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西陵的衣襟,跟他说起我的想法,“那些人说,他们的四弟因为念想我,而得了相思病,所以,才要掳了我回去,跟他们的四弟成亲,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让人去找司马兰,然后,跟他问问,那些人所说的什么四弟,是个什么人物,住在何处?”
这或许是个法子,司马兰曾帮过他们,自然,也是该知道他们的住处的,这些人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想掳了你去,想必,也不会想到,你的真实身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西陵侧身在我的旁边躺下,伸手,摸上了我的肚子,“你啊,就是不肯听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边儿的世界,并不是像你想的那般美好和平静的,你偏不信,如今,吃了亏了,可觉得好受了,恩?”
错的人是我,长卿是无辜的,他是为了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才以身犯险的,你快去把我跟你说的这事儿告诉罗修天,让他去司马府上找那个司马兰问问,说不定,就会有长卿的消息了呢!
我用力推了推西陵,可,他重得很,我根本就推不动他半点儿,“哎呀,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要罚,就罚我好了,你,你”
来人。
见我服软了,西陵才不再忤逆着我的意思,出声唤了门外的人进来,跟那人吩咐道,“你去告诉罗修天一声,那些掳走长卿的人,跟左丞相府上的司马兰有些交情,让他去从那里下手追查。”
是,王后殿下。
来人应了一声,便退出了门去,西陵重新转过身来,把我抱紧在了怀里。
以后,我再也不一个人跑出去了,西陵。
我扯了扯西陵的衣襟,跟他表明了态度,我知道,他还是在生我的气的,虽然,不曾说出来,可,却是实实在在在生我的气的,今天的这事儿,也的确是我不好,先是不该嘴馋的迷晕了他们,偷跑出去吃东西,让自己和孩子遭了危险,后是不该没有半点儿提防的,在陌生的提防睡觉,给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西陵稍稍沉默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抚了抚我的后背,“我明明知道你有了身子,嘴馋的厉害,还不准你吃想吃的东西,若是我早能细心一些,想到直接把厨子给你找来,让他在皇宫里给你做了你想吃的东西吃,你也不至于用出把我们都迷晕了过去,自己偷跑出去吃的法子来从闹市区走到康王府,那么远的路,可把你给累坏了罢?当时,怎不想着往皇宫这边来呢?往这里走,不是要比去康王府更近一些么?”
你当我傻啊?不知道找个近的走?
不说这事儿,我还不生气,西陵这般一说,我便又想起那守门的侍卫对我的恶劣态度来,竟敢说,我这样的人,也配见西陵,我呸,我不但见了,还睡了呢!哼,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西陵的!等我休息一会儿,腿不酸了,腰不疼了,我就让让西陵抱着我,去宫门口儿去,让那不开眼的家伙看看,我配不配的上见西陵!
瞧你气的,怎么了,恩?
见我鼓着腮一个人生闷气,西陵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掐了掐我的脸,凑近我的身边儿来,“既然知道,怎还挑了远的去呢?”
我顺势腻进了西陵的怀里,揽着他的腰,拿脑袋顶了顶他的胸口,给他学起了我回来皇宫,却被侍卫当成是胡搅蛮缠的人,威胁着要丢进牢里的事儿,在说到那侍卫说,我这样的人,没资格见西陵,我却压着火气,在心里却在说,何止是看,我还睡过呢的时候,西陵顿时便忍不住抱着我大笑了起来
若是换了以前,我定然得腻进西陵的怀里,跟他使劲儿的撒一撒娇,只可惜,现在,我的肚子却是太大了点儿,抱起来碍事儿了,唔,可真是麻烦,等这小兔崽子生出来,我就把他丢给奶娘去,再让他碍我和西陵的好事儿!
你不准笑!不准笑!你还笑!
我被西陵笑得没了面子,便挥起了拳头来,瞄准了肚子来威胁他,“你再笑,我揍你儿子了!”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你别拿着儿子撒气。
西陵果然止了笑,伸手捉住了我的腕子,不让我对自己的肚子撒野,“你想怎么着?要不要我改天陪你去一趟宫门口儿,跟那些不开眼的侍卫们恩爱一下儿给他们看看,帮你挣回面子来?”
只挣回面子算什么!我要,要让那人去倒夜香!洗马桶!
我翘起了唇角,本就对那人很是怨怼的情绪,因着西陵的这一挑衅,便更是严重了起来,“哼!敢不让我进家门,敢说我跟我的西陵不配!我不配,还有什么人配!对,就让他去,去”
你啊,还是这般的小气。
西陵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打断了我的嘟囔,“不过,这个侍卫的确不该轻饶!寒风早就说了,不能让你劳累,我们为了让你好好儿的歇着,更是连午朝都不让你去了,现今,却是因为他的不长眼,而让你步行走了大半天的路,让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单凭着这个,只让他去倒夜香,洗马桶,哪里够罚?”
