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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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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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血战,将温氏满门抄斩,在浩强有力的铁血政权下,这场政变快得像六月的雨,以一天便草草收场。==

    内殿丝毫没乱,乾仪殿静得如沉水一般。

    两边罗列的士兵早已经被屠杀殆尽,换上颜炽统领的亲卫队。

    丈高的朱漆镏金殿门“咿呀”一声徐徐打开,似一个垂暮老人嘶哑而悠长的叹息,殿中垂着一层又一层绣赤色飞龙在天的锦缎帷幕,大殿深处本就光线幽暗,被密不透风的帷幕一挡,更是幽深诡异。

    一瞬间,仿佛有剪剪风贯如大殿,风吹过无数重幽寂垂地的帷幕,像有只无形的大手一路汹涌直逼向前,直吹得重重锦锻飘飘欲飞。

    我转过十二扇的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绕到澹台谨床前,他被温采薇下得药还没醒,还在沉沉睡着,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大鼎兽口中散出的香料迷蒙的轻烟,殿中光线被重重鲛绡帷幕照得稍稍亮堂些,错金绘龙雕花长窗里漏进的淡薄天光透过明黄挑雨过天青色云纹的帐幔淡淡落在澹台谨睡中的脸上。他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心曲折地皱着。

    我亲自喂了喝了解药,半晌澹台谨才恍惚地醒来,看到是我,不由得皱起了眉,似乎在想自己到底在哪里。

    我慢慢地放下碗,淡淡地说:“皇上,你难道没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药吗?你都睡了三天了!”

    他猛地一惊,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之极,只得勉强靠在榻上。

    谁知道那药性十分霸道,虽然喂了解药,仍让他呕出了一大口血。

    澹台谨胸膛上下起伏着,怒吼道:“这个贱人,朕这么相信她,她居然这样害朕,温渊呢,让他来见朕!”

    我漠然道:“温丞相说奉皇上的命杀我和太子,但被我发现是矫诏,他便公然谋反攻城”

    “什么?朕没有下那样的命令,全是骗人的。这个温渊,简直狼子野心,居然敢谋反,来人,快去诛灭他。不,朕要灭他九族!”

    我冷静地说:“皇上,温渊已经死了!”

    “死了?”他显然有些意外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喘着气问:“是谁帮朕杀了他?”

    我微微一笑:“是太子!”

    “太子,呵,不愧是朕的儿子,不愧是朕的儿子!”

    我拿出一张诏书略带伤悲地说:“皇上不是打算废了拓儿立颖儿为太子么?”

    他倏然暴起,似是不能相信一般,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然他身体虚弱,怎经得起这样一下,整个人如摧枯拉朽一般倒了下去,喘着粗气道:“这个毒妇,朕要杀了她,居然敢矫诏——”

    我故作天真地说:“难道皇上不打算立九皇子为太子?”

    他恨恨地说:“朕还没死,他们便联合谋害朕。朕绝不会饶恕他。皇后,传朕的旨意,赐薇夫人毒酒一杯,朕不打算立九皇子为太子!”

    我爽快地道:“臣妾遵旨。”

    澹台谨似乎大悟一般道:“嬗儿呢?”

    我低眉道:“还在牢中。”

    “快放了她,是朕冤枉了她,也冤枉了皇后和太子!”他这句似乎说得是真心话,“还险些失去你们,可是妤是你不计前嫌,不但替朕守住江山,还保护了朕的安全。朕实在是很感激!”澹台谨情绪激动,似乎不能自已。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胸中烦闷,我迅速合上鼎盖,步到窗前。沁凉的风随着错金龙雕花长窗的推开涌上我妆点得精致的面颊,涌进我被龙延香熏得有些晕眩的头脑。风拂在脸上,亦吹起我散在髻后的长发,点缀着浅紫新鲜兰花的数尺青丝,飘飘飞举在风中。

    澹台谨微微叹息:“妤是,朕又负了你,你能原谅朕吗?”

    这样的话,我听了千百遍,早已经厌倦。

    但是,仍然笑面如花地道:“皇上永远是臣妾的夫,臣妾的天,臣妾不敢生皇上的气。

    是么?容颜如旧,那个人早已经看不见了吧。

    殿内香烟氤氲缭绕,将皇帝的面容笼得虚幻不清,脸色静若湖水,看不出有丝毫特别的情绪。

    他招手命我过去,我信步过去,心中思索着是否要逼他退位。

    只见他艰难地扶一下榻边的铜灯烛台,弹出一个暗格,取出一个火漆雕龙的盒子,放在桌上神色郑重打开。

    “妤是,朕知道你不信朕的话,朕便将此物送于你,以此为凭,保你皇后的位置。”

    我低头去看,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京畿的虎符么?”

