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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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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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芊听她左一句司徒勋,右一句司徒勋,心里琢磨:司徒这个姓,以朝廷里掌管土地和农人的司徒大人为最尊。即是说,这个司徒勋至少是来历不明的,真实姓名绝对不是司徒勋。

“我不想信任对方言辞。然而,师况说,可以信任。”叔碧说这话时气自己而牙痒痒的。说起来,她一连串的行动全是听从了师况的话。谁让她从阿慧口里听说了师况出名的摸骨术。

乐芊知道她性子耿直,简直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那种,心里盘思:这个叔碧,口头直率,想必看人看事只能看个五六分,从她口里打听下去毫无意义。相反,师况比叔碧深沉得多,考虑之事必是比叔碧周全。但得顾着叔碧的面子,不能让家仆骑到了主人头上。为今之计,只好先将叔碧打发走,而且不能让叔碧察觉。因而,她温和地与叔碧絮絮叨叨说了一段长话,大意却很简单,如下:叔碧啊,我长途跋涉到了这里,路上没能吃到好东西。据说京城里有很好吃的菜式,你给我带几样回来让我解解馋吧。

叔碧没听出端倪,被她的话直接转到食物上去了。说到这京城里好吃的东西啊,她本人就好吃,更是滔滔不绝。然而乐芊打断她的话,说是不太相信有如此天赐的口味,要她带来尝尝。她立马应好,迫不及待带着阿慧一块出去了。

叔碧被她打发走,没半个一个时辰不会归来。乐芊淡定地喝了口热茶,向师况的方向吹出口气:“师况啊——”

师况早在她进来时,两手垂放,站在一旁等候她随时问话。现听到召唤,他是即刻在她面前跪下,伏拜道:“夫人,我有愧于您。”

“如何说法?”

“我明知贵女会涉险,但不加阻拦。”师况向她没有一点保留地坦白心迹。

“摸骨玄术。”乐芊把杯子静静地搁在双手里,“据闻源自陈国一支秘族。然主公与我提过,称你与姜虞应是从曹国来。”

“承蒙主公与夫人恩惠,毕生难报。”师况语气沉重地说道。欠人恩情,代表的是一辈子还不清的债。

“主公与我并不要求你与姜虞归还恩情。”乐芊现下倒是看得开了些。这次出发之前,得幸乐离大夫在服药后清醒,与她本人做了一次详谈。谈着谈着,这对彼此扶持三四十年的老夫妻几乎是梗咽不成声。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乐邑落到乐业与吕姬手中,是迟早的事情。

乐芊向丈夫提了建议:另立世子。

乐离大夫与女君持着一样的顾虑:除了乐业,能立谁继承乐邑。二子乐游性子不定,喜爱野外游荡,扔下妻子儿女不管,比起乐业更糟。

乐芊道:若在孙子辈中挑一个呢?

乐离大夫沉吟:叔权是比他父亲略胜一筹,为人做事都比较周全。

乐芊再提:叔碧阿兄伯康如何?

乐离大夫倒是不解了,反问自家夫人:你不是不知道,这个伯康啊,痛恨父亲的性子,称与他父亲和我们乐邑恩断义绝。

乐芊冷静地说:伯康不敬重父亲,却很爱戴他母亲。因母之命,现还在大学里头。

乐离大夫不是很赞同:你想如何劝说伯康回来?与他父亲、他伯父、他堂兄弟争夺世子之位,只怕他是不屑吧。这孩子清高得很啊。再说,伯康现在有混得比叔权好吗?

乐芊叹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此次是要进京办事了。

乐离大夫早已将自己生死置之事外,说:夫人,你莫非还不死心?早年,我便命师况帮我摸骨,他说我的命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乐芊不会劝说丈夫,但会暗地继续行事。她对丈夫托出了季愉的事,道:此女因你我而涉险,我必须上京将她救回来。

乐离大夫是侠义人士,一听,马上要她上京。

接下来,反正乐业吕姬都不在,她安心地将病人交给了女君,上京来了。

师况在旁安静地听,心里惊波骇浪:未想到,乐芊将与主公推心置腹的话都讲给他听了。

“师况。”乐芊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像个亲切的长辈一样,“我知道你心中主人,不是主公与我,是贵女季愉。”

“贵女季愉她——”师况迟疑了一刻,方是接道,“将我带出了乐天坊。”

“她做到了主公与我都未能办到之事。”乐芊对季愉赞赏有加,“你做之乐曲,主公与我都不太明白其中含义。但我想,季愉是明白了。”

“所谓明白不明白,对乐声而言,各持己见并不见怪。琴瑟之和,谓之心灵沟通,然要口上言明,则是不可能。”师况道出自己对乐理的见解。在音乐上寻找知音,不如说是只在音乐上有知音。乐声与乐声互相撞击擦出的光,只有在乐声演奏的时候。那种感受,可遇不可求。他与季愉能凭一首曲子做到音乐上的心灵沟通,也仅此而已。除了音乐,他们之间,并不能算是心灵沟通之人。

乐芊心知他性子古怪,不会反驳他话,只道:“依你而见,若是想救贵女季愉,可有法子?”

