地将屏风打倒在地。
“这个娘不用担心。”祝兰台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暂时松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说:“我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派影卫日夜兼程地去西域通知爹和夫君了,相信不出十天,详细的情形爹和夫君就会知道了。”
“嗯,做得好”兰采儿微笑着赞赏道。
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兰采儿对祝兰台说:“这件事,多多少少都会波及到清舞。你记得想办法保住清舞和舜儿母子的安全,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凤海天做下的,就当是为了你浪弟。”
“这个我省得。”祝兰台应承下来。
原本兰采儿和祝兰台以为长安的这次药材违规意外,只是一次普通的药物中毒,只要赔偿受损病人和商户的损失,然后再花钱打通上下关节,就可以平安度过这次意外。至于这件事情幕后的主使者,兰采儿和祝兰台打算等凤在天和凤崇父子回来,再做定夺。
谁知一向是有钱就放行的主审官,这一次竟然十分地清廉,不但将凤家送去的财物全部退了回来,甚至还将凤家派去送礼的人关押起来,以示警告和惩戒。
一直在洛阳等待消息的兰采儿和祝兰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怕那陷害凤家的人不但有钱,更或者可能还有权,或者是跟京城里的某些权贵关系甚好。
坐立不安的兰采儿决定亲自去趟长安,在凤在天和凤崇父子赶回长安以前,快速地将事情的真相调查个清楚。
担心有人会对兰采儿不利,黄志还特意带足了人手一起跟去。
临行前,兰采儿神色凝重地将祝兰台叫到身边,说是将洛阳的一切都托付给了祝兰台,让祝兰台好好地守护好凤家的大本营。
听见兰采儿像是交代遗言一般,吩咐她如何掌好凤家这艘大船的舵,祝兰台心里一慌,眼泪就不由地流了下来。心知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也为未来感到恐惧不安,还担心兰采儿在未来在长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祝兰台心里比之前几天,更是惶恐不安。
原本祝兰台是想要替兰采儿到长安走一趟的,但是在见到兰采儿有条不紊地准备离开的相关事项之后,祝兰台才深切地体会到,她跟兰采儿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即使她真的代替兰采儿去了长安,对解决那件集体药物中毒时间,只怕也未必会有什么作用。
几经思量之下,祝兰台决定留下来,解决兰采儿的后顾之忧,让兰采儿能够专心处理长安集体药物中毒的事。
所幸的是,当初跟吕氓洽谈生意虽然是清舞和祝兰台出的面,但是其实兰采儿对于合作的每一步计划都很清楚,因而将来到了长安,也不会被人从凤家和吕家的合作上做了手脚。
兰采儿前脚一离开,凤海天后脚就开始向祝兰台发难。
凤海天这么做,无非是想趁着凤在天、凤崇和兰采儿都不在,欺负祝兰台势单力薄;再加上是祝兰台亲自负责的药材生意出的乱子,凤海天便想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登上凤氏家主的宝座。
祝兰台原本就已经被长安的药物集体中毒事件弄得焦头烂额了,如今还要小心地应付凤海天,不觉有些力不从心。
想祝兰台虽然是从一个善良软弱的小小的商贩之女,一步一步地登上凤氏一族当家主母的宝座,但是之前的凤家一直算得上是风平浪静,而且还有凤崇的一路保驾护航,所以祝兰台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挑起一个家族的担子,对外要面对长安凤家药铺集体药物中毒事件的余波影响,对内还要应付凤海天步步紧逼的争权夺利,祝兰台几乎恨不得将自己一个人掰成好几个用。
因为忙碌,祝兰台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跟凤新好好地说说话,甚至是安静地吃上一顿饭了。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被万千宠爱包围着的凤新,心底的落差十分之大,而祝兰台又没有时间听他诉说,凤新便只好跑到清舞处诉苦。
其实自打凤家在长安的药材铺突发的集体药物中毒的事件传到洛阳凤家大宅起,清舞就略有耳闻了。只不过兰采儿和祝兰台婆媳不想让清舞操心,便有意封锁了部分的消息,再加上清舞以为事情不会很严重,便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没几天,兰采儿竟然就带着黄志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去了长安,准备亲自去查探集体药物中毒事件的真相。
见此,清舞便猜测,只怕长安的那件集体药物中毒事件不是一般的严重,不然兰采儿也不会亲自出马。
后来,清舞见祝兰台越来越忙,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地打一句招呼就又匆忙地奔往各处处理事务,甚至于祝兰台现在的贴身侍婢兼最佳助手来喜,为了帮助祝兰台都将原本已经订好的婚期无限期地往后挪,清舞便知道,事情真的是闹大了。
后来,凤新来跟清舞抱怨,说是祝兰台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跟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了,清舞便更是忧心。
一边将凤新留在自己身边亲自照看,清舞一边替奔波得止不住脚的祝兰台担忧。
第一卷 重生 第三十一章 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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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的凤氏大宅正书房内,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闷。
祝兰台坐在首座,看着下首的一干凤氏一族有名望的前辈们,当然还有一脸胜券在握的凤海天,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站起来,缓缓地说:“看来,今日不将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各位长辈是不打算结束会议了,是不是,海二叔?”
祝兰台嘲讽地看了凤海天一眼,名义上说是众位凤氏一族的长辈想要让她,关于她负责的开拓长安的药材市场的生意,为何会出现病人集体药物中毒这样大的失误,其实不过是凤海天夺取凤氏家主之位的一个借口罢了。
不过,祝兰台也明白,这一次的事件确实是因为她大意疏忽了,所以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即使凤海天不蓄意为难,她也势必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只不过肯定没有要凤崇退下家主之位这么严重罢了。
那些人看看祝兰台,又看看凤海天,一时间踟蹰了。虽然他们都明白,这件事虽然很严重,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要让凤崇下位。但是,凤海天怎么说也是凤氏一族的主事之一,虽然心胸狭窄了些,贪权好利了些,但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凤崇的光华自然不会被长安突发的集体药物中毒这一点小事抹去,但若是这点小事跟朝廷牵扯上关系,那可就变成天大的事了。
虽然凤海天没有明白地告诉大家,他到底找了朝廷的哪个人来做靠山,但是听凤海天话里的语气,那人在朝中似乎地位很高,不是一个凤家能够随随便便就得罪得起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我有错在先,让大家的利益受损,我会负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祝兰台谦逊地认错,但是话锋一转,据理力争道:“但是,这也仅仅是我的过错而已,跟我夫君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我夫君早在九儿出嫁之时,就跟着去了西域,对于洛阳,更或是长安的事,他自然是一无所知,更别说要为之负什么责任人了。既然如此,我不认为我夫君要为了我而受什么惩罚,更别说是‘退位让贤’了。”
祝兰台将“退位让贤”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瞟向一旁负手而立、得意洋洋的凤海天,语气里的怒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些所谓的凤氏一族的长辈干咳几声,知道祝兰台刚才那番话,一是在讽刺凤海天的玩弄权术,二是在暗指他们这群长辈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不惜牺牲凤崇。
但是,人性本自私,更何况是在凤家这样利益复杂的大家庭里。
所以,即使心里觉得对不起祝兰台和凤崇,也为自己的私心而羞愧,但是众位长辈还是一致点头通过凤海天的提案——祝兰台一力承担这次长安凤家药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