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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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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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快放。

房璟不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是蛮郁闷的,却想持高姿态,从鼻孔里哼道:“荟姬大人带了一个陌生女子与太房、以及由姬大人谈了许久。听闻太房还要召见信申君。你未听信申君提起?据闻信申君可是你阿兄。”

季愉听得心一惊:子墨竟是与信申有血缘关系。她心怀忐忑,迫切地在子墨脸上仔细观察:似乎这脸廓,两人是有点儿相似呢,都一样偏向女子般的柔和,应该是都继承了一样的血统。

“哈哈。”面对房璟,子墨大笑两声,继而沉下脸道,“无稽之谈。信申君是我阿兄?你是听何人谣言?”

被子墨凶狠地一瞪,房璟畏惧了,开始否认自己的话:“是他人所言,非我。他人说,信申曾向天子多次请求亲自教育你,可是天子将你交予了公良先生,因此信申君与公良先生关系不大好。你是若与信申君毫无关系,为何他如此关切于你。”

“天子决意之事于我何关?”子墨眯眯眼,“我可是宋国先王遗子。当然有许多人希望与我攀亲。你不是也如此,房璟?”

房璟再次哑口。想必他刚刚走来,本意还是想和子墨攀热乎呢。可惜,话不投机,还砸了自己的脚。

子墨见碍事的房璟走了,回身对着季愉狠瞪道:“可喜,你莫非也想着我与信申君有关系?”那天见到她靠在信申怀里,真是有点儿刺痛了他的眼。他在军营里见过公良抱她,也未有如此强烈的感受。只能说,他偏偏忍受不得信申单独与她靠近乎。为何?他说不清这心里道不清的心绪。

季愉见他面色乌黑,想到他刚才面对房璟的反口,心思理由无非有二:要么此事果真是无中生有的谣言,要么是此事甚为机密。不管哪种,她这会儿还是得顺着他,答道:“大人为何如此想法?我听着如听寻常故事一般,毕竟与我无关。”

“你知道便好。”子墨放完这句警告的话语,甩手急急往前走。

服侍一个小孩就是困难,季愉叹口气,加快几步跟上去。

两人跟随引路的宫人,是通过了一段曲折的回廊。派来服侍各位公侯的命妇打开了休息的居室,向他们两人鞠躬道:“请在此室等候天子之命。”

面见天子,公侯进入内朝的先后顺序是有规定的。未等到召见的公侯,宫里都有安排居室给他们休息。繁复的礼节,能让人产生十分沉重的心理压力。这也是周公制礼的一道本意。

子墨进入居室后,根本坐不住。不会儿跪坐改为盘腿,用手捉起合拢的衣衽透气。进来奉茶的命妇多次见过他,见他无拘无束的模样并不见怪。她反而好奇的是季愉,把茶端到季愉面前时套近乎地说:“此位大人想必是第一次进宫,是从何国来?”

“他是我家家臣,善弹琴瑟,字可喜。”子墨端起茶杯吹吹热气,顺便代替季愉答话,“他是第一次进宫。我想着让他给天子献艺。”

这、这、这,与端木先前商量好的台词不符。季愉心里咯噔,紧接在收到他高傲的一瞥,便知他是故意再给她出难题了。因此她绞绞两眉,对命妇则笑着回话:“一切如我家大人所述。”

命妇应好,退下去时且对他们两个说:若需要提供乐器,找她便是可以了。

子墨大声应好,故意转过头去看季愉的表情。结果,季愉端起茶杯,喝口茶,叹道:“是好茶。”捉弄她不成?他枕起头,又是无聊起来,打个哈欠。

不一刻,门忽然打开。一宫人踏进来半步说:“鲁国公,请在此等候天子之命。”进来方发现室内还有人,这个宫人知道自己犯了错儿,腿几乎是软了下来。

因此鲁国公进来的时候,子墨的嘴巴半开,刚好打哈欠到一半儿。

季愉在鲁国采邑居住了十六年,此是第一次面见鲁国国君。鲁国国君姬晞,荟姬的兄长,据闻是杀了自己的亲兄长继承的鲁国君位。也因于此,国内国外对他的风评不一,总体而言,单论治国策略,姬晞是比兄长略胜一筹。有闻荟姬十分尊敬这位兄长。现亲眼目睹其真人,果然是身材英勇威猛的男子,一身赤袍绣后羿射箭的章纹,浑身英气让人不敢斜视。然姬晞面相中似乎天生带了丝戾气,两只眼俯瞰下去,像是众生皆在他脚下成为蚂蚁。

子墨的嘴巴合上,想必对姬晞并不陌生,转过脸明显是不想与其说话。

季愉搁下手中的茶杯,垂低头向鲁国公行叩拜礼,

姬晞自然是忽略过她低下的脑袋,直接扫到子墨的后脑勺上。仅一眼,他拂袖转身往外走。宫人跑步跟上去。一路呼唤谢罪:“国君——”然而,应是在走廊里又遇到了不快的人,姬晞折返,进入室内让人把门合上。

季愉这时已是抬起头来,看见姬晞坐到了她对面的苇席上。

四目相对的一刹,姬晞瞧着她,目中露出少有的一丝疑惑:“此人是——”

“是我家臣可喜,善弹琴瑟。”子墨转回了脸,代季愉答话。

姬晞看回他,语气极是陌生:“你如今还是与公良一起?”

