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虚无的供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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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虚无的供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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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他滥用K他命与安非他命。最后一次帮他做诊疗是今年九月发生洞爷丸那起不幸事件之前,那时情况还没那么严重,但难保将来不会突然发生心肌梗塞,所以我要他每半个月来复诊,但他从没出现过,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

岭田医师转头依序看向众人,语气立刻转为尖锐。

“我是第一次见到红司背部这种蚯蚓状的伤痕,很难断定是什么造成的,但若有人说那是鞭笞的痕迹,我也不会否认。为求慎重,刚才我还向苍司求证,才知道似乎真有此事,让我大吃一惊。我无法确切判断那是何时留下的伤痕,但至少也有两三天了。虽然与死因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仍不敢相信他至今还有这种行为……你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我就坦白说了,红司从小就有受虐狂倾向,但我没想到他会持续到现在……”

禁忌的秘密被揭开,顿时满座噤声。

“事到如今、追查施虐者是谁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我们也不该放着这种疯狂的人不管。苍司好像也不清楚这人是谁,你们若有什么线索,请说出来,譬如他有无正在交往的女孩……”

岭田医师停下,静待众人的回答,却都无人开口。看到苍司低着眼,亚利夫知道他也没勇气说出对方并非女子。

“唉,没人知道吗?好吧,反正对方总会找上门,届时请苍司一定要通知我,好吗?”接着岭田医师改变口吻,“死亡诊断书也不用特别写什么了,不论是冠状动脉阻塞或狭心症,反正只要是以急性心脏衰竭为由就好,如果有人还有疑虑,想请警方进行彻查,请现在说出来。红司背部的伤痕究竟是不是鞭笞的痕迹,经由解剖应该能确定,如果我们猜测错误,立刻就能洗刷红司的不名誉,但我担心,一旦红司的受虐倾向属实,那事情就很严重了。对我来说,我与冰沼家的关系从冰沼家的前两代就开始了,很不希望你们在遭逢重大不幸之后,又成为媒体狩猎的目标。我言尽于此,你们如果有什么意见请提出来,不必有所顾虑。”

过了一阵子都没人开口,最后是由苍司代表众人发言。

“其实,我也稍稍察觉了红司的性向,却没想到他背上有这样的秘密,还为此在浴室装上镰型锁。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偶尔有陌生人打电话来家里,红司接了电话就立刻出门……”

“镰型锁是什么时候装的?”藤木田老人问。

“这个嘛,应该是十月左右吧!”

“这么说,红司是在那时邂逅了对方?”藤木田老人喃喃。

“关于今晚的事,我听说红司是倒卧在锁上镰型锁的浴室内,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我还是认为将死因断定为心脏麻痹会比较好,所以……”苍司不理会对方,迳自道。

“在浴室处于完全的密闭状态,红司身上也找不到外伤或中毒迹象的情况下,的确能照苍司说的,断定为心脏麻痹或其他毛病致死,而非他杀。可是,若情况完全相反呢?也就是说,成为密室的浴室其实可以进出,那就必须视为杀人事件了,毕竟在电气浴池内导电或将空气注入静脉之类的老式手法,都能将他杀伪装成病死。”藤木田老人提出异议。

“这……”苍司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发现尸体时,镰型锁不是自内侧锁上吗?”

“的确是锁着。”藤木田老人也不看场合,立刻回答,“尤其是那种镰型锁。你们都知道那种锁要靠捏住圆扁的柄转动才能开关,两扇门又都没有丝毫缝隙,不论是用穿好线的镊子或水笼头的水压等特殊手法,都无法从外面将门锁锁上。假设镰型锁只能靠人的手从内侧锁上、开启,这就表示无人能进出浴室,但……”

“喂,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摆脱不了幼稚的侦探扮演游戏?”岭田医师一脸为难地打断老友的话,“那种无意义的辩论稍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不要让红司背部的秘密公开,我希望大家针对这点做决定。”

事已至此,没人对岭田医师的话表示异议。最初的氛围虽然极酷似杀人事件,橙二郎的举动也很怪异,再加上还有红色十字架与小皮球所产生的疑点,但最终还是只能认为,红司是在准备刮胡子时,日光灯突然开始闪烁,接着心脏病猛然发作,来不及出声就向前仆倒气绝。众人低声交换意见后,苍司综合所有想法,表示岭田医师若不认为红司的死有疑点,那就不要报警,并将红司下葬,而事情就到这里告一个段落。

“我懂了。亚利夏,你会坚持红司不是被杀而是病死,就是因为要守护冰沼家的名誉吧……不过,这或许正是凶手的目的,为了利用冰沼家不希望鞭痕秘密曝光而选择隐瞒事件的心理,故意挑在浴室行凶,真是太狡猾了,凶手现在或许正张嘴大笑吧!真是的,只因为旅行时间拖长了点,就被先下手为强,一切都反过来了。不过,那也无妨,反正我已经知道凶手的名字了……”

“你在电话里也说过这种话。当时你立刻说出被杀的是红司,让我吓了一大跳。如果你连凶手是谁也知道,就别再吊人胃口了,赶快告诉我。”

“如果我没说明事件背后的原委,你是不会了解的。不过,被害者既然是红司,凶手一定就是那家伙了。对了,藤木田怎么说?他好像说过知道凶手诡计之类的话吧?”