    “对,这是京畿虎符。”澹台谨郑重地将半枚虎符交到我的手里,“朕今天把虎符交给你,往后就由你来保管。还有,你要记住朕嘱咐过的话,你是皇后,要比别人更加刚毅坚强才行。”

    大雨已停,空气中丝丝清凉之意,蕴着花香清郁,倒也清爽怡人。

    我抚着这枚掌管京城兵马的虎符,不由得心潮起伏。

    有了这兵符,便等于掌握了一半的皇权,甚至是,澹台谨的性命。

    他是真心要赠于我么?

    我漫步走了乾仪殿,突然间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但是为何我却这么不快乐?

    这一生,我最爱的男人是谁?

    是身为丈夫的澹台谨吗?的确我曾深深地爱着他,甚至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他的爱在一次次的猜疑和伤害中终于消耗怠尽!

    是深爱我的澹台浩吗?这个男人,我可以为他付出生命,但是因为我的身份,却只能将这份爱深埋于心底。

    或者他们的份量都不如我的子女们重要,我最爱的人,其实是我的孩子?

    初春的天空是明净的蓝,春寒吹起我衣领上的软毛,如小儿的手轻抚着面颊。

    细碎的石子路上,我第一次放松了心情慢慢地走着,在想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娘娘,薇夫人要如何发落?”小录子跑来问道。

    “她现在在哪里?”我这才记起这个女人。

    “关在冷宫里。”

    呵,早晚也逃不过。

    推开冷宫的门,只觉得阴寒入骨,温采薇正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看到我进来,脸上的表情煞是怪异。

    气愤,不甘,怨毒,乞求

    我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温采薇,你想不想知道皇上是如何发落你的?”

    她尖声道:“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不会发落我的,不会的”

    我掏出圣旨甩在她脸上,语气如寒冬的冰棱一般:“皇上赐你毒酒”

    她惊慌地后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若论自己的心头之恨,即便将温采薇千刀万剐也难尽消,但是如今亲眼目睹,却又觉得一切都是惘然,良久竭力抑制喷薄而出的恨意,我搭着小录子的手站起来,只觉浑身乏力,端起漆盘内的金摩羯纹四曲杯,执壶满满斟了一杯酒。

    “皇上让我送你一程,当然,你也可以不喝。不过刑部那边花样繁多,你若是再回去,想来不会像眼下这般轻松了。”

    温采薇像是终于知道自己要死了一般,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眼问道:“那颖儿呢,皇上有没有说要立颖儿为太子?”

    我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厌恶她,淡淡地说:“前人积福后人享,前人造孽后人当。皇上自然不会立他为太子!”

    她突然向我跪下,用力地磕头:“皇后娘娘,我知道你宽厚善良,仁慈大度,是断然不会跟我这种小人计较的。再说颖儿也叫你一声母后,让你抚养了这么多年,我求你放过他,我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她见我并不答言,越发重重地磕头,头磕在青石板上留上淡淡的血迹:“我死,我马上就喝毒酒,可是求你答应放过颖儿,来世我温采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终于,我缓缓地说:“好,我答应你。”

    她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不确定地问:“皇后娘娘一向说话算数,我相信娘娘。”

    我扭过头道:“小录子,送薇夫人上路!”

    毒酒下肚,温采薇挣扎了几下,终于咽了气。

    暮色渐浓,天际隐约有细月浮现出来。大约是因为前段长时绵雨,那云头也透着淡淡青色,在晚霞的辉映之下,仍然带着说不出的潮湿意味。此时华灯未上,正是宫里最阴暗晦涩的时光。我扯紧了身上的披风,在窒闷的空气里穿过,悄无声息的跨出冷宫。

    幽暗的宫墙后,有一双饱含怒火和恨意的眼晴正愤怒地瞪着我。

    我疑心自己看花了眼,试探着叫了一声:“颖儿?”

    小小的身影立刻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夜色中飞奔而去。

    我微微叹息一声,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回到淑华殿的时候,嬗儿已经回来。

    她一看到我,便直直地跪下,泪流满面:“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受苦了!”

    撑了一天的担忧,害怕,焦急,在这一刻全部崩溃,我亦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傻孩子,别哭了,出来了就好”

    这时拓儿,嫣儿,嬗儿,祉儿都跪倒在地,向我磕头问安。

    一时间,胸中被满满的感动和亲情塞满。

    “孩子们都快起来吧,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母后就是死了也愿意。”

    祉儿大声说:“母后是最善良的人,母后不会死的!”

    一家人终于坐定吃了一顿团圆的饭。

    尘埃落定之后更有无穷的烦忧事来尚末解决。

    我让祉儿先回去睡,拓儿也自回他的太子宫,只留下嬗儿和嫣儿两个说体已话。

    寝阁内灯火通明,数十盏高脚马身空明灯环绕四周,内中掩映着良粗的吉色长烛。雪色绵纸良薄如蝉翼,纤细光线透出来显得格外莹亮,纵使帷幕垂坠良多,整个屋子内也没有半分影子。

    我看着消瘦得嬗儿心疼地道:“好孩子,你这样叫为娘的心疼得紧,以后安心养着身子,等过段时间,修养好了,再择良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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