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溪站起身:“白天上班,晚上跟朋友聚了下,现在才有时间,没想到她睡得这么早。”
“嗯,这几天特别能睡,而且很能吃。估计跟孩子吃奶也有关系。”
纪梦溪没再呆下去,从医院出来时给沈书意打电话。
本来一些烦心的事以往不愿理会,由其这段时间事情特别多,更觉得力不从心,应接不暇。知道许多事情现在不说明白了,永远没个了结。
纪梦溪想他可能就是有点儿喝多了。
没头没脑的,这个时间给沈书意打电话。听出她语气欣然,只说:“方便吗?我过去找你。”
“没什么不方便,还没睡呢,你过来吧。”
纪梦溪到达沈书意家楼下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我到楼下了,你下来一下吧。”
沈书意请他上去坐。
纪梦溪只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说几句话就走。”下了车,掏出一根烟点着了等她。
沈书意穿上大外套下楼,想起来他这样的世家子打小的教育就讲究,一定是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意进,都是教导过的。
自打她表白了,纪梦溪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要求见面过,知道是不想给她遐想的空间。每次都是沈书意想他了,主动打给他一起吃饭,或者问几个专业性的问题。这一回还真难得,从楼下到楼下,一路上暗暗高兴,听出他语气深沉,只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出来后借着灯光看清他倚在车身上抽烟,过去跟他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纪梦溪见人走近来,掐灭手里的烟。的确有话讲,觉得今晚非说明白不可,不想再拖泥带水了。沈书意的坚决他都看在眼里,指望她知难而退,怕是很困难。不防就直说了,反正他纪梦溪一生怕也就这个命了。
“这么晚还打扰你,很抱歉。不过有些话想了想,还是早说了好。”
沈书意察言观色,血液一下便冷了。有不好的意念蒸腾,就怕纪梦溪说出什么薄情寡义的话来。
可再汹涌的恐惧也挡不住纪梦溪要将话语说明白的决心。
如果江南不跟他,他这一辈子只能真的如此了。心不由已,情非得已,凡事做得再好,再怎么面面俱到的一个人,在这种事上却很是无能为力。
盯着沈书意瞬间没了表情的一张脸,还是淡淡说道:“我的心意你一直都了然,打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江南,估计是上一辈子欠了她的,这一辈子就得这么还她。对她的喜欢一直没有变过,无论她嫁了人,还是为别人生了孩子,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竟然这感情丝毫没有变。才发现是真的爱她,就爱她这么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执着能维持久多,五十,十年,二十年或者干脆就是一辈子,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守护她。
我不是个一心两用的人,不能一边守护着她,一边再去和别的女人生活。不能两全,只得弃一边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他动了动嘴角:“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得了么?”
沈书意想说话。
纪梦溪一出手压断她,让她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在很多事情上他比许多人都要理智冷静,包括感情上。
“我知道你一定说可以接受,但是,书意,生活不是童话,更不是游戏,不是三天两头就能了结的事,如果要生活在一起就是朝朝暮暮。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而我的心里义无反顾甚至全心全意的去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于你是件非常残酷而且痛苦的事。没哪一个人能坚持很久,就会疲惫到痛不欲生。再深切的爱和喜欢也会被这种心不在焉磨灭殆尽。用不了多久你会很倦怠,甚至憎恶我的心里装着江南。但我不可能放下她,所以你跟我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这世上,唯爱是不能委曲求全的,你该懂得。”
沈书意不得不说,纪梦溪全说在她的忌惮上。不去想以后,现在她就很在意。这天下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在意自己爱的那个男人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就跟拿锋利的小刀子一下一下剜割心口的嫩肉一样,实实在在疼与痛。
是煎熬。
而纪梦溪说他一辈子不会放弃江南,她想,她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有独钟折磨得疯掉。
纪梦溪瞧她那个样子是有所思,于是笑了笑:“所以,别傻了,找个爱你的,对你好的男人嫁了,不要再等我了。我们连朋友做得都这么不快乐,我知道自己三番两次另你不快,如若真的在一起了,只怕我会让你更加的无法忍受。”
