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冉,小声说,“你怎么知道它会爆炸?”
“因为当时的气氛很紧张,而且背景音乐有暗示。”何冉得意地给我解释,“这类片子看多了,你就会知道它的套路。”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就继续看电影。电影结束之后,何冉照例把我送我宿舍。
坐在电脑前,我现在还能记得我跟何冉一起去电影城时,一阶一阶地走在高高的人行天桥上。桥的两边,开满了红色的小花,我至今还不知道它的名字。我跟何冉都是慢悠悠地走着,时间也走的很慢。
从认识何冉起,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很细致的男生,所以当他用这么细致的手段来对我时,我很快就沦陷了。那时的我,并没有跟何冉确立什么恋爱关系,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开心。
何冉是大三,课不多了,晚上都没有课。我大二,晚上有通选课,何冉就陪我一起去上《中国传统文化》。我们都是坐在最后一排,我看课外书,他写作业。默默地不说话,感觉就很好。
有一次,何冉正在抄实验报告,我看着他的本子,就直接挖苦他,“你的字怎么写这么丑!”
“你写两个我看看。”何冉停下了笔,笑看着我。
写就写,我拿起笔,挥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好歹我也跟着大师父练了一段时间的字,行楷写的不怎么样,但写古诗时,我的字就会融入一种特殊的感情,写出来的字就会比较飘逸。
何冉小声地把这句古诗念了出来,然后才笑着说,“你的字也不过如此嘛!”
“比你的好看吧?”我笑着,看着何冉。
“这是审美眼光不同吧!”何冉始终不肯承认说我的字好看,非得说是我们的审美不同。当把这种小事提高到一个审美角度的层次之后,就没法再继续做比较了。
还有一天晚上,何冉正陪着我上课时,突然收到了老师的短信,让他去拍一个大型活动的照片。何冉做的也有学生助理工作,收到短信之后,就快速地拿着书包下去了。我自己一个人留在那里继续上课,何冉走了之后,有点心不在焉,尽管我很喜欢这门通选课。
在我无聊了不大一会儿,很意外地收到了何冉的短信,“你跟我一起去拍照吧?”
“好啊!我正无聊着呢!”我很快地回复完,就收拾着书包,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我刚从老师那里拿到相机,现在在教学楼前面等你。”
“我马上就到。”
我飞快地从四楼跑了下去,看到何冉时,我的心情立刻就好了,也踏实了起来。我跟着何冉,去了活动现场。好像是一个什么比赛还是晚会之类的节目,我坐在那里看着,何冉在拍照的空隙,陪我坐一会儿。
同在那个活动现场拍照的,还有我们新闻部的师弟和师妹,当时,我已经是部长了。跟他们打完招呼,我也接过相机,走着拍了一些新闻照片,又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最后,我坐在后面靠边处,何冉坐在我旁边,笑着说,“拉你来看了一场无聊的表演。”
“还好,比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上课有趣一些。”我笑笑。真的,何冉每次叫我去玩,我都是丝毫不推脱地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他
☆、Chapter 59 在夜晚
活动结束之后,也才是晚上九点多的时间,还早。我便跟何冉一起出来走走,湖边的路灯光很温暖,树影重重。树行里面的石凳上,间或地坐着几个同学,和出来散心的老人,或者遛狗的中年人。
何冉抱着相机,对着湖里倒映出来的夜景开始拍照片,可是因为不会调光,拍出来的都是黑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在旁边哈哈大笑,何冉就把相机往我前面一伸,“笑什么,有本事你来试试!”
我接过相机,对着它鼓捣一阵,再拍,也同样是黑乎乎的一片。再鼓捣,还是没用。我有点惭愧,好歹我是新闻部的部长,天天抱着相机拍照片,只是我们部门以前用的是卡片机,最近刚换上单反,还非常不熟悉。而何冉拿的老师的这个相机,却是很高档的单反,超出了我的使用实力。
何冉看了看我鼓捣的结果,也哈哈笑了起来,都是一样的水平,只有彼此相互嘲笑才公平。最后无奈之下,何冉就收起了相机,不拍夜景了。对于拍夜景,何冉还是比较熟悉他自己的卡片机,而我,当然是用手机了。
夜晚总是美好的,我和何冉白天各自有课,有事情要做,住的地方又相距很远,大部分的见面时间,都是晚上。跟何冉认识不太久的一个晚上,我记不得确切的时间了,我抱着一束纸折的百合花,送给了何冉。
之前,我跟何冉说过我很喜欢折纸,平时也喜欢折一些好玩的东西。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话,我就去学校外面的文具店里买了很多各种颜色的A4彩纸,每种颜色折了一朵,装在笔筒里。笔筒是很简约雅致的竹制品,我喜欢的风格,也是在外面买的。
我很细致地折完,在何冉坐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我时,我给他抱了过去。为了不太惹人注意,外面用一个很大的红色塑料袋装着。刚折完放在笔筒里时,放在我书桌上,我自己都觉得特别好看。百合花一朵一朵的,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一束花放在一起,真的是很惊艳。
我走到何冉旁边,微笑着坐过去,“给你看一样东西。”我把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在长椅上,我与何冉的中间。
“什么呀?”何冉说着,低头打开了塑料袋,趁着夜晚的路灯光,看到是一束纸折的百合花时,似乎有点惊讶,“哇,好漂亮啊!”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可以拿走一支吗?”何冉从里面抽出一支,笑着抬头看我。
我微微一笑,“都送给你了!”
