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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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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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众人只觉耳朵嗡嗡嗡想,无人敢吱声,垂下头。

这样一幕场景,倒像是全部人都接受了仲兰上位的这个事实。

曹悠本是在厨房监守膳食,听闻寺人来报,急匆匆走至明堂,刚好见到这一幕。她两手抓紧,牙齿咬合,在心底骂了那太师夫人上千上万遍:老狐狸,不得好死!骂完之后,她心里的焦急乃是不言而喻的,频频将目光往阿姊方向射过去。

众人皆垂手垂头,唯曹晚头未低下半分,腰板与柱子一般直。太师夫人低下的眼角见到她这副姿态,也在咬牙:论国内女子仪态端庄之最,曹晚腰板当属为山峰,被誉为不倒。有人曾断言,不知何女能让上卿夫人俯首称臣?由此可得出,她作为太师夫人,比起曹晚,似乎更轻易向人叩首。这句话说到哪里都能让她窝一肚子火。

因而,在见到仲兰已走到曹晚面前,但曹晚仍未有叩拜之姿时,底下一批看风使舵的夫人们马上又抬起了头。

如今是,未来女公子与上卿夫人对峙,看谁输赢?

众人目光闪烁,兴致勃发。反正谁输谁赢都好,她们只要站在赢的那方就行了。

仲兰是因昨夜在太师宅邸中众位年长夫人的敦敦教导之下,才有这般的自信。刚进上卿宅邸,在太师向自己叩拜之后,貌似一切如夫人们计划所行,她游刃自如地扮演出了最尊贵女性的高傲姿态。然而,到了曹晚的面前了,见着这女人的长相竟是有点像谁?而且,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一副腰板能挺得这么直挺,好像屹立的山峰一样,无形中给了她很巨大的压力。最可怕的是,曹晚对于她像是空气一样忽略不计,只对着太师夫人。仲兰站直的两条腿儿因着曹晚的无视有些儿抖,不知该往何处站立。

众人见仲兰没有对上卿夫人说话,都兴奋地眯眨起了眼皮,更期待起上卿夫人如何反击了。

曹晚不失众望,说:“太师夫人,论地位,汝乃与吾平齐。若汝要让位,是否也应让吾知情同意。”上卿此话语调平平和和,反倒显得太师夫人刚才的举动全是自导自演,有喧宾夺主的失礼之态。

太师夫人的面色果然有些不好看,咳了两声道:“上卿夫人。实不相瞒,此女便是吾昨夜与夫人所言之贵女,为熊扬侯心意女子。”

“哦。”曹晚轻吁口气,宛若是第一次听说的模样儿,自然给旁观态势的众人增添了一层迷惑,“既是扬侯,为何不先向吾禀明其自身身份,让吾以礼相待。”

这话说得实在妙不可言。一,你仲兰尚不是扬侯明媒正娶的妻,挂得了这个扬侯夫人的身份来到此地作威作福吗?二,即便你仲兰已是扬侯明媒正娶的妻了,到了哪里也要有礼仪之风。你不报自家姓名,自然不用怪人家不以该有礼仪接待你,因为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于是被曹晚这不软不硬的话儿一顶,仲兰的脸蛋儿涨成了通红的番茄子,羞怒自然不可言。连带着躲在太师身后的吕姬,看女儿当众被人羞辱,怒不可抑,却又一时无法,只得再次求助于由姬等人。

由姬看形势往一边倒,太师夫人有被曹晚欺压的态势,方是从容地咳了一声说:“上卿夫人,此言未免有过了。”

“何过之有?”曹晚可不会因为昨晚由姬的不发一言,便把这个老夫人当成是废人。

由姬睁睁似乎老态龙钟的眼睛,瞟过曹晚那威风凛凛的仪容,道:“太师之言,汝只听一,未知二。此女能得到扬侯之心,必有其不可推拒之缘由。”

“何为不可推拒之缘由?”曹晚笑容以对,宛似对于长辈的一再请教。

旁观者们听她们两人对话,如战场上枪来剑挡的,一颗颗心脏都快要蹦出胸口了。

由姬一边嘴角扬一扬,道:“宋国本与楚国有婚约之事,上卿夫人作为曹家宗女不能不知。”

“呵呵呵——”曹晚抬袖掩下巴,发出一串朗笑,震飞了屋檐角站立的一批鸟雀。

众人心中一惊。贴着墙板竖耳朵窃听的里氏被吓得浑身发抖,在嘴里咕哝着:奶奶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上卿夫人中风了?

“上卿夫人!”太师夫人抬起头,借势要怒,“此人乃天子宫中由姬大人!”

“失礼了,由夫人。”曹晚敛住笑声未泯灭笑意,从从容容道,“吾确实乃曹家宗女,服侍宋国主上宗主之族人。因而,关于此婚约之事,事情之真假,似乎吾比由夫人更为清楚吧。”

由姬当场变了脸色,一下还真难以恢复从容:只因为这个叫曹晚的女子,超乎自己所料了。

然此太师夫人没有由姬的远见,听见曹晚这么说,马上想到的是自己很快要在现场的夫人贵女们心中失势。要知道,今天被邀请来的众女眷,可都是宋国内最尊贵的一批女眷了。如果自己在这里失势,等于在宋国女人的社交圈里落败于曹晚,会被夫君责骂的。

因此,她此番前来,不止是带了吕姬、仲兰、由姬乃至太房等人的期待,也是被太师寄托了希望的。

在这个不能输的情况下,太师夫人猛地拍打席垫,向曹晚怒吼:“此女便是吾国最尊贵女子宋国女公子,汝还不向女公子叩首谢罪!”

