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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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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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绘溪随着他一道走出小巷,低低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随便乱走。〃    
  他把地上自己的大衣拾起来披在她肩上,微笑:〃如果不是你,那个瓶子就砸在我头上了。〃    
  夏绘溪讷讷地收回了话题,实在不知道该再接什么话。她知道他这样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是不会再让她觉得过意不去的。最后只能尽量轻松地说:〃你会俄语?身手还这么好?〃他没看她,只随意地说:〃是啊,都会一点。〃    
  〃我觉得你深不可测啊〃苏如昊高大的身影恰好笼罩住她的,他小心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是怕她走丢,温柔地呢喃:〃现在才发现吗?〃他的语气太蛊惑,夏绘溪一怔,忽然觉得掌心一暖。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他的手指交叉扣住她的,契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            
第37节:Chapter6措手不及(3)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夏绘溪从他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时,忽然有些眷恋。她看到那个号码,其实并不想接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方便迁就裴越泽的行程,出国前她就把行程完全报备给了他的秘书。她会在半个月之后回国,他不会不知道。    
  电话里裴越泽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有些轻缓,又带了淡淡的倦寞:〃什么时候回来?〃她很有耐心地又把时间说了一遍。    
  那边长久的没有动静,要不是没有忙音传来,夏绘溪几乎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习惯性地把额角的长发拨回耳后,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伤口,触到的刹那痛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倒吸了口冷气,滋了一声。    
  苏如昊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知道他在担心,微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裴越泽的关心也随即传来:〃怎么了?〃〃没什么,街头袭击,毁容了〃其实这句话有意开着玩笑,大半是讲给苏如昊听的,夏绘溪笑盈盈地还没说完,却听到那边的声音明显沉静下来。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觉得有些心慌,或许是因为电话那头裴越泽大惊失色的语气,也或许是眼前苏如昊叫人望不透的复杂神情。于是,她不再多说什么,草草地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回到宾馆,他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不谈傍晚发生的事,也没有对旁人提起什么。    
  夏绘溪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温水仔细冲洗了下伤口。其间有轻微的刺痛感,仿佛有人拿着小针密密地在刺。    
  洗净后端详,她的额角被划开了细长的一道,因为已经止住了血,结了浅浅的一条血痂,肌肤露出粉嫩的颜色来。    
  她索性又把苏如昊的手帕洗了洗。棕色的格子花纹,手感柔软而厚重。    
  她其实还会后怕,就连倒水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颤。    
  她才坐下休息,就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见到苏如昊,她觉得十分舒心。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房间,总有些心慌意乱。苏如昊显然不是来找她聊天的,他拿了瓶药水和创口贴:〃稍微处理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她注意到他的手上已经简单包过了,忙问:〃你的手没事吧?〃他熟练地把药棉蘸上药水,一边小心地拨起她的额发,一边微笑着说:〃擦破了点皮而已,没事。〃    
  夏绘溪仰着脸,任他在自己脸上处置,一直到贴上了创口贴,她都镇定自若的样子。    
  苏如昊扫了她一眼,又有些疑惑地看看手里的药水:〃你不疼么?〃〃嗯?〃夏绘溪一怔,〃有点疼。不过还能忍耐。〃    
  大概是为了把创口贴粘得牢一些,他加重了力道又摁了摁,目光中滑过一丝狡黠,微笑着问:〃这样呢?〃夏绘溪的表情终于动了动,到底还是说了句〃哎呦〃。              
第38节:Chapter6措手不及(4)          
  苏如昊忍着笑,嘴角轻轻一勾:〃你这样算不算在逞强?〃额角上被贴了奇形怪状的一条药棉,夏绘溪闷闷不乐地一边照镜子,一边随意地问苏如昊:〃那个人不是说暴力事件都不袭击女生的吗?怎么偏偏让我遇到专欺负女生的呢?〃苏如昊一本正经地说:〃总有例外吧。或者,就是你太漂亮了。〃    
  她忍不住笑:〃怎么可能?〃又唏嘘感叹,〃可能就是运气不好吧。〃    
  从一侧望过去,柔和的灯光打在夏绘溪的脸上,肤色是白皙如月色。这份美丽连她自己都从不在意,于是有了一种不自知的漂亮。苏如昊抿着唇,微微笑了笑,转开目光,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本子:〃这是你的资料整理?〃他刚打开,就被夏绘溪看见,她动作极快地将他推到了一边,夺回了黑皮本子。    