“谢谢你啊!”何冉把那支花放进竹筒里,抱着整束花,很开心的样子,“真的好漂亮!”
再后来,何冉把这束纸折的百合花放在他的桌子上,在我过生日时,他送给我的礼物视频中,就有这束花的照片。而且,在百合花长长的梗下面,竹筒里还插着一根棒棒糖。棒棒糖是那种圆形片状的,红、橙、绿三种颜色相互交错,有一个手掌面那么大。
那个棒棒糖,是后来我跟何冉一起出去吃夜宵时买的,我当时不想吃,就塞在了何冉的包里,后来忘了,他就拿回了宿舍。那天晚上,我与何冉一起去外面吃夜宵,有点口渴,就去买饮品喝。何冉排队,我跟着他站在旁边,轮到他时,转头问我,“你喝什么?”
“蜂蜜柚子茶。”我笑着,看着何冉。我每次看何冉时,都是那一种温暖而又依赖的笑,也正是从那种笑着的眼神里,何冉笃定我很爱他。
“一杯蜂蜜柚子茶,一杯玫瑰黛绿。”何冉报给卖水的女服务员。
“加冰吗?”那个女服务员问。
何冉扭头看我,我赶紧回答,“我的不加冰。”
“蜂蜜柚子茶不加冰,玫瑰黛绿加冰。”何冉说明白了。
“你喝玫瑰黛绿?”女服务员听我说的不加冰,知道我喝的是蜂蜜柚子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就追问了一句,紧接着解释说,“玫瑰黛绿一般都是女生喝的。”
何冉笑笑,没有说话。等我与何冉各自抱着一杯饮料走在路边时,我才知道那服务员为什么说玫瑰黛绿是女生经常喝的了——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色奶油。我笑着,喝着蜂蜜柚子茶,给何冉说,“我不喜欢吃甜品,尤其是奶油,很讨厌。”
何冉低声咕哝着,“男生为什么不可以喝玫瑰黛绿,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呀!”何冉又给我讲了另外一件事情,说他去专卖店里买衣服,他正拿着一件衣服看时,有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提醒他说,“先生是要买衣服吗?你看的这件是女款的哦!”他一听,有点不好意思,就走了。
何冉讲完了这件悲催的事情,还有些不满地跟我说,“那个女服务员真不会说话,她应该说,‘先生,你是在给你女朋友买衣服吗?’那样,就不会让客人觉得很尴尬了!”
我笑着,跟何冉一起走到东区饭堂旁边的一个栏杆处。那个栏杆正对着一个小饭堂,夜晚,大门紧闭,里面黑着,什么都看不见。我和何冉就站在那里,两个人有说有笑,畅谈人生,像是两个傻子或者神经病一样。小饭堂的二楼是对我们开放的,一楼不知道做什么,我与何冉一起还在里面吃过饭,我自己一个人几乎是不去的。
何冉问我知不知道一楼是做什么用的,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了各种猜测与研究,然后为自己和对方的说法哈哈大笑。此刻想起来,我似乎还能看到栏杆边站着的两个学生,一男一女,路灯光像是月光一样明亮,很安静,旁边很少有人经过。
而在最初刚认识的某一次,何冉就带我出去买了很多夜宵,有关东煮,还有寿司。我们依旧坐在第一次见面的木质长椅上,开始大吃特吃,到最后,两个人都撑得几乎坐不住,然后看着对方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当时虽然跟何冉不是很熟悉,但吃东西的时候,我就不矜持了。
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次。我们刚买完夜宵,突然下起了大雨,长椅是没法坐了,我们就走到中区饭堂那里。中区饭堂晚上卖夜宵,十点多才关门。我和何冉面对面坐着吃完之后,雨非但没有停,还越下越大。时间有点晚了,何冉就把我送回去。
何冉没有带伞,我带的是一把很小的遮阳伞,我们两个挤在一个小伞下,算是应了他认识我之前说要给我送伞的话。等我走回宿舍的时候,衣服几乎湿了一半,何冉也是同样。广州的雨总是来的毫无征兆,而且还是大而爽快,幸好广州的天气不冷,淋湿了也不会有大碍,不会冻感冒。我回去之后,何冉拿着我的小伞回去了。
等下次遇到下雨天的见面时,我带伞了,何冉也带伞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