恩?不够罚?那要怎么,才算够罚?
唔,西陵向来都比我聪明,比我有主意的,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便说等于说,他有比我更好的法子。
近些时候,有一批要被送去北边儿服苦役的极牢死囚,一路上也是要一些侍卫和看守同行的,不若,就罚了那人去?
西陵的提议让我微微一愣,“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极寒之地,罗羽气候最最不好的地方,每个人,都以被送去那里为最大恐惧,不仅仅是怕吃苦受寒,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罗修天曾给我讲过那里的境况,土地贫瘠,除了极少的地方能生长作物,大部分的地方,都只生长草皮,被放逐去那里的人,会被强迫带着沉重的铁镣劳作,每日只得一餐,其他生产出来的作物和牛羊,则会随着每三个月去送一次囚犯的车队送回,而最最可怕的是,被放逐去那里的人,没有半点儿的尊严可言,每三个月一轮岗的侍卫和看守,会因着过重的压力,而对那些囚犯没有半点儿理由的虐待,毒打,强暴,甚至是几个人轮番玩弄一人,或者用牛马之类的畜生,与人
而所有的这些,在任何人听来,都是恐怖可怕的事情,在那里,却是被允许的,侍卫和看守可以随意的杀人和折磨人,用任何他们想要或喜欢的方式,没有人会追究,甚至,所有被放逐去那里的人,都希望着,能被杀死,因为,在那里活着,生不如死,便是自杀,也是不能的,那些想要自杀却未遂的人会被用刑,极残忍极残忍的刑用绳索吊在木制的架子上,赤(和谐)裸身子,被涂抹盐水盐水被寒风吹干,使皮肤不规则的干裂出血,然后,引来原本只会叮咬牛羊的虻虫,吸血啃肉
身子再不济的人,被这样施以刑罚也不会很快就死,但那由虻虫叮咬的痒和痛,却是会让人想昏死过去都不能,少则三五月,多则两三年,那被施刑的人身子下面会堆积起恶心的排泄之物,浑身腐烂,更有的,连腿脚都烂掉了,还死不了,总之,是绝没有人,敢在那里自杀的。
只是让那人跟着去送一趟囚犯,又不是让他留在那里,有什么可残忍了?不过就是让他吃点儿苦,得点儿教训罢了!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半支起身子,把耳朵贴到了我已经鼓得很高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又轻轻的摸了摸,“他害得你娘亲走那么远的路,那,我便该让他走更远的路来补偿,对不对,儿子?”
从未有过动静的小家伙好像是听懂了西陵的话,在我肚子里面抬起了小脚丫,踢了踢我的肚皮。
他动了!西陵!儿子动了!
生月儿和离殇的时候,还不够月份,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踢过我,就落了地,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面有反应!这种欣喜,真真是难以言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雪族的规矩
许是走得太久,没有彻底的休息过来,我只和西陵一起,逗了一会儿我肚子里的那个刚刚会有反应的小家伙,就觉得困了,我记得寒风曾反复嘱咐过我的,若是觉得困了,那便赶紧睡觉,绝不可勉强,唔,好罢,是睡觉的时候了。
这般想着,未来得及跟西陵说上一声儿,我便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不错,没再做什么讨厌的梦。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只带着些凉意的手碰了碰脸颊,这手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只是,却想不起,这手的主人是谁。
谁?
我捉住那只微凉的手,睁开了眼来,看向了那手的主人,“长卿?”
是长卿,主子。
长卿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未愈,可,我却是知道,以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若是当真病了,是断不会跑来我身边儿,把病气过给我的,“听西陵公子说,主子为了救长卿,走了很远的路长卿刚才帮主子看了下,腿和脚都肿了主子现在有身子,不能受凉,不然,是该冷敷一下的”
你怎就这么唠叨!自己都是这个样子了,还有闲心管我!还不快些回去躺着休息去!
我坐起身子,捉了长卿的腕子,自顾自的给他把了脉,脉象很乱,却没有生病或者中毒的迹象,让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唔,大抵是跟我一样,走了太多的路,累到了罢,“好不容易才把身子养得好一些,又这么一番折腾,我身边儿又不是非你伺候不可,你,你怎就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恩,这就去,看着主子好好儿的,长卿就放心了。
长卿浅浅一笑,答应了一句,扶着我在床榻上重新躺好,“那些想要绑主子的人已经被修天带去的人拿了,现在,都关在了夜宫的地牢里审问,想来,应不会对主子再有什么威胁了摇主子使了人去盛情楼,跟那里的老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