“是。”子墨拿五只指头捉起茶杯,像是向他示威地摇摇,“我与先生一起,可是阻碍国公好事了?”

姬晞砰一下,掌心打在房俎上,差点把木漆的房俎拍成了两半儿,道:“若不是你未行冠礼,凭你此话,我在天子面前奏事,你必是犯了挑拨离间之罪。”

子墨才不会被他吓到,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是说话不计较得失只逞意气之快:“我可有说错话。国君不是有意请太房与由姬大人撮合荟姬大人与燕国公婚事?然而,听闻燕国公喜爱我宋国女子,因此与我和先生亲近。”

此话说得姬晞再次变了脸,森冷的目光好比吞人的野兽在子墨脸上盯了有一阵工夫。接着他是忽然大笑,说:“天子允你行冠礼之后,凭你一人回到宋国能如何?”

听见他有意侮辱,沉不住气的子墨差点儿掀翻了房俎。好在季愉千钧一刻之际,跑过去死死地拉住他袖子。

这时候,啪,门又打开了。

门口传来一男子爽朗的笑声:“在走廊外便听见两人对话,愈听愈是有趣,竟是谈到我头上。因此我不进来让汝等当面说,可是不行。”

这声音,季愉一听便是认得的,是燕国公姬舞豪迈的嗓门。

姬舞踏进门里,他个子比姬晞还要高,身段却是俊长,着青袍,戴筒帽,章纹是花虫,一种稀有的鸟类,尾巴像是蛇尾,较起姬晞长相要俊美得多,两条眉毛斜飞入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况且,他说话豪气,据闻除了带兵打仗,是个能歌善舞之人。难怪荟姬如此喜欢他。

只不过季愉这会儿是宽心不得。想到那夜,她有公良的庇护从姬舞眼皮底下死里逃生,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发现的。

子墨抬手向姬舞打个招呼:“燕国公,你家平士呢?”

“他陪信申君。”姬舞不同于姬晞,大踏步过去,两腿一盘,在子墨身边坐了下来。他亲切地看着小家伙说:“公良怎么放你一人?”

“我不是一人。”子墨道。

姬舞往旁边看,发现了季愉:“他是——”

“我家臣可喜,善弹琴瑟。”子墨还是那句话。

季愉向姬舞叩了个头:“吾乃子墨大人家臣可喜。”

“乐师?”姬舞好奇地问。

“是。”季愉答,“只为子墨大人弹奏。”

姬舞一掌拍到子墨头顶,戏谑道:“你是从何处拐来乐人?”

子墨撅着嘴巴:“不是我,是先生拐来。”

姬晞本来无意听他们几个人嘻嘻闹闹,把头扭过一边去静心。然而,听见子墨这句话,他又专注起来。

命妇没有进来打扰。季愉代替命妇,给子墨与姬舞的茶杯里倒水,顺便忽略掉他们放在自己身上的疑目。

姬舞见季愉像是没听见似的,有感道:“必是你要求,先生宠你,才给你找来此人。”

“不是。”子墨才不会承认这事。想当初他无论如何是要把她杀了,是公良怀了妇人之心。

姬舞只当他在闹别扭,哈哈笑道:“先生对你是有应必求。上回去曲阜,你无论如何要跟着去,先生不是带上了你?”

“哦。”姬晞插上了嘴,“我怎不知,公良曾带子墨来曲阜?”

一瞬间,是冷了场。室内空气忽然是剑拔弩张,面对面的两方人马都在互相谨慎地打量对方。

季愉感觉一颗冷汗要从额头上落下来了。但是,在姬舞把疑惑放到她脸上时,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把飘荡着清香的上等茶水倒在了他杯子里。

子墨开了口,语气依然高傲:“鲁国公,我和先生去曲阜,为何告诉你?”

姬晞肯定是碍着姬舞在场,摁在房俎上的手才没动作。他冷冷地扯出一丝笑:“子墨,你和公良到我国内,我不好好招待,是会让我本人贻笑于众公侯。”

“哈哈。”姬舞大笑两声,按住蠢蠢欲动的子墨,一只手摸摸下巴像是有趣地说道,“鲁国公,我当时在曲阜。公良与子墨,怕是打扰我与荟姬之约。”

既然姬舞自己愿意提到荟姬,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家的妹妹,姬晞面色稍好,说:“舞兄,实不相瞒,那日舍妹在宫中等候你多时。听你没来,她心中有多悲伤。”

“哎。”姬舞叹气,惋惜的语气不像是假,“那日本想前往,却途中遇到天子使臣,称楚荆有动作,令我立即派人探查。”

姬晞听这话,嘴角动动,像是挂上隐晦的笑意:“天子让人探查楚荆人?据闻今日,天子召见我等之外,也让楚荆使臣进殿。”

“此事当真?”姬舞追问。

“是。乃现今楚荆王之胞弟,熊扬。”姬晞道,“想必天子有意与楚荆合作。”

“哦。”姬舞将手捉在下巴颌尖上,似在无尽回味他这话。

姬晞心情这会儿好了不少,端起水喝了一口。

见水壶里的水空了,季愉打开门,欲唤命妇过来。然门一开,兴冲冲进来的人几乎把她撞了个趔趄。

“子墨。”进来的人是房璟,不知什么时候跟踪过来的。

子墨见他简直是阴魂不散,故意背对他像是视若不见。

姬舞替子墨打招呼:“房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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