里氏把手捂在了胸口上,感觉被太师夫人这一拍,心跳直接飞了出来。季愉端坐着,拢了拢眉尖,开始搁下汤碗。

外面的众位女子,皆因太师夫人这一拍这一吼,也给吓得不轻。每个人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窥视曹晚会如何应付。若两派正面交火,说不定还会引发大战。众人的心吊了一根弦丝上,既是希望能在交火中分出胜负来,又担忧大战的开启。这时候,还真是希望有个人能镇得住这个场,无论是谁都好。但这个恐怕是奢望吧,谁不知道,宋国内此两派的争斗,就是天子周满亲临此景,也难以调和。毕竟,宋国的事,唯有宋国主人方能维和。

曹晚两手端正交错于膝盖上,背仍挺得直直的。对于太师夫人的怒气冲天,她回以恬静的笑容更显出一副宽容的自信来:“太师夫人言此女为女公子。可惜,吾此地也有女公子居住几日了。”

果、然、是——

仲兰在垂耷的袖口里捏紧了两只拳头。

曹晚侧身,拍打两下掌心,明堂正面的墙板由寺人打开之后,一名秀挺的女子在暗室中露出了轮廓。因她独有的身高,使得在场的所有女子不得不都仰目去望她。也因此,有年迈的夫人们联想到以前的宋国主母,皆是在心头大为震惊。

“主母——”有人在情不自禁中喃道。

有人想起旧事,乃泪流满襟。

场上的气氛诡异地吹拂着。

对于季愉出现的这一幕,太师夫人等人不是没有预料的。毕竟,昨夜隗诚不是还亲自到马车那头窥探究竟吗?

只见季愉刚走出暗室,本藏在太师夫人身后的吕姬忽地站立起来。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吕姬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季愉面前扬起巴掌,怒骂:“汝此等忘恩负义小人!”

啪!

一巴掌,却是由季愉的手甩到了吕姬的左脸上。完全的出乎于意料之外,吕姬猝然跌在地上,抬起的双目中不由地显出了惊诧。

“放肆!”季愉把袖子拉拉,淡淡道,“吾今日之身份,可是能容汝放肆之人。”

所有人,为这突发的一幕感到措手不及,摸不着头脑,都愣着。

这时仲兰倒是显出了与母亲一样阴险的智慧了。她抬袖哭喊着“阿媪“,便是扑在吕姬身上,哭诉起来:“阿妹怎可如此狠毒心肠!想当年,阿媪与阿翁不嫌弃阿妹非为己出,尽心抚养成|人。岂料到如今阿妹得势,便是忘恩负义,如此残忍对待阿翁阿媪。”

众人听到这话,当是忽然屋子里变成炸开的锅,沸气腾腾。全乱了。

116、佰拾陆。端窝。。。

“此事,是真是伪?”席座中,一年迈的老夫人忽然起来,激动地说话。

此老夫人非寻常人,乃在上代宋主宫中服侍许久之人偃姬。于是众喧哗声有所回落。

仲兰噎泣着,继续哭诉由来:“此人乃我阿妹季愉,乐邑世子收养之女。”

“汝对她所言,有何说法?”老夫人问向季愉。

季愉自如地抚着袖口,道:“吾不认得此人,因而不知如何回众人所问。”

仲兰的抽涕声顿然一滞。

“此——”偃老夫人代众人表示相当的疑惑。

曹晚笑着对大家解说:“此人乃我老家阿妹,入过镐京,或许与贵女曾在镐京见过,才有此误会。”

“汝此言,意为汝与她口中所言之人毫无干系?”偃老夫人代众人再问。

“是。”季愉抬起下巴颌,微微地笑,从容的姿态,让她更显得高不可攀,“吾真不认得此人,于此人所言之事深感惊奇。如今上卿夫人提起,吾才方是悟到,莫非此人早已知道吾为何人,因此在此时此刻出现并告出如此颠三倒四之事来。”

对此,吕姬与仲兰却是一时无法拿出什么有利的证据证明季愉撒谎。毕竟,只要季愉一口咬定不是乐邑的人,没有证物可以表示季愉会是乐邑的人。吕姬开始在心里边后悔了,早知当初,应该亲自教育这个孩子,在这孩子身上留下什么疤痕,而不是是任由姜虞瞒着她将季愉教导成了个狡猾的家伙,专门对付自己。一切,似乎有点儿晚了。但还没有输!吕姬暗地里捏了下女儿仲兰的手背,鼓励女儿。

同时间,众席再度喧哗。究竟这两个都自称为女公子的人,谁是真,谁是假,谁诬陷谁?

偃老夫人在众目所望下,托出众口所问:“汝等之中,何人有凭据可证实自己所言非假?”

既是要讲证据,吕姬马上想到那块记载了宋国女公子与楚国婚约的玉块。这么一块宝贵的玉,当然是要时刻兜着的,以防被盗。所以,她代女儿收藏,这一刻急急忙忙从袖口里掏了出来,捧在掌心里给众人观看,并起立犹如宣誓般:“此物,乃吾代宋主养育女公子时所获。”

众人将脖子伸长,见这块玉虽是稀世宝玉,刻有的却是申国的图案,已经有些惊奇。何况,对于宋国与楚国的婚约之事,是前宋主的秘密,从未公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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