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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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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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带着美丽的六棱之形,在窗上却耐不住暖炉所熏,一点点融化成晶莹雪水,新糊秋香色软烟窗纱被划出更深痕迹,蜿蜒扭曲漫开,好似窗纱上随意泼洒的新画。

    素白之色铺天盖地落下,将偌大项皇城笼罩于其中。不论世道如何沧桑叠变,不论朝代如何更替,大自然的规律恒久不变。尘世间,芸芸众生的生老病死、喜乐哀苦,在永恒不息的天地之间,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今才九月末的天气竟下雪了。边关战事又起,看来将士们又要受苦了!”澹台谨低声道。

    我知道这次是梁国对项国发起的进攻,梁国集中精锐之力攻城,已经连克数城,边关无大将,连连败退,澹台谨只是不想我烦扰才没有说出。

    我突然想起一人,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已经过着逍遥的生活,何苦还要将他卷入这烦扰之中,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夜色渐渐深沉,明月皎洁无暇,繁星更似一穹随手散开的碎钻,天上的星月光辉与皇宫灯光交织着,仿佛是彼此的倒影。

    拓儿和他父皇玩累了便躺在榻上熟睡了。

    奶娘将他抱走以后,澹台谨伸了伸胳膊说:“拓儿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像我,精力十足的样子。”

    我将长发散发,搭在滑软的丝质寝衣之上,如明泻的一弯水流。

    “到那时候,拓儿大了,臣妾也老了!”

    “你不会老的,在这儿——”澹台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握住我的手,温声道:“纵使过上十年、二十年,朕的妤是,也始终是最好看的。嗯,那时朕已满头白发,脸上也皱巴巴的,一幅糟老头的模样,你不嫌弃朕就够了。”

    我唇角笑意微微凝滞,一刹那失神,侧首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却渐次低了下去,柔软的好似一簇新堆的棉花垛,道:“皇上又是满嘴胡说,不过,皇上今日说的话,将来莫要忘记才好。”

    澹台谨将我的手紧了紧,笃定道:“嗯,永不相忘。”

    大殿内静得恍若一池秋水,温度却似暖了些。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只余下鎏金博山炉内香烟飘忽,袅袅不断,透出一股别样的柔和气息。

    永不相忘,但愿,这次我没有付错人。

    因着天气突然变冷的缘故,宫里已经燃起了地龙。

    不知道是天气太干燥还是因为最近心情郁结,总是吃不下饭,喜欢吃酸的东西。

    新鲜的梅子没有,倒是将梅干一把把地吃,惹得小蝶都说我不觉得酸吗。

    还是轻尘来给我请平安脉的时候告诉我我又怀孕了。

    我不禁怔住,不过一年时间我居然又怀孕了。

    澹台谨知道了自然是欢喜不尽,不过近些时日由于皇后禁足,一应事务都是我处理,末免劳累了一些。

    正好在于昭仪临近产期的时候,皇后解除了禁足,澹台谨为免我太过操劳,便命皇后执理后宫之事。

    紧接着便是过年的时候,这时候后宫中既要分赏钱,做新衣,还要进行家宴和国宴,我实在力不从心,正好索性借着怀孕偷个懒,躲在宫中偷得一丝清闲。

    大节下的日子总是最热闹,人们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喧嚣的元宵节,孩子们或许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新年的气氛却已渐渐接近尾声。

    窗外依旧是银妆素裹的世界,原本乌沉灰暗的老树枯枝却精神起来,指余厚的冰棱凝成水晶柱样,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格外雪亮的光芒。因过节的缘故特别宽松些,淑华殿后院里便闲散着数名小宫女,文静些的垒雪玩,淘气些的互相扔起来,惹得满院都是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拓儿已经会跑,像个粉嫩的雪娃娃一样满地抓雪玩,武儿到底大些,在后面紧跟着怕他摔倒,奶娘吓得跟在后面乱转。

    我捧着手炉和辛兰月一起站在屋里看热闹,心中洋溢着平淡的幸福感觉。

    “满数这宫里就你最纵这些宫女。”辛兰月说道。

    自从她从冷宫里出来,不但脾气改了,连性格也变得淡然起来。

    我微微一笑道:“她们年纪轻轻便被送到这见不得的地方,本来已经够苦了,这大过年的,就让她们好好乐一乐吧。”

    话未说完,殿外小太监进来跪道:“玉漱宫派人送来消息,说是于昭仪胎动的厉害,多半今儿就要生产。请娘娘示下,是否要预备车辇?”

    “啪!”辛兰月将手炉放在桌上,走到小太监面前,宝蓝缎的攒珠绣鞋轻轻点地,朝下问道:“你这奴才,怎么当差的?于昭仪既然要生产,就该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去育储房请产婆,要不找皇后去,找皇贵妃娘娘做什么?”