“嗯,他充满莫名的自信,说很快就会揭开浴室密室诡计。”

“别开玩笑了,这名凶手的动机在于冰沼家的重大秘密,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密室诡计没那么容易解开。我看,我该去见见他,顺便与他一较高低好了……”

“他应该会很高兴。”亚利夫微笑说,“我告诉藤木田先生你的事了,包括你的名字、上次一起去‘阿拉比克’的事,以及在什么都还未发生前就预言‘冰沼家杀人事件’,并为此事四处奔走追查的事。他听完后。表示很想见见你这位女侦探,听听你的意见。你的意思呢?你刚旅行回来可能很累,但方便的话,我已经与阿蓝约好明天傍晚在目白的‘萝勃塔’咖啡店碰面……”

13 《凶鸟的黑影》后篇

十二月二十七日,四人自第一次在“阿拉比克”碰面后再度相见。这天的温度自午后开始逐渐转冷,雨丝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白色雪花。先到的亚利夫正与藤木田老人交谈时,发现久生与阿蓝正好在门口遇上,两人互拍肩膀,笑得很高兴,接着鱼贯而入。见到此景,亚利夫不禁心想,若只是为了表达再见面的喜悦,这种动作也未免太过夸张。

到了年底,学生也少了,店内空荡荡的。久生难得拿手提包出门,身上是漆黑色的亚斯特拉罕小羊皮大衣与黑金色交杂的混纺围巾,手套与麂皮高跟鞋也是黑色的。等她优雅地在内侧靠窗位子坐下后,藤木田老人连客套话也省了,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从亚利夏那里听说了你的事。能在杀人事件尚未发生前就先透视凶手的身份,实在是相当了不起的能力。听说你一接到电话就知道遇害的人是红司,能告诉我理由吗?”

“理由?”久生以无辜的语气说,“因为这是二十年前就决定好的呀!”

“呵呵,二十年前,红司才四岁,光太郎也才刚因函馆大火而过世,难道是与这些事有关?”

“可以这么说,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昭和十年十一月以后——藤木田先生,我也很好奇你为何在事件发生前就已偷偷来到东京,这让我觉得,你似乎早已知道杀人事件会在何时发生。”

“不,我来东京的理由很简单,纯粹只是为了让这把老骨头好好休息,而且新潟也没有令人眼睛一亮的同志酒吧。话又说回来,福尔摩斯小姐不仅知道凶手是谁,似乎也已经掌握其行凶手法,实在很了不起。看样子,或许我已无用武之地了。”

“你太过奖了。”久生温柔地笑了,“我会对这次的事件这么感兴趣,主要是因为警方完全没有介入,再者是只有我们知道这是经过详细计划的密室杀人事件。当然,这么一来就没有警方代劳采集现场指纹、勘查后院是否有可疑脚印等搜证工作,但若像推理小说写得那样,迳自找搜查一课课长出面,也会造成对方困扰,所以我希望这次的‘冰沼家杀人事件’能在没有警方或记者介入的情况下圆满解决。”

“你的意见很独特,但我很难赞成。”藤木田老人深思道,“最近的警察已有十足进步,也有像户高事件(注:西元一九五二年六月二日,大分县菅生村的派出所一发生爆炸事件,在场埋伏的警察立即逮捕两名现行犯,事后又逮捕三名犯人,这五人皆是XX党党员。据称教唆他们的是当时的巡察部长市木春秋,追查后发现此人本名户高公德,是受命化名潜入XX党的间谍。此处虽然称为‘户高事件’,但日本较常见的名称是“菅生事件”)那样,在事件发生前就查明凶手的实例。不,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想请教有关你所认定的凶手一事。你是根据什么,才会说出若在事件发生前揭穿犯人凶行,犯人现在已经在牢里之类的话?”

“真是的,亚利夏对这种无聊事的记性总是特别好,竟然连这个都说了。”久生轻轻皱了皱脸,“看过《爱丽丝镜中奇缘》的故事吧?在《爱丽斯梦游仙境》里的疯狂帽商与三月兔这次成了国王的使者,而帽商在犯罪前就已经被关进了牢里。我那些话,不过是从这里想到的玩笑。”

“真巧!”阿蓝突然激动地说,“上次我们刚好举行过‘疯狂茶会’,但亚利夏你可能没发觉吧!不过,帽商这个角色果然还是要给八田先生比较好。”

亚利夫完全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口中的“疯狂帽商”总是带着奶油面包与茶杯,头戴一顶大帽子走在街上,因为很像总是随着让售房屋搬家的八田皓吉,名字也有谐音(注:八田的日文发音为hatta,帽商的原文为the hatter,两者音近),所以本来打算让他扮演“疯狂茶会”中的帽商。

“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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