连着几次连一起吃个饭,都能不欢而散。想一想真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变成这世上最熟悉亲近的人,便连那样的包容和顾忌都没有了,剩下的,只会是无法忍受。
纪梦溪知道她懂,该说的都说明白了,找算离开。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上去吧,再见。”
转身去开车门,腰上蓦然一紧,沈书意自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你真的就不能放弃江南么?你难道就不为你的家人想一想,他们肯定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一直这样下去的。”
纪梦溪轻微颌首,只有叹息。
“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亦不想放手江南,就只能这样了。”
沈书意揽紧他的手渐渐滑落,从他口中听到的“就只能这样了”觉得是他铁了心,这么理智的一个男人,竟真的不管不顾了起来。
听到苏照民被救走的消息是在开庭之前,听说医院发生了激烈的枪击事件,名副其实的两方对垒。死伤惨重,受其害的不仅是特警队员,还有医院无辜的群众和病号,简直触目惊心。
庭审结束之后,纪梦溪马上给那个专门负责此事的朋友打电话。
听他痛心疾首:“这回麻烦了,都怪我当时没听你的好好防备,太掉以轻心了,捅大篓子了”悔恨得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没有办法。人已经逃了,而且还伤亡惨重。
不禁感叹这些黑道份子越来越猖獗,视人命如蝼蚁,更加不将法律的权威放在眼里。
很多年不见这么恶劣的劫狱事件了,顿时炸开了锅,受到上级领导的极度关注,勒令彻查此事,严惩不贷。
纪梦溪倒觉得,防守真的已经很严密了,却能把人劫走。公安机关内部真该好好彻查一番了,说不定就真的有内鬼存在。
(164)我不动哥们的女人
办公室的门大敞着,丛瑶向里张望了一眼,离正扬靠着椅背闭目小瞌。轻叩了两下门板,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丛瑶不过是想把新构的几个花纹样式拿给他看,轻手轻脚的进去,打算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就离开。
转身要走,步伐一滞。快近晌午的时候,离正扬办公室的采光很好,通亮而温暖。正有一束光打到他的脸上去,金灿灿的一层,朦朦胧胧,容色俊朗而璀璨。心口莫明跳了一下,很轻微,蜻蜓点水般。
这样看起来,他们学校最万众瞩目的男神也不及这。忽然觉得这样完美的男人不真实,就想伸手上去摸一摸,似要辨别真假。鬼使神差的抬起手,竟真的触了上去。
刚碰到他的眉眼,触电一般蓦然缩回。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心跳得更加厉害。太荒唐了,没想到自己怎么想不怎么做了。
离正扬睫毛动了动,看趋势马上转醒。
丛瑶就要往外走。
离正扬已经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人,拿下西装外套坐起身。眸子迷起,嗓音有点儿模糊:“是你,有事么?怎么不叫醒我。”
丛瑶胸口跳得还是很急,脸也很红,总算有阳光摭掩,看不太清楚。
只说:“构了几个新的图样,本来想跟你讨论一下的,看你睡着了,打算放你桌子上。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没有,也该醒了。”眼见到了去医院的时间,这几天一直比较忙,大都在医院陪江南,手下的工作说是安排人手去做,该他做的加班加点实则一样也免不了。不过江南马上就可以回家修养了,照顾起来会方便许多。
离正扬把那本画册拿到手里,翻了两页,赞叹了句:“画得不错,很用心。”
丛瑶笑了笑:“谢谢,你选几个中意的,然后看一下细节,哪里不行,我再修改。”
离正扬若有所思地抬眸,暂且放到手边。
“好,我晚上仔细看一看。”然后说:“听黄宇说,你和他晚上要一起吃饭,我去把人替回来。”
站起身要走,丛瑶叫住他。
“离总,你没有什么中意的画面么?可以是风景,也可以是一个人,如果你有中意的,并且信得着我的话,我可以为你构一张图。”
信得着是一定的,这段日子看了丛瑶的不少作品,虽然专业不是学的这个,但能看出来不仅有天赋,绝对是专门学过,经高手指点也说不定。
日光中眸窝一下深邃,看过来,似笑非笑:“你这么一说,倒真想起一个。”
“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可以描述一下,或者带我看一下,我可以帮着构思一下试试看。”
离正扬没说其他,只问:“反正你要和黄宇一起吃饭,要不要去看一看?”
丛瑶怔了下。
知道黄宇此刻在医院,他打电话过来说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听他说起了。只是不知道医院有什么好景致是可以另人中意的,不可思议重了句:“去医院?”
“是啊。”外套穿好,不想把工作的紧张气氛带出门,顺手松了领带放到办公桌上。跟她一起出门,掏出电话说;“黄宇要来接你吧?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直接等在医院就好了。”
一路上丛瑶都在思及不清,医院有什么好,生老病死,保罗人间万般惨像。平时就算生病都很不喜欢去的地方,觉得离正扬这个人的脑子古怪,又难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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