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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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幽灵-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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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被什么东西隔开了,所有的人都在周围跳着一种无声的舞蹈,就在这样的背景里,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自己被踢出工厂的过程:

那天他着急忙慌的来到工厂的值班室,推门便看见了头儿,头儿从未有过的和蔼,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落座以后,从未有过的给他上了一支烟,然后从未有过的告诉他,他下岗了。老旦不再失落,不再惊讶,从未有过的指着头儿的鼻子说:“你凭什么让我下岗,你违反了宪法,知道不!谁是企业真正的主人?包括我在内的工人阶级!”老旦将有点鸡胸的胸脯拍的啪啪响:“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们的仆人,哪有仆人让主人下岗的,岂有此理嘛!”头儿似乎早料到会有次一辙,毫不生气,不卑不亢的说:“这当然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整个工人阶级队伍决定的,是经过大家民主评议和排队的,我只不过是代言罢了。”

老旦如雷轰顶,难道是我自诀与人民了吗?难道是阶级兄弟抛弃了我吗?难道……老旦这下感到痛苦了,失落了,突然间在世上丧失了位置,就像物质化合中失掉的电子,没人管了,没人要了,没人认同了,彻底自由了。

其实仔细想想,老旦觉得这有什么呀,就这么个破厂,这么个破工作,不是为了糊口,我会在这儿干吗?我会心甘情愿的做工人阶级吗?工厂是什么地方,是让自己糊口,为别人创造财富的地方,如果大家都不生产,饿死的仅仅是工人阶级吗?坏就坏在有我这样的败类,我时刻算计着怎么脱离工人阶级,时刻算计着怎么让别人生产,我消费,还要理直气壮的说不是我拉动消费,能让工人阶级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吗?

工人阶级将我一脚踹出来,看来是明智的,因为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一脚将他们踹了,看来这是我应有的报应,是我动机不纯,心术不正的报应,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最后,头儿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我们也是早晚的事,你看这个厂能维持多久呢?即便不下岗,又能发多少工资呢,趁年轻,找一个好营生,不比在这儿耗着强!”

听完了头儿站着不腰疼的一席话,老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社会要发展,生活要继续,如果大家都斗气不生产,难道我们都回到原始社会吗?物竟天择是自然规律,总要有人被淘汰,一团和气是不可能的,认命吧!

就这样转悠了好几天,老旦发现不能再游荡下去了,因为夜里开始做噩梦。梦见阎王殿的小鬼将一个个已面目模糊的人,从油锅里捞出来,捆在铁架子上,举着利刃,切割他们的生殖器官。铁架子在人们的惨叫声中翻来覆去,他仔细辨认他们,却发现自己正冲着他笑。老旦感到越来越虚弱,走在路上连头都抬不起来,一方面是没劲,一方面没心情,一方面也没脸,更有一方面,好象希望在地上捡到一张类似百万英镑的东西,未遂后,又将周身的钱都买了彩票,希望通过参与这种财富再分配的活动来挽救自己。尽管事实证明,几天后连末等奖也未中,可当时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他从未像那天那样渴望一夜暴富。老旦对找个工作重新加入工人阶级或其他无产阶级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挖空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天降馅饼,飞来横财,不为了可以做威做福,鱼肉乡里,不为了可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完全是想大展宏图,更多的为社会发展做贡献。老旦设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当了总裁、经理、董事长或CEO什么的,说实在,他也不知道这几个职位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有朝一日说了算的时候,有很多想法要实践,有很多问题要搞明白,比如那个著名的问题,为什么资本家能够榨取到工人的剩余价值,劳动力们怎么才能摆脱被剥削的命运呢?他现在好像突然间全都明白了,两个原因第一,资本家与工人的区别就是他拥有资本,所以当工人们说资本家剥削他们剩余价值时,资本家也振振有辞的说,没有我的资本,你去哪里创造剩余价值呢,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资本,资本家拥有了资本,也就拥有了剥削的特权,而工人没有资本,也就摆脱不了被剥削的命运。所以工人只有去撅取资本才能摆脱自己的命运,可靠工资能积累出资本吗?资产阶级靠掠夺来积累资本,无产阶级靠革命来共同占有资本,可显然现在的无产阶级不满足于共同占有资本,他们认为这是望梅止渴,他们太现实了,不装到兜里的东西,他们就不认为是自己的,所以应该让资本流动起来,向劳动者流动,国家应该制定一个法律,规定发给每一个雇佣劳动者的工资中,必须包含资本性的收入,要以股权、实物或其他的形式发放给工人,使得每一个雇佣劳动者通过诚实的劳动,就可以完成资本的积累,这是不是一个解决国有股减持问题的好办法呢?是不是一个共同富裕的好办法呢?是不是无产阶级革命区别于资产阶级革命的根本标致呢?第二,资本家把作为劳动力的工人当作了可以自由购买的商品,想用用不想用扔,而且还是那种被刻意进行了廉价处理的商品,比如资本家利用国家机器发起的圈地运动;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人为的造成劳动力过剩;劳动力贬值。资本家还使了一个障眼法;用货币出资的多少来决定投资比例;决定股权的大小;却无视劳动力才是决定资本能否增殖的根本因素;这就是资本家的另一个阴谋;因为只有把劳动力定位为一次性消费的廉价商品;资本家才能够榨取到更多的剩余价值