    小太监不知所措,连声道:“是,是是。”

    “好了。”我神色不动,颔首道:“让玉漱宫的人小心伺候着,本宫收拾一下就过去,预备车辇罢。”

    辛兰月胡乱拨弄着茶盖,弄得“叮叮当当”乱响,不以为然道:“宫里生孩子的人多了,偏生就她比别人生得娇贵,三天两头的茬儿。你总是由着她,仔细算一算,自去年到如今,统共生出多少是非?

    上次差点害了你,还和皇后联手弄死了古婕妤的孩子,弄疯了古婕妤。现在生产却来找你,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你最好别去,免得出了事说不清。”

    我叹了口气道:“近日里依我看,于昭仪虽然依附于皇后,却也是出于自保。虽然这孩子认皇后为义母,不知为何自皇后禁足后两人反倒远了起来。只怕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再说这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我协理六宫,不能不理,走吧,一起去吧。”

    辛兰月冷眼道:“就你心善。”

    我一笑置之不理。

    待赶到玉漱宫时,却听到于昭仪在产房里喊天喊地惨叫,原来是要生产了,羊水破了,但是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我高声在外边道:“于昭仪,皇上命本宫前来看你,你只需专心生产,生产完皇上即刻封你为嫔!”

    “啊啊啊——”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令人闻之耸骨。

    辛兰月一脸厌恶地说:“好像谁没生产过似的,偏她叫这么大声。”

    两人正说着话,皇后已经匆匆赶来。

    我因怀有身孕,特免行礼,辛兰月和她是宿敌,勉强行了一礼退在一边。

    解除了禁足,肖婉菇一身华服,面容冷艳,越来越有威严之气。

    从来遇事不乱的她,这次竟微微紧张,对产婆和太医断喝道:“倘若于昭仪这个孩子不保,你们就提头来见本宫吧!”

    太医颤抖着问道:“万一事情紧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废话,自然是保皇子!”肖婉菇寒声道。

    这个规矩我们都知道,只是突然听起来不免伤感。

    在这宫中,女子除了宣泄的作用还有绵延子嗣,她们的生命,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那么我呢,我不禁轻轻地自问。

    正在出神之时,忽然听到大叫一声,有产婆欣喜地叫道:“生了,生了,于昭仪生得是小皇子!”

    “皇子?”我和辛兰月对望了一眼情不自禁地自语。

    “是吗,真的是皇子,本宫进去看看。”皇后大喜道。

    辛兰月冷声道:“又不是自己的,这么高兴干什么?”

    肖婉菇脸色一僵,冷哼了一声拂袖进去。

    “走吧,总算顺利生完了。”我笑道。

    辛兰月道:“我要回宫了,这几天武儿有些咳,只怕又感染上风寒了。”

    我和辛兰月分别赶回各自的宫中,然而,令人料不到的是,第二天晚膳时分,突然传来于昭仪因生产完出血不止,血崩死亡的消息。

    我听了猛地一惊,昨天生产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猝死了还是血崩?

    难道她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一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直到澹台谨紧锁着眉进来内殿,我也没有发现。

    他长叹一声道:“妤是,朕的五皇子出生了,不过他母妃却去了,既然于昭仪早说过要将孩子认皇后为义母,朕便遂了她的心愿吧。再则皇后也生育过,有经验。她膝下无子,所以才会兴风作浪,有了这个孩子,她应该会本本份份地管理后宫了。能给的朕都给她的,她应该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皇上”我本来想要告诉他这件事很奇怪,但是想到他并不喜欢于昭仪,而且前朝的事情也已经够了忙了,于是便硬生生地打住。

    “嗯,怎么了?”

    冬日总是寂寂无声,虽然是初春,但天气愈加寒冷,连空气中的时光都似被冻结住,栅格窗外的新雪也飘得格外缓慢起来。有细小的雪花擦在窗纱上,摩挲出“咝咝”的响声,因积雪反射着晌午的光线,颇有些明亮刺眼。慕毓芫轻手解开纱幔束带,握住浅玫色的双层刺绣鲛纱,目光却落在院子里的一树红梅上。

    我话题一转道:“最近国事操劳,想必烦心得很,待臣妾亲自折一支红梅来。”

    他看着我道:“你是有身子的人,还不好好歇着,这些活让宫人们做就行了。”

    红梅的香味在寝室内幽幽吐香,我反来复去不能睡安稳。

    梦中,于昭仪悲切地向我哭诉她是被人害死的,我一惊,蓦地睁开眼,却只看到灯影幢幢,暗夜无边。

    第二日,我一身素服来到玉漱宫中,燃上三柱清香,拜了几拜以后,说要见一见于昭仪的遗容。

    守灵的宫女让开,我缓缓地揭开白布,看到于昭仪妆容精致的脸,宛如生还。

    细细地检查了她的周身,似乎并没有不妥之处,也无下毒的迹象,难道真的是血崩而死,只是我太多心了?

    按例询问了当时的产婆和医官,均言辞一致,说是血崩而死。

    我微微放下心来,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但是一想到肖婉菇上次说拓儿不是澹台谨亲生的那种阴冷的目光,还有肖家命人来追杀我,便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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