  苏如昊从未见过这样的夏绘溪,见她蹙着眉心浮气躁的样子。他微扬了眉,带了淡淡的诧异看着她。    
  房间里只听得到她重重的呼吸声,隔了半晌,夏绘溪终于平静下来,手指不轻不重地抚过黑色的封皮,慢慢地说:〃这是我的日记。〃    
  苏如昊站起来,诚挚地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翻这些〃夏绘溪知道自己的态度太过粗鲁莽撞了,有些尴尬,摇摇头打断他:〃是我太紧张了,真不好意思。〃    
  苏如昊跳过这个话题:〃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的会议很重要。〃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因为窗户开了小小的缝,风将她一叠整理得十分整齐的纸张哗哗地吹起,仿佛绽开的莲瓣,洁净明晰。他微微凝望了一会儿,带上房门离开了。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夏绘溪在桌前坐下,翻开了那本笔记,到了最后几页,她恍然间觉得触目惊心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她和裴越泽旖旎的梦。    
  那个梦周而复始地出现在独属于自己的夜晚。这样频繁,说明她和裴越泽之间的心理裂痕在加剧,而她无意识中的补偿心理也在增强。    
  她一手撑着额角,茫然地合上了笔记本,又将它收在了箱子底部,才勉强安心。    
  第2天早上,夏绘溪洗完脸,发现伤口没有再裂开,只是结了浅浅一道痂。顶着这样的伤疤出门,总也比一道创口贴显得低调。    
  会议上,报告厅里坐满了人,有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心理学者、心理医生或者资深的心理爱好者,气氛熙攘热烈,颇有盛会的架势。    
  彭教授坐在前排,两个徒弟坐在后面。夏绘溪从包里翻出录音笔,摁下按钮,指示灯亮了亮,却无法开启,是机器没电的反应。她郁闷地摇了摇,最后懊丧地扔回包里:〃昨天明明充好电的。〃    
  苏如昊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认真听也是一样的。〃          
第39节:Chapter6措手不及(5)          
  话音未落,侧门口有几个工作人员扶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他的脚步不快,却很沉稳,满头银发闪耀,仿佛是有智慧沉淀下来。    
  Zac教授坐下后,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老人挥了挥手,就低下头翻开了笔记。掌声慢慢地停了下来。协会的轮值主席走到麦克风前,简单说了几句欢迎的话,就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已经准备好的老人。    
  Zac教授是用英语发言的,还带了些口音,但是逻辑条理十分清晰,讲得也慢。    
  他今天演讲的主题是心理治疗的原则和心理医生该具有的态度。其实这个话题并不算涉及心理学本体,但因为Zac教授本身也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的医生,对于医生所该具有的素质和态度,也有独到的看法。    
  〃医生不应该欺骗人,不应该用人们的错误信念去欺骗他们。举例来说,在特定的情况下,你可以通过灌输给病人不正确的信念而让他活下去。可事实上,也许那个人遭到毁灭比靠错误手段得救要好一些。〃    
  这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鸦雀无声。绝大多数人以无法理解的目光盯着老人,大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绘溪也将笔放下,心头盘旋起了极大的疑问难道医生不该以救人为天职的吗?还是说自己没有正确地理解老教授的意思?接下来,他的发言表明他并不是在信口开河,相反,还带了微微的喟叹:〃归结起来,我能说的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不是病人的上帝,无法替他们选择命运。〃    
  夏绘溪靠回了椅背,心头一阵混乱,仿佛是有人掀起了漫天的迷雾,而她在跌跌撞撞中往前走,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这个观点在Zac教授以往的著作中从未表达过。在夏绘溪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一位热心却又冷静的学者和临床医生,而此刻他的言语冷酷无情。    
  当场有人站起来提问:〃如果这样做,您在道德上不会自我谴责吗?〃老人想了想,目光透过眼镜片,安静地望着坐着的众人:〃对于那些人的遭遇,我同情,却无能为力。〃    
  提问者就在夏绘溪的后一排,她看得出来,那个中年男人明显还是不认同。大约是出于对老教授的尊敬,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僵硬地坐下了。    
  老教授似乎知道场中大多数人的不以为然,安详地微笑着说:〃在领悟到这点之前,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样,以为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大有可为。或许到了我这个年纪,大家才会清楚今天这句话的意义我是宿命论者。〃    
  台下的讨论愈来愈激烈,好些人举起手,示意要现场提问。轮值主席征询了老教授的意见,最后站起来宣布演讲结束,并且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另外安排一场专门的交流会。          
第40节:Chapter6措手不及(6)          
  散会后,一行人不紧不慢地闲聊着走回住处,彭教授忽然转过头问夏绘溪:〃小夏,刚才那个问题,你怎么看?〃夏绘溪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阅历和经验都太浅了,连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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