师况一直是深思熟虑,因此才不爱说话。现乐芊问起,他没有隐瞒,慎重道:“夫人,我担心有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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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世子乐业与吕夫人,此次进宫,究竟目的是——”

“此事最令我堪忧。”乐芊忧愁起来,眉目化成抹不开的乌云,“将编钟进献于天子,不见得天子便能如乐业所愿下达命令废除主公之位。”

“世子与吕夫人另有目的。听闻贵女仲兰也伴随进京。”

“且跟随在荟姬大人身边。”

“夫人对此可有□消息?”

“需我寻人打探。”乐芊是想起季愉说过的话,道,“然我听贵女季愉亲口提过一事,道她自己并非是吕姬亲生女儿。”

师况搁在大腿上的手捏了捏,嘴唇一阵泛白,看起来像是惊恐所致,说:“夫人,怕是要出大事了。贵女为何向你如此说,她自己有无证据?”

“她求我保她性命。而且,此话是由姜虞告诉她。她自己并无证据。”乐芊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俨然是将师况当成自己的谋士使用了。

师况捏起了拳头,几乎是要砸大腿,道:“姜虞,便是我忧心之第二事。”

对此,乐芊赞同,说:“姜虞乃你同门长辈,你可是有她消息?”

师况果断地摇头,似有气愤之意:“她离开乐邑之时,并未向我告别。若不是贵女提及,我尚不知她去向。”

乐芊哀叹,问:“第三事是——”

“是夫人您。”师况肯定地说。

乐芊惊讶:“你此话可是何意——”

“贵女季愉此行是为了夫人。夫人有无想过,她在危险中并没有向他人求助,想的正是夫人必定会救她出来。夫人是她心中支柱,是她心中倚靠。她不能没有您。”

师况句句剖析季愉的心理,在乐芊听来,此人岂止对季愉是一片忠心,简直是季愉死心塌地的心腹。然他与季愉,相处的日子不过几天而已。他能对季愉效忠到这等地步,不得让人疑虑,莫非他是从摸骨中洞察到什么?乐离大夫猜测他是从曹国来,但他究竟出自哪里,是否是曹国,还难说

而且,师况这话不止在说季愉,也在分析她的心理。俨然她的不安,是传达到了周围人的心里去了。这可不大好啊。

乐芊听了他的话,进入片刻的反省。

安安静静的室内,忽然上方咿呀一声门响。百里带了个人走下斜坡。

来者是名年轻男子,高大英俊,在威猛中夹有良好教育的斯文气质,文武双全,说的应是这类人了。

乐芊起身,凭着直觉,向这个陌生的男子行了拜礼:“吾乃乐离大夫妻室乐芊。”

“吾乃司徒勋。夫人大名,我曾听家父提过多次。”司徒勋殷切地让她千万不需客气,与她一同坐下谈话,“夫人当年乃一代名姬。家父每每怀念夫人舞姿,常嘘叹不已,道乐离大夫是好福气。”

听他话不像虚假的奉承,乐芊对他由原本的虚伪公子印象,一下子转变为亲切之人。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心,探问道:“司徒先生可是司徒大人门下?”

司徒勋哈哈笑两声,摆摆手:“非也。我乃一粗人。祖辈也是粗人。”

乐芊听他说起自己与祖辈是粗人却带着股豪气,不禁往深处寻思:“先生家父是在何处见过我?”

“卒长说,夫人是到京寻找友人。家父此次未有进京,命我代他前来。夫人可以把我当友人。”司徒勋将一只手放在心口上,代表他的诚心诚意。

乐芊可不会轻易答应,追问:“先生究竟来自何处?我想将先生当友人,可先生不把我当友人。”

为此司徒勋与百里对望了一眼,似在商酌其中的利害。百里继而凑到了乐芊耳边,小声说:“先生乃楚荆王二子。”

这个消息,瞬间能把乐芊震飞了。想当年她乃一代名姬,出入天子宫中,但是与公侯近身说话,至今来,此是初次。她欲起身再行大礼,被早有所料的百里摁住了肩膀。

“夫人,先生是秘密前来。”百里补充。

乐芊知道了事情轻重,马上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一般,带了尊敬道:“未想到先生与我家两位贵女结识。”

“此事正是我忧心之事,让我诚惶诚恐向夫人致歉。”司徒勋反过来,忽然向她低下了头,面带愧意。

乐芊同样诚惶诚恐,道:“先生可是为了贵女季愉?先生不必负有自责,贵女季愉此次涉险,全是由于我。”

“不。是由于我。”司徒勋一点也不愿意改变口吻。

乐芊听着却感到奇怪了:此人对于季愉的责任感未免太过沉重。于公侯而言,因他们原因死掉的人多着呢,其中不乏年轻美丽的女子。见到有人为他们丧命,他们或许会伤感,会作诗像是惋惜一下,但是,要他们付出实际行动弥补什么,却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他们心里喜欢的女子。然司徒勋这一脸的沉重是怎么回事?

司徒勋确实以为,季愉对他而言,在暗杀隐士这个案件上是个重要的证人。

肆壹

此章留空待放免费番外

肆贰。冲突

乐芊探求师况意思,师况向她点头。她明白了:此人,不见得完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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