西方人整天谈什么民主;为自己的制度还沾沾自喜呢;他们的普通老百姓也不想想;他们那制度再民主;能改变他们作为廉价处理的一次性消费的商品的命运吗?能改变被抛弃的命运吗?他们一辈子除去在床上的时间;能有多少时间是在民主的环境里生活呢;他们绝大多数睡在水泥森林中的鸽子茏里,窗户外面一派的虚假繁荣,不抬头到90度,便看不到天,醒着的时间是在工厂里;公司里;处在被雇佣被批发甩卖的状态;那里又有什么民主呢?

这就是资本家定下的游戏规则;当然不排除有人通过奋斗可以白手起家;走入到资本家的行列;而有的资本家也会因经营不善而破产,走到出卖自己的道路上。这样看来;似乎这个游戏规则是公平的;而且由此造成的贫富差距;也让人感到十分刺激;多少人因此可以在床上做着一夜暴富的黄粱美梦。但事实上;这个游戏规则正是造成富少贫多;贫富差距加大的根源;按照这样的规则;永远不可能实现共同富裕。

可是资本家的游戏规则;并不是市场经济本身所固有的;那是资本家人为操纵市场的手段;资本家可以利用市场;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们应该把劳动力当作财富;当作和矿藏一样的资源;我们应该象对待矿产资源一样;把他们收归国有;把他们当作财富去投资;获得股权;分享收益;即使是出卖;也不能任由他人做廉价处理。国家应该成立劳动力资源管理公司;垄断经营;把所有的劳动力都吸纳在这个公司中;他们的收入中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国有资产投资的收入;一部分就是他们自身劳动力投资的收入。当然对于后者;每个个体的收入是不应该一样的;而应该取决于他们各自创造的价值;这就需要一个民主科学的管理评价体系;或者在公司内部形成劳动力资本市场;相互竞争;由用人者来决定。总之;这时劳动者的地位彻底转变了。再也没有什么下岗失业了,这种合作竞争的关系也许更能解放生产力;并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至此,老旦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思想家、革命家及社会科学家了,我将自己深遂的目光投向远方,做高瞻远瞩状。

显然这样的想法,老旦也还是没实现,大失所望之余,突然感到自己饿了,真羞耻,总避免不了要吃,而且还期望吃顿好的,而且还不想自己动手,而是希望坐在高级餐厅里,享受着星级服务。面前是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碗白米饭,再来一点红酒,先是一番狼吞虎咽,然后点起一支高级香烟,悠闲的倚在靠窗的座位上,沐浴着午后明媚的阳光,重又陷入无限的怅惘中,多么有诗意啊!

刚刚下岗嘛,从经济状况看,这一切似乎也不是不允许,可关键问题是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米卢不是说,最重要的动作是下一个动作,那么我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呢?在还没有着落之前,这一切似乎就是不允许的。算了,因陋就简吧,对付着吃点算了。油腻的桌子、板凳,乡下柴禾妞做的服务员,永远充满了味精、葱花味的汤水,手刚收完钱就和面打出来的饼子。即使这样,老旦也不想回家吃,受不了那因关切而焦灼的眼神,受不了那因关切而重复的话语。老旦就这样在苍蝇的嗡嗡声伴奏下,吃完了中午饭。

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呢?老旦透过劣质香烟的迷雾看着外面的行人,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红润润,一双双丰满白皙的大腿,不时的走过。真是饱暖思淫欲,老旦感到了冲动,他贪婪的看着,观察着,分辨着。老旦近来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她们的屁股,尽管消失在大腿的尽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形状什么也看不到,尽管只有简简单单的两部分,但老旦觉得她们还是有表情的。包的越紧绷,那表情越明显,随着大腿的摆动,一起一伏,仿佛都在向他诉说着什么。老旦似乎悟到了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一个谁都可以做,无可厚非而自己却一时无条件做的动作。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显然这种事儿也能激起人们无比巨大的主观能动性。如果把恋爱叫做条件,那么在有了娼妓后,这么说就太玷污神圣了。可恋爱最起码也是必要条件,老旦想在没有女朋友前,有了冲动有了需要,怎么办?憋着吗?现谈也来不及呀。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去嫖了,可在现阶段嫖也是违法的呀。老旦几乎走投无路了,以前把自己阉了,可以做太监,即解决了需